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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天任深吸一口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可否讲给 你听?”
天心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天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一向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家伙, 怎么有疑问讲给自己听,不过他既然能这样说出来,就说明这件事并不是件小事,于是天 心扬手道:“请讲。”
“我不明白大门主到底想做什么,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京城已经完全在我们掌控之中, 反字军也已经被彻底铲除,剩下三方势力都可以按照老办法逐一击破,为何还要引皓月国大 军前来?我曾听去过皓月国的天禽提起过,皓月国不同于东陆,他们拥有绝对强大的军队, 就算是如今东陆各方势力联手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对手,况且皓月国打出要帮助东陆建立帝 国的旗号,傻子都知道只是个谎言”天任终于憋不住说了出来,他不想自己在龙途京城苦心 经营数年的成果,因为皓月国大军的临近而毁于一旦。
与天任一样,天心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但大门主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不服从大 门主下场会是什么,没有谁会比天佑宗的门主更为清楚。
天心摇头:“我们九个门主,实际上没有一人能够真正博得大门主的信任。”
天心所说的是事实,九个门主虽然是最容易接近大门主的人,但却对大门主的真实身 份一直不清楚,他从什么地方来,做过什么,又因为什么可以做到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一 个真正可以称得上智倾天下的老头,难道真的会是神的化身?
“皓月国大军预计会在何时到达北陆?”天心问。
天任摇头:“不知,我只知道那个密使如今还在千机城中……大门主到底想做什么?”
长久以来,身在龙途京城的两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开始他们和阗狄一样以为大门主 仅仅是为了复仇,后来发现并不是,又以为是为了一统天下,成为皇帝,但大门主那样的人 根本就看不上那张龙椅,难道只是喜欢发动战争吗?
如果大门主仅仅是为了战争,那么接下来东陆面临的就是生灵涂炭。
天任思索不出一个答案,有些烦躁,起身准备走出正堂,来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身道 :“天辅昨日来信道,他已经挑选出了合适的人选。”
“九子名将?”天心问。
天任点头:“从信上来看,应该是这样,我推断大概是宋家的小儿子,那个叫宋先的 软蛋,天辅向来喜欢挑战,看来这次他又选了一个很难完成的目标,如何让廖荒将北陆六成 以上的军队都调动到江中来,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贾鞠一走,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天辅现在在天启军中如鱼得水。”
“哼,如鱼得水,我可不管皓月国大军登陆北陆之后会做什么,总之我不会让他们踏进 龙途京城半步”天任说着便要走,又被天心叫住。
天心问:“攻打武都城,你为何不让皇立圣教铁甲团出征?相反要让远虎带领铁甲卫前 去?”
“不知”天任走出正堂后扔下一句话,“那是大门主的命令”
又是大门主的命令这个老头儿到底想做什么?天心心中突然有想随远虎一起出征的念头 ,虽然她知道并不能实现。
'第一百七十七回'连环计
东陆,江中,云集城。
两天两夜。
我从未和贾鞠对坐这样久过,更离奇的是,我并未在贾鞠的脸上看到一丝疲倦之意,相 反觉得他精神有些振奋。在这两天两夜之间,我们喝了数壶所谓的北陆雪芽,花了不少银 子,吃下的没有果蔬鱼肉,只有面饼和馒头。贾鞠说,油荤酒水会让人的头脑变得迟钝,如 果你要精心思考一件事,你的身体需要的只是有“饱”的感觉,而不能觉得彻底的舒适, 因为一旦舒适过后,带来的便是疲倦。
我将在千机城所听到的一切,全盘告知给了贾鞠,一开始贾鞠显得有些吃惊,渐渐地脸 上那种吃惊的神色褪去,兴奋的表情浮现了出来。这两天两夜,和从前相反的是,我说得多 ,他问得少,但几乎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直接点明了要害,但能从他询问的问题中推断 出,他最为担心的还是在建州城的天启军。
一支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军队,就如同自己的子嗣一般重要,领兵的将领和军师都深知 其中的道理。如果一支军队被击垮,重新再建立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贾鞠将一脸惊讶的小二招呼过来,命他再去换上一壶新茶。
待新茶提上来之后,贾鞠掏出碎银扔给那小二,随后对我说:“人都会改变,对吗? ”
的确,人都会改变,自从我告诉贾鞠关于皓月国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之后,贾鞠身上就 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每个人体内都有一种自信,贾鞠也不例外,他身上的那种自信大大超 乎了旁人的想象,但我深信皓月国大军一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触动。
“我现在突然明白了那句很简单的话。”贾鞠又说。
我问:“什么?”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贾鞠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眉头不再皱起,似乎已经适应了那 种味道,“各方势力都口称要一统天下,但这个天下到底包含什么?其实只有东陆这块土地 ,谁都没有去想过在东陆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我们的思维在这个地方便停滞不前,天佑宗便 是钻了这样一个空子,等我们都明白过来的时候,晚了。”
“不晚。”我摇摇头,“还不晚,你回到北陆后想尽办法阻止剩下的天启军调离北陆, 将冰海守死,我想天启军在自己熟悉的雪地上作战,应该不会吃亏。”
贾鞠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摇着自己的头:“谋臣,你可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不知。”我并没有想过自己竟有贾鞠佩服的地方。
“你很单纯,这是我唯一敬佩你的地方,但你的单纯却是阻碍你实现目标的最大障碍。 在你身在武都城时,心就已经飞到了千机城,你单纯的认为只要查清自己的身世,从此之后 你再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事物,可以大展拳脚去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天下。”贾鞠说到这停顿 了一下,又说,“可你是否想过,你的身世和这个天下是否有关联?也许你一展拳脚拯救这 个天下的同时,也会逐渐明白身世的真相?”
