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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驰巴不得呢,见他媳妇儿那拘谨的样儿就心疼,拽着时潇去了,等她们走了,王爷也起身告退。
老王妃才跟王妃道:“这丫头的身子弱,又遇上驰哥儿这么个猛霸王,倒不知受了多少苦呢,你回头嘱咐驰哥儿几句,别一沾上他媳妇儿就没截没完的,娇花一样的儿身子,哪搁得住这么折腾。”
王妃想起时潇刚走道的样儿,忍不住笑道:“好容易随了心,倒忘了疼媳妇儿,回头我说说他,不过正是新婚燕尔,恐我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边儿上秋嬷嬷道:“老奴瞧着老祖宗倒是多虑了,虽说昨儿有些过,今儿可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儿呢,咱们这位小王妃,别瞧着柔柔弱弱的 ,性子可一点儿都不软,咱们驰哥儿在小王妃跟前那就是纸老虎,外头瞧着怕人,一戳就破,驰哥再若这么着,恐难了。”
王妃听了不禁笑道:“正是缺这么一个人儿管着他呢。”老王妃也跟着笑了起来:“倒是丫头那身子骨回头请王太医进府来给她瞧瞧,早些调养结实了,也能早早给我怀个曾孙子。”
不说这边儿老祖宗念着曾孙子,回过头再说小两口,换了衣裳,上了马车,叶驰见他媳妇儿累的那样儿,一伸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让他靠着自己肩膀,低声道:“还要一会儿才到呢,你且眯会儿眼,等到了我叫你。”
时潇实在也撑不住了点点头,靠着他真睡了过去,马车到了宫门,叶驰瞧了瞧时辰,让车把式停在边儿上,想让他媳妇儿再睡会儿,不想就听见外头一个熟悉的声儿:“许明彰,你站下。”正是九公主。
叶驰倒不忌讳九公主,估摸经了上回的事儿,那丫头看见自己只有躲得份,他烦的是许明彰,怎就哪儿哪儿都有他呢,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叶驰下意识低头看他媳妇儿,果然,他媳妇儿醒了,叶驰心里头更别扭上了,暗道,指定是听见许明彰的名儿了,不然刚睡的那般死,怎就醒了呢。
其实叶驰真是小心眼了,时潇是醒了,却不是因为九公主叫了一声许明彰,刚醒过来的时潇还有些迷糊,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跟着叶驰进宫呢,刚要问到了吗,就听外头九公主的声儿道:“你现在惦记那丫头也是白惦记了,昨儿定亲王府娶媳妇儿,那丫头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府,当上小王妃了,哪还会记得你是谁,你别犯傻了,便你再不搭理我,我也是你的未婚妻子,太后主婚,皇上下旨,除非你豁出去全家的命抗旨不尊,不然这辈子只能娶我。”
时潇愣了一下,才明白外头是九公主跟明彰,只听明彰道:“微臣豁不出去,故此应了婚事,公主还有什么不满的。”
九公主气的脸都红了:“许明彰,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我知道你心里不定怨我打了你的心上人呢,可叶驰也打了回去,太后跟母妃都说我不懂事呢,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时家丫头受了委屈,哪个来理会我了,我一个堂堂公主,落得这般,若不是看上了你,何至如此,我好歹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情愿耗费青春等你三年,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
时潇这会儿倒有些同情九公主了,即使她打了自己,可她这股子敢爱敢恨的劲儿,令时潇生出一股敬意来。
正想着,却见叶驰眸光沉沉的望着自己,不禁疑惑的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叶驰却忽而的笑了一声道:“不想,爷跟状元郎倒真是有缘,在这儿都能遇上,媳妇儿,你说咱们下去跟他打个招呼怎么样?怎么说也是亲戚,他应该算你的表哥吧,表哥表妹的碰上了,不打个招呼仿佛说不过去啊。”
