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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丫鬟小媛一路去了安南街,却发现较之平时很是有些冷清,街上的行人也都穿着浅色的衣服,眼中没有以往那般神采,司徒梅颇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心说真是矫情,皇帝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上头的人再换,也都跟你们这些下层百姓没有关系。
安南街以前是广陵城最繁华的地方,不仅有客栈酒肆,还有许多妓馆戏院,现在一路走过来,却很少看见有几家开门的,也许是想趁着风头收敛一阵子,也许是真的在缅怀那个还算仁德的皇帝。
绕了好半天,脚都走疼了,愣是没找着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那地方还算干净,只是有些偏僻和简陋,隐蔽效果倒是很好,一般富贵人家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喝茶吧。
刚一进门,被小二给拦住了。
“姑娘,这地方被人包场谈生意了,您还是请回吧。”
“……”
一个破茶馆都有人包场?这世道还要不要人活了!司徒梅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一脚就朝他身上踹了过去,模样甚是嚣张跋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姑奶奶的道?”
小二被踹的一懵,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却也不敢跟她顶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生意的人一向怕惹事,只好赔笑道:“姑娘消消气,实在是人家先包了,我们也不好……”
“姑奶奶现在也要包场,给你两倍的价钱,让里面的人出去,立刻,马上。”司徒梅昂起头,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样子,她本就是个骄纵惯了的大小姐,现在倒是越发的作威作福了。
“这,这不太好吧……我们也实在不好做人。”
“哟,这么不听话,你知道我是谁吗?”司徒梅依旧昂着头,眼神比以往更亮,像是就等着炫耀这句话的一刻,“我可是未来皇妃的妹妹,还不快让里面的人收拾东西走人!”
帘子轻轻一动,有人从里面走了过来,脚步声沉稳而淡定。
一眼看过去,年龄已过三十,一双鹰眼刺目而又逼人,那样的长相看起来实在太过凶悍,与这清淡的茶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一种……王霸之气。
这样的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委实是有些奇怪,司徒梅下意识看了看他的穿着,也是一身缟素,看起来很是普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噙了一丝笑,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讽刺人:“这世道,像你这样泼辣的姑娘可不多见,埋没在民间实在可惜。”
披上了白色的斗篷,司徒梅的脸色被衬托的愈发红润,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看起来十分可口。
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自禁地朝后退了两步,强撑着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
沈兼随着她的脚步朝前挪了挪,眉毛一挑,半真半假道:“不知道,这位未来皇妃的妹妹,愿不愿意做本王的皇妃呢。”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往后,寻儿不会再卖萌了(*ˉ︶ˉ*)
☆、第49章 造反
“此话当真?!”司徒兰听罢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奴婢是听尚食局的姑姑说的……现在宫外都说是太子为了早日登基而弑父,什么证据推断说的都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太医放出了消息;说先帝本来一直好好的没什么大碍;太子一去他就……”
“他会弑父?”司徒兰冷笑了一声;“沈寻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他父皇死的,民间能够编出这种流言,只对华昌王有好处,幕后指使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了;说不定先帝的病还是他给弄出来的,他想做些什么;别人还看不出来吗?”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袄裙;还带着孝,说实话,她对先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但那终究是沈寻一脉相承的父亲,肯定也不是不难过的。
林糯沮丧地低下头,继续说道:“皇后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殿下也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我总觉得有些害怕。”
“华昌王的狼子野心已经败露无疑,在殿下没有登基之前,一切都是未知。”司徒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小声道,“其实,我也害怕……”
话刚落音,她深吸了一口气便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太子,你先留在这里。”
林糯应了一声她便起身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就被护卫们拦住了。
“良娣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兰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我出去散散心,不行吗?”
“皇后有令,不许良娣踏出门一步。”
“你们在这里守了我这么多天肯定也累了,不如回去歇着如何?”
“属下不累。”
司徒兰恨得咬牙切齿:“你们让不让开!”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良娣您可要多多担待,您这样让我们在皇后面前怎么交代?”
司徒兰一身素白,深吸了一口气便看向门口的护卫:“我可不管什么皇后不皇后,太子现在的状况不对,要是没有人在他身边陪着,肯定会出事的……”
“良娣……您实在是难为我们了。”
司徒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第一次知道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一点,“大行皇帝刚去,皇后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对劲,宫中能够主持大局的人太少,现在宫外又传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说太子弑父,是真是假大家心知肚明,华昌王的阴谋已经败露无疑,再晚一点可就回天乏术了,你们就当是紧急情况通融一下行不行?”
