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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只要贺兄同意,礼金包你满意。”司马兴见贺峰有所推脱,于是提出礼金做诱饵。
“再议,再议。”贺峰爽朗一笑,“司马兄尝尝这茶,刚从云南过来的普洱。”
“哦,好,好。”司马兴心知不能再紧紧相逼,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于是顺着贺峰转移了话题。
蓦地,秦若岚隐约听到厅门的一声响动,侧目看了眼灵儿,灵儿会意地在厅外转了一下又回来,在秦若岚耳边低语:“是凝羽小姐,往后院跑去了。”
“嗯。”
秦若岚应了一句之后,又凝了十二分的精神,继续坐在一旁,听着司马兴和贺峰的寒暄,但心思却无法不去担忧跑掉的贺凝羽。
约到晌午,司马兴才借故离开,贺峰稍作挽留,却也并无真正留人之意。秦若岚惦念着听到贺峰与司马兴谈话的贺凝羽,特意差人去贺凝羽的院子,唤她一同吃饭,却不见她人。就连作为娘的石晓柔,也不知贺凝羽去了哪里。
直到傍晚贺泰哲回府,依旧不见贺凝羽的身影。秦若岚将今天司马兴前来之事对贺泰哲简单一讲,贺泰哲略作思虑,便与秦若岚一起来到了石晓柔的院子。贺凝羽毕竟还是未出嫁的女儿,因此与石晓柔同住一院。
白日里秦若岚派丫鬟前来询问过好几次贺凝羽之事,已让石晓柔感觉到不对劲。眼下见连贺泰哲都来了,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紧张,出屋迎上前来。
“三娘。”
贺泰哲点头招呼着,对于这平日里并不常见的三夫人,礼貌中多了几分疏离。要说这石晓柔在贺家地位也算尴尬,苏琴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又生了两个儿子,即便大儿子死于意外,贺泰哲也始终是贺家第一位的继承人。而黄萱,也因为有个儿子贺泰川,并且因苏琴不愿管事,所以得了管家务的权力,底气足了许多。唯有石晓柔,只育有贺凝羽一女,虽然贺凝羽与他和秦若岚颇为亲近,可石晓柔一年到头却是跟他们说不上几句话,不熟悉也是自然。
“泰哲,你们这是……”
“三娘,今日可有见到凝羽?”
石晓柔摇了摇头,视线扫向不远处一片漆黑的贺凝羽闺房,“听丫鬟说,像是曾匆匆回来过一次,但我当时没有在意,后来便一直没见到她的人,莫不是凝羽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石晓柔也不禁露出毫不掩饰的担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骨肉连心。
“您先别担心,回房等一会儿,我和若岚进凝羽房内去看看,然后去告知您。”
石晓柔似并不能完全放心,但既然贺泰哲已如此说,她也不好坚持跟了去,只得在丫鬟的陪伴下返回了房间里。
贺泰哲与秦若岚推开贺凝羽的房门,房内除了窗口中透出的如银月光,不见其他光亮,掌灯之后却见桌上留有一封信。秦若岚将信打开,果然是贺凝羽的笔迹。她望向贺泰哲,见贺泰哲向她点点头,她才开始读信。
片刻,再抬起头时,秦若岚神色染上几分凝重与担忧,她将信交给贺泰哲,喃喃轻声道:“凝羽走了……”
贺泰哲像是早已猜到其中原委,并不伸手去接信,反一伸臂,顺势将秦若岚揽在了怀里。不难预见,贺凝羽定是听到了贺峰与司马兴的交谈,以为贺峰会为了缓解泰福燃眉之急,而同意将她嫁给司马少华。一惊之下,追随纪怀宇参军去了。
一股温暖热流蹿入,让秦若岚控制住了情绪,她红了眼眶道:“这孩子怎这么傻?爹虽对她算不得宠爱,但最近她对爹的担心,他老人家都看在眼中。人心都是肉长的,爹怎么会罔顾她的意愿,将她的婚姻作为筹码?”
