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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隔离的地方,孤独终老。可是不行。"于曼丽转过头,纤长的睫毛不知何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嘴角却是翘着得,"现在我的命是别人的了,同生共死,他在,我在!"
"所以?"
"我劝你离开,因为他在上海。虽然任务失败,可我也猜不到他再见到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更不想自己左右为难……"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一命偿一命,你我已然两清。再次相遇,你若能袖手旁观我便感激不尽。"林琛截住于曼丽的话。
"你不走?"于曼丽提高音量质问。
"我爱的人在上海,我怎么可能离开?"少见强势的语气配上的却是温柔的表情。
于曼丽呆滞了片刻,满眼羡慕,道:"离汪伪政府离76号远一点。"
"我尽量。"
除夕将至,明公馆的气氛却不太好。既然明镜已经承认了明诚和林琛的,林琛又是孤身一人在上海除夕自然是在明公馆过。
明家气氛沉闷的原因之一在于小少爷明台发电报回来说就在港大过年。
另一个原因则是阿诚的养母桂姨来信说乡下日子实在活不下去想回明家。
当然后面的这个是瞒着明诚的。
饭桌上,明诚比众人先吃完出去备车。
明镜对着明楼林琛解释:"她毕竟在明家做了十年工,又是阿诚名义上的养母,结婚这样的大事还是有她在的好。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劝劝明诚?"
"我看没戏。"明楼补充,"阿诚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
明镜想想:"当我没说,吃饭吧。"
林琛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明楼回绝,她乐得少和明镜打交道。
岁末寒宵,汪芙蕖被刺身亡。
但是对于多数人家年还是要过得。
明家也不例外。
门口的草坪上,明楼阿诚林琛三人正放着烟花,一束又一束。
明镜这样看着心中就漾起一丝温暖。
灿烂的烟花下,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明公馆的草坪上。
"大哥,大姐,我回来了。"
☆、78
明台一身挺拔的学生装,红色的长围脖在脖子上围了一围,手里拎着一只皮箱,哈着气,一张脸冻得通红。看到明镜,突然把箱子往地上一扔,喊道:"大姐,新年快乐!"说着就向明镜扑了上去,紧紧抱住,"我的新年礼物。"
"小弟……"明镜感动地抱着他。
看着热情相拥的两人,林琛有些羡慕,如果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这就是明家小少爷,明台。"
原来不知何时明诚走到了她的身后,她轻笑一声,"久闻大名。怎么?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还轮不到我。"
明楼正走过去和明台打招呼:"回来了。"
"大哥。"明台道,"大哥也回来了。"
"学上得不错啊,还学会伪装了,,会抖激灵骗人了。"明楼伸手触了一下明台的额头,明台夸张地一仰脖子。
这时明台又转对阿诚说道:"阿诚哥,新年好。"
明台看着阿诚旁边的人影,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容,对着阿诚挤眉弄眼:"这是谁呀?"
林琛原本一直站在暗处,这时也往前走了两步,就听阿诚介绍道:"小少爷,这是我未婚妻,林琛。"
"未婚妻?!那我是不是要叫阿诚嫂呀。"明台故意调侃,然而在转头看向林琛的时候却是瞳孔猛地一缩,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间。
然而他今天本来就是特意回家守岁的,腰间自然是空空如也。
"明台,还不赶紧进来,傻站着做什么?阿诚和林小姐也是。"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明镜明楼招呼着几人。
明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扭头道:"来了来了。"紧赶慢赶两步,挽着明镜的胳膊,腆着脸道,"这不是阿诚哥带回来的人太漂亮我看呆了嘛?"
"数你嘴甜。"明镜戳着他的脑门道。
明台又和明镜撒娇要新年礼物,这时明楼从明诚手里拿过一个小盒子,插话道:"你的新年礼物。"
明台从明楼手上拿过包装盒子,半信半疑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真的回来?"
"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瞒得过我?我告诉你,到哪都是你大哥。"
"到哪都是?"
"到哪都是。"
明台抿嘴笑笑,他不相信,尤其在看见那个女人之后,但是,他给大哥面子,并不反驳。
明镜嗔道:"什么大哥不大哥的,不就在汪精卫政府当了一个见不得的官么?在这充老大。"
明楼低头笑而不语。
明台见状又拉着明镜撒娇。
明楼似笑非笑,语带双关:"我还得谢谢你,你这哄人的功夫,绝对专业水平。"
一家人乐呵呵地在爆竹声中进了门。
一桌子佳肴,一屋子人。
"今天是除夕夜,不分大小,一起热闹热闹。"明镜心情大好,发话道。
话音刚落,明台和阿香就活蹦乱跳地满屋子乱窜,明诚和林琛紧挨着坐在一起,目光不时交汇。
"阿诚哥,你什么时候找得未婚妻啊?"饭桌上,明台不着痕迹的探着林琛的身份。
"认识好多年来了。"
"好多年?!"明台抱怨,"在巴黎一起生活了两年,你居然瞒得滴水不漏,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多花点心思在读书上。"明楼轻斥。
"噢。"明台低头扒拉饭不做声。
"大过年,凶什么凶。"明镜看不下去了。
明台就又活分起来,端着碗凑到林琛旁边,笑道:"快和我讲讲,阿诚哥是怎么把你骗到手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跨界歌王~~王凯!
