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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沉默片刻，过会儿才问道：“百分百会怎么样？”
托尼·斯塔克紧紧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似乎要将那一连串的数据深深刻进脑海里。
就在娜塔莎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的时候，托尼开了口。
钢铁侠用着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口吻缓缓道：“没人知道。”
他轻声道：“没人能知道。”
彼得·帕克听见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他抿着嘴角，好半晌才能说话。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扶住温特的时候应该注意到的，那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黄蜂战士扎入的试剂。”
“这不是你的错。”美国队长叹息道，“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斯特拉克竟然真的研究出了试剂，并且不在他的身上。”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如果一定要追责，或许责任在李温特身上。她将黄蜂战士扎她的一下当做了普通袭击，将痒痛当成了普通伤口结痂。因为在所有人的意识里，黄蜂战士能够注入进什么试剂，它点那么一下，几微克的东西能造成什么结果？
所有人都在“自负”上栽了跟头。
李温特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了头靠着玻璃睡着的彼得·帕克。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从阿斯加德刚回来的时候。她在纽约的医院醒来，彼得·帕克也是这样倚靠在病房的沙发上。
只是当初的他没有睡梦中也无法舒展的眉毛，李温特也更不需要隔着玻璃看着他。
李温特打量了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又敲了敲玻璃，不需要别人来和她解释，她大概就明白发生什么了。
她的手脚上都套着抑制环，但她这一次却没有晕晕的感觉，想来这种抑制环对她已经失效。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幸运的是，钢铁侠实现了当初他的允诺。
——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他会阻止李温特。
李温特将视线从自己手腕上的抑制器移开，看向了额头靠着玻璃睡着的彼得·帕克。李温特不知道他守了自己多久，但她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爆发一定对他造成了伤害。
她忍不住用手点上玻璃屋外少年的眉心，轻轻划开来。但他们隔着玻璃，李温特的动作除了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指印，什么都没能做到。
李温特忍不住同样将额头靠上，与彼得·帕克的额头仅仅只隔着一道玻璃。
她轻声道：“别皱眉啊，大家都在，事情没那么糟。”
或许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彼得·帕克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他的睫毛微动，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便这样对上了李温特的眼睛。
李温特先是怔了怔，接着便向彼得露出了笑意。
她颔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轻快道：“早上好，彼得。”
彼得看着她，似乎想要笑一笑，但最终却还是失败了。他偏过了头，揉了揉自己的脸，才勉强露出似乎带着笑的表情，回应李温特道：“早上好温特，要吃点晚餐吗？”
李温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晚上啊？”
地下室并没有窗户，只有灯光照明。玻璃屋内没有时钟，估计错时间的李温特一时觉得很尴尬。
彼得便立刻改口道：“没有！是早上！”
他抿了抿嘴角：“吃早餐吗？”
李温特四处看了看，摊了摊手：“斯塔克先生好像忘记在里面给我放冰箱了，门是不能随便被打开的吧？”
彼得·帕克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李温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反应过来：“……是刻意没有放呀，怕我无意识伤到自己吗？”
“说起来……也真奇怪，之前明明还觉得饿的，现在却一点也不饿。”
彼得·帕克勉强解释道：“泽维尔教授说，阿尔法级别以上的变种人生命力很强，所以你现在感觉不到饥饿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
李温特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刚才还想在斯塔克先生他们找出解决办法之前没有食物我能撑多久呢。能撑住就行。”
彼得·帕克逼着自己点了点头：“嗯，没事的。”
李温特看着他，忍不住便叹气：“彼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好歹看着我，你看起来比我还不相信我自己会没事。”
她安慰道：“九头蛇的基地还在，实验室也被斯塔克先生搬回来了。更何况我们还有赵博士，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对了，赵博士应该来了吧？”
“对，斯塔克先生第一时间就把她请来了。不止她，万磁王和教授也来了。”
李温特安心地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有他们在，事情一定能解决。”她笑道，“你放心。”
彼得·帕克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博士和万磁王目前找出的唯一方案是彻底终止李温特的脑电波，简单来说，就是将她冰冻，将身体机能降至最低，直到他们找到的更好的办法。