“凝羽还年轻,考虑事情定没有如此周全,虽是冲动了些,却也是依着自己的心。”贺泰哲轻叹一声,“希望凝羽的选择,是最好的。”
贺泰哲的话在耳边温柔响起,让秦若岚安定下来。不错,希望纪怀宇能够看清贺凝羽的心意,善待这个追随他而去的傻丫头。愿不管他们身在何处,都能平平安安。秦若岚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两人将这消息告知了石晓柔,石晓柔受了打击,精神一时间有些恍惚。将石晓柔交给了丫鬟照料,他们又去告诉了贺峰。贺峰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却是相当平静,只是摆了摆手,淡然说了句:“去就去吧,自己的幸福应该在自己的手中。”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
贺泰哲揽着秦若岚的肩,缓步往自己的庭院走去。只闻虫鸣,不见人声。此时已是夏至,尽管月上中天,夜晚也未能凉快几分,空气中浮动着一抹恼人的燥热。微风拂面,却还是有一层薄汗,抑制不住地打湿了衣衫,窒闷得难受。怕是正酝酿着一场风雨吧?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老爷,更没有照顾好凝羽。”秦若岚忽而停下脚步,声音愧疚中带着自责。
贺泰哲下意识摇了摇头,环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柔声安慰道:“这都不是你的错,是我贺家该受此一劫。”
秦若岚一怔,原来自己非但没有帮助他排忧解难,反而为他加重了负担。她不由得心绪有些低落,眼眶微热,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为贺泰哲的辛苦。“泰福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她轻声问道。
“嗯,在想办法了,明天还要再出去跑跑。”
他上午跑过了几家银行,经理像是串通好了一样都避而不见。下午回到泰福,连打了几通电话,可却都无果。将账目翻了多遍,却也在他处无法挤出多少现金。现下只能走走看,能抵押最好,若是不能,也只能将泰福所有分店关掉了。
而这些,他都不愿告诉秦若岚,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
说话间,两人回到房内。
秦若岚用丫鬟打来的水伺候贺泰哲洗漱,为他递上毛巾。贺泰哲换上寝衣,却并未急着入睡,而是拉着秦若岚坐在床上,静静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看得秦若岚有些羞涩,两人虽已是坐实了夫妻关系,她还是会在亲密时感到不好意思。而连她这种娇羞,贺泰哲也是喜爱的,更添了逗弄她的心情。他的手抚上她小巧的耳垂,低声轻语:“若岚,娘子,我们似乎好久没有……”
秦若岚忙推开他,心跳不已,“眼下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惦记这个!”
“我惦记什么了?”贺泰哲忽而坐直身子,唇角扬起的一抹熟悉的浅笑,让秦若岚惊觉又被他戏弄了。贺泰哲不紧不慢又补充道:“我的好娘子,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说,我们好久都没这样好好坐在一起聊过天了,是你自己想歪了。”
“你……”秦若岚只吐出这一个字,抡拳便打。贺泰哲单手轻握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温柔。她终于有了生气,而并非像方才一般情绪低落,这让他微微放下心来。他自怀中掏出薄荷膏,递到她面前,“来帮我涂一涂。”
被贺泰哲一闹,秦若岚也暂且忘记了因贺凝羽离开而生的担忧。她接过薄荷膏,贺泰哲已在床上躺下。她用手指沾上薄荷膏,轻柔地涂在他额头,在眉心处轻重有致地帮他按着。贺泰哲缓缓闭上眼,不多时,竟是已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秦若岚停了动作,收起薄荷膏,又为贺泰哲盖好被子,安静地凝视着他的睡脸。他太累了,这种疲惫让她心疼。可至少,他还在她身边,在她能够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伸出手,便能被他握在手心,这一切,已足够。所以不管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不知看了他多久,她又将目光投向窗外。天幕低沉,看不出分明的光,而贺凝羽与纪怀宇,此刻又在何方呢?