护卫们犹豫了一番,刚想要说些什么,司徒兰不顾众人的阻拦,突然大步迈了出去,留下一句话:“你们不用担心,皇后如果要处置你们,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是生是死,都随便她。”
这句话实在太过震惊,护卫们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忘记去阻拦她的脚步。
大周建国以来,就没有哪个主子说出过这种话。
司徒兰刚出了宓兰宫的门就直奔太子寝殿,一路上也没人陪着,她走的有些跌跌撞撞,心中总是隐约有种大厦将倾的诡异感。
刚冲进太子寝殿,看见沈寻一身素白坐在书桌面前,司徒兰才松了一口气,刚松完气,心却又提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好先迈步走了过去。
沈寻捧着那几本讲君道的书,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
司徒兰微微瞥了一眼,发现是先帝之前丢给她,让她教给太子的书,一时间倒有些怔然。
那个仁德的一国之君,原本应该寿与天齐,留万世功名,却连死因都成了未知。
“寻儿。”她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人搭理她。
沈寻眼睛直直地看着手中的书,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理,谁也不信。
司徒兰的手有些发颤,却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后背,“寻儿,你别这样。”她很少主动去接触他,这次却例外了。
其实她一直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是把沈寻当成一种责任,还是真的对他有了感情,即使是知道有了感情,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沈寻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了。”
司徒兰这才又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在他耳边道:“没怎么,我怕你想不开。”
沈寻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书,平静地说:“兰兰你回去吧,父皇让我看书,我要好好看书不能偷懒的。”
司徒兰一愣。
“父皇过几天会来检查,寻儿要是没有背好,他会生气的。”
“……”司徒兰彻底僵住了,连手指尖都有些僵硬,虽然不忍心告诉他事实,却还是不得不打醒他,“寻儿,你父皇已经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沈寻“砰——”地一声就把书摔在了地上,毫无征兆地扒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整个人居高临下,愤怒地对她吼道:“他没走没走没走没走!”
司徒兰被那气势吓得朝后一躲,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头一次对她发火。
沈寻刚吼完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看着司徒兰那不敢相信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慌张,上前一步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精美的瓷器,却还是不肯改口,重复了两句,声音变得有些呜咽。
“他没走,兰兰你说是不是……”
司徒兰闭了闭眼睛,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顺着他说是,而是反手环住了他的背,对他道:“寻儿不要怕,还有兰兰陪着你呢,兰兰永远陪着你的。”
沈寻没有再说话了,抱着她的手却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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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所谓兵贵神速,华昌王还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等,在皇帝驾崩的第三天便展开了所有的计划。
原先在宫中埋下的所有密线都在这一刻重见天日,上至内务府六尚实权之人、大内侍卫、御林军主帅、下至各宫数个太监宫女,数量虽然说不上多,分布却广之又逛,好像哪里都有他的人一样。
先帝本就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否则也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了,哪里还知道这个弟弟在他的宫里埋了多少毒瘤?
华昌王派人在民间散播流言,说说太子狼子野心,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想出了弑父的一招。当今太子装傻充愣,就为了等到弑父这一天,好为自己洗清罪名。
虽然这条流言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它毕竟还是一条流言,有的人信,也有人不信,可一传十十传百多了,流言也就成了事实。
华昌王一声令下,那些本该藏在暗处的人便翻身而起,控制住那些看起来毫不起眼,却很是重要的人,比如分管京城内城九门、外城七门城昏启闭的那几个小官,比如丞相府中那位颇受重用的幕僚,再比如九门提督藏在南街的那位小情人。
咽喉,不是人身体中最重要的部位,却是能一招致死的地方。这道理很浅显,却很少有人懂,并利用下去。
他所控制的那些人,就是整个大周的咽喉。
潜伏了这么多年,该有的谋略,也不是没有的。
反是要造的,该考虑的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于是华昌王打出讨伐逆子的名号,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公然起兵造反了,矛头直指宫中那对孤儿寡母,恃强凌弱,他没有一点羞愧之意。
华昌王的行为实在是在人意料之中,却又杀得人措手不及。
一时间举国震惊,皇后虽然还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可作为后宫唯一能主事的人,只能迅速调令御林军死守宫门,然后派人出宫向身居高位的父兄求助。
然而她来回走了两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向来名声奇好的御林军并没有同以往一样奉命行事,而是,毫无动作。
是的,毫无动作。
空气似乎沉静地有些可怕,皇后如同一盘散沙般瘫坐在地上,全身都失去了支撑,她本就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跟别说去指挥什么战役了。
从一开始的没有防备,就决定了现在的盘盘皆输,她承认自己斗不过男人,也斗不过那些蓬勃的野心。
从出兵造反,到占领皇宫各个要处,仅仅用了半天的功夫,而且少有死伤,这在整个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除了多年之前厚积薄发埋下的先见之明,还因为主事人少有反抗,宫中权力最大的两个人,一个傻,一个无能。
这场似乎都算不上起兵造反的变动,史称广陵之变,后世史学家研究了很久,也都找不出主要的原因来,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