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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呀,不过,他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没有算到刚才的一切都是我故意所为,如果 我杀了那个冒牌货,恐怕再也找不到真正的目标,今夜就赶紧把目标给解决掉,将书信传回 建州城,趁夜便可以离开武都城。
戏子起身,站在房顶之上,看着下面拿着火把的军士煞有其事地在太守府周围布防,而 在远处街道小巷之上,也到处布满了拿着火把巡逻的军士,还有不少骑兵疾驰在街道之上 ,似乎在传递着什么消息,还有部分军士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
那个易容成为娆青的家伙,不知道是什么人,应该只是个手脚很快的军士吧?想凭那样 一个人就想杀死我,可没那么容易,看来那谋臣是不想让自己手下的高手冒险易容成为尸体 的模样,不过从尸体易容的样子来看,他手下应该有一到两个高手。应该想办法想将高手除 掉,再杀死谋臣,否则自己也不容易跑掉。
看来,回到建州城之后,还得再问那个宋忘颜多要一些酬金。
戏子算着如今杀了的两个人,再加上即将要杀掉的谋臣,也许还有他的一两个手下,这 样一来酬金怎么也得增加三分之一,否则这一趟买卖亏了大本了,还差点丢了性命。不过 ……似乎比从前的那些买卖有意思多了,至少这个目标有些小聪明。
戏子想到这,正要说话,突然又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放在嘴边,自己示意自己小声 一点,嘻嘻笑了一阵后,纵身一跳,向远处的高塔跳去。
高塔之上,戏子纵观全城,几乎灯火通明,但唯独只有一块地方是没有一丝亮光。
呵,想引我上当?认为全城点起灯火,唯独只有那个地方黑撑一片,我便会以为谋臣会 躲在那个地方吗?这个谋臣果然只是有些小聪明,如今太守府中的谋臣是假冒的,那个黑 暗之中所藏的谋臣肯定也是假冒的,那地方也有个所谓的假救世堂吧……这样排除之后,那 真的谋臣肯定是躲在真正的救世堂之内,毕竟刚才下面真假对话的两人肯定没有料到我根本 没走,还在这躲着。
要想藏起一滴水来,最好的办法不是将水倒入江河之中,因为那样就连自己都将那滴水 找不回来,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人将那滴水喝下去。
人在,那滴水也在。
黑夜之中,戏子在各个房顶上穿梭,留心着下面那些巡逻的军士。
'第五十六回'局外人
武都城西区,背街小巷,救世堂外。
戏子轻轻地落在一间民房的屋顶,看着救世堂外的两队长枪卫,此处灯火通明,就连救 世堂门口都故意点起两堆巨大篝火。戏子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房顶,黑暗之中随着风还能 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是弓箭手?
那人肯定在这了,故意让这灯火通明,以为我认为谋臣不会躲在这里,玉盖弥彰。
戏子翻身从房檐下慢慢降下,伸手抓准柱头,沿着柱头爬下去,隐入黑暗之中,等着长 枪卫巡逻队左右交叉的刹那,又猛地跳入旁边那团阴影之中,接着顺着房梁又爬上旁边的 房顶,这样一来二去,戏子终于潜入了救世堂之中。
走房顶会被弓箭手发现,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会从房顶潜入,实则从大门潜入才是最不容 易发现的。
躲在角落之中的戏子无声地笑着,看着这间不算很大的药方,四下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守 卫。
戏子如一只猫一眼沿着救世堂内那条走廊慢慢潜行,走了一阵,终于在前方看到看一个 隐约透出光线的木门。
木门之后,是那个谋臣吗?戏子摸过去,从门缝中窥视,看见里面燃起一盏油灯,油 灯旁边坐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着,嘴里还在一个字一个字读着,就在门外只要仔细 听也能听清楚。
应该是目标了,这次没错了。
屋内没人,他的手下应该都埋伏在假的救世堂和太守府之中,必须一击必杀,这次绝对 不能失手。
戏子想到这,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筒来,对准那谋臣的胸膛吹出一支小箭,小箭刺 向谋臣的胸膛,随后头一篇,倒在了跟前的小桌之上。
戏子没有忙着进入,而是蹲在门外静静的停,静静的等,等了片刻之后,屋内没有任何 动静,戏子这才开门悄悄进去,看着屋内果然空无一人。嗯,如果是陷阱,如果死的这个是 冒牌货,肯定我已经被包围了,为了保险,还是将他的头给割下来吧?
戏子掏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毫不费力便将那谋臣的头砍了下来,鲜血溅了一桌。
戏子提着谋臣的人头,从屋内出来,纵身跃上房顶,静静趴着。
现在应该可以再验证一下,这个到底是真的谋臣还是假的。
戏子说罢,突然起身,向刚才发现弓箭手的方向跑去。
“敌袭”
一名弓箭手发现了向他这个方向跃来的戏子,手搭上弦,随后无数的弓箭向戏子飞去。
“快去保护大人”另外一名弓箭手对着下面的长枪卫喊道。
此时,戏子已经躲过数支向自己飞来的利箭,又重新隐入黑暗之中,躲在房屋一角,静 静的听着。
不多久,只听救世堂内一名军士大喊道:“不好大人被刺杀了快快通知四城门的守城军 士,加派人手”
戏子听到这,笑了笑。
嗯,任务达成了。
戏子转身向远处跑去,此时,在戏子身后一个戴着夜叉面具,身着黑衣软护甲的人抱着 刀从房顶烟囱后走了出来,看着戏子离去的方向,自语道:“太麻烦了,让我一刀砍死他不 就好了?非得绕这么大的圈子。”
太守府,大堂之上。
我坐在大堂上,看着远宁送来重新画好的城防图,刚看了一半,张生一个人扛着一具无 头尸体走了上来,随后将那尸体轻轻放在一旁,喘着气道:“大半夜,还让我这个老头子扛 着一具尸体走来走去。”
我看了他一眼说:“局是敬衫布下的,与我无关,要是嫌累找那小子算账去。”
张生道:“人头那个杀手已经取走了,不过,主公,你为何不让统领一刀杀死他,偏偏 要故意放他走呢?”
