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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没媳妇儿的时候不着家,如今眼瞅要娶媳妇儿了,可倒好,更见不着影儿了,天天一早出去,天黑了都不见回来。
老王妃一开始想的开,琢磨这是好容易遂了他的心,正热乎着你,自己也别怪罪,谁没年轻过呢,可后来越瞧心里头越酸,真是王妃那句话说着了,媳妇儿还没进门呢,孙子先没了。
这么着心里能痛快吗,赶上厨房打发婆子来问晚上想吃什么,老王妃就别扭上了,唉声叹气的道:“吃什么都不中用了,到底老了,没人搭理了。”吓得那传话的婆子,脸色都变了。
秋嬷嬷自是知道怎么个缘故,刚想劝,谁知老王妃先一步道:“你别拿假话哄我,横竖哪天闭了眼,就算完了。”老王妃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叶驰道:“什么闭上眼就算完了,大晚上的,老祖宗这是念经呢。”
老王妃脸色一喜,却想起这小子好几天不见影儿,又沉下脸没好气的道:“念什么经,我倒想念个紧箍咒把你这猴儿给拘过来问问,怎这些天不来祖母这儿,莫不是真像你娘说的,有了你媳妇儿就什么都不顾了,连祖母也忘了。”
叶驰心里暗道,他媳妇儿真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果真就让她说着了,想着他媳妇儿过了门,可还得指望着老祖宗护着呢,要是这会儿就不好,过了门就擎等着吃亏吧,媳妇儿若吃了亏,自己不得心疼死啊。
想到此,忙挨着老王妃身边儿坐了:“我说今儿一进来怎么就闻见一股子酸味儿呢,原来老祖宗吃我媳妇儿的醋了。”
老王妃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祖母如何会吃你媳妇儿的醋,当祖母是什么人了。”
叶驰道:“我就说我们家老祖宗最是疼我的,自然也疼我媳妇儿,断不会吃我媳妇儿的味儿。”
老王妃忍不住笑道:“怪不得太后说你这张嘴好,可真是,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哄我,得了,祖母也不是吃你媳妇儿的味儿,只你这成天不着家,也着实不像话,便外头事忙,家里你就不管了,祖母这儿还好,只在屋里动动嘴,你娘可不然,为着你娶媳妇儿心都操碎,回头去瞧瞧你娘,说两句话儿,也省得你娘心里头怨你媳妇儿不懂事,赶明儿进了门,婆媳处不好,有你难过的日子呢。”
叶驰道:“怎么祖母跟我媳妇儿说的一样,刚我本不舍得回来,我媳妇儿硬是赶我,说未成礼,我总往她那儿跑不妥当,更何况,老祖宗不定在家想着我过来跟您说说话儿呢,我总不回来,就是不孝,硬是把我赶了出来。”
秋嬷嬷在一边儿听了,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丫头,这话从驰哥嘴里传过来,老王妃听了心里不定多熨帖呢,老人吗,指望什么?不就指望着小辈儿孝顺儿,这一来可更对了老王妃的心了。
果然,老王妃听了,回缓过来道:“倒是你媳妇儿懂事儿,比你强,祖母白疼你了,连你那未开过门的媳妇都不如。”
叶驰嘿嘿一笑:“我媳妇儿可还没进门呢,您老可不能现在就偏心,您别瞧我媳妇儿说话儿做事稳妥,性子可也不好呢,回头过了门,我们俩要是吵架拌嘴的,老王妃可不能向着她,我可是您亲孙子。”
说的老王妃撑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他道:“刚还说祖母吃味,这么会儿就变成你了,小心眼的样儿,我疼你媳妇儿不就是疼你了吗,得了,今儿还出不出去了,若不出去,陪着祖母吃饭吧。”
叶驰道:“从今儿起,孙儿天天陪着祖母吃晚上饭。”得了这话儿,老王妃顿时就忘了刚的别扭。
叶驰陪着老王妃吃了晚上饭,又说了会儿笑话,眼见祖母乏了,才去了,没往自己屋走,去了他娘的院儿。
入了夏,她娘怕热便搬进了园子里的竹院里头住,等立秋了才会搬出去,故此叶驰进了园子,从玉带桥上过去,忽一侧头瞧见湖边儿上亭子上名儿,潇潇亭,想起这亭子还是许明彰那小白脸起的名儿呢,顿是酸气上涌,跟得禄道:“明儿一早把这亭子给爷拆了。”
得禄愕然:“那个,爷,好好地做什么拆亭子?”
