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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整间审讯室就剩下邵山、老马、姜河、周槐还有俩赤膊纠察队员。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人说话。
“姜河,你……”邵山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搬过凳子坐在姜河对面,挥手示意两个大汉先出去。
“给我松开,我杀了他,带你去找安贞。”姜河瞟了眼周槐,后者斜睨着他,没有一点待宰羔羊的觉悟。
“不行,刚才你听到了,贺老说一不二。”邵山摇摇头,冲着周槐努努嘴,问道:“你俩有啥仇怨?”
“多了。”姜河也就随口一问,他盘算了一阵,道:“你们找安贞干啥?”
“机密。”
“会杀她吗?”
“……不会。”
“我带你去找安贞,其他人可以放过吗?”
“可以。”
“真的?”姜河犹疑的看着他,觉得有些不靠谱。
“没必要骗你,任务目标是安贞,其他人只要不阻扰行动。”邵山挠了挠头皮,感慨道:“真没想到,你小子藏得这么深。”
“我他妈有地儿说理吗?”姜河啐了一口,晃了晃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胳膊:“能松开了吗?那老小子不是说十分钟吗?”
邵山见他没有再提条件扯皮,很痛快的给他松了绑。
姜河揉了揉手腕,盯着周槐那张被揍没人形的脸,牙根一阵麻痒。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你杀不了我。”
周槐吐了口血沫,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笑意盎然。
天黑黑,欲落雨,车马匆匆,人心芜杂。
虽然这次出行任务美名其曰:寻人,但随行人员的数量明显还是奔着屠城去的。毕竟,卡车后边待着三十号荷枪实弹的士兵,而非军容整肃的仪仗队。
前车人员依旧,陈照舟不知被送去了哪里,老马和姜河并排坐在后边,一人嘴上戳根香烟,火星忽明忽暗,氛围僵冷。
“邵山,能问个问题吗?”姜河抱着膀子,神色玩味。
“唱。”邵山将车窗关上些,止住了呼啸风声。
“刚才在那屋里,你给我枪是怎么个意思?”姜河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他们出来之后,姜河想起了裤兜里的事物,摸出来一看,果然是被邵山之前没收的64手枪。
“没啥,总不能眼睁睁看你被纠察队的人搞死。”邵山哼着小调,说的风轻云淡。
“恕我理解无能,我被绑在凳子上……那枪有啥作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解锁道具给你了,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儿。”
“那为啥刚才又要回去?”
“因为你没事儿了。”
“有你这样的吗?送人礼物还要回去,还他妈两次?”
“不是送,是借用。”邵山笑呵呵的回过头,瞄了他一眼,问道:“你女朋友也和安贞在一起?”
“对的。”
“你是怎么打算的?要知道,你得和安贞一起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姜河也在苦恼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自己似乎都难以抽身而退的样子。
“你是说横着还是竖着?”邵山打趣道。
“活着。”
“不好说,看情况吧。”邵山见他脸色难看,补充道:“我尽量保你一命,只要你别再生事端。”
“邵山,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姜河冷不丁迸出一句话,一旁假寐的老马睁开惺忪睡眼,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邵山把控方向盘的胳膊僵了一下,抬头从后视镜瞄了姜河一眼,沉默许久,笑道:“你不是有女友吗?怎么?”
这一问倒把姜河给问住了,老马笑而不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姜河没有再说话,他打开车窗,望着繁星低垂的夜空,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那是来自菊花的不安。
两车离开大院半小时后,周槐被士兵抬出审讯室,送往后院的临时卫生室。
贺卫国还没有睡去,今天的事情比较多,喜忧参半。这不,找安贞的人刚走,半条命的周槐又出了幺蛾子。
老贺跟瘸子女人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两两抱着手臂坐在卫生室,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一个带着口罩的青年医生从挂帘后钻了出来,解下口罩,道:“是咬伤,看伤口发炎程度,应该有一礼拜了。”
瘸子女人倒吸一口凉气,满眼不可置信。
贺卫国比较淡定,询问道:“真是行尸咬的?”
“这个还没法断定,这里条件有限。而且,行尸的生理构造和人类终究一样,齿痕咬痕没有太大区别,主要得看体液毒素致病致死的时效长短。按照现有数据来看,被咬一星期还没病变……只有两种可能。”青年医生擦了擦汗,犹豫道:“要么这咬伤是人为,要么……这个人体内或许带有病毒抗体!”
老男人和年轻女人低头不语,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两个人都需要消化一番。
良久,女人犹豫道:“会不会,是他自己干的?为求活命的手段?”
