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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打一处来,赶紧让人给儿子拿干衣裳,她却一抬脚迈进去。
越往里头王氏越生气,一个小biao子罢了,至于置办这么大个宅子吗,可见郭庆林心里头喜欢呢。
进了内宅瞧见跪在地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的翠儿,王氏一颗心都凉透了,郭庆林当初怎么娶的自己,她最清楚,郭庆林那个原配,当初找来过,两人还在外私会来着,正好让她堵个正着,这小biao子的眉眼儿活脱脱就是那原配的样儿。
若不是那年闹瘟疫,郭庆林的原配跟前窝里的儿子都死了,真不知这会儿是什么光景呢,瞧这意思,即便那女人死了,郭庆林心里也惦记着呢,要不然能包下这小biao子吗。
翠儿哪儿正抱着郭庆林的大腿,抽抽搭搭哭呢:“今儿老爷前脚走,后脚郭大宝就从后墙跳了进来,闯进屋里不由分说就剥了奴家的衣裳,奴家拼死挣扎,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刚要喊,却给他捂住嘴,说再喊就掐死奴家,是他要强奴家,老爷可要给奴家做主啊。”
翠儿这里正央告呢,不放进来个妇人,一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巴掌:“你个小biao信口胡言,分明是你勾了大宝,这会儿倒往大宝身上推了个干净,来,把她的衣裳剥了给我可劲儿的打,什么时候我说停了才能停。“
翠儿一听,吓的小脸煞白,知道这是来要自己命的母夜叉,能救自己的只有郭庆林,忙扑过去抱住郭庆林的大腿道:“老爷,老爷,您救救翠儿吧,便不瞧着翠儿伺候您一场,瞧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开恩。”
孩子?郭庆林愣了愣,翠儿说到底不过一个粉头,死了也不过一条贱命,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真真打到了他的心里,郭庆林想起自己跟原配生的儿子,若是活下来,如今可都二十五了,那孩子打小就聪明,若能养大,不定早有了出息,自己也不用愁后继无人了,郭大宝到底不是自己的种。
这么想着,一抬脚把来拖拽翠儿的婆子踹到了一边儿,站起来把翠儿护在身后,跟王氏道:“你怎么来了?”
王氏见他护着翠儿,气的不行:“你让开,这样不知廉耻的小biao子你还当成了宝,她说肚子里有孩子就有孩子啊,说不定就是拖刀计呢,再说,就算有了孩子,也难保干净,不定是那个汉子捣鼓出来的野种呢,你倒不怕戴绿头巾,蹦出来当这个便宜爹。”
王氏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个,勾起郭庆林的旧恨,冷冷看着她道:“便宜爹我郭庆林都当了二十年,你莫不是忘了,你儿子可也不是我的种呢。”
一句话说的王氏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为了个小biao子你是要跟我撕破脸了不成,你要是瞧我们娘俩不顺眼,我们娘俩也不累赘你,你这会儿就写一封休书,我带着大宝回御史府。”
王氏不过是想将郭庆林一军,料定他不敢写休书,不想郭庆林隐忍这许多年,今儿忽的爆发开来,脸色一沉:“如此就依着你,来人伺候纸笔。”
旁边儿的小厮忙把笔墨纸砚摆在桌上,郭庆林提笔,不大会儿便写了一封休书,往王氏怀里一丢:“如此,可两便了。”
王氏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哪肯接,三两下撕了个粉碎恨恨的望着郭庆林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郭庆林,到这会儿知道用不上我了,想一封休书休了,既如此,你郭庆林做下的丑事,咱们也别遮挡着了,让左邻右舍街上的老百姓,都来看看你郭庆林是个什么货色。”
