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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想招来这种事,不过骚动已经波及了祭坛周遭。我从他手中接过了菊花,然后经过他身旁走向少女的灵柩,再次献了花。
“你做什么?”甲斐庆树跑过来,用手指深深地掐住了我的肩膀。他比我高上好几公分,我想应该是中量级的攻击型选手。
“献花是为了祈求亡者的冥福,不需要获得你的许可。”我把他的手甩开打算离开那个地方。“你这家伙!”庆树大叫,他的手将我迅速地转回来,同时他的右直拳已经划开空气飞向我的下巴。就算有所预料,也不可能避开以大学拳击冠军头衔为目标的男子的拳头。我的全身受到冲击,感到眼里火焰和黑暗交替着忽亮忽灭,然后向后方踉跄一倒。踢散了最前排没有人的座位,我整个掉落在地板上。本能地稍稍抬起了头,幸好后脑勺没有对准座位的椅子,所以身体碰撞地板时的冲击比想像中的轻。
会场内涌起哀鸣和惊恐的声音。照相机闪光灯好像快闪两、三次,但说不定那只是我脑袋里的影象而已。
“庆树,快住手!”不知道是谁在怒吼。
我正挣扎着打算站起来时,甲斐庆树的双手用力地抓住我的上衣领口,毫不拖泥带水地把我拉着站起。他充满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刚让自己的脚站到地板上,就用快要纠结在一起的舌头对他的耳朵低声细语。
“这么做的话你就当不成冠军了!我绝对会让你因为暴力行为而被取消出场的。”愤怒和血气一瞬间从他的脸上消失。他双手的力量松懈的同时,我也用双手抓住他丧服上衣的腋下部分,双脚叉开使劲站好。接着在一瞬间,用注满全身力量的右膝往上顶他的胯股间。他发出一声呻吟,双手离开我的领口,接着弯曲身体,仿佛折成两折一般。我退后两步又向右移动一步,在他的下巴上回敬了一记直拳。果然不愧是经过锻炼的,他的身体并没有倒下,但勉强地站立着。我确认他的双臂无法回击后就马上抓住他上衣的领子,这次用左膝使劲地往上顶他的下巴。他又发出呻吟声,缓慢地滚倒在地板上。我整理好弄乱的衣服走向丧礼式场的出口。
在那期间,丧礼参加者的视线刺痛着我:不了解原因就一直按下快门的摄影记者的闪光灯也刺痛着我;承受了甲斐庆树拳头的下巴,及动用暴力去报复的右手和双膝也刺痛着:尤其真壁庆彦像孩子般充满敌意的视线,更是深深刺痛着我!
31
持续了两天的雨停歇了,由乌云的缝隙可以瞥见晴空,时序已经进入六月的午后。老人专业医疗的“东京友爱会照护中心”隔着甲州街道,离羽根木的结城家刚好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在离“明治大学”运动场不远的神田川沿岸绿意中新建的五层楼医院,看起来虽是单纯的医院,但其实是合并了养老院和福利中心机能的综合性设施。对生病的老人而言绝对是理想的设施,不过由其奢华、优美、干净的外观来推测,应支付的费用也相当高昂。
我把青鸟停在停车场,取出了放在后座的水果篮朝医院门口前进。刚被移植过还绑着保护绳的花木四处散布在前庭营造出令人心喜的树荫。嫩叶的绿色显示出富含水分的鲜明色彩。这里不啻是最适合的散步环境。可是除了医院职员及进出的相关业者外,几乎没看见病患的身影——说不定是因为建筑物内部和中庭更加优美之故。一进入门口马上看见如同盘查处一样的柜台,比一般医院更加严谨的制服接待小姐及警卫在那里等候着。
“欢迎光临!”接待小姐亲切地说道:“请出示出入卡。”
“出入卡?失效的信用卡可以吗?在车里仪表板的垃圾中发现的。”
警卫以不快的表情看了一下我这里。
接待小姐面无笑容地问道:“来探问谁呢?”
“结城绢子女士及其陪同的嘉村千秋女士。”
“请问大名。”
“泽崎。”
“请稍候。”她查了柜台上的名单拨了内线电话。
和优美的外观不相称的严格管理系统,是适合将坏名声的亲人和外界隔离,或逃漏税资产家和受贿政治家用来装病躲避社会目光的地方。说不定设立的资金来源也和那有关吧!对那些人而言,建立这种设施的理由至少有一百个比福利及老人问题更优先。
接待小姐告知对方我的来访,交谈了两、三句话挂上了听筒,然后用非常失望的表情回视我。
“搭乘尽头的电梯到二楼,其陪同的家属会在电梯口前厅等候着。”
我搭乘尽头的电梯抵达二楼,嘉村千秋正在电梯口前厅等候着。这个医院令人产生似乎是被某种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控制的错觉。
“你婆婆的情形如何?”我将水果篮交给她时问道。
她用平时就低沉的声音回覆了我的慰问。“好像已经稳定了。那件事过后,她好像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事,但却保持着平静的心情。”她加深眉间的阴霾。“昨天从新宿医院转到这里的途中经过目白署,虽然让她和结城见了面,婆婆却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独生子是哪一个……”她闭口不语暂时垂着头。不久抬起平复情绪的脸庞,泄露出想知道我来访的理由。
“想见婆婆吗?不过她可能连你的事也不记得了。”
“如果不影响治疗的话,请务必让我见她一面。另外也有些事想要问你。”
她颔首,先行引导我进到病房。“治疗方法是只要不影响情绪就可以了,负责的医生也说要尽量让她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比较好。我母亲也在病房里,阿姨由纪子也在。”