我看着城防图道:“天赐良机我不能放过,就算我想放过,那个自称是蜀南王弟弟的敬 衫也不会放过。要是我真的死了,对反字军来说这个喜讯够他们高兴一阵了,所以我得让那 个杀手将我已死的消息告知给反字军,原本可以杀死他之后,由我们代替他传出消息,可如 今我们并不知道他传递消息用的什么方式,只好放他走了。”
“先前,你冒险与那杀手面对面交谈,你可知我与统领都惊了一身冷汗,要是那杀手 真的一刀将你刺死可怎么办。”
我摇头:“他不会,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就是真正的谋臣,哪有要被暗杀的目标,会 在什么保护都没有的情况下接近要杀他的人。况且,我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怎 么会知道?”
我敲了敲脸上的面具又说:“不过,倒是劳烦你将娆青和蒙伭的尸身做手脚了。”
张生笑道:“我不过是动了动娆青身上的筋脉,又给她加了些鲜血而已,不过要是他那 一刀刺入的不是娆青的胸膛,可就暴露了。”
“不会,就算他知道娆青是真的尸首,不是活人,也会以为蒙伭的尸身是活人所装, 更不会轻举妄动,也会全身而退,就如卦衣所说,如果是他,他也会佯装离开,实际上又偷 跑回来,一探究竟。”
“所以主公才会让那敬衫装作你的模样,和你有了那番对话。”
我笑道:“是敬衫布的局,不是我,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敬衫和我那番对话之后,便离府坐了马车去了城中那片故意没有点起灯火的地方,那里 才是真正的救世堂所在,而那个戏子所找到的,只是一个假地。敬衫布下的这些圈套,就是 为了让那戏子相信,随后刺杀的那个“谋臣”便是我的真身,找一具尸体打扮成我的模样很 简单,但让戏子相信那人是我却不简单,所以委屈了张生隐藏在那屋子之内,大木桌之下, 低声细语,装作是那“谋臣”读着书本上的词句。
聪明反被聪明误,戏子在杀死我之后肯定会念叨这句话,而这句话恰恰是我要送给他的 。但此刻,我却意识到那个叫敬衫的少年,好像真的不简单,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布 下这样一个复杂的迷局,引那杀手进入圈套,就连我都得甘拜下风,更何况他还提出,要想 让杀手永远不怀疑太守府中的谋臣是真,就必须得一开始就现身在他面前。
接下来,在查明那个戏子用什么方式传递消息给反字军后,按照敬衫的计划,就应该是 为我举行一个“不公开”的葬礼吧。不过,今夜的计划之中,最难的还是让远宁将尤幽情故 意带走,随他在大营之中巡查,要是尤幽情察觉了又该怎么办?那个家伙可是来自灭了她家 满门的风满楼。
尤幽情发起狂来,我已经亲眼见识过一次了,政变之夜,谋臣府邸之内,大队的精锐 鹰骑全部命丧她手中……
老天保佑,她千万不要察觉此事,否则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何事。
武都城内,守备军大营。
“今夜是火营和木营轮防,将军大可放心。”一名副尉对远宁说道,远宁点点头,挥手 让那副尉退下,自己则赶紧追上已走向前方的尤幽情。
尤幽情没有任何心思巡查军营,更加奇怪为何今夜谋臣会让她与远宁一道巡查,还说从 今日开始,隔一日她便必须与远宁一同巡查,言语之中带着命令的口气,与平日内太不一样 。
跟在尤幽情身后的远宁心中也在打鼓,他从小最不擅长的便是撒谎,特别是领尤幽情 前来巡查之前,谋臣告知自己不管用任何办法,都必须将尤幽情扣在自己的身边,不能离开 一步,更不能去太守府内。
远宁想问个明白,但却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只知道有杀手入城,要布局抓到那名杀手 。可尤幽情姑娘头脑身手都着实不错,为何要故意将她避开?
“尤姑娘,你饿不饿?我让军厨准备些面条白饼之类的,虽然没有你的手艺好,但也能 管饱。”远宁故意讨好地说道。
尤幽情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无奈,远宁只得又重复一边,还故意提 高了嗓音,这才让尤幽情反应过来。
尤幽情摇头:“将军,不用了,我不饿,只是这巡查要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已经顺着这 大营走了好几圈了。”
“呃,一般来说,巡查军营夜里每一个时辰都得巡查一次,另外还得巡查四方城门,这 都是例行的……例行的军务。”远宁想破脑袋,才想出这样一个谎言。
尤幽情有些奇怪地问道:“每夜如此吗?”
远宁道:“当然,每夜都得如此,这是军营,开不得玩笑。”
“哦。”尤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