虽脸上带着笑,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时潇皱了皱眉:“你是要找我麻烦吗?”叶驰却道:“找什么麻烦啊,我这是知情着意的替我媳妇儿想呢,说起来,你们也好些日子不见了吧,今儿见见也好,赶明儿状元郎成了驸马爷,再想见都难了。”
说着已经推开车门,先一步下去,伸手来扶她,时潇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咬了咬唇,最终把手交给他下车了。
时潇是想避嫌来着,可明彰却忍不住不看她,事实上,他选在这个日子进宫,就是存着想头的。
时潇下了车就站在车旁边儿不动了,叶驰也没勉强她,放开她,走过去道:“哎呦,这是唱的哪儿出啊,还没成亲呢就打起架来了。”
九公主看见叶驰有些后怕的退了两步,明彰却直直望着那边儿车旁的时潇,这么看着有些陌生,王妃品服之下,早不是他的潇潇了。
明彰往前迈了一步,骤然停住,苦笑了一声,如今两人虽近在咫尺,却远隔山岳,这辈子恐自己这么望着她的时候都不多了。
叶驰本来想好,结结实实的气气许明彰,不想气的却是自己,一看见许明彰对着他媳妇儿痴情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没心思再气人了,掉转头托着他媳妇儿进了宫门。
直到他们没了影儿,明彰还没收回目光,九公主跺了跺脚:“你还喜欢她有什么用?”明彰侧头看向她,忽然正儿八经一鞠躬:“公主,明彰此心只属一人,便此生无缘,在明彰心里,她也是明彰唯一的妻,公主若不想误了终身,明彰可奏请皇上收回成命。”
九公主怔然瞧着他,忽的涩然一笑:“若有一天,你也如喜欢她一般喜欢我该多好,你如今说这话,是想害我不成,哈北国的人就要来了,嫁给你总比和亲强,所以,许明彰你当定了这个驸马。”说完转身跑回去了。
明彰愣愣看着宫门发呆,他的小厮上前来低声道:“爷,起风了咱回去吧。”明彰拢了拢身上的官服,是有些冷,这恻恻秋寒透衣而入,冷的人心都发寒。
而这会儿叶小爷的不是心寒,浑身哪儿哪儿都寒,一张脸臭的跟从大粪坑里捞出来似的,进了宫,就甩开时潇,自己一个劲儿的往里头走,把时潇远远甩在后头。
时潇先头还追他,到后来气上来,索性不走了,跟着伺候的两个婆子急的都不知怎么办好了,哪想到这刚好的蜜里调油的两人,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样儿了,那个沉着脸只管往前冲,这个偏立在边儿上,一步也不走了,这要是耽搁了,自己二人纵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啊。
正急呢,忽见前头她们家小爷掉头回来了,方松了口气,叶驰刚是真气,一想到许明彰还想着他媳妇儿,他媳妇儿说不准也想着许明彰,就生气,走了一阵儿,气却消下了一些,回头再寻他媳妇儿,哪还有影儿。
定下心来想想,倒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便掉回头来,到了他媳妇儿跟前伸手去拉时潇的手,却给时潇一把甩开,看见他媳妇儿那冷淡的目光,叶驰心里一阵阵发虚,忙又去牵,又给他媳妇儿甩开,再去牵的时候,他媳妇儿转身往回走了。
叶驰吓了一跳,忙跳过去拦住:“媳妇儿你这是要往哪儿去?”时潇抿了抿嘴:“回去,这恩我也不谢了,你跟皇上说,这婚事只当不作数,明儿跟我爹回老家去。”
叶驰一呆,可吓坏了,忙道:“媳妇儿你这是闹什么,昨儿满京城都知道你嫁了我,你还想耍赖不成。”
时潇看着他道:“就耍赖的怎么着,反正你耍赖在前,若不是你死乞白赖的赖着我,我也不会嫁给你,今儿也不会受你的气。”
说的叶驰倒忍不住笑了:“我哪敢给你气受啊,我不就是见许明彰瞅着你的样儿,怕你还惦记他,心里头酸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爷,非得跟我这么较真儿。”
