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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严广厦重新点亮灯回来了,看见他手里多了一只熊,有些奇怪。
“这是刚才和我一起掉进去的,我还以为找不到了。”戚卜阳解释道:“但是现在被它送出来了。。。。。。”他看着黑沉沉的水面,不知道自己用“送”这个字眼是不是准确,但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这片水面是活的。
“它可能喜欢你呢。”严广厦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半开玩笑地说:“掉进这个潭子里的东西,至今还没有上来过的,就像被吞下去一样,连水花都见不到一个。魔界的人叫它‘小深渊’;就是说它和深渊一样,有去无回。”
正说着,水面再次有了动静,一个嫩黄色的东西被推出水面,送到戚卜阳脚下。他犹豫着没有去捡,弯腰看了看,好像是一个丝质的锦囊小口袋,里面似乎也没装什么东西,瘪瘪的躺在那。
见他不动,黑水潭似乎有些着急了,扬起浪花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岸边,将那个锦囊又向前推了推,就好像一个殷切希望对方接受自己礼物的人。
就连严广厦也看得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说:“它好像真的很喜欢你。。。。。。这是送你东西呢,拿着吧。”
戚卜阳试探着慢慢将锦囊捡起,小袋子大概只有手心那么大,布料滑滑凉凉的,看起来像丝,好像又不是,外面绣着一些奇怪的文字,他看不懂,但能看出工艺非常精细,式样虽然古老,但小巧可爱的模样正好可以挂在腰上。
“这是送给我的吗?”不知怎么的,他对着水面开口问道。
没想到话音一落,水面上立刻腾起一个欢快的水花,好像在回答他的话。
“谢谢你。”戚卜阳将那个锦囊系在腰带上,再抬头看时,那一大片水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地面干干净净的,没留下一点水迹。
“它走了。”严广厦在旁边说。
“啊。”戚卜阳应了一声,又不敢相信地仔细看了一遍,确认那汪水潭确实不见了,不禁有些怔愣。
“很奇怪吧。”严广厦安慰他道:“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慢慢的就习惯了。”
“对了,你也是人类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戚卜阳总觉得他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点耳熟。
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路灯再次熄灭了,严广厦摸黑点亮灯才从椅子上跳下来,告诉他:“是有人带我来的。你呢?”他问。
“我也是。”戚卜阳一五一十地说:“我是个天师,后来成了鬼,就跟着骆先生回来他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天师?”严广厦很感兴趣地眨了眨眼,“这个职业我只在书上见过,原来真的有啊!”
“有的。”小天师被说得有点害羞,“只是很少人知道而已。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这个职业最终也会消失吧。”说到这里,他有些沮丧,于是转开话题问严广厦:“你来魔界之前,在人间是做什么的?”
对方苦笑了一下,“我的故事一点也不精彩,你要听吗?”
戚卜阳点点头。
“我以前是学建筑的,父亲就是个建筑师,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我在国外上的学,没等我学有所成,父亲就去世了,家里只剩我一个,我本来准备毕业以后回国做点贡献,没想到那时候战争突然爆发了,学校被关闭,我被迫休学。后来听人说国内已经变天了,有了新的民|主zheng府,所以决定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出路,结果在路上遇到那个人。。。。。。就到这里来了。”
说完,他有些自嘲地耸耸肩,然后理所当然地站起来去把刚刚又被吹灭的灯点起来。
看着他这么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样子,戚卜阳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一直点这盏灯?”
严广厦站在椅子上,闻言愣了一愣,“以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他,人类就是一种明知道会死,还要奋力生活的生物。”他笑了一下,“那个人好像听不懂,所以我让他自己去人间寻找答案。”
严广厦熟练地跳下椅子,仰头看着自己亲手点亮的路灯,一时有些出神。“来到这里以后我觉得,人类也是有趋光性的,就像飞蛾扑火,始终向往光明。尤其在这种随时都是黑暗的地方,总希望能看到一点光,仿佛就能看到希望,才不至于意志消沉。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它能支持我们活下去。”
“是什么东西?”戚卜阳也不由得和他一起盯着那盏灯。
严广厦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回答:“大概。。。。。。是信念吧。”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声音顿时变得坚定,“人类需要一个信念,才能真正活着。”
戚卜阳胸|中一震,严广厦的话像一把木槌敲击在他心上。信念?自己的信念是什么呢?他陷入了沉思。
见他那么认真,严广厦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换了副轻快的语气:“也许是习惯了短暂而忙碌的生活,突然清闲下来却有大把的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总要找点事情做。”
“不说这个了。”他摆摆手,“你是被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先生抓来的吗?”
“不是啊,”小天师脆生生地答道:“我是自己跟来的。”
“自己跟来的?”严广厦不相信,会有人类自愿来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戚卜阳疑惑地问:“难道你不是。。。。。。”他突然明白过来,有些担心:“你是被抓来的?”
严广厦默然不语。
“阳阳当然是自己跟我来的,你就羡慕吧。”
突然加入的声音一半得意,一半嘲讽,戚卜阳刚认出声音的主人,就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身上,回头一看,不是骆琅是谁。
“是你?”严广厦看到骆琅,有些惊讶,仿佛想起什么,问他:“怎么样,你找到答案了吗?”