说着一头冲了出去嚷嚷开了,本来这里闹的热闹,左邻右舍就有不少来探头瞧热闹的,加上对街上得禄在哪儿玩命的吆喝,不大会儿功夫,椅子圈门前就聚集了几十口子瞧热闹的人,把胡同堵了个严实。
郭庆林不防王氏撕破脸跑到街上了宣扬,心里一紧急忙出来,要把王氏拽进去,奈何王氏给他刺激的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味的在哪儿嚷嚷,这个热闹劲儿就甭提了,虽说末了给郭庆林拖了进去,到底没瞒住人,这一传十十传百,只半天时间,京城就传的沸沸扬扬。
转过天来数人联名弹劾侍郎郭庆林的折子就放在了崇仁帝的御案上,崇仁帝最厌底下官员阳奉阴违,偏偏郭庆林闹出这么一出,若不严惩,以后都照着他这么来,朝廷岂不乱了。
想到此,一封诏书下去罢了官职,郭庆林一气一急之下病卧床榻,没几个月一命呜呼了,丢下王氏孤儿寡母无人照应,方知后悔,却已晚了,郭大宝药劲儿上给冷水一激,旁的还好,只那物事儿却成了个摆设。
这里郭府一片愁云惨雾,叶小爷哪儿却正好相反,赐婚的诏书下来,他媳妇儿板上钉钉的跑不了了,叶驰搜罗了数天的奇珍异宝,把别院堆的满满当当。
这天拖着时潇过去瞧,时潇一看就愣住了,这么多东西不说,样样都是难得的,真难为他从哪儿弄来的。
叶小爷牵着她西屋瞧瞧家具,东屋瞧瞧摆设玩器,又拖着她进了堂屋,瞧那堆在案头的布料跟首饰,边跟她道:“我说过不让你费一丝心的,你瞧还有哪儿不妥当,我再让人去置办。”
时潇抬头看着他摇摇头:“这些已太过了。”
叶驰咧开嘴笑了起来:“过什么过,能娶了我媳妇儿,爷便置办一座金山都乐意,爷赚的银子就是给我媳妇儿花的。”
说的时潇满脸绯红,小两口这儿正说话儿呢,外头胡军的声儿道:“我说咱叶小爷在这儿把,锦城还不信,瞧瞧给我说着了。”
时潇有些愣怔,总觉得这个声儿有些熟悉,仿似在哪儿听过似的,正疑惑间,见外头进来两个人。
胡军一眼瞥见时潇,心道坏了,叶驰媳妇儿也在,这要是让她听出来,可要坏事,想着莫转头就窜了出去。
他要是不跑时潇一时还真没想起他来,他这一跑,时潇忽的记起来,这个声儿不就是上回把她绑到郊外树林子里的那个声儿吗
第65章
“媳妇儿,开门;你先听我解释成不。”本来自己这媳妇儿眼瞅都娶到家了;胡军这小子一冒头;又坏事儿了;叶驰这会儿恨不能把胡军那小子灭了口;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媳妇儿自打认出胡军,那张小脸要多冷就多冷;看得叶驰忍不住打哆嗦;他媳妇儿可不是那么好哄;性子倔着呢,这回让她知道了那事儿,不定要多少日子不搭理自己呢,婚事上叶驰倒不担心;圣旨下了,他媳妇儿也接了,怎么着也不可能黄了,就算这么着,他媳妇儿不搭理他,也不是事儿啊。
叶驰一张脸跟吃了二斤黄连似的,拍门还不敢用劲儿,怕他媳妇儿恼,小力气的拍一下,喊一句,过会儿再拍一下,再喊一句,那可怜巴巴的样儿,一边儿得禄瞅着都淹心。
过去他家小爷哪会低声下气啊,什么时候不是趾高气昂的,自打遇上时家姑娘,是越混越惨了,低声下气做小伏低都成了他家爷的基本款,就这儿还三天两头的吃排头呢,真不知他家爷图什么。
叶驰敲了会儿门,不见开,大晌午头上,日头晒下来,热的他一头汗,得禄瞧不过去,忙从小厮手里接过伞给他家小爷撑在头上,一边儿吩咐赶紧给小爷买酸梅汤去。
刚吩咐完,就吃了叶驰个白眼:“一边儿去,你小子想害爷不成,我这撑着伞,喝着酸梅汤,我媳妇儿知道了,更不让爷进去了,甭管爷。”
得禄给他家爷数落一顿,摸了摸鼻子只得退到一边儿,看着他家爷愁眉苦脸的叫门,得禄真觉得不像他家爷能做出来的事儿,搁以前,早一脚踹门进去了,还敲什么敲,看的得禄索性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叶驰哪管这小子怎么想,一门心思想怎么哄他媳妇儿呢,又拍了两下门,侧着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听,除了知了一声不落一声叫的人心忙,半点儿声息皆无。