☆、桂姨
林琛只管抿着嘴笑。
"什么骗不骗的!"明镜亲昵的责备,"我还盼着你领一个回来呢。"
明台这下安静了。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得功夫,酒足饭饱了的明台就嚷嚷着要听戏,还非要听明楼唱得。
阿诚见状起身回了房间,林琛也跟了进去。
阿诚一点也不意外,手里托着京胡道:"家里多了他一个就像多了十个人一样。"
"被宠坏了的小少爷。"林琛一针见血地指出。
阿诚笑着不说话。
等林琛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床上,他才问:"不出去听大哥唱戏了?"
"吚吚哑哑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你家那小少爷一晚上都旁敲侧击地问我的来历,弄得人一点胃口都没有。"林琛抱怨,她对戏曲可是欣赏不来,"你唱么?你唱我就去?"欣赏不了,捧个人场还是可以的。
阿诚举了举手里的家伙,"我也是捧场的,你要听我唱,我晚上回来唱给你听。想听什么都成,就是有一点,不许叫倒好。"说着起身来拉林琛,"守岁呢,给我个面子。"
明诚也知道明台的试探让林琛有些不快,隐隐有着替明台道歉的样子。
"好吧。"
林琛嘟着嘴,跟在明诚后面走出房间,又被明楼打趣一番。
林琛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人一唱一和的是在讨明镜开心,而且不用商量就能达成共识,让她觉得有趣得很。
她津津有味得看着明镜执意要听《苏武牧羊》,等明楼开了唱,困意便席卷而来,用手挡着一个个哈欠,眼泪都要流了下来。只觉得明诚的二胡声和明楼的唱词都是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传来的。
悦耳的风铃声响起,与此同时还有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林琛一个哆嗦,清醒了两分。
她抬眼望去,只见打开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海青色的旗袍搭着玉兰色毛线披肩,头发虽整齐整个人却是风尘仆仆,满脸带笑站在风铃下。
明诚京胡落地的声音惊走了林琛最后两分睡意,她的目光扫过明镜惊喜的脸庞,明楼的疑虑,定格在明诚复杂的表情。
沉重,压抑,不解,惊疑。
"阿诚,时过境迁,你就原谅她吧。"依旧是明镜最先开口。
明楼轻咳一声。
那中年妇女哀哀切切地唤:"阿诚……"
阿诚扭头就走,林琛对那女人的身份隐约有了两分猜测,紧赶慢赶地跟在阿诚后面走进屋内,险些被门夹到。
进了屋,林琛一句话没说,而是把坐在床上的明诚圈进了自己怀里,摩挲着他硬硬地短发。
"我没事。"阿诚闷声道。
"嗯。"林琛应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为什么不和我提前商量一下。"阿诚的声音中充满气愤和委屈。
林琛默默听着,她知道阿诚此时不过是想找个人发发牢骚。
"我不会认她的,绝对不会。"阿诚赌气似地道。
正好阿香来叫明诚说大少爷找他,看着明诚就要出去,林琛笑着拦了下来,"还是我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看着明诚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林琛微微有些心疼,她挂上职业化的微笑,在小客厅里找到了正在看报纸的明楼。
"阿诚怎么样了?"明楼放下报纸,十指交叉。
"还行,不太高兴。"
"这件事是大姐做的欠妥当。"明楼顿了顿,"桂姨,噢,就是明诚曾经的养母这一两年来给大姐写了很多封信,她在乡下日子过不下身上又有病……"
"她看起来可不像有病的样子。"林琛语气冰冷,连坐都懒得坐,"我之前问过明镜,今天再来问问你。阿诚在明家究竟是什么?"
"我们会尊重他的意见。"明楼几乎不假思索地道。
"那样最好不过。"林琛转身动作一停,倒退两步,"对了,你家小少爷对我兴趣很大啊。"
"那是因为你特殊。"明楼从楼上拿了个档案袋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着手机发了半小时呆,另一篇文也没码出来……
☆、80
林琛抽出来随意翻了翻,若有所思:"全是桂姨写给明大小姐的信,而且基本都是这一两年的。"
明楼点点头。
"你家家教不错嘛,是个人都识字啊。"
"阿香就不识字,桂姨也没人教她。"
"这信写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没个几年的功底可写不出来。"林琛明显不信。
明楼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明台之前在香港念书的事阿诚和你说过吧。"
"嗯。"
"我再告诉你,他念书的那段日子,每日签到风雨无阻,科科成绩优秀,连以前不及格的拉丁语都考了全校第三。"
"这,这是一个人?"林琛怎样也不能把今夜撒娇又有些吊儿郎当的富家小少爷和那学霸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他看起来就不像能吃苦的人,说他智商高,翘课也拿满分还比较令人信服。
"想想阿诚的那几年。"
林琛陡然一惊,脱口而出:"他和你们一样!"
明楼点头同时道:"不完全一样。"继而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他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宝剑,用不好就伤了自己。在他面前少提日本人和76号,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大义灭亲。何况你在他心里也未必算得上亲。"
"大哥,我知道了。"林琛应下,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锦瑟跑来的警告,明台见自己时的惊讶,射歪了的子弹。
明台就是锦瑟口中那个也许会要了自己性命的人。
何须以后,他现在就差点灭了自己。
看着林琛起身要走,明楼赶紧补上一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