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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挣扎着不让眩晕使身体失去知觉,双手死死握住枪托。陈昆感觉很愤怒————自己已经是一阶强化人,无论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超过眼前这些家伙。他们让自己丧失警惕,以为都是同类就绝对不是敌人……妈的!我操!
如果是正常情况,他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然而,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大脑陷入麻痹,陈昆拼命调整视线,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他咆哮着,不断挣扎,身后却竖起一根粗大的棍棒,狠狠砸中他的侧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陈昆感觉头发里湿漉漉的,有些热,应该是血。这种判断,很快被沿着头顶渗入眼眶的那片鲜红所证实。它挡住了光线,使所有物体看上去都显得暗淡,却无法掩饰一张张凶残暴虐的面孔……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抢了我的枪,居然在笑。
无数拳头和脚印落在陈昆身上,遭到重击的大脑使他无法反抗,只能蜷缩身子护住头、腹这些容易受伤的部位。即便如此,他仍然感觉有非常尖锐的硬物扎进自己的腿。
那似乎是一把刀,插得很深,割出一条很长的伤口。
“砰————”
警戒塔上传来的枪声盖过了陈昆的惨叫,随即响起的尖利哨音传遍了整个营地。从屋子里立刻冲出几道身影,上身赤裸的苏浩跑在最前面。他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短裤。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也充满不可遏制的愤怒。
子弹打穿了手里拎刀男人的头,他倒在陈昆旁边,一动不动。
聚集在营地门口的人群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团队成员从四周围住。几个发觉情况不对的人想要趁乱逃跑,被当场抓住,几枪托砸倒,躺在地上痛苦翻滚,连声哀嚎。
包括白天接受条件进入营地的外来者,屋子里所有人都跑了出来。他们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发觉身后另外两座警戒塔上的守卫已经用重机枪瞄准自己。稍有异动,就会立刻开枪射击。
苏浩握住陈昆的手,另一只胳膊抱住他的背,将整个人拉起来。陈昆觉得身上很痛,刺激着胃也开始作呕。他眼前一片迷糊,感觉自己被横抱着交给另外一个人,在空中移动,也许是被托着走进医护室……这种脚不落地的感觉很飘,意识思维却告诉他:自己没死,还活着。
苏浩面色冷得像冰。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些人,胸中正在燃烧的怒火随时可能爆发。
陈德清站在人群最前面,脸色很难看。
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无法收拾的样子。
原本商定的计划很简单————只是聚集起来随便闹一下,让里面负责管事的人出来,然后摆事实,讲道理。不停的说好话,外加恳求,让对方把自己这些人放入营地,吃一顿热的食物,再好好睡一觉。
在外来者眼中,这些要求其实并不过分————白天搬运货物的时候他们都看得很清楚,防水帆布下面有很多装满米面的口袋。几幢住宅楼的空屋也不少,一人一间也绰绰有余。
这计划实施起来很容易,陈德清有很大把握能达到目的。
他早已预料到钞票没有什么购买力,沿途也收集了一些金银首饰和玉器挂件之类的贵重物品。加上背包里剩下的几包“精品玉溪”香烟,应该可以说服那个叫做苏浩的男人。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想象中那么顺利。陈昆很固执,丝毫没有通融的可能。他拒接了外来者的所有要求,坚持不放任何人进入,也拒绝通报。一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说了快半小时,舌头发干,嘴巴发麻,又累又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已经进去的人舒服享受……两相对比,愤怒和冲动自然在所难免。
第43章 职责
谁也没有想过要伤人,更没有想到要杀人。
包括陈德清在内,从来就没有人有过类似的想法。他们从不认为对方手里的枪是无用的摆设,也并不觉得仅凭棍子和刀子就能占据上风。可是,当要求一再被拒绝,脑子里想要吃饭睡觉的念头变得越来越强烈,直至占据全部思维的时候,理智也被狂暴火焰吞没,不考虑任何后果的冲动成为逻辑概念中的统治者。
外来者本能的认为陈昆不会开枪。
难道不对吗?杀人就是犯罪。这里不是金库之类的重要场所,也不属于军事管制区。围墙里面那些人无论怎么看都很普通,甚至不是警察。打他一顿出出气,大不了事后说几句好话,赔上一点儿值钱的东西。
这些人的思维,仍然停留在一个多月前的文明时代。
已经无法追究是谁先动的手。但这根本不重要,陈昆身上能够找到每一个人的脚印,苏浩也把营地外面的所有外来者视作敌人。
四周一片寂静,愤怒和喘息渐渐平复,身体里的热血和头脑里的冲动也被冷却,一双双怒目相向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他们想说点儿什么表明自己很无辜,却发现守候在周围的武装团队成员表情很冷,充满毫不掩饰的杀意。
陈德清提起沉重的腿脚,从人群里慢慢走出。他带着幽幽的神情,看上去无辜至极。
“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努力搜索着适合在这种场合使用过的字句,只是听起来干巴巴的,没有丝毫说服力:“我们,我们只是想得到和其他人相同的待遇,水和食物,真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很抱歉。”
苏浩盯着他的眼睛。
在如此近的距离,陈德清发现那张英俊的面孔和野人差不多。很狰狞,也很恐怖。这种奇怪的变化完全因为愤怒所导致,它把美好的东西扭曲到令人惊悚的程度。陈德清的心脏立刻颤抖了一下,接着又无比慌乱地急剧跳动起来,脑子里甚至萌生出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抱歉?”
