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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返乡祭祖啊。＂林琛轻描淡写地应道。
她这样的态度让明台有些吃不准自己的猜测。
回去跟曼丽问个明白好了，他这样想着，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曼丽的身上。
他觉得她的眼角有些泛红，难道是哭过了？他胡乱猜想着。突然觉得肋下被人一撞，回过神来，就见林琛瞪着他道：＂要敢脚踩两只船小心我告诉你大姐大哥。＂
＂我冤枉啊。＂明台立刻表情夸张地叫屈，＂你怎么和阿诚哥一样就会拿去大哥大姐那里告状威胁我。＂
林琛懒得搭理他，要不是想着当初如果自己能在那一晚把锦瑟带走就不会有黑寡妇之名，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心里多少有些亏欠，她才懒得趟这趟浑水。林琛做了个＂惠＂得口型然后就走了。
明台看着口型一怔，惠子小姐么？他突然有些错乱。毫无疑问，自己那时的心动不是错觉……可是曼丽呢？
明台的脑海中浮现出滂沱大雨中，被绑在刑台上的于曼丽崩溃大哭的场景和她号啕大哭，声嘶力竭地喊叫：＂明台！我的命是你的了！明台……我的命从今往后是你的了……＂
生死搭档，仅仅只是搭档？他不确定。可是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悦耳的钢琴曲流淌，热情奔放的《月光奏鸣曲》让明台将这些丟到一旁。
他缓缓走近那个弹着钢琴的日本女人，将精神集中到任务上。
一个包间的门缝悄悄的掩上。
＂明家小少爷，上海名媛中出了名的多情公子，不是么？＂林琛看着锦瑟。
＂不过是逢场作戏。＂
＂不一定都是。＂林琛注意道锦瑟的手攥紧了桌布的一角，片刻后又松开握拳。
＂你都知道了？＂锦瑟苦笑。
＂猜到一点。比如你俩认识。＂
＂一点？＂锦瑟明显不信。
＂我那天看见他和一个叫惠子小姐的姑娘在一起。＂
＂……我配不上他，但是我是她的生死搭档。＂锦瑟带着泪，一脸骄傲地说。
林琛叹气，为锦瑟。哪怕开放如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社会谁家儿子说要娶一个妓女只怕家中都会反对，反倒是国外情况稍微好点。
她递过去一把钥匙，抽出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下一串地址，＂我们家的房子，闲置不少年了，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过去住。＂
＂谢谢。＂锦瑟的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林琛觉得原来那个只会在夜里巷尾偷偷哭泣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位妩媚佳人，外柔内刚。
＂我走了。＂
林琛出去的时候阿诚和明台已经在门口了。
＂完事了？＂阿诚为她打开车门。
她轻轻嗯了一声。
阿诚凑近了轻声道：＂以后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了。＂
林琛扭头看他，就见他低头摸自己的鼻子，不由轻笑，应了声：＂好。＂
所以，她已经足够幸福了。
次日明台就去影楼。
＂陈炳不能留，我们要尽快动手，除掉他。＂明台对郭骑云说着，目光扫过正低头擦枪的于曼丽。
林琛的事情不能让郭骑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伤阿诚哥的心。
＂他有两大嗜好，一个是抽大烟，一个是嫖妓。大烟嘛，我们就不陪他抽了……＂
＂美人计好了。于曼丽扮妓女，明少扮嫖客。
☆、87
郭骑云的话脱口而出，明台和于曼丽却是一愣。
明台看着于曼丽摊手道：＂他说的。＂
于曼丽放下手里的枪和抹布，站起身，脸上浮现起娇媚的笑容，扭着腰肢，烟视媚行地走了几步，猛地一转身，径自跳了段＂恰恰＂。
明台看着魅舞妖娆的于曼丽，由衷说道：＂曼丽在手，以一当十，万事不愁。＂说完，自己起身走了过去，融入于曼丽的舞蹈中。
他伏在于曼丽的耳边，轻声道：＂和她都说什么了？＂
一个定点转身，于曼丽娇笑回答：＂聊你和别的女人在喝咖啡的事情。＂
＂曼丽，你对我有点信心。＂明台低声抱怨，＂她现在可是我嫂子。＂
＂嫂子？＂
＂是，嫂子。＂
＂那你……＂
＂暂时不会。＂
＂我不过是想让她离开，当年阴差阳错，不然……＂
＂幸亏阴差阳错，不然我上哪儿找你怎么好的搭档。＂
一句话让于曼丽的笑容真诚了两分，一段恰恰明台和于曼丽跳得大汗淋漓，郭骑云看得不明所以。
＂为什么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一身中性打扮的林琛见着一身男装的汪曼春不解地问。空气中各种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明家规矩重，明家子弟从不涉足烟花场所，我不过是想和林小姐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会天。＂汪曼春翘着二郎腿，慢慢给自己点了支烟。
林琛皱眉，往后仰了下身子。最近几天一个两个都爱找她聊天。不过不同于锦瑟，汪曼春她可是特意和明楼明诚都提过一句的。
汪曼春见状，毫无歉意地说了句：＂抱歉。＂将烟按在了烟灰缸中。＂林小姐，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汪小姐的意思……＂
＂中国是中国人的，上海眼下可是日本人的……＂
＂汪小姐可别吓唬我了，不过是得过且过，我家阿诚怎么做，我跟着就是了。＂林琛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她不是没有，不过嫌累而已。随即轻笑，＂阿诚他不是也是跟着明长官么？＂
汪曼春一怔，有些惭愧道：＂是我心急了。这不是听说阿诚得了南云课长的青眼，担心他和师兄之间有了芥蒂，你可千万别和师兄说啊，回头他又该说我小心眼了。＂说着还低下了头。
唱念作打，林琛不由在心里感叹，一个汪曼春一个锦瑟，或许再加上一个桂姨都不知比自己强出几条街去。
＂是么……＂林琛不接话，气氛便有些尴尬。