叶驰瞪了他一眼:“叫你拆就拆,哪儿这么多废话。”得禄过会儿才想明白,这亭子是状元郎起的名儿,他家爷心里头膈应呢,原先是忘了这茬儿,今儿瞅见如何能忍的下,拆就拆吧,反正是爷吩咐的,王爷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
叶驰进了竹园,真把他娘给惊住了,还说不等到成婚,自己见不着这小子呢,不想今儿到来了。
王妃没好气的道:“你今儿倒回来的早啊,怎么不守着你媳妇儿去了。”
叶驰一听话头不对,笑了几声:“瞧娘说的,合着儿子就没正经事儿了不成。”王妃哼一声:“你的正经事不就是你媳妇儿吗,除了她,你眼里还有哪个?”
叶驰忙道:“儿子眼里的人多了去了,头一个就是娘。”
王妃道 :“你少那花言巧语哄娘,娘也不是那不理事儿的,又知道你媳妇儿家里的境况,你多顾着些也应该,只没成礼,总在一处,到底不妥,得了,娘也不叨叨了。”说着就着灯亮仔细瞧了瞧儿子,见这些日子虽事多忙乱,倒不见疲累,反而比过去还精神几分,那喜色盈满眉梢眼角,藏都藏不住,可见多欢喜了。
王妃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到了自己这个年纪,不就想着儿子好吗,只他欢喜,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娘俩说了会儿话,叶驰刚要去,王爷正好一脚迈进来,见了他,能有什么好脸,哼一声道:“我只当你连家门都忘了呢,原来还知道回来。”
叶驰嘻嘻一笑,上前先给老爷子见了礼儿,才道:“儿子跟您老说句实话,不是我媳妇儿硬把我赶回来,说让我在父母跟前尽孝,您儿子说不定真把家门忘了,时候不早了,您二老也该安置了,儿子就不在跟前碍眼了。”
一句话说的王妃红了脸,王爷指着他道:“还只管胡说,还不滚。”
等叶驰走了,王妃轻叹一口气道,:“娶了这么个落魄门第的媳妇儿,先头我心里总不大满意,如今瞧来,说不准真是前世的缘分呢,你说驰哥儿长这么大,可听过谁的话儿呢,如今却听他媳妇儿的话了,你说稀奇不稀奇,要依着我,你也别在心里别扭了,只儿子中意,比什么不强,非弄对怨偶,这日子倒没法过了”
第70章
定亲王点点头;继而又叹口气:“你这话儿也对;好在虽门第落魄;到底是书香世家,配驰哥也不算太过不去;只娶了她,倒有些对不住明彰了。”
王妃听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赖儿子说,莫不是真让儿子说着了;那状元郎是你在外头私生的孩子不成,不然怎这般护着。”
定亲王眉头都竖起来了:“胡说;那小子的话如何当真。”
王妃道:“既不是你恼什么,殊不知做贼的才心虚。”“本王心虚什么。”两口子差点儿吵起来,好在婆子来上茶,两人才收住话头。
转过天来,定亲王刚下了朝,就给太后宫里的太监总管截住,说太后好些日子没见王爷了,也该过去说说话儿。
定亲王跟太后说起来也算叔嫂,老王妃王妃常去太后宫走动使得,自己去倒不大妥当,且太后也没使人叫过他,今儿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心里疑着跟太监过去了,进了太后宫,见太妃也在旁边儿,见了礼儿,才发现太妃脸色不大好看。
太后颇有些为难,依着她,昨儿那事儿也就过去了,虽说九公主挨的四巴掌重些,调理些日子也就无大碍了,非要闹起来,有什么好,昨儿跟太妃说了两句硬话,也是为着她好,她也不琢磨琢磨,若论起青红皂白来,她闺女可占得住儿理儿吗。
