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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了就好,你如果敢吐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永远不让你坐我的车,还有——〃 呕……
聂风飏听见了呕吐声,然后,感觉到背上传来一股恶臭及一片湿意……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这个女人竟然吐在他背上?她竟敢无视于他的警告,吐在他背上?!
聂风飏磨着牙、沉下脸,倏地煞车,把车停在路边。
〃 下车!〃 李莫雅乖乖地爬下车,面带愧疚的像个小媳妇一样地站在路边。她吐了他一背,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前一片湿臭,惨不忍睹。
她头低低的,他瞧不清楚她的脸,本来想把她臭骂一顿的,回过头来看见她这个模样又偏偏狠不下心来骂,真是气呵,气得牙痒痒的想揍人,偏又不能揍。
〃 你给我自己走回家!〃 骂不下去又揍不得,他转身走人可以吧?不这样做,简直难消他心头之气呵!
话落,聂风飏把车掉头,咻地一声往家里的方向飞驰而去。
四周,突然变得无声无息。李莫雅环抱住双臂,默默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幸好今晚的月亮够亮,不远处还有一盏街灯,要不然,天地乌黑、万物俱寂,不就跟地狱差不了多少了?搞不好还会突然冒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其实,她是乡下长大的孩子,照例说脑子应该很大,不过……这里是深山,又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农庄。她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害怕啊!越想越怕,再加上衣服湿透又一身的臭,因此越往前走,她就越觉得委屈。
李莫雅吸吸鼻子,忍住一直冒出眼眶的泪意。不要哭、不准哭,没什么好哭的!连爸爸生了这么重的病,她都还可以保持微笑,乐观过日子,现在只不过是走点山路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她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
不要哭、不准哭,不可以这样轻易地浪费眼泪。
加油!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到了。
李莫雅边走边为自己打气,眼睛不敢四处乱瞄,就只是专心地往前走。突然,一阵刺耳的煞车声传来,紧接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里探出一张清秀斯文的男人脸庞。
〃 小姐,你要上哪儿去,要不要载你一程?〃 男人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朝她亲切地一笑。
李莫雅看着他,摇摇头,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无害而且亲切,可是也不表示对方就一定是个好人。
〃 我一身臭,还是不要弄脏你的车,谢谢你的好意,我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她微笑地婉拒。
〃 你一定怕我是坏人吧?也对,深山里,一辆陌生的车突然好心地停下来,要是我也不敢上车。那就请慢走,小心一点,我走了。〃男人朝她挥挥手,摇上车窗,跑车〃 咻〃 地一声开定了。
此刻,她有点后侮了,因为对方真的是好心,可是她没勇气上人家的车,活该继续努力定。才举步,一盏车灯朝她迎面照过来,闪啊闪地,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忙伸手去挡那片光,看向来人——是去而复返的聂风飏。 他高高在上地跨坐在摩托车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潭直勾勾地瞅着她的脸。
她,竟然没有哭?连一滴泪也没在她脸上瞧见。
她就这么认命地听他的话,打算一个人沿着这条山路走回家?她没瞧见前方一个远处再拐个弯就有商店了吗?聪明的人都应该选择往商店的方向走,借个电话,打给谁告状或求助都可以,不是吗?但她却呆呆地听话走回家?要不是他突然发现这么晚了丢她一个女人走山路有点不妥,而把车绕回来,她就打算继续这样走下去吗?
〃 真是个笨蛋!〃 聂风飏忍不住骂出声,却见这个笨蛋朝他笑眯眯地冲过来,开心不已地站定在他面前。
〃 聂风飏,你回来载我回家吗?〃 她的笑真实无伪,在她的眼底,看不见对他的怨怼,她是真心高兴看到他的。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撇撇唇。〃 限你三秒钟之内爬上车坐好,迟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话方落,娇小的身躯已迅速利落地爬上车,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 我坐好了,也抱紧了!〃 聂风飏的心一凛,被这样抱着的他,再次地感受到一股强烈被需要的感觉。
她没有对他生气,没有赌气地拿乔、故意不上他的车,没有责怪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尤,也没有委屈地哭泣,反而冲着他笑……但他知道她是害怕的,很害怕,才会这样毫不避讳地紧紧抱住他。
一颗冷漠冰冻已久的心,在刹那间变得柔软。
他没说话,将车子再一次掉头往回家的山路上骑去,这一会儿,他刻意地将车速减缓。
风,凉凉地迎面吹来,他的心奇异地觉得平静、舒适而自在。这样的感觉好像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是了,打从五年前他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毅然决然地决定回到聂老头身边后开始,他本来就已经不完全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小洞,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缺,骨子里却隐隐地痛着。
他感觉到被母亲背弃了,因为一个从小就遗弃她们母子俩的男人,他唯一的母亲背弃了他,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他是如此地深爱着母亲,所以不想违她的意,但内心深处却是受伤的——虽然他一直不想对自己或任何人承认。
是因为身后那个小女人吗?因为她再次让他感觉到强烈被需要的感觉,所以在精神上,他莫名地得到了弥补?
这……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小女人跟他母亲风晓柔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可以相提并论?
