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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如果想要和平,先备战’比起来,卡尔对‘如果战争无法避免,就进攻’体会更深。现在不是讨论各自战略特色的好时机,他含糊道:“大概吧。”
“你的理由很拙劣。”
“你相信了,这就足够。”
玛蒂尔达接受了他的心意。如果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目的,何必绞尽脑汁思索复杂的方法?更何况,越可靠的理由越能引来质疑。他拉着霍夫曼熬夜写文书,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促使他做出这个举动的原因,一方面玛蒂尔达说‘给我些实际的’,另一方面是他对命运是否能够改变的反复思量。
身处在他原本世界历史上沉没了的泰坦尼克号上,有什么比除了一身衣服什么行李都没有的情况下,孤身一人湿淋淋地踏上美洲大陆时,发现怀里揣着的信封里除了文书还有支票,发现大量现金立等可取更加实际?
玛蒂尔达向来聪明,又在上流社会长大,怎会不知卡尔那所谓令她接受的‘理由’在一场结合需要考虑周详的双方面前当真只是废话?
就让她以为这是个隐形的‘保证’好了!
多余的,卡尔目前不打算告诉玛蒂尔达。
不得不说,一个聪明男人对付一个聪明女人,爱情是最有效的利器。听到卡尔近乎无赖的话,玛蒂尔达笑了:“何必呢?如果这能使你高兴,我接受就是了,决不多问。”贵族圈子里分分合合,除了感情,更多还是利益使然。在她看起来,他想把他们的关系变得牢固一些,让他们之间的牵绊在易变的感情之外,再加上永恒的利益。
墨蓝色的眸子里只剩下黑发男人的倒影,玛蒂尔达很想明白告诉他,她认定了他,这个举动根本就是多余。他的人在她手中,他的一切自然是她的。
眼波流转,法国贵族小姐轻轻笑起来:“你如此懒惰,恐怕魅力会大打折扣。”
卡尔低下头,主动亲吻女人的指尖:“魅力太大,未必是好事。”
他到底知不知道,就是这种样子最能吸引居心叵测的女人?毫无防备地把半个身家呈到在别人眼前,别人若真怀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个男人该怎么办?
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猜对了某些事实,玛蒂尔达幽幽叹了口气,绕过桌子走到卡尔身边,牵住他的手往外走:“不是要散步?以后记得我答应你的事,秘书总是跟随雇主行动的,我是你唯一的秘书。”
幸好他遇见了她!玛蒂尔达眼底变得幽暗,世道险恶,她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谨防他被外面某些居心不良的人骗了。打着为雇主利益着想的旗号,玛蒂尔达十分负责任地思考,她却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就是最最居心不良的人。
………
人是很会联想的生物,与玛蒂尔达一同迎着初升的太阳漫步,一路上与认识的人打招呼,站在船头微笑着听好事者诉说某个一等舱乘客被挂在船头的倒霉与离奇,卡尔的思绪不知何时飘到他在原来的世界翻看过国际刑警的档案,他想到了档案最厚的一个人: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重孙,亚历山大男爵,最天才的骗子。从1923年国际刑警在维也纳创建之日起,每天都有人以国际刑警的名义调查这位男爵。在某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执掌那个组织后,不仅大力肃清猖狂的走私、毒品贸易,还打击诈骗,也许相信‘水藏在海里最安全’,此人在那时把自己作为普通犯人弄进了集中营。
身为极有原则的人,卡尔并没有思考如何骗人,他刚才只是在构思如何补充他在昨天早晨制定的黑色星期四淘金计划,他在设想用一种更保险的方法制造假象、引导资金流,在正常的资本竞争中把对手打击得片甲不留。
“你又走神了,没睡好?”玛蒂尔达的手掌在卡尔眼前晃了晃,“我发誓看见了你眼底闪过精明的光芒,有什么主意?”
钢铁大亨继承人对他的秘书说:“我在考虑创建一个股份有限公司。”
“为什么?”秘书小姐皱着眉头表示不解。她保证,任何人都无法一边聆听生活新闻,一边跟上旁边男人的思路,毫无滞涩地与他畅谈商业计划。
“Société anonyme。”卡尔用法语说。
法语单词annoyme本意是‘匿名’,所以股份有限公司与匿名公司一词相同。在法国人玛蒂尔达听来,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一语双关。
走到护栏边,选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上面,玛蒂尔达对黑发男人做出个请的手式,她说:“愿闻其详。”
卡尔环视四周,确保无人偷听后,也靠在栏杆上,一手环住女人,同她一起抬头望着天空棉花般的几朵云:“我在纽约有个办公室,我提拔了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把原本该交给助理霍夫曼先生的事交给了他,还下达了一个让这位想做出一番事业的股票经纪人兼操盘手憋闷的命令,打碎了他用我的钱短时间捧高某只股票的计划,并且让他签署保密协议。”
“他一定很生气失望。”卡尔顿了顿,“我保证他在股票市场做的每个决定都会成功,包括被我打断的。”
“然后?”玛蒂尔达仿佛想到什么,看着卡尔坚毅冷静的侧脸,说:“他会离开你。”
卡尔:“我会给他选择的机会。”
“如果他太过骄狂,他会不顾我的挽留,寻找新的‘合伙人’。”
“这时,轮到你的‘有限公司’出场招揽他。”玛蒂尔达假意惋惜,“真可怜。”
“他会被成功冲晕头脑,越发不能忍受别人在他头顶指手画脚,”卡尔嘴角翘起,“他会得到那个公司,我保证。”从那一刻开始,他剧本上最精彩的部分就拉开帷幕。‘天才’的影响力会完全显现。
“完美的设计,你怎么想到的?”