贺卫国大力摁压眉心,捏出一个红印,忍不住笑道:“一口牙都拔光了……一个星期前,刚抓回来的日子,难道他那时候就算准自己会落到我们手里吗?若真是如此,这年轻人未免太过可怕。”
“也是,当时只有季春华接触过他。”女人吁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咬自己太过匪夷所思。而且这也不是咬一口的事儿,那创口她也看了,撕咬伤,一大块皮肉都不见了。
“送去防疫中心,如果他体内有抗体,事情可就有意思了。”贺卫国起身活动了筋骨,眼中有种莫名的神采:“消息不能泄露,秘密押送,先去二级实验室,如果属实,立即转送四级实验室。”
“那安贞那里?”女人知道贺卫国是什么打算,但抗体和反向研究是两码事,当权派高层和rca高层内部对于实验研究方向及细节一直存在纷争,假使这时又蹦出一个抗体,势必会在高层内部引起震荡。
“按部就班,你明白我的意思。”贺卫国眉眼低垂,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要告诉洪忠吗?”女人想起这茬,急忙问了一句。
“不用,此事仅限你我。”说罢,老贺抬眼看向青年医生,低声道:“一会儿让卫生组所有人都到我办公室。”
“明白。”青年医生心领神会,默默戴上了口罩。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洞
晨光破晓,麦浪轻摇。
高速行进的车队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半人高的蒿草丛被轮胎碾压,整齐倒在汽车经过的方向。
草丛里或有窸窸窣窣觅食的动物,被一惊吓,纷纷抱头逃窜。
车队速度不减,扬起草茎黄土,轰鸣着驶向远处的煤矸石堆。卡车后边,一条狗驮着一只猫,猩红的舌头耷拉出老长,哈赤哈赤喘着气,大步追赶。
车厢里的士兵们笑嘻嘻的看着车后的猫狗,乐不可支。一个士兵将步枪抵在肩上,瞄了瞄,又把枪放下。
漫天黄土稍歇,两辆车稳稳地停在煤矸石堆旁边。车门打开,三个男人依次跳了下来。
姜河揉了揉眼睛,挥散烟尘,远远瞧见一道迅疾的黄影蹿过蒿草丛,用追星赶月般的速度飞驰而来,伴着一路‘汪汪汪汪’的口头锣,如彗星般撞进了姜河怀里。
一声短促的痛呼,一声重物坠地闷响。
姜河骂骂咧咧的推开热情似火的黄狗,捂着身上的伤处爬了起来。
“卧槽,你俩是来迎接我的?”姜河身上疼得呲牙咧嘴,心里是乐开了花,看到这俩吉祥物,别提多开心。
“你的?”邵山叼着烟卷凑了过来,挠了挠黄狗下巴,黄狗耷拉着舌头,尾巴摇得比大风车还欢。狸花猫‘喵’了声,碎步轻移,跃下座驾黄狗,伸了个面目狰狞的懒腰。
“昂…我们的。”姜河笑了笑,几天没见,感觉这对活宝瘦了许多。
“走吧,先甭招猫逗狗了。”邵山和老马对视一眼,不由得苦笑摇头。真稀奇,没见过逃难还带着宠物的。
姜河抱起狸花猫,黄狗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卡车上的战士半数留守,半数跟着一同下洞。一行人走到姜河初次发现的坑口时,姜河停下了脚步,他看到洞口前方十余米处的空地上,耸起几个土丘。
姜河傻愣了片刻,在他记忆里,之前好像是没有这些土包,应该是他和金博离去之后才堆起来的。
“等一下。”姜河放下狸花猫,大步跑了过去,只一眼便愣住了。
是新的坟包,地下的土还略带潮湿,插在坟前的墓碑上,赫然写着潘珞二字,一旁还有柱子以及另外几人的名字。
“是你的朋友?”邵山在远处等了片刻,跟着走了过去。
姜河默默地点点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此结果,但当他真的看到潘珞的坟堆时,内心还是免不了一阵触动。
“小丫头,还没成年呢。”姜河偏过头,深深吐了口气。
“行尸?”邵山试探着问道。
“嗯。走吧,下去。”
坑道口没有封闭,也没有转移,依旧是一张老旧的门板,虚掩在蒿草纵横的野地里。
姜河第一个跳了下去,坑道里没有光亮、没有火把,唯有熟悉的潮湿气味。邵山和老马紧跟在姜河身后,拧开手电,光束穿透黑暗,映亮四壁。
“连岗哨都没有?这么大胆?”邵山招招手,从后边战士手里接过一杆步枪,拽住了闷头朝里走的姜河。
“干啥?”姜河不明就里,解释道:“这里前阵子出了些状况,人手可能不太够。”
“不对。”邵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探身走到坑道拐角一侧,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疑惑道:“里边也没有光亮??”
“有啊。”姜河一脸的莫名其妙,脑袋伸出去一瞅,入眼一团漆黑。
从坑道这里转过去,本是直接与防空洞相连,两旁拱璧上一直插着火把,虽然火光摇曳,但光线还是很充足的。可眼前深如墨色的景象却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诶?”姜河抢过邵山的手电,将光圈调小几圈照射出去,光圈闪动,掠过水泥墙面,扫过几具尸体,定格在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上。
“戒备!!”邵山一声唿哨跳了出去,反手从腰间挎包掏出冷焰火,两两相碰,使劲朝远处扔了进去。
冷焰火咝咝燃烧着掠过拱洞,火光照亮了通道身处,更多尸体出现在拱道两侧,或躺或趴,身周散落许多物件。
姜河只觉遍体生寒,脑子里仿佛瞬间钻进几万只蜜蜂,嗡嗡嗡蜂鸣不停。冷汗自两颊缓缓淌下,若不是老马在旁搀扶,只怕已然跌坐在地。
后边的士兵如临大敌,纷纷打亮各自的手电,嗖嗖越过邵山几人,枪口对准了黑暗。
“怎么……这是这么……”姜河双腿阵阵发软,强打起精神,扶着冰冷的拱璧,不顾邵山等人的劝阻走向一旁趴到的尸体。
邵山拦在姜河身边,用脚碰了碰尸体,尸体已经僵硬,没有尸变。
姜河把尸体翻了过来,这是个男人,姜河认识,是锦忠。
锦忠双目圆睁,还保持着愤怒的表情,他胸腔塌陷下去,身上满满都是血迹,手里还攥着一把没有出鞘的长刀。
姜河拿着手电四下翻找,除了胸前的伤处,再无其他。
“这……”姜河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一旁脸色凝重的邵山,颤声道:“这不是行尸干的……”
“不是,是枪伤。”邵山脸色有些发青,手电晃向一旁,一张泛白的胖脸映入眼帘,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