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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哲看着埋头苦吃的林多瑶，心里很是欣慰，终于有个明眼人了，那些怕他的，担心他会随手杀人的人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那样，他哪有功夫坐下来【相亲】，一天24小时光忙着杀人了。
不过对于林多瑶的表现，他还是不大适应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国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易容，戴面具的时候不多，但是大多数外国人并不怕他，还总是试图窥视他面具下的面容。相对于亚洲人，就显得谨慎得多，他们都不太敢靠近他，极少数好奇地想靠近他的人在得知他是【鬼王】后，纷纷奔也似的地慌乱逃窜。万一不幸再见到他时，不是不知所措地换乱逃跑就是吓得屁滚尿流求他手下留情，唯恐他会杀了他们灭口。
那时他这才知道传言的威力，前一秒还在你身边耳语嬉笑怒骂，下一秒就把你当恶魔，不论相识的时间有多久。可见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多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这家店真不错，很好吃，下次要带朋友过来吃。”林多瑶觉得两人都不说话也很奇怪，虽然她并不觉得尴尬，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挑起话题。当她抬眼时，发现鬼王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她脸上有花吗？
“甜点你不吃吗？”他面前的甜点已经放了很久了，他刚刚不是说在等甜点吗？
郑孝哲已经观察林多瑶很久了，她的眼神，表情，动作都很淡定，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有些玩味地看着她，她是被吓傻了？还是没有从自己被背叛的震惊中解脱出来？
“吃饱了！”
“那给我吃吧！”
郑孝哲更觉不可思议，他还没点头，甜点已经被拿走了。
虽然被看得很不自在，但是林多瑶现在迫切需要甜食改善心情，调整情绪，“真好吃！你不喜欢吃甜食吗？我以为广东人都爱甜食。”
“你不是广东人？”
“我是江苏人，不过我很爱吃甜食，吃了心情会很好。”
心情好？这么说她现在心情很糟糕？“我以为女人怕胖，不会吃太多甜食。”看她又接着吃自己那份，不禁提出疑问，她真的跟那个林媛媛是姐妹吗？差别也太大了吧！
“人生短短数十年，还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多累啊！我从来不亏待自己。”
“谁会亏待自己？”
“亏待自己的人多了，为了保持身形，不给自己饭吃，吃了还要催吐，把自己搞的厌食症的多得是；为了讨好别人，什么都好说，结果把自己逼疯的也大有人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惜催眠自己，将关心的家人朋友当敌人，最后捞了个一无所有搞自杀的人也不是没有。”
“真傻！”嘴上说，心里却苦笑，这样说来，他就是那个亏待自己的人！
“不是傻，是一念之差。”
“一念之差？”
“因为他把自己变没了”，她擦着嘴巴，看着他，“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想得到爱。可是他们从来没想过，为了迎合别人的要求，改变之后的那个还是他吗？很显然不是，所以不爱他的还是不会爱。为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还是有人爱，有人愿意为他死？因为爱他的人连他的缺点都爱，那是他的一部分，不坏就不是他了！”
“歪理一堆！”
林多瑶不在乎被吐槽，“所以你就是你，没有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没人会代替你活着，你的喜怒哀乐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谁也代替不了。” 放下餐巾，林多瑶笑着举手示意服务生买单。“今天我迟到了，这餐我请。”
“我从不让女人买单。”
林多瑶也不争抢，收起钱包，“那谢谢你了！我是请假出来的，要赶回去上班，我老板可没你这么好说话，我先走了。”
“要我送你吗？！”郑孝哲客气地问道。
“我有开车，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临走之时，林多瑶还伸出手来要跟他再握一次。
郑孝哲有些糊涂，这也太商务了吧！有必要这么客套吗？而且她是真的不怕他，一般人都躲闪不及，握一次已经很了不起了，她竟然还要握第二次？好胆识！（谣言真可怕，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当变态了。）起身再次握住骨感的手，觉得此刻这只手有些温度了。
林多瑶走了之后，郑孝哲坐在座位上回味着她的话，不是很赞同。如果真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他改变的，而且完全不会计较得失的。但是如果那人已经不爱你了，那么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十年的苦闷，这一刻解开了。那个背叛他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他，知道错了，愿意改；他原谅她，她再犯再哭着求他原谅，再说改。而这期间仿佛改的一直都是他，原则，底线一直在变，变得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这么多年他纠结的不是她爱不爱他，而是那个已经找不回来的自己。
好一个一念之差！
第4章 第四章：气势
工作还是要做的，林多瑶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不能因为被家人当做礼物送给鬼王就哭天抢地，觉得这是世界末日，自己有多么可怜多么悲情。即便她心情糟糕透顶，也不能迁怒于任何人，更不能将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尤其她也没那个时间去回忆和纠结。
“经理，你可回来了。”秘书Lucy见林多瑶进来，连忙抱着文件迎上前，“我真怕你赶不回来！”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林多瑶努力扯出笑问，“李经理来了吗？”