她在白色门上挂着“二〇七”房号及结城绢子名牌的病房前停下。“如果想让我和婆婆说出什么对结城不利的事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事就交给警方吧!”我说。
她转动病房门上的黄铜把手。因为有水果篮,我支撑着门让她先通过,再跟着进入病房。
这是一间明亮宽敞的单人房,但和普通医院的病房稍有不同。在设施齐备的上等病房里,设置像是高级饭店的和式房,及电视广告里出现的厨房直接复制贴上般的房间布局。以床铺为中心,靠近入口的一半为普通病房,床的对面有间高起约五十公分的六叠榻榻米大小的和室。
里面的墙边有整体制作的和式衣橱和附有拉门的壁橱等,靠窗的部分还设有拉窗。走廊侧的墙壁前设置像从商品展示室直接搬出来的金光闪烁的流理台,和六叠房之间则铺设着约和地板相同高度的木质地板。如果不是卧床不起或患病的老人,只要将正中央医疗用床铺稍作整理,便可以过着看起来像是饭店住所一样优雅的生活。
结城绢子坐在照射午后柔和阳光的床铺上打着瞌睡,她妹妹由纪子和嘉村千贺子在和室榻榻米上谈笑着。两人年纪相当,虽然银座俱乐部和新宿的小料理屋有差别,但因为同样是夜间营业的店,所以互相成为很好的谈话对象。然而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其他事可做所以才这样也不一定。我们进入房间时两人中止谈话地回头望。因为门开关的声音,也因为谈话声忽然中断,使结城绢子睁开了眼睛。
“……千秋,怎么了?”她用小孩子睡迷糊时寻找母亲般不安的声音问道。
“婆婆,泽崎先生来探望你了哦!还记得泽崎先生吗?”老妇人看了看我的脸,几乎没什么认得的迹象,就和无意识面向母亲所指方向的幼儿一样没有差别。尽管如此,她还是浮现出略为羞涩的微笑对我点了两、三次头。
“是啊!记得很清楚。”
“你好,结城女士。我也清楚记得你哦!”
老妇人像是放心般的再次点头。千秋把水果篮放在她面前。
“收到看起来很好吃的水果呢!待会儿再吃吧!”
老妇人的注意力从我转移到水果上了。
“前些天受您照顾了。”由纪子向我寒暄着。
“那只是他的工作而已。”嘉村千贺子用带刺的口吻插嘴说。因为四谷咖啡店的事,她对我显然没有好印象。她的表情似乎是认为女儿及结城家的困境全都是我害的一样。
“如果先考虑到老年人的身体及早傲处置的话,结城先生的母亲就不会病倒了。”
“妈妈。”千秋贵备似的说道:“马上就五点了,带阿姨去最高楼层的餐馆吃个饭吧!昨天你不是很满意那种不像是医院食堂的时髦气氛吗?”
“她打算支开我们呢!好像和侦探先生有事要密谈般,真没办法。由纪子,我们走吧!”
嘉村千贺子抱怨着和由纪子从和室下来走出病房,但感觉她们并未因此摆脱病人的纠缠。
嘉村千秋拿出折叠式的椅子给我,我坐在床前约及膝高度的小桌子旁。千秋到厨房取来一杯麦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很舒适的医院呢!”我说完,喝了一口麦茶。
她环视病房,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费用好像非常昂贵。承蒙不破律师的斡旋关照,只需负担婆婆的治疗费即可。据说他和这里的理事长有交情,而这也被当成是一种宣传费。如果两、三天内警察公布结城的事,届时以大众媒体为首的各式各样人潮便会纷纷涌入这里。到那时,如果这里对病患的隐私防护万全的事从他们口中广为人知的话,那就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宣传了。”
“似乎是这样。”我想起在柜台的那一幕。接着问起其他的事。
“令堂知道你对甲斐教授毫不隐瞒地说出事实的事吗?”
“是的,昨天说了。她昨天简直气得像火焰一样飞奔出了这里,不过今天已经没事了。虽然是自己的妈妈,我还是当场愣住了。”她苦笑之后接着说道:“但妈妈的谎言开端,是因为甲斐教授毫不怀疑地认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因此她怎么也无法回答说事情并非如此……她一直说甲斐教授很可怜而对我发怒。并不是因为她撒谎的事可怜,而是因为他本人根本不想知道的真相被我单方面告知,因此才感到可怜的。妈妈本来就不是那种坏女人,甚至可以说是令人无法置信的乐观……”
“你也不会往悲观的方向去看待事物吧!”
“啊?是的,你是在说结城及婆婆的事吗?的确是这样。可能是因为遗传……”她的眼睛忽然出现笑意。
我从上衣口袋拿出了香烟。因为眼前桌上放着烟灰缸,空调设备也很完善,所以得到千秋的许可后,我在香烟上点了火。
床上的老妇人用眼睛追随我所吐出的烟雾,但不久便失去兴趣回头品评着水果。
我转过身对千秋说道:“我是以相信结城先生的供述为出发点来考量。”
千秋看起来很意外地凝视着我。她本身也和搜查本部的刑警一样,并不相信结城是偶然拾获那个旅行箱的吧!
“不是的,并不是相信他偶然拾获旅行箱的事,而是相信他拾获旅行箱的事——并非偶然,而是必然的结果。”
“我也曾想过这个想法。我和结城都认识的人里有谁可能牵涉到清香的绑架案件,而且那个人所丢弃的旅行箱恰巧让结城拾获?”
“或是对方设计让结城先生拾获。”
“但那种人没有几个。如果是那样的话,结城应该会说出是谁丢弃旅行箱的。”
我把香烟燃烧的烟灰往烟灰缸上弹了一下说道:“说不定他是在保护那个人,或有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