“我的灵感源自一个诈骗犯的故事,故事主人公最早在柏林开始行骗。我从我们的朋友德卢卡艺术品收藏家的身份联想到同样钟爱艺术品的诈骗犯先生。”
忽略男人对德卢卡的恶意,玛蒂尔达含笑发问:“如果那人不愿意?”
“一切出于自愿,没人逼他。”
“我很欣赏另一个卡尔的说法:只要前方利益足够,资本家能为之付出一切。”
玛蒂尔达知道,男人说的是马克思,她接着他的话:“而且,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这个人不中用,大不了换别人。
“如果他按照编好的路线走下去,那就。。。。。。”
栗发女人与黑发男人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卡尔与玛蒂尔达当真是一对!
注:organisation Internationale de la police criminelle(法语)国际刑事警察组织,1946年在巴黎重建,后来总部迁到里昂。
亚历山大男爵,据说叫亚历山大·冯·卢丁罗森…沃尔夫,1903年出生。在1920年,一无所有的他带着妹妹与母亲来到混乱的柏林,因生活所迫开始行骗生涯。
据说世界上最早的股份有限公司是1602年创立于荷兰的东印度公司。
… … …
看到大家留言中的肯定,实在是非常高兴非常激动!谢谢诸位!
☆、准备
那就,一切靠自己!
“Griff alles selbst。”
目送夹着圣经的神父走过,男人低头默念。
这个方案仅仅是庞大计划中的一部分,有多种方法能达到与之相似的效果,到时候他会根据情况同时采用其中数种。为了达到预期成果,准备必然是长期的,他不会让计划中的棋子察觉自己身在某个计划中,他只会让他们一步步按着他的棋谱走下去,所有行为出于自身想法那般的心甘情愿,‘一切靠自己’般的并无懈怠。
“你似乎对你想到的办法有些抵触的样子?”玛蒂尔达含笑望着卡尔,她握住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掌,说:“你的手凉了些。”
女人的手柔软细腻,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卡尔的眼神波动了下,没有拒绝玛蒂尔达的进一步举动。得逞的笑容在黑发男人发现之前飞快地从嘴角隐去,玛蒂尔达用手指轻轻揉捏,直到卡尔的手背温暖起来。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与他十指相交。按理说男女相处时,总是男人主动,不过卡尔这几天与玛蒂尔达相处,每次的结局都是这样。每次卡尔都是让步的那方。
“这样就很好。”玛蒂尔达放松身体靠在卡尔胸口,用轻柔的语气说,“我喜欢这样。”
收敛了眼底在面对其他人时带着的冷漠与锐利,卡尔温和而专注地注视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人,视线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慢慢往下,经过鼻梁,落在娇嫩的唇瓣上。内心深藏的探究逐渐消弭,面上一点点地展现出浅淡的笑容,他低笑出声,问:“喜欢这儿的风景?女人都这么容易满足?”
无论卡尔还是玛蒂尔达都知道,他们不仅在讨论泰坦尼克号甲板上目之所及的景色,因为他们的上个话题并未结束。
虽然并未得到卡尔莫明抵触他灵光一现构思出的方案的原因,但是玛蒂尔达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卡尔答应把她感兴趣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只要她想,她将主导这个计划。
“卡尔,女人是最贪婪的生物。”她最是贪心,得到了卡尔的人,想得到他的心,更想牢牢抓住他,让他无法离开她。玛蒂尔达捏了捏他的手掌,提示道:“她们善变。越到后面,越难以满足。”对于卡尔,她又很矛盾,一面希望在卡尔心中自己永远温柔美好,一面却希望提醒卡尔她的本质,让她小心。
“你的意思是说女人就像蛇?”
身为女人的玛蒂尔达似乎对卡尔的比喻不满,轻哼一声,还是反问:“难道不是?”
卡尔忽然想起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生了他的强势美丽的妈妈。他那把一头纤细柔软金发遗传给儿子的亲生父亲影射爱妻的话‘披着瓦尔基里外壳的美杜莎’除了引起他母亲一声轻哼,没有任何不好的遭遇。为什么?因为任何生物都有天敌,蛇也不例外。似乎蛇在鹰的食谱上?
“蛇挺可爱的。”卡尔轻轻抬起玛蒂尔达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我一直认为蛇的眼睛,”再吻上她的唇,“还有蛇信,都很漂亮。”
黑发男人用自己的身体………是的,他得到了栗发贵族小姐毫不留情的肘击………令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差点凝固气氛活了起来。
事实上玛蒂尔达最期望的,是卡尔在知晓她不那么温柔美好时,对她一如既往。她不信卡尔不懂她话语中的意思,虽然对得到男人的答复没抱希望,可她毕竟得到了,即便是她的卡尔误打误撞做出的回应,她也足够满意。
尽管手肘的动作快准狠,玛蒂尔达看向这位黑发贵公子的眼神柔和得几乎化成一汪温泉。她轻声喟叹:“卡尔。。。。。。我不介意永远当你的秘书。真的不介意。”秘书,也可以成为雇主面前的垄断产业。更何况,她愿意帮助他………以任何身份、任何形式。
卡尔按住被撞击后隐隐发疼的胃部,面上并无异色,他问身边的女人:“前提呢?是付给你足够的薪金?”
“雇员总会为雇主的利益着想。”比起得工资,有更大野心的玛蒂尔达刻意避开这个问题,她用向往的语气道:“如果雇员做得好,身为雇主的你会不会带她欣赏更美妙的风景、领略更广阔的天地?”
“毕竟,我去过的地方不多。”法国贵族后代完美地忽略掉自己曾经实践过的走遍法国的郊游路线以及遍布半个欧陆的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