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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之夺妻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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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怒是相当没品的,时潇洗了碗,愣了一会儿,往那边儿屋里看了一眼,就算叶驰再不好,好歹没以势压人,这一点儿比那些权贵不知强了多少,若他想,根本没必要受这些闲气,甚至不用他动手,只动动嘴,就能把自己整的比两年前还凄惨无数倍。
    可他没这么做,这么想着,时潇对他的恶感,消下去一些,或许也是因为愧疚,给他下了碗素面,自是拉不下脸,就让宝柱送了过去。
    送过去之后,回了屋又觉自己多此一举,他恼了岂不正好,说不准明儿就走了,娟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说你这丫头,惹他就惹了呗,你倒好,还巴巴的下了碗面送过去,你瞅着,不定那小子以为你对他有意思,更黏在咱们这儿不走了。”
    时潇没说话儿,却越发后悔,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听见外头有声响儿,时潇起来扒着窗户往外头一望,不禁愣了,忙推了娟子一把:“你叫人来修房子了啊?”
    娟子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什么修房子,没啊,哎呀,管他呢睡觉,时候还早着呢。”
    时潇哪里睡得着,下地收拾齐整了出去,一不出去就见一架高梯搭在房上,叶驰正踩在梯子上,下头宝柱几个一递一个的往上运瓦呢。
    那些瓦也不知几点送来的,在院子里齐齐整整码了一跺,别说修房子,把那屋顶上的瓦都换了也有富余。
    时潇望着那个站在梯子上干的满头大汗的男人,忽觉,这男人或许一点儿都不坏,甚至,还是个大大的好人,外头传的那些名声,没准是瞎编乱造的。
    他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衣裳染上泥灰,也不惜力气,更没嫌脏,即使有些笨拙,可他伸手干了。
    这人得跟什么人比,要他生在穷苦人家,干这点儿活真不算啥,可他是定亲王府,从小锦衣玉食的小王爷,别说这样的活儿,恐平常喝茶穿衣都是人伺候的,这样的人,如今站在梯子上修她的破房子。
    惊愕之余,时潇真对他改观了不少,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叶驰把手里的瓦放好,扭过脸来对她嘻嘻一笑:“修房子啊,刚让送瓦的上来瞧了,咱这屋子的檩条都是好的,就是瓦坏了几块,也不用都换,就这一角的换了就成。”说着,仿佛又怕她嫌弃自己干的不好:“你放心,虽说头一回干这个,刚才问了那送瓦的,保证能修好。”
    他看上去很有些滑稽,身上的月白织金袍子上蹭的都是泥,满头满脸的汗,顺着脸颊淌下来,混着泥灰,黑一道白一道的,还偏裂着个嘴,露出一嘴的白牙,头上的帽子也歪了,挂在脑袋边儿上,那样儿说多傻就多傻,嘴里还一个劲儿说着让自己放心,仿佛生怕自己嫌弃他似的。
    纵然时潇再烦他,这会儿也实在有些不落忍,抿了抿嘴道:“你下来。”
    叶驰一听以为她嫌弃自己干不好呢,刚要再说几句让她放心的话,却听他家媳妇儿道:“你下来先把衣裳换了,这么好的衣裳没得让你糟蹋了,我们可赔不起。”
    叶驰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感觉真跟三伏天吃了个冰碗子似的,浑身说不出怎么舒坦,忙着下来,大约太兴奋,下来的有些急,刚踩在地上,衣裳勾住梯子角,撕拉一声,扯了个大口子。
    时潇急忙过来,蹲下瞧了瞧道:“怎这般不小心。”
    叶驰低下头瞧着他媳妇儿,心里美的直冒泡,见他媳妇儿皱着眉又觉心疼,忙道:“不妨事,回头让人缝上就是了。”
    时潇摇摇头:“便缝上,总归可惜了,你先脱下来,一会儿我寻个差不多的线,对着试试,或许好些。”