而此时的天津,一辆汽车缓缓驶入位于旭街的一幢西式花园洋房,候在门口的下人们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将车门打开。
“太太,少爷。”
黄萱着一身深紫色丝绒旗袍,颈间一串珍珠项链,头戴洋帽,烫了时下最潮的头发。她缓步下车,一身笔挺西装的贺泰川则紧随其后。
“娘,我是越来越喜欢这里。”自从搬到这处洋房以来,贺泰川每每都会欣赏洋房,百看不厌,“你怎么不早出来,在以前那破旧地方待得真是憋屈死了。”
黄萱嗔睨着自己的儿子,虽然心中也会埋怨他不争气,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终归还是溺爱的。“我当初让你去泰福帮忙,就是这个意思,让你去锻炼锻炼,等咱有了资本,就可以独立出来。可你就知道玩,一点也不给我争气。”说着,却笑脸含嗔地瞥了他一眼。
贺泰川微微一笑,伸手挽上黄萱的手臂,撒娇地说道:“谁让娘这么厉害,运筹帷幄,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贺家的钱弄到手。”
“你就嘴甜,会哄我开心。”黄萱嘴上虽然还带些埋怨,可心里已经美得开了花。她的计划如此顺利,不仅摆脱了摇摇欲坠的贺家,还能从中捞到一大笔油水,有现钱在手,还有什么可怕?
二人缓步走进客厅,见贺连迎上前,“你回来了。”
黄萱脸上有些疲倦,而贺泰川则是蹙眉看着贺连,“连管家,你是不是忘记称呼我娘是贺夫人了?这也太没规矩了。”说着,一脸不屑。
贺连微微一怔,微微垂首掩饰住情绪,随即顺着贺泰川的话应道:“是,贺连下次定会注意。”
黄萱看了眼贺连,又看了看贺泰川,心烦气躁地摆了摆手,“得了,人都离开了,咱们这边也不是什么贺家,我也不再是贺家二夫人,不用那么繁复的称呼。你贺连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唤他叔叔即可。”
贺泰川瞥了一眼贺连,阴郁的目光中除了不满,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扫了扫额间的头发,不再多语。
自打从贺家慌忙离开之后,几人辗转来到天津落脚。而每每黄萱让贺泰川改口叫从前管家为叔叔,他心里都很不痛快,毕竟下人和主子是有别的。之前他也跟黄萱提过,可每次她都非常坚持,况且这次来到天津之后,贺连确实出了不少力,贺泰川也不好继续难为他了。
黄萱窝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这时,下人拿着大包小包的袋子走了进来,黄萱吩咐他们放进卧房。
“娘,您累了?”贺泰川懒懒一笑,见黄萱眉眼中带有一丝疲倦,几步走上前道,“我给娘试个新玩意儿,保证娘用了之后,便不感觉累了。”
“累了就去歇息,还能有什么可以让人不疲的?”黄萱说着,不禁凝眉。她知道贺泰川爱玩,经常买些洋货,有些也是着实好用,但毕竟是舶来品,用惯了也就用不惯别的了,所以还不敢太过放纵。
见贺泰川快步往楼上跑去,贺连才敢开口,语带关切,“累了就歇会儿吧。”
黄萱点了点头,侧目见贺连站在一旁,不禁心头一叹,“这次也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安排妥当,我们也不会走得那么顺利,泰川那孩子被我惯坏了,你别上心,慢慢地就好了。”
贺连默默听着,心中处境两难,因为黄萱,他背叛了贺峰,可眼下黄萱和贺泰川仍旧不忘旧时奢侈生活,若没有经营的良策,他们带出来的钱撑不了多久,怕是也只得坐吃山空了。思忖片刻,贺连还是决定如实说出来:
“我们带出来的钱有限,从北平来天津,又买了洋房,雇了下人,眼见这笔钱也用去大半了,我想……”贺连的话并未说完,黄萱凝眉,不耐烦道:“这个我又怎么会不清楚,我已经交代泰川去外面选间位置好的铺子,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