叶驰扒着眼儿往里头看了看,别说,真看见了,他媳妇儿也没进屋,正个槐树地下做针线呢,垂着头一针一线的缝着,就是不扫这边儿一眼。
叶驰琢磨要不自己就在外头说吧,反正左邻右舍也都习惯了,没有敢出来瞧他热闹,却瞥了眼一边儿的得禄几个,皱了皱眉道:“你们几个远着点儿。”
得禄只能带着几个小子往边儿上挪了挪,叶驰扔不满意:“再远点,还得远。”这么三回,得禄几个都快出井水胡同了,叶驰才算满意。
对着门里道:“那天我真不知道是胡军几个做的局儿,那时你非赶着我走,真伤了我的心,我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呢,可你却半点不领情,我也着实心灰意冷,便真的走了,可到了家又忍不住想你,我其实真想放下的,奈何就是放不下,苦恼的自己受不住,就吃酒,天天吃的烂醉,想来锦城几个瞧不过去,想帮帮我,就想了那么个招儿,我接着信儿的时候,也是不知底细的,你不知我当时有多怕,真怕你落在歹人手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后半辈儿可怎么过。”
叶驰说到这儿长长叹了口气:“媳妇儿你信前世不?”
时潇手里停了停,他的声音倒不跟过去一般急躁,很是平缓,甚至可以说温柔,令时潇刚积起来的那些气,倒消下去一些,前世?她以前不信前世,如今却有些信了,或许她跟叶驰真是前世的冤家,要不然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呢 ,他们俩,一个是皇亲贵胄宗室子弟,一个是背井离乡的落魄女子,两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的,若不是前世,如何今生就遇在了一处,纠缠出这些事来。
想到此,时潇心里又软了些,又听叶驰道:“我原先也是不信的,却遇上了你,后来我总想,若不是咱们前世就有缘,如何只一眼就丢不开手了呢,你也知道,我之前很有些荒唐的。”说着声音低下一些,小心的道:“媳妇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之前的事儿了,自打遇上你,我就改了,真改了,不信你回头问问左宏,他们几个为此还笑话过我呢。”
时潇听了忍不住想笑,却忽的想起那天在坑洞里的事,不禁又恼上来,暗道,这厮最善花言巧语,可不能再给他骗了去。
却听叶驰又道:“总之,爷想着你我指定是前世便有缘,今生才能这般,那天我着急的赶过去,直到跌在坑洞都不知是那几个搞的鬼,想那时心里头一急,连胡军的声儿都认不得了,我承认后来听了出来,却贪着咱俩难得在一处,舍不得说破,后来却越发怕你知道了要恼,故此瞒到了今日,媳妇儿便你要恼,也先开开门成不,等我进去,任你怎么罚,总在门外头,让邻居瞧了也不像话,总的照顾些脸面。”
时潇听了,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说几次三番在门外头这般,哪还有什么脸面,亏他好意思提呢,不过细想想那天的事儿,虽说吓了自己一跳,倒真没怎样,后来在别院里,叶驰又端茶又送药的殷勤备至,多少有些感动,如今时过境迁,刚一恼只是恼他哄骗自己罢了,如今听他的话,事先他也不知,自己倒冤枉了他。
这么想着,心里的气又消下去一些,却想,刚恼的这辈子都不想见他,如今给他三言两语就原谅他,总有些别扭,故此虽心里不大恼了,脸上却下不来,只不吭气。
叶驰搜肠刮肚,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了,可听听里头仍没动静,不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