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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远处树林里的一个炸点引爆了,接着是几声手枪空爆弹的枪声。这次选拔训练白正林为了锻炼警犬在实战中的胆气,特意在树林的隐秘地方安放了不少威力很小,却声响奇大的炸点,安排作战参谋不定期进行爆炸。
战歌的耳朵动了动,它没有理睬外界的干扰,集中精神,继续跟着气味向前冲去。白歌知道,不知道哪个倒霉的驯导员遇到了“罪犯”的袭击。想到这里,他更加警惕了,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小溪四周丛林内的动态。
战歌的速度越来越快,嘴巴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白歌见状,立刻松开牵引带,战歌迅速甩开四肢,像匹烈马一般,冲着一片低矮的树丛冲去。
白歌拔出手枪,弯着腰也钻了进去。
白歌还没从树丛里穿出,就听见战歌放声大叫。他爬出树丛,只见战歌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扑向数米外一大块长满蒿草的“草丛”。
两棵高大的橡胶树之间凸起一块毫不起眼的“草丛”,白歌仔细观察,才发现草丛的上层覆盖着一大片蒿草,下面却是由枯黄和碧绿色的布条拼凑而成。战歌张开大嘴,一口咬住草丛的一角,整个草丛突然活了,一个穿着厚重防护服和伪装衣的“罪犯”出现在白歌视线内。“罪犯”抖掉盖在身上的蒿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歌哪里肯让他站起来,从他身后一个鱼跃,前爪和大半个身体死死压在“罪犯”的肩膀上,将他按在地面上,嘴巴微张,凑近“罪犯”戴着脖套的颈部,只要白歌一下命令,它的嘴巴就毫不犹豫地攻击“罪犯”的要害。
“不许动,你已经被逮捕了!”白歌上前一步,撕下罪犯的臂章,命令战歌放开“罪犯”,用手枪指着他说,“哪个部分的?”
“军区侦察大队的,妈的,这狗的鼻子真灵,见鬼了。”“罪犯”垂头丧气地说。
白歌得意地笑了笑,收起了手枪,对“罪犯”摆摆手说,“按照规则,你可以自行离开战场了。”
维持训练安全的作战参谋带着“罪犯”离开了丛林。
解决完一个“罪犯”,白歌从背囊里又拿出了那三样东西给战歌嗅了嗅,它在仔细辨别后,已经明显对那柄野战军刀不感兴趣了。白歌知道了,这柄刀一定是那名侦察兵的。三样东西已经有一样找到了正主,还剩下两件物品。
这一次,白歌干脆解开了战歌的牵引带,让它自由发挥。解除约束的战歌很是快乐,它在原地用力地抖了抖皮毛,甩掉一身的水珠。
战歌趟过小溪,四爪掠空,溅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第120节
天气愈发闷热潮湿,远方天边下的乌云仿佛一大团化不开的浓墨,开始屡屡摩擦出耀眼的枝形闪电。一群白色的鸟飞快地穿过城市上空密布的高压电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一片高耸的商业大楼后。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以至于穿着白大褂的曲慈不禁打了个寒战,此刻她站在军区总医院11层外科主任办公室的窗前,微微颦眉,嘴唇紧闭,双眼无声地望着外面风起云涌的天空。
门外响起了一阵细小的敲门声,曲慈的眼睛恢复了原有的明亮,她匆忙梳理了自己的短发,而后坐回办公桌前,随手打开一份文件,对着未锁的房门轻促地答了一句:“请进!”
棕色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被缓缓推开了。
曲慈翻着材料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注视着门外,眼角的细碎皱纹微微绽开。
“阿姨您好……”一身戎装的陆芳菲红着脸站在门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闪烁着光泽,大眼睛里转着溜溜的水光。
曲慈随即恢复了常态,露出整齐的牙齿,对陆芳菲温柔的一笑,热情地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菲,来,快进来!”
陆芳菲拘谨地走进办公室,曲慈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转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暖水瓶,倒了一杯不冷不热的绿茶递给陆芳菲。
“来,渴了吧?先喝点水。”
陆芳菲慌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水杯,连声说,“谢谢阿姨,谢谢您。”
曲慈慈祥地笑着,从上到下打量着陆芳菲。乌黑的短发整齐地梳到眉间,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高挑修长的身材外裹着笔挺的橄榄绿军装,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女式军官皮鞋,英气中流露出一股纯纯的羞涩,漂亮得让人不由心动。曲慈以前因为陆芳菲职业的原因反对这门婚事,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欣赏这位儿子中意的年轻女警官,如今细细看过,心中竟有了几分欢喜,她暗自觉得,这样标志懂事的姑娘配我们家白歌,倒也般配。
陆芳菲被曲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更红了,双眼慌乱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半分钟,曲慈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小菲坐啊,别站着,快坐下说话。”
陆芳菲这才慢慢地坐下。
曲慈坐在她身边,亲切地问:“小菲,怎么今天到阿姨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陆芳菲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抬头,眼睛中闪着泪花,“阿姨,白歌他集训快半年了,除了几封电子邮件,一点消息也没有……”说着,陆芳菲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电话也打不通,我真的好担心他……”
曲慈脸色一白,随即宽慰地说:“别担心,他没事的,今天正好是他参加警犬选拔训练的最后日子,这次集训快结束了。”
“今天是最后选拔吗?”