＂对了，林小姐，最近百货商场来了不少西洋玩意，衣服也有不少新款，阿诚没带你去逛逛？＂
＂他，＂林琛有些赌气似地轻哼，＂没时间又没钱的。＂
＂都忙些什么呀？＂
＂这你怎么能问我呀？给问问你的好师兄，工资也不按时发。＂说起这个林琛就一肚子牢骚。
汪曼春叫她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也只好拉着她说些八卦新闻，将自己的怀疑再次压在心底。
如此下来，一顿饭下来到也算主宾尽欢。
两人并肩走在烟花间的走廊上，和向这边走来的明台打了个照脸。
明台停住脚步催生生地叫道：＂曼春姐。嫂子。＂
＂哟，真是明家小少爷啊？几年不见，变成英俊少年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
☆、88
＂曼春姐，几年不见，您可越变越漂亮了。＂明台笑吟吟地恭维着，又冲林琛点了点头，喊了声：＂嫂子。＂
汪曼春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笑着回了句：＂小家伙，嘴还挺甜。＂审视了他一会儿，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明台一时语塞，脑筋飞快地转着，想着如何把搪塞过去。
＂明小少爷，让你推三阻四不跟你大哥去汪府，如今被汪小姐抓个正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林琛掩唇笑道。
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却给了明台一个台阶，他立刻反应过来，可怜兮兮地喊了声：＂曼春姐……＂
话没说完，就听见了一声娇滴滴地：＂明少……＂
声到人到，从楼上走下来，身着一件洋气的立领旗袍，滚着金边的排口，套着雪白的狐皮坎肩，浑身上下散发着脂粉香气，不是于曼丽又是谁。
一股风尘味扑面而来，这种风月场所的头牌装是装不出来的，这是天生的尤物。
明台显得很尴尬，抬眼望望汪曼春和林琛，汪曼春神色尚且正常，林琛的眉却皱得厉害，他回头看了看于曼丽，压低嗓子问汪曼春。
＂曼春姐，我大哥没跟你在一起吧？＂一句话说到了汪曼春的心坎里，让她很是熨贴，她故意绷着脸，吓唬：＂可不，你大哥就在前面大厅里坐着呢。＂眼角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明台知趣配合的显得惊惶起来：＂汪曼春姐，我先从后院走了。待会儿见了我大哥，您可别说看见我了。＂
＂成了，你俩演戏给谁看呢，都是一家人。＂林琛撑不住道。
阿诚早就交待过，汪曼春这样的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若是起了疑窦，只要想办法提大哥对她有多看重就好。
于曼丽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挽着明台的胳膊：＂明少，说好了看电影的。＂
汪曼春瞥了眼于曼丽，侧头道：＂明台，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有两下子，你大姐可是常常在外面夸耀你们明家子弟家教如何如何……＂
明台脸上泛起莫名的笑意。
于曼丽将身子挡在明台身前，口气轻蔑：＂哟，哪家的少奶奶……＂
＂成了，都少说两句。明台管好你的人，得罪了未来大嫂你还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了。＂说着扭头对汪曼春道：＂汪小姐，碰见了，我得看着明台回家。这孩子，最近在女人身上大手大脚地很。＂从头到尾没看于曼丽一眼。
＂曼春姐，大嫂～＂明台最会顺杆爬，他抓着汪曼春的胳膊使劲摇晃，不知附耳说了什么，让汪曼春娇叱：＂小小年纪就会打趣人，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明台手背在后面给于曼丽打了个暗号，上前挽着林琛的胳膊：＂嫂子，我送你回家。＂
＂汪小姐，再会。＂
＂哦，再会。＂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汪曼春连忙回道。
明台没有开车而是和林琛一起走在路上。
出了门，他就松开了手，快走了两步，转身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的帮我解围？＂
＂和汪曼春比起来还是你更顺眼些。＂
＂那是，我可是人见人爱。＂说着压低声音，＂怎么你不待见汪曼春？还是说……阿诚哥也不待见？＂
＂问你大哥去。＂
送走了林琛和明台的汪曼春没有回去，冷冷瞪了于曼丽一眼，看她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转身进了烟花间另一个光线黯淡的房间。
微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的身影浅浅地映在雪白的照壁上，吓了汪曼春一跳。
☆、89
和孤狼的谈话对汪曼春来讲可谓收获颇丰，若自己真的拿到了明镜通共的证据，明楼一定会跪下来求自己放过明镜。到那时候，自己的心上人就被自己给牢牢地攥在手掌心里。
然而，她没有预料到得是，孤狼的怀疑对象直指明楼。
汪曼春心底想着：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的挑唆和‘好意’的预警。别说是你一个小卒子，就是南云课长，也轮不到她来改变我的人生。
她知道孤狼在等着她表态：‘’明镜的事我会抓紧处理。至于明楼，是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请南云课长放心。＂说完，话锋一转，＂希望你将来为我提供更为精准的情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不难，不过你要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林琛。＂
＂她？她有什么可怀疑的。＂
＂总觉得她对我态度很奇怪。＂
＂我会把她的资料给你，不过不多，因为她不是我们重点调查对象，也没有什么行踪不明的时候。＂
＂那就多谢汪处长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