但彼得·帕克不能接受李温特从此就只能躺在冷冻仓里睡下去，好在大部分人也反对这样的做法。两方妥协下，便是将李温特暂时隔离，赵博士会和X教授再想别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要多久？
彼得·帕克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李温特的能力解放到了百分之一百，新的解决措施依然没有出现，那么等待她的只有冰冻。
彼得·帕克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李温特按在内部玻璃墙的手心上。
他终于能露出抹笑容：“你说得对，一定能解决的。”
看啊，说谎是这么容易。只要你下定了决心，欺骗和隐藏一点也不难。彼得·帕克甚至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玻璃屋的女孩笑着弯起了眼，认真提议道：“那你可以用手机帮我挑几部电影看嘛？隔着玻璃放，一直坐着发呆太无聊啦。”
彼得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上楼搬下了全套的家庭影音。快银和旺达知道后，旺达直接用了自己的能力，将能搬下来的东西全部搬了下来。
于是李温特可以隔着屏幕托着下巴高高兴兴地和大家一起看电影。
除了她的玻璃屋内不时会出现些奇怪的生物。
但李温特第三次送走精灵王子莱戈拉斯，旺达终于忍无可忍，严肃道：“能不能不要消失，让他在这里多站一会儿，隔着玻璃摸不到，多看几眼也好啊！”
李温特抱着肚子哈哈哈笑出了声，连声说好。
结果下一次出现的竟然是半兽人。
看见怪物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倒是已经开始适应自己能力的李温特淡定的瞥了一眼懵逼的半兽人，这个怪物便立刻在玻璃屋内扭曲消失了。
李温特眨了眨眼，认真问道：“还要看莱戈拉斯吗？不然我变出来吧？”
旺达重重松了口气，然后认真拒绝了她。
三人觉得看电影实在不靠谱，便陪着李温特聊天，李温特觉得勉强这三个孩子一直陪着自己也实在过分，便催促他们回去休息，替她切回电视频道就行。
她的建议遭到了拒绝，于是李温特不得不摆出了生气面孔。
“讲点道理，你们不想睡觉，我还是想睡的。你们都呆在这里，我要怎么睡觉啊？”
李温特很少生气，以致于但她真的明确表达出自己的不高兴时，三个人还是有些犹豫，最后不得不听她的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当这间玻璃屋真的只剩下李温特一个人后，她却没有如她所言的去休息，反而只是盯着电视，目光却是涣散的。
钢铁侠来到这里是，看见的便是李温特抱着膝盖双目无神的模样，他叫了一声，李温特才注意到他。
李温特看着他，忽然就问道：“斯塔克先生，我是不是放空思想比较好？”
托尼·斯塔克顿了顿，点了点头：“这道没必要，不胡思乱想就可以。”
“我觉得我还是尽量不要思考吧。”李温特认真道，“刚才我变出莱戈拉斯了。”
“什么？”托尼·斯塔克十分惊讶，他忍不住道，“那能变出维纳斯吗？认真的说，我一直很好奇神话里这位最美丽的女神长什么样。”
李温特：“……”
李温特忍不住：“斯塔克先生，你参考一下我的想象力好吗？我也没见过啊！我的莱戈拉斯长着奥兰多的脸，你的维纳斯是想要雕塑脸吗！？”
托尼斯塔克哈哈大笑。
他目光温柔，看起来十分自信。
钢铁侠笃定道：“没事的温特，你很快就能出去的。”
李温特看着他，眨了眨眼哎了一声。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提醒托尼·斯塔克，他每次撒谎的时候都特别喜欢捏一下自己手指的事了。
就像这次一样。
第68章 068
李温特被隔离的第三十七小时零七分八秒。
布鲁斯·韦恩的身上带着窗外雷雨的潮气，以致于他不得不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之担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边迈步走进会议室，一边随口问道：“情况如何？”
会议中巨大的显示屏上映出的是李温特抱着膝盖看电视的场景。看得出，她一直在努力地放空自己的思维，眼神空洞，只是周身还是偶尔会出现奇怪的东西，过了两秒又消失无形。
海伦·赵博士还在分析从斯特拉克地下城堡实验室中找到的试剂，会议室中暂时只有钢铁侠和Ｘ教授。
托尼·斯塔克听见了他的问话，揉了揉眼睛，打气精神道：“如你所见，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停顿了一会儿，他补充道：“你的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布鲁斯·韦恩颔首，伸手抽开椅子坐在了钢铁侠的旁边，顺手取过桌边的资料开始翻查，“蝙蝠洞重新进行了清扫，需要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
布鲁斯·韦恩的语气很平静，神色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钢铁侠扭头看了他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一天，他居然会和布鲁斯·韦恩坐在一起，心平气和，毫无纷争。
布鲁斯·韦恩查看了所有的资料，对钢铁侠道：“至少稳定在了90％，没有继续上涨就是最好的消息。赵博士的研究如何？”
“成分已经破解，但就算现在寻找到抑制药物，作用也不大。”这些天来，除了海伦·赵，或许最疲惫的便是对变种人了解最深的查尔斯·泽维尔。
“温特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没办法在她的脑子里放入栅栏。”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我认为想要解决这件事，恐怕还得从她自己的能力下手。”
“我正在研究她的Ｘ基因片段，希望能找到办法。”
布鲁斯·韦恩颔首：“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
或许是因为布鲁斯·韦恩太平静，有彼得·帕克的自责和双胞胎差点冲进囚室杀死斯特克拉的事件在前，钢铁侠总觉得布鲁斯·韦恩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
与其说不同寻常，倒不如说是太平常了。
布鲁斯·韦恩是个冷静理智到可怕的人，这也是钢铁侠坚决反对李温特靠近他的真正原因。他过度冷静了，以致于让托尼觉得他已经丧失了部分属于人类的情感。这也是他极力反对李温特与他深交的原因之一。
但正因为他太过平常，托尼又觉得不对。
布鲁斯·韦恩说他喜欢温特·李，托尼从不怀疑这点，他从第一眼看见布鲁斯·韦恩起，就觉得他没安过好心，但正因这份“特殊”——托尼·斯塔克又觉得他不应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