“还没，不过刚刚打过电话，10分钟后到。”
“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到了办公室，Lucy将文件放下，“你要的资料都在里面了。”
“副理看过了吗？”
“看过了，没有问题。”
“知道了！”
待秘书出去后，林多瑶接通了副理电话，“喂，秦经理这次李氏的case你来谈。”
“林经理”，秦刚错愕地叫道，“可这不是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吗？！”
“你升副理已经半年多了，业务也熟悉差不多了，以后这种case都由你来处理。”
虽然秦刚不太情愿，一是因为太突然，他没有准备，很担心；二是李氏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但作为下属，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知道了。”
“不用担心，你可以的！”林多瑶笑着鼓励道，“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谢谢林经理！”
挂了电话，林多瑶起身走出办公室。“Lucy，新系统安装的怎么样了？”
“信科部刚过来安装好了，也检测过了，一切正常。”
“怎么样？顺手吗？”
“多多，以前系统很好用，干嘛要换？”小陈见经理来了，连声抱怨。
“是啊，这新系统跟之前那个完全不同，说什么系统升级。这哪是升级，明明就是全面改版！”小A哪有不发牢骚的道理，这新系统也太别扭了，看得她眼花。
“为了跟世界接轨，以后就方便了！”林多瑶笑着解释，很能理解他们的埋怨，她看过新系统挺别扭，不过熟悉之后便发现，其实比老系统方便的多，菜单简洁快捷，可以同时打开多个窗口，编码也简单，最重要的是以后跟国外银行交流就方便多了。“开始肯定会不习惯，上手就好了。”
“要是让我们慢慢摸索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考核，而且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就是啊，我们国结部的业务比其他部门的复杂的多，对内对外三个系统，还让不让人活了！”小飞抓狂地从电脑前抬起头，觉得头都大了。
“本来我们就累的跟什么似的，现在还要学这玩意，下班不能回家，孩子也不能接。”
“下班后的业务学习按加班补助！”
“没有额外补助吗？！”
“如果你们上手够快，考核都通过，我会考虑！”林多瑶对部下的这种要求倒是没什么反感，他们很辛苦她知道。在他们全员的努力下，他们不但连年获得全行最优秀部门，而且他们银行的国际结算业务在同业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虽然他们喜欢抱怨，但是做起事来毫不马虎，每个人都认真负责，值得欣慰的是他们还很团结。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太多顾忌，这样的环境让林多瑶很放松，她喜欢这种感觉，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
知道林多瑶向来体恤下属，他们听到这个答案，开心地不得了，“放心好了，我们各个是精英。”虽然大家哈哈的大笑，但是这可不是他大言不惭。
囯结部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胜任的，不但外语能力强，沟通能力，业务能力也都要求很严格。他们在进国结部之前，可都是其他部门的精英。
“好了，各位精英，开始工作了！”了解和安抚完部下的不爽，林多瑶便离开了。
“多多终于把业务推给老秦了。”Lucy看见秦刚紧张地走向会议室，本来想八卦来着，林多瑶来了，便一直憋着没说。“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在这样下去，女超人也受不了。”
“老秦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笨，我开始担心了。”
“安啦！他满脑袋的工作，数据，只要不跳脱出来，他可以应付。”
小飞悠哉地在椅子上晃动，“XX分行有一笔5000万美元的业务！” 趁着没有业务，他进入演练模式，正好看到分行的这笔业务。
“哪家公司？”
“兴邦国际”
“奇怪了，兴邦国际距离我们总部也不远，为什么每次都舍近求远？”
“听说跟咱们老总关系不和”
“还不是同一家银行，这说法不成立。”
“托收，信用证这块我们行做的最好。”
“话说回来，咱们老总跟郑家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是情敌吧？咱们老总那种白面书生应该不是Vic大姐的菜吧？”
“郑总看起来也很斯文啊！”
“那是稳重，你们不觉得他很有男人味嘛！他站在Vic大姐身边一样气场十足，完全没有被Vic大姐的气势压倒！”
“这倒是，他们俩是神话！”
“我小时候家住码头附近，总能见到Vic 大姐，她要求小弟们不许打扰附近渔民的生活，女王气息很重的！”小飞一脸崇拜地说着，满眼的红心。
“你们是在讨论黑社会大姐头Victoria？”新来的实习生终于鼓起勇气插嘴道，她才22岁，没有经历他们那个年代，虽然看过周润发演的小马哥，但是还是认为黑社会没好人。为什么他们在谈论的时候却一脸崇拜？
“就是她，很帅吧！”Lucy兴奋地拍她的肩头，近几年兴帮正在洗白，Victoria的长相已经不再成谜了，这样的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她能驾驭一群男人还是一群黑社会的男人，真的不得不让人佩服，“听说【鬼王】回来了”
“前段时间，Vic大姐不是公开要给他征老婆吗？”
“对，最后选了鱼鱻海市的千金林媛媛！”
“林媛媛？大美女耶！”
“美女是美女，私生活乱了点，不知道Vic大妈为什么会选上她？”
这边聊得正欢呢，外面却吵了起来。
“把你们经理找出来。”男人嗓门之大，吓坏里里面八卦的女人们（外加一个男人），“什么玩意？居然说我们的报告有问题。”
“李经理，你们的财务报告确实有问题，我刚刚已经跟你解释过了。”秦刚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他对业务很有信心，他是不会搞错的。
“我不跟你说，我找你们经理。”
秘书Lucy急匆匆地跑去找林多瑶，没想到她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太大反应。Lucy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