“是的。”曲慈点点头,“你叔叔也是,半年了没回过一次家,偶尔给我打个电话也是匆匆挂断。早上我本来想问问白歌最近的情况,这爷俩都不在基地,值班的参谋说今天进行警犬选拔训练,天还没亮部队就上山了,据说是进行24小时全天训练。”
远处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虽是上午十点多的光景,天色却阴得和傍晚一样。陆芳菲不禁花容失色,“今天上山?今天预报有大雨啊!24小时训练不是要进行到半夜吗?山上的情况那么复杂……”
曲慈微微叹了口气,掩饰地笑着:“是啊,是要等到半夜才能结束,不过你放心,有他爸在,肯定没事的。”
一滴清澈的眼泪从陆芳菲的脸上无声地滑落下来,她咬着嘴唇,突然拉住曲慈的手,眼泪像泉水一般涌出,大声抽泣着,口里不停念叨:“阿姨,我怕,我真的好担心他,阿姨,我好担心他……”
曲慈轻轻抱住陆芳菲的肩膀,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说:“好孩子,不怕,不怕,没事的,他们父子都会平安无事的。”
陆芳菲只顾自己痛快地哭着,她没有看到,在曲慈沉静的面容上,也流下了两行晶莹的泪痕。
第121节
雨水狠狠打在战歌宽阔结实的额头上,水滴顺着它的下巴落到地面。它从一片蒿草中穿出,银色的毛发湿漉漉地遮在它的左眼上,战歌微微抖了抖头颅,紧闭嘴巴,睁大双眼,保持着匍匐着姿势,长而粗的黑尾巴几乎碰到积满泥水的地面。
白歌左手握着“六四”式手枪,跟着战歌的脚步穿过蒿草丛。他弯腰摸着战歌精湿的脊梁,抹掉一脸的雨珠和伪装油彩混合的彩色水浆。白歌发现战歌变得严肃的表情,明白前方应该有情况了。他低头看了看荧光表,接近中午12点了,他想起自己和战歌已经在偌大的原始丛林山麓中穿插了近6个小时了。
前面,是一大片低矮的灌木丛,支棱棱的绿色灌木被暴雨吹打得左右摇摆。
战歌盯着灌木丛,迈着轻巧的小碎步向前跑去,白歌警惕地看着四周,跟了上去。进入灌木丛后,战歌立刻被半人多高的灌木淹没了,白歌沉下身子,屈膝潜行,锋利的灌木叶子浸泡了水,噗噜噗噜地划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战歌向前爬进了约50米,停下不动了。它瞪着一双棕褐色的眼睛,像雕塑一般静止着,陷入沉静之中。白歌从后面赶来,听见战歌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他立刻屏住呼吸,猫着腰侧耳聆听周围的声响。
远处的天空像一张墨黑的纸,不时被白闪电划破边缘。黑漆漆的天空下,在灌木的海洋中,白歌只能听到周围沙沙的灌木叶摩擦声和若隐若现的雷声。
突然,从前面不远的灌木丛中传来了轻微的“喀嚓”声。
战歌的耳朵像雷达般快速转动了一下。白歌听得清楚,那是拉枪栓的撞击声。
白歌悄悄打开手枪的保险,手枪里装的全部是空爆弹,开枪的声响和真子弹一般无二。他示意战歌随行,人和犬向前慢慢移动。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白歌突然看到三米外的灌木中有一双沾满泥水的军靴。
他猛地从灌木丛中站起来,右臂高抬单手举枪。
与此同时,对面的灌木丛中也刷地树起一个人影,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白歌。
两人的手臂几乎抬得一样水平,面对面,枪口对枪口。
战歌看到主人出枪,又看到对面出现“敌人”,立刻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向对面的人影扑去。白歌注意到那人没有穿防护服,就知道对方是和自己一样参加训练的集训队员。他刚想阻止战歌的进攻,可还未来得及喊出声,从那人的身后也跃起一个巨大的黑影,挡到那人的身前,硬声声地用身体挡回了战歌这一扑。
“呜汪!汪!”
两只警犬落地后,同时狂叫了起来。战歌心里暗暗吃惊,自己这一扑用了8成力气,对方竟然能轻易接下,绝非等闲之犬。而那只警犬更是又惊又恼,它的胸口被战歌双爪一扑,掉了两大块毛,尽管没有挂彩,却也疼得撕心裂肺。它站在主人身边大口地抽着凉气,暗道对手的爪子好硬。
两人还未动,两只警犬已经先过了一招。白歌冲战歌下了停止进攻的口令,回手先收起枪,开口问,“兄弟,哪一组的?几号?”
“第二组的,33号,你呢?”那人也叫住了犬,收起了枪。
“第一组,7号,你怎么摸到这儿来了?发现什么没有?”
“靠,别提了,追一个军区侦察大队的小子,费了我半天劲,然后跟着犬走就出了森林,也不知道这么大雨它的鼻子还灵不灵。”
白歌渐渐看清对面是个穿着迷彩服的少尉,面貌清秀白净,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在他身边站着一只体态巨大的昆明狼青系警犬,正吐着舌头,恶狠狠地望着战歌。战歌毫不示弱,高高挺起胸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连正眼都不看那犬一眼。
“一块向前摸摸吧?”那少尉对白歌说,“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犬多大了?”白歌友好地伸出手来,毕竟在这阴森森的野外遇到一个战友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我叫杜晓,北京总队特警支队警犬中队的排长。”杜晓指着那只巨型昆明犬说,“这是‘光芒’,3岁半了。”
这只昆明犬的背上有一道又长又宽的剑状伤疤,没有生出毛发,杜晓说,这是它年幼时和野狼搏斗时留下的印记,很像一道正在迸射的白光,所以起名字叫“光芒”。
“哦!是你啊!”白歌猛地想起,第六届全国警犬锦标赛上两人曾交过手,杜晓的“光芒”获得了第二名。
第122节
战歌继续在丛林狂奔着,白歌跟在它的身后。
它跑一会,总是回头等等主人,生怕白歌没跟上来。
远方的天边露出鱼肚白,战歌抬头看了看天边渐渐消失的启明星,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它离终点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