    叶驰忙把衣裳脱了,时潇进屋,寻了件她爹的旧袍子递给叶驰道:“你先穿这个,恐有些小,好过你糟蹋这样的好衣裳,你头上的帽子也摘下来吧,好好的蹭了一下子泥。”
    招呼宝柱去拿了块旧蓝布给他裹在头上,打扮完了,时潇一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见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真对,刚虽说狼狈,好歹也是个富家公子的样儿,这会儿穿上她爹的旧袍子,因为有些小,下摆才到膝盖上,叶驰嫌碍事,撩起来塞在腰上,头上的细罗凉帽,换上旧不拉几的蓝布,除了脸白净些,莫一瞧,跟城门哪儿蹲着等活儿的苦力巴没啥区别。
    叶驰哪管自己什么形象啊,只他小媳妇儿一笑,让他裸奔都成,更别提就换件衣裳了,望着时潇眼睛都直了,心说,我媳妇儿就是好看,这一笑更好看。
    得禄在一边儿瞧着他家爷那傻样儿,真是恨铁不成钢,他家爷自落生就金尊玉贵,天生的富贵命,如今可倒好,让这丫头给糟蹋成了力巴不说,瞧他家爷笑的那傻,乍一瞅,还以为是谁家的傻小子呢

☆、第34章

叶驰是不大明白他媳妇儿想的啥;可通过昨儿送米面的事儿,仿佛又明白了点儿;那就是他媳妇儿骨子里;有种类似酸儒文人的骄傲,跟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意思差不离。
    搁以前的叶驰,就觉着这他娘的是狗屁,都快饿死了还挺着,那就是没到了真饿的时候;不信找个酸儒来,十天不给饭吃;他就不信;还拿骨气说事儿,估摸扔个馒头都能跪在地上叫亲爹,这世上就没有骨气这回事儿,有的那也是矫情,吃饱喝足了蛋疼的难受,给自己哪儿没事儿找事儿呢。
    可这样的骨气按在他媳妇儿身上,叶驰就觉有股子别扭的可爱,他媳妇儿冷着脸抿着嘴儿望着他的时候,叶驰甚至觉着,比平常还招人疼,当然,他媳妇儿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因为不常笑,每一次都让他有惊喜的感觉。
    纵观叶驰这二十年,基本每一天都是随着他自己性子来过的,想让他迁就别人,门儿都没有,除非他乐意,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他如今就乐意了,就算他媳妇儿再矫情,他乐意随着她的性儿,神鬼没辙。
    他媳妇儿说,剩下的瓦退回去,就退回去,他媳妇儿说,用了多少照着价儿给他钱,他就让得禄接着,他媳妇儿说,以后再做什么事儿要先跟她商量,叶驰一听到以后,顿时觉着天上的日头都分外灿烂。
    他媳妇儿说,谢谢他帮忙修房子,叶驰忙挥手说:“不用谢,不用谢,是我该做的。”然后周围一群小子哈哈笑了起来。
    时潇也觉着,或许自己以前对他的成见是错的,即使他是个纨绔,可至少有一颗率真良善的心,此时的他,咧开嘴笑着,像一个心无城府的大孩子,仿佛只要自己一句表扬的话,就能取悦他。
    只不过,他终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就算做个最平常的朋友都不合适,这不是门当户对,这是上下,贫富,贵贱之分,他们一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哪怕是自己家没失火之前,也没想过跟权贵攀上什么边儿。
    跟明彰的婚事,若不是当年明彰的父亲坚持,且是自小定下,恐也是不合适的,许家比起定亲王府又算什么呢。
    他爹总说她心思重,不是她心思重,是这世上自有人开始便有一套规则,这套规则是权贵们订的,作为最下层的老百姓唯有遵循,不可逆反,遵循了或许还有消停日子,若逆反,等着他们的不知是怎样的祸事呢,就如她跟明彰。
    或许自己该跟叶驰说清楚,一味的敷衍拒绝,或许更让他生出求而不得的执着,毕竟,她并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她跟爹的日子刚安稳,她不想再有任何变数。
    这两天的接触,令时潇觉着或许可以好好跟他说儿道理,这么想着,赶在第二天前邻家里娶媳妇儿,她爹,娟子跟宝柱他们一早都去跟着帮忙凑热闹的时机,时潇就想跟叶驰说明白。