贾鞠的话让我浑身一震,本来有些疲倦的身体突然感觉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他话 中的意思竟与白甫跟我说的相似,换言之,贾鞠、白甫都知道我身世的谜底,只是基于某种 理由没有办法透露,可即便如此,为何贾鞠从前想要处心积虑的除掉我?
贾鞠见我没有说话,笑了笑,又给我倒上一杯茶道:“你过于纠结的是自己的身世,而 忽略了周遭的一切,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自私有可能导致身边的人陷入绝境,甚至是丢 掉自身的性命?”
我点头默认了贾鞠的话,也许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我也知道因为自己的鲁莽 已经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恶果,刹那间我又回想起在商地大漠,那个扑倒在大漠之中,哭得撕 心裂肺的卦衣,还有武都城下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些都是我一意孤行的恶果。
贾鞠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谋臣,不要让你的单纯和倔强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你周 遭的人,眼下你最重要的是要选择一条自己应该走的路,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失去这个机会 ,你将会失去所有。”
“路?什么路?”我很是迷茫,其实在我的心中,从未真正地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 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对于我来说过于沉重,我总是在脑子中建立一个新的信念,随着时 间的推移去打破,接着又重新建立,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身后只是一片废墟。
贾鞠笑道:“你是选择一条谋臣之路?还是君主之路?”
“谋臣之路是什么?君主之路又是什么?”我依旧如从前一样向贾鞠提问,我十分怀念 这种感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贾鞠依旧带着笑,不知为何,我看着他脸上的那种笑,觉得有些伤感。曾几何时,他总 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不保留地告诉我,教我谋臣之道、处事之道、生存之道……我宁愿 自己对他的回忆就停留在政变之前。
“阴阳之说你可知道?我曾经教过你。民间百姓,部分觉得阴代表女性,阳代表男性,其实不然。谋臣与君主分属阴阳两面,却不能平行,无法结合,更没有办法对等。选 择谋臣之路的人,便是选择了一辈子都呆在君主的影子当中出谋划策,永没有出头之日,因 为一个谋臣一旦想要出头,下场只有一个字——死。一个优秀的谋臣,最好的结果便是明哲 保身,寿终就寝,不会被弃尸荒野,更不可能被君主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你可以做到否 ?”贾鞠问我,问完之后又道,“我没有办法做到,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么狼狈地从天启军 中逃出来。”
我寻思了片刻,又问:“那君主之道呢?”
“再简单不过,那就是随时做好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人给杀死的准备,明白否?”贾鞠笑 道,“不管是在平安之世,亦或者乱世,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就如曾经在腾龙殿上 ,天义帝所说的那句话,众人皆知伴君如伴虎,却不知持国如骑虎。”
贾鞠说完,我点点头,随后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情形在这两天两夜之内已经发生了数次 ,每一次最终都是贾鞠来打破最终的僵局,我想这次也一样。
许久后,贾鞠如我预料中一样,终于开口说:“我和你之间的对话,并没有任何阴谋, 相信你也看出,我时日不多,也许明天就会倒地不起,有句老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 我,最后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只是想最后帮你一次。”
良久,我离开椅子起身拱手道:“师父……”
这两个字对我和贾鞠来说,同样沉重,可贾鞠似乎根本不愿意接受。
贾鞠只是挥挥手:“不要再叫我师父,我这个罪人没有办法成为任何人的师父,况且你 已经多次超出了我的计算之外,你很优秀,我只是不想你在这乱世之中被埋没了,千里马 再好,失了伯乐,它也只能终日被鲁莽的车夫鞭打,最后郁郁而终。”
贾鞠说到这,眼神中竟有一丝落寞。
我重新落座,说:“我本应去北陆找你,协助你一同去防守冰海沿线,抵抗皓月国大军 的入侵,但却在云集城不期而遇,我想干脆就随你一同前往北陆好了。”
“不可”贾鞠立刻拒绝了我,“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单单只是如此,你 那位聪明的挚友不可能算计不到天佑宗下一步的计划。”
“天佑宗下一步的计划?”我思考了一番,想起麝鼠曾经交给我的那地图,于是狂奔 上楼,找到地图后,又急忙奔了回来,将地图展开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