“不知道。”骆琅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找到了更好的东西。”说着揉了揉怀里小天师的头发。
“。。。。。。”严广厦看着他们俩,眼神有些黯淡。过了一会儿,他问戚卜阳:“刚才忘了问,你离开人间的时候,是公元多少年?”
戚卜阳想了想告诉他:“2014年。”
“2014年?”严广厦一怔,默默地念着这个数字,脸上怅然若失,“原来已经过去一百年了。。。。。。”
骆琅看他这个样子,不客气地讽刺道:“没见过闹别扭闹那么长时间的,你们一个点灯,一个熄灯,较劲了那么多年,竟然还玩不腻?”
“我。。。。。。”严广厦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苦笑,“我也想跟他谈谈,但他总是避着我,从不在我面前出现。”
“想叫他出现?那还不简单。”骆琅勾起嘴角,突然打了个响指,那盏路灯应声熄灭。
“你这是干什么?!”严广厦立刻要爬上去点灯。
骆琅却拦住他:“别点。”
严广厦回过头,黑暗之中还能看到他的眼睛闪着疑惑的光。
“就这么等着。”骆琅不慌不忙地说,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倒数:“5、4、3、2。。。。。。”
还没数到“1”,一阵大风吹过,好像带来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狂风渐息,骆琅弹了下手指,那盏灯又慢悠悠亮起来,但原本站在灯下的严广厦,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去哪了?”戚卜阳担心地到处找人,却被骆琅拉了回来。
“不用管他,他自有他的去处。”
“噢。。。。。。”
小天师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那盏孤单的路灯,现在连点灯的人都不在了,只有它还留在那里,持续燃烧着生命。
他又想起严广厦说的“信念”,不免有些晃神。还活着的时候,他希望能成为像爷爷那样独当一面的天师,让戚家发扬光大,就算再说大一点,顶多是保卫那个小城的安宁。后来才知道戚家气数已尽,到了该隐退的时候,而自己也成为一介游魂,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他也曾认真地打算留在地府当鬼差,平淡地过完剩下的时间,却被骆先生否决了。
对了!他想起来,当骆先生向自己伸出手时,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那是一股异常强烈的愿望,让他好像忽然看到了方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跟着骆琅来到魔界,不管接下来要去哪里,都准备继续陪伴在骆琅身边,那个愿望不会动摇,直到自己灵魂消散。
可是等到那一天,是不是又只剩下骆先生一个人,就像那盏路灯一样,孤独地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抓紧了骆琅的手。如果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他偷偷的想着,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贪心。
“又发什么呆?”骆琅捏了捏他的脸,不满地问道:“我的结界怎么不见了?”
戚卜阳回过神,老实交代:“我掉进黑水潭里了,但是又被它推出来,它还送了我这个。”他拿那个锦囊给骆琅看。
“乾坤袋?”就算是骆琅,也不免露出惊讶的神情,这种东西是有些逆天的,顾名思义——乾坤袋里“内藏乾坤、包罗万象”,传说当年的创|世神身边就有一个,但是随着大神陨落,那件宝物也消失无踪,现在恐怕整个三界也找不出一个来。没想到却莫名其妙落在了戚卜阳手里,他家阳阳果然非同一般,骆琅骄傲地拍拍小天师的脑袋,后者还一脸茫然。
“这是个好东西,你好好收着。”
☆、第66章 神木【33…66章 为倒V】
“骆先生,你以前在魔界的时候住在哪里?”戚卜阳头一次对骆琅从前的生活那么好奇;这个人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他对他以前曾走过的漫长岁月一无所知;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点。
“想看吗?”骆琅微笑;一把将他带入怀中便开始朝某个地方移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窝在他怀里的戚卜阳都开始打瞌睡了;骆琅终于停下来。戚卜阳从他怀里钻出;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只见一棵歪歪扭扭的参天巨树;伸展着它那些触手般扭曲的枝干立在那里,整棵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却粗|壮得几个人也合抱不过来,即使后退好几步,将头仰至最高;依然望不到树顶。
“这里是魔界的尽头,我以前就住在这棵树上面。”骆琅得意地扶着树干,炫耀似的告诉他。
小天师却领会不到他得意的点在哪里;犹豫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诧异;“。。。。。。你是住在树洞里吗?”
骆先生果然黑了脸;伸出手指了指望不到尽头的树顶,“我的房子在上面。”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好像是不好意思,他从没产生过这种感觉,脸上僵硬得可以,非常不自在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收拾一下。”
“哦。”戚卜阳忍着笑,乖乖点头。
“。。。。。。不准笑!”骆琅瞪他一眼,火急火燎地纵身跃上那些支丫八叉的树枝,一会儿就消失在高处的黑暗里。
直到看不见他了,戚卜阳才低下一直仰着的头,看了看眼前模样奇怪的大树,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它的树干。令人意外的是,触感竟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粗糙,反而很光滑,倒像是玉石的触感,但又不像玉石那么冰凉,带着一点温度,好像某种活的东西,比如。。。。。。人的皮肤。
“那是死掉的生命之木。”身后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戚卜阳一惊,转过头去,一个锦衣玉带的男子带着盈盈笑意站在他身后,一派儒雅潇洒的模样,就差自带会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