他应该是被她吐出来的恶臭熏得有点发晕,才会这样胡思乱想吧……
第三章
真正当了聂风飏的助理之后,李莫雅才真的体会到这个男人的难搞及坏脾气,也才真的体会到当艺人的没日没夜及当助理的可怜。当第一天在勘验即将拍摄的MV现场时,聂风飏便当众宣告她是他的私人助理,当下,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就投给她相当关爱的眼神,还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好像她来应征的是模特儿似的。
她知道她不高,长得也还好,尤其跟演艺圈这些闪闪动人的明星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平凡到不行,如果再跟聂风飏这种比美女还要美的男人站在一起,那简直就变成丑小鸭了。不过,他们也不必这么瞧不起她吧?她小归小,不高归不高,可是还是有点力气的,而且耐操。
瞧,她现在不就一个抵两个人用地帮忙化妆师、造型师把一箱又一箱重达十来公斤的箱子给搬下车了吗?他们说里头全是聂风飏在这支MV里头要用到的服装、道具及化妆物品等等,今天就要正式拍摄了,又说他们有事要忙,所以请她帮个忙,她只好一个人把那些东西全部从车上抱下来,等一会儿还得将它们一一搬到那个充当临时化妆间及更衣室的篷子里去。
这支MV的拍摄场景有好几处,要山、要海、要花、还要美景。聂风飏陪着导演亲自勘验了好几个场地才决定到这座靠海的无名山里来,因为尚未开发,人烟稀少,拍摄工作便克难一些,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不过,再苦也不能苦到聂大牌,该有的配备一样不能少。
〃 莫雅,你力气真大啊!〃 路过的副导挥手跟她打招呼,却没打算停下来帮她一晌隅。
〃 是啊,这位小姐,加油!〃 跟在副导后头的工作人员也笑眯眯地赞许她,却一个接着一个的闪人。
李莫雅只能笑眯眯地跟大家微笑,两只纤细的手臂因抱着重物而酸得快要断了。见鬼的,这箱怎么特别重啊?都快要把她给压垮了!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要把它从后车厢里抱出,结果,抱是抱出来了,但因为箱子太沉,她双手撑不住,沉重的箱子就这么直往下落,眼见就要压在她脚上时,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力道却将箱子往上一托,然后,她感到双手一轻,箱子已经落到另外一个人手上。
〃 我帮你吧!要搬到哪去?〃 一张斯文微笑的男人脸庞像天使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李莫雅有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愿意帮她的忙,事实上,在她接手助理的这一整个礼拜以来,已经充分地领悟到做这一行的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全都只管忙自己的事,没人会有空理你,如果你不行,就自己打包走路去。
当然,也有很多例外啦,譬如说长得比较帅或比较美的人就会有不少人主动帮忙,要不,开口叫人帮忙时也叫得到人。还有,那些大牌的影歌星们也一样,手指一勾就会有人服务,但诸如此类,都不是她李莫雅可以享受的范畴。
是说,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她的生活中好像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场景,一张斯文微笑的脸突然冒出来说要帮忙她……
〃 啊!你……你是那天在乌来山上说要载我一程的那个男人!〃她想起来了,就是[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这张斯文无害又好心的脸。
闻言,男人看了她一眼,也恍然地一笑。〃 是你啊,可怜的小女孩!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碰面。〃 〃 是啊,真是太巧了,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男人笑着,可那笑却因为手上沉重的箱子而有点扭曲。〃 小女孩,你先告诉我要把东西搬去哪里,这箱子比我想象中的重呢!〃 〃 啊,是我不好,是要搬到那头的篷子里去从刚,我来帮忙,。〃 她跳过去一起搬那个箱子,想到自己说错话,忙不迭地吐吐丁香小舌。〃 唉,我说错了,是谢谢你帮我忙啦!〃 男人哈哈大笑。〃 你不必客气,小事一桩。〃 〃 可我真的很感激你!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等我领第一份薪水时,我再请你吃饭。〃 〃 我叫张晋,请吃饭就不用了。你呢?叫什么名宇?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搬这么重的箱子?〃 〃 我叫李莫雅,是聂风飏的私人助理,在……〃 她笑眯眯地说着话,汗水在阳光下显得透亮,映照在她脸上竞像是发着光似的美。
聂风飏的助理啊……
张晋在心里细细咀嚼,热心地帮李莫雅把所有的箱子都给搬定位,还请她喝了冰冰凉凉的饮料,望着李莫雅的目光竞分外的温柔。
〃 张大哥,你是唱片公司那边的人,还是剧组的人啊?前些时候我都没瞧见你耶!〃 这里荒郊野外的,不是唱片公司那头的人或是剧组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才是。
〃 你以后应该会常瞧见我。〃 张晋浅浅地一笑。
李莫雅一诧,问:〃 为什么?〃 〃 因为我是跑影视新闻的记者,聂风飏是国际巨星,他出现的地方我应该都很难不出现吧?〃 张晋没有避讳地说出自己是记者的身分。〃 今天我就是专程来找一些关于聂风飏的拍片花絮新闻的,大家喜欢看,所以我就得来喽!〃 说来,他张晋还真是有点运气的,好心有好报,竟然就这样认识了聂风飏的助理。只要和她打好关系,相信以后要知道聂风飏的一些独家消息也就更容易了……
不过,聂风飏何时改了习惯,竟然找助理跟在身边了?他不是最讨厌有人跟前跟后地打扰他的生活吗?每次有重要活动要出席时,就连必要的保镖他都不让人家靠近他的身体三十公分以内的。
关于这一点,还真是耐人寻味呵!
〃 你跑到哪里去了?〃李莫雅一进到临时搭建的篷子里,一堵宽大结实、还半裸着的性感胸膛,就这样挡在她面前。
〃 我去喝个东西……〃 她抬头,看见聂风飏半敞着衫,裤头垮垮地挂在他精瘦迷人的腰问,小脸儿又红了,再次低下头去。
〃 喝个东西要失踪大半天啊?〃 聂风飏对着她黑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