    晌午的时候烧了几个菜,端到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头,不用她喊,从早上人都出去之后,叶驰就一直围在她身边儿转。
    她收拾院子,他就拿着扫帚帮着扫地,扫完了地,实在找不着事儿干了,就帮着劈柴,叶小爷哪干过这个啊,一开始劈的乱七八糟,好在技术性不强,力气却大,劈着劈着勉强算顺手了,劈完了码放整齐,又凑过来,帮着他媳妇儿摘菜,一边儿摘菜一边儿瞅着时潇傻乐。
    有时候把时潇弄得,都不知道是该脸红还是该瞪他了,因为他小爷把菜摘的,几乎没剩下什么了,这哪儿是摘菜啊,简直就是搞破坏。
    不过时潇最终忍住了,反正就今儿了呗,就让他随便吧,叶驰觉着,自己这半天过的比自己前头二十年都快活,跟在他媳妇儿身边儿转来转去,哪怕干了那么从没干过的活儿,心里头也说不出的欢喜。
    他自己琢磨,要是以后都能这样,他情愿舍了小王爷的爵位跟他媳妇儿过小日子,看着他媳妇儿做好菜,他帮着端到桌子上,拿了碗筷坐好,等他媳妇儿收拾好了过来一块儿吃,这种感觉真像小两口儿,越想叶小爷心里越美。
    时潇从灶房出来的时候,提了一壶温好的酒,看见叶驰那眼巴巴的样儿,心里有一瞬不忍,到底摇了摇头,她不忍什么,本来她跟他就不该纠缠在一起的。
    叶驰看见他媳妇儿手里还拿着酒壶,更激动了,琢磨这是要提前喝交杯酒了啊,兴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搓了搓手,忙过去接过酒壶,把筷子递在她手里:“那个,咱吃吧!”
    时潇左右看了看:“得禄呢,一早就没瞧见他了?”
    叶驰心话,好容易两人单独在一块儿,能让得禄在一边儿看着吗,早让他打发到院外蹲着去了:“别管他,不定跑哪儿玩去了。”(得禄委屈的举手,爷我比窦娥还冤呢,他家爷目露凶光,少他娘废话,给爷继续装死,搅了爷跟媳妇儿的好事儿,爷一脚踹死你,得禄只得敢怒不敢言的猫了回去。)
    时潇点点头:“那吃吧。”
    “嗯,那个我倒酒。”叶小爷分外殷勤的给他媳妇儿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正琢磨得说点儿啥的时候,他媳妇儿先开口了:“小王爷,那日在碧波桥上,承蒙您救了小女子,还没谢您呢,这酒就当小女子的谢了,小女子酒量浅,不能多吃,就是个意思吧。”
    叶驰这会儿美的脑袋都成浆糊了,眼里就剩下他媳妇儿那张白嫩呢的小脸了,根本就没听出来他媳妇儿话里的意思,裂开嘴笑着别提多傻了,等他媳妇儿抿了一口,自己一仰脖干了,又倒了一杯才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俩不用谢的。”心里说,横竖是我媳妇儿,用得着这么生分吗。
    却见他媳妇儿又举起来酒杯道:“还要谢小王爷不嫌我们这院子破陋,在我们这儿住了两日,还帮着我们修了房子,小女子都不知该怎样谢小王爷了。”
    叶驰终于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后知后觉的盯着他媳妇儿端详了一会儿,见他媳妇儿嘴里虽口口声声说着谢,那脸上的表情却要多冷有多冷,这意思怎么瞧都不像亲近的样儿。
    叶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睛眯了眯,索性直接问她:“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时潇深吸了一口气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小王爷,还有,瞧着小王爷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您的王府去了,总住在我们这儿终归不是事儿。”
    叶驰脸色唰就黑了下来,咬着牙道:“你这是赶爷走?”
    时潇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恼什么,难道他还想住在这儿一辈子不成:“小王爷在我们这儿住了两天,再住下去恐王府的长辈要惦记,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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