时潇不搭理他,绕过他仍往回走,叶驰是真急了,忙过去拉住她,见他媳妇儿那张小脸儿倔的毫无回缓的余地,不禁叹口气,心说,自己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可也不能真回去吧,软着些哄哄吧。
想着,凑到他媳妇儿耳朵边儿上道:“媳妇儿,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你就饶了为夫这一回,以后别说许明彰看你,就是他跟你笑,我都绝不吃味儿,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看爷的度量有多大。”
这几句话说得甚滑稽,时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叶驰刚松了口气,就听刘海的声儿道:“哎呦,皇上哪儿都问两回了,您小两口这怎么倒往回走了,快着些才是,太后跟万岁爷可都等着呢”
第73章
太后宫里叶驰两口子磕头谢恩;知道他们疲累,略说了两句话儿就让他们去了;小两口刚出宫门;后头刘海追了出来:“小王爷小王妃慢些回去,万岁爷这儿还有赏的东西呢。”
时潇愣了一下,下意识瞧了瞧身后婆子手里的东西,太后赏的镯子,皇上也赏了如意;怎么又多出来一份;见刘海手里拿的字画;忍不住想笑,暗道莫不是皇上是想告诉叶驰,要多读书。
等刘海回去,小两口上了车,时潇瞧着叶驰笑,叶驰见她那样儿,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笑道:“好你,竟敢笑话我,看我儿今儿饶不饶的过你。”说着张开爪子来挠时潇的痒痒。
时潇最是怕痒,给他挠的咯咯笑了几声,忙出声求饶,叶驰才放过她,却见这一番笑闹,他媳妇儿一张笑脸红润光泽,眼里跟汪着水儿似的,捂着胸口细声娇喘,更别有一番妩媚风情,叶驰哪里忍得住,一下抱住他媳妇儿就亲上了,不是时潇硬是推开他,不定还要干什么呢。
时潇低头见自己的衣裳都乱了,忙整理好,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也不看看哪里就胡闹,给外头的人听了,不定要怎么笑话呢。”
叶驰笑道:“放心吧,爷的人都机灵着呢,谁敢嚼舌头根子的,爷拔了他的舌头,再说了,咱们现在都两口子了,亲热些也应当,难不成要隔着八丈远,又不是木头人。”说着一举手里的字画:“媳妇儿你倒是猜猜万岁爷赏下的什么东西?”
时潇摇摇头:“我哪儿猜的着,不过既是赏给你的,倒不如赏一副耕牛图,再配上一把琴倒比这些恰当。”
叶驰瞅着她道:“别当小爷听不出来,你是说皇上赏小爷字画是对牛弹琴呢。”时潇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认了当牛,可不干我的事。”
叶驰咬着牙道:“这会儿小爷治不了你,让你便宜着小嘴,等回去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你也莫再讨饶,讨饶爷也不。”
时潇脸一红,想到昨儿晚上,脸有些白,生怕他想起那些事儿来,忙指了指那字画岔开话题:“你快瞧瞧是什么?”
叶驰却道:“不用打开,指定是上回给岳父大人借回去的,研山铭跟笔架图,想是等你归宁那日,让我在岳父大人跟前讨个好儿,倒是皇上知道爷的心,只怕爷哄不好老泰山,帮着贿赂你爹呢。”
时潇白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皇上九五之尊,犯得着贿赂我爹吗,倒是对你这番心,你需记着,赶明儿也别净出去胡闹了,能帮着皇上的就帮帮皇上,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就为了你跟皇上这样的情分也应当。”
叶驰忽的凑到她身边儿道 :“媳妇儿你是不是也跟老爷子一样觉得我没出息啊?”
时潇定定望了他半晌儿:“怎么叫有出息,忽现枝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如果可以我倒恨不能嫁一个平常人家呢,即便没有这样的荣华显贵,夫妻同心甘苦共尝,就那样过一辈子也好,只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