苏浩的语调充满说不出的古怪。
他很惊讶————对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个词?
陈昆几乎快被他们活活打死,如果警戒塔上的守卫晚发现几秒钟,很可能会被他们当场杀掉。如此严重的事情,居然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解释。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难道对面这些人都是傻瓜和白痴吗?
“我们愿意赔偿。”
一个身材修长,瘦骨嶙峋,看上去带有几分傲慢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站在苏浩面前。他解下脖子上粗大的金链,用丝毫不带歉疚的冷硬语气地说:“如果你觉得黄金没什么用,我们也可以帮你干几天活。很遗憾发生刚才那种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不管怎么说,首先是我们不对,但你们的做法也有错误。我们只想得到食物和住处,你却一直咄咄逼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月光下,苏浩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
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出手砸爆对方那颗高傲的头?
没错,中年男子在道歉,却丝毫没有诚意,话语中反而带有显而易见的讥讽。看得出来,他保养得不错,身上的品牌服装和金链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东西。然而现在是黑色纪元,以往的身份和财产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上亿元钞票连一个馒头都无法买到,军方回收黄金也只是用作工业原料。
难道这些人真的以为,杀人和打骂仍然和从前一样毫不为奇?肆意践踏他人尊严可以不受惩罚?随便用几十万钞票就能买人性命?
这跟未来世界的荒野流民有什么两样?
苏浩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发冷,尤其是心脏,冷得像冰。
“这就是所谓的文明时代?”
他喃喃着,不自觉地眯起眼眸。瞳孔深处释放出的目光不仅森冷,更如刀般锋利。
不仅是他,围站在四周的所有团队成员都流露出相同的冷意,眼里的怒意也越来越狂暴。
“砰————”
身后传来枪声,一颗子弹以苏浩能够看清的速度,在空中划过轨迹,准确钻进中年男子的头。强烈的能量轰然爆开,掀飞头盖骨,使整个人朝后倾倒,仰翻。
欣研握着微微发热的手枪走上前来,挡在苏浩面前,盯着满面惊惧的外来者人群,恶狠狠地命令站在四周的团队成员:“杀光他们————”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打破了夜幕下的宁静。
陈德清听见自己在叫嚷,在咆哮,在哀求。他的脸变得血红,嘴唇张开却呼吸不到空气,脖子上青筋拉扯着反复纠缠,周围传来的硝烟和惨叫声淹没了整个耳蜗。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钻进胸口和腹腔的子弹正在粉碎内脏。想躲,却无法移动腿脚。这种难受的感觉很快弥漫全身,牵动身体非常缓慢的倾斜下去,重重摔倒。
二十多具尸体横卧在地面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
卢糯儿和其他人站在营地入口,远远观望着这场屠杀。
她觉得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调整过来。艰难地转过头,发现站在旁边的人和自己表现差不多,浑身紧绷,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呼吸近乎凝固。
欣研眼中的怒火稍稍褪去。她抽出弹匣,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子弹用力压进去,后退半步走到苏浩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到声音说:“你是团队首领,必须保持正面形象。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话语简短,透露出的信息却很多。
苏浩感觉冰冷的心脏正被一股暖流围绕,使自己化冻。
他一直觉得与欣研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相互喜欢,在充满死亡威胁的黑色世界彼此拥护,温暖对方。
现在,他确定这种感情应该更加深刻。
也许,是爱。
……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甚至通宵无眠。
清晨的空气微凉而清新,淡金色的阳光透过针松林漫洒下来,映照着露珠,闪烁出一片晶莹的七彩光芒。鸟雀从巢中飞出,站在枝头开始一天的首次鸣唱。它们偶尔会飞下来,在冷硬僵直的尸体身上来回跳动,好奇地注视着这些早已死去的人们。
董国平指挥两名工人把挖掘机从营地里开了出来,在数百米外的林地边缘挖出足够深的坑。除了警戒塔上留守的哨卫,其余团队成员把死尸装上卡车,运到坑里填埋。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昨天晚上有十几头丧尸被这股味道吸引,从林间与公路沿途寻来。它们吃得很开心,却不知道这一切已被警戒者看在眼里。人们用铁棍和砍刀干掉了这些怪物,连同被杀的外来者,全部扔进土坑。
厨房里依然飘出白色蒸汽,米粥和馒头的香味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人们站在靠近住宅楼的空地上,默默注视着远处引擎轰鸣的挖掘机。周围气氛变得紧张而沉闷,没有人觉得饿,也不觉得渴。
欣研站在苏浩旁边,神情有些黯然。
占据脑海的狂怒火焰熄灭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虽然营地外的人们都参与了混乱,却并非所有人都伤害了陈昆。至少……总有几个人很无辜。
苏浩点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人,总共有四十六个,都是昨天下午接受条件,获得允许进入营地的外来者。
看着眼前这些人,苏浩淡淡地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