昨倒是给劝了回去,不想今儿一早又来了,进来就哭天抹泪的,没完没了的说她闺女受委屈的事儿,非逼着太后去叫定亲王过来,说这事儿不能如此黑不提白不提的了,定亲王府怎么也要给个说法,赔个礼儿总应该吧。
太后想这话儿也有些道理,便使了跟前的太监去叫定亲王,太后的意思呢,两边儿一见面,定亲王低低头,陪个情儿,太妃这边儿得了面子,两下一退一进,有了找补,自己这个和事老在中间说两句话,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想太妃刚说的好好,一见定亲王脸一沉,冷声道:“人都说定亲王府势大,以往不过听说,倒未实在见过 ,昨儿可让我长了见识,你家那位小爷,眼里还有谁,光天化日之下,冲进太后宫,当着我跟太后老佛爷的面儿,就把我家小九打了,可怜我家小九,金尊玉贵的大燕公主,受此侮辱,如何想得开,昨夜里拴了绫子要上吊呢,不是丫头发现,这会儿不定早见先帝爷去了,想来小九知道,只先帝疼她,必舍不得她受委屈的。”
这话说得太后皱起了眉头,心说她这什么意思,是说先帝不在,自己跟皇上欺负她娘俩不成,定亲王这才知道,昨儿还有这么档子事儿,忙跪在地上道:“太妃这话儿臣可受不起,若真是叶驰冒犯公主,微臣这里先替他陪个不是,回去定然好生教训。”
“好生教训?王爷这话儿可哄谁呢?谁不知你们家那位小爷霸道,说什么教训,岂不明摆着的假话吗。”
定亲王素知这位太妃不是好相与的,当年八王之乱的时候,她可没少跟着裹乱,不是先帝英明,她自己也未生皇子,末了还不知怎么着呢,只,该论是非的,论是非,若想用她那一套手段挤兑自己,却打错了主意,真当他这个定亲王好欺负的不成。
想到此,开口道:“敢问太妃,可有缘故,若叶驰当真无缘无故就冒犯公主,微臣这就让人把他押来,让太妃发落,杀头还是诛九族,微臣无半句怨言。”
太后倒吸了一口气,虽说都知道定亲王好性儿,可那是人家有涵养,太妃真当人家是软柿子捏了啊,怎么就不想想,能生下那么个霸道儿子,这个爹又岂是任人欺凌的主儿,再说了,杀头,诛九族,圣祖爷亲赐的铁帽子王,人家有丹书铁劵免死金牌,就算犯了杀头的大罪,都能免于一死,更何况,这又算什么大事呢,更别提诛九族了,老定定王跟圣祖爷是兄弟,人跟皇上一族,诛九族难不成把皇上一起诛了,岂不荒唐。
再让太妃胡搅蛮缠下去,闹大了可就真不好收拾了,想到此,太后忙打圆场道:“快扶王爷起来,说到底儿是一家子,哪用得着这般。”
旁边儿两个小太监忙上前搀定亲王,定亲王倒是起来了,却仍道:“太后明鉴,这等罪名微臣如何担待的起,自当问一个明白才是,还请太妃与臣解惑,什么缘故,叶驰竟跑到宫里来胡闹。”
这太妃不免有些为难,不说吧,定亲王的意思非要弄个清楚不可,若说了,理儿可就站不住了,还说定亲王老实,简直比叶驰那小子还难对付。
这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外头的小太监跑进来传话说万岁爷来了,太妃一听皇上来了,顿时有些虚。
崇仁帝也是听说定亲王来了太后这儿,琢磨定是因着昨的事儿,太妃娘俩儿在叶驰身上出不来这口气,又要寻定亲王的晦气。
心里着实烦这娘俩,进了太后宫,脸色也不大好看,太后心里暗悔听了太妃的话,却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