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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却一下精神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醉意十足,心神恍惚的模样,整理衣衫,迈步离开。
一声关门的声音,隔绝了两个不同世界。
梁仲春看见医生和摄影师,有些惊讶地问:“不是那位林小姐?”
“终归要避嫌,而且我也不想把她牵涉进来。梁先生应该和我有同感吧。”
看着梁仲春犹豫的样子,阿诚拍着胸脯道:“放心,总会让你安安稳稳过了特高课这一关。”
☆、153
黄土高堆,五个将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并排站在。
梁仲春和阿诚的身后是十几个行动处的特务,全副武装。
阿诚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了,动手吧,梁处长。”
梁仲春从枪套里拔出手枪来,却被阿诚拦下,把自己的手枪递了过去,“用这个吧。”
梁仲春若有所思的看了阿诚一眼,把枪放在手心里掂了两下,笑笑:“枪要是走火了怎么办?”
“走火了算我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现在才回不了头。”梁仲春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不待明诚说话,拉响了枪栓,提枪往黄土坑走去。
“你说错了,现在是浪子回头。”阿诚回道,说着掏出另外一把枪,也跟了上去,甚至快走两步,抢在梁仲春前开了第一枪,一名囚犯应声倒地。
“只要你别过河拆桥,随便你说什么。”梁仲春紧跟着开了第二枪。
两人各开一枪,五人就只剩下明台一人。
明台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跪都跪不稳。阿诚把他扶正,对着梁仲春喊到:“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梁仲春自然点头,收枪,正对着明台站立在原地。
阿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特务看过来的视线,手上动作迅速,在明台耳边轻声低语:“明台,我们回家。”
而后,退后两步,枪口对准了明台的后心就是一枪,特制的子弹让血袋里的血弥漫开来。
检查,拍照,抬上殡葬车,一起都没有意外发生。
最后的最后,阿诚把梁仲春拉到一边,说道:“上海银行保险柜127号,五十黄鱼。”同时一把钥匙塞进了梁仲春的手心。
阿诚正要往前走,梁仲春一把拉住他:“我们说好的可不止这个!”
“当然,”阿诚信心满满,“76号马上就要改天换地了。”
阿诚回到家,屋里没有开灯,但他踏入屋中的一瞬间就确定屋里有人,另一个清晰的呼吸声。他的手不由握住了腰间的枪。
“谁?”他冷静的问,心里却开始为林琛担忧,难不成上一次的事情又要重演?脚下却悄悄换了个位置。
林琛却是立刻听出了阿诚的声音,不由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阿琛?”阿诚也听出了林琛的声音,卸下防备,道:“怎么没睡觉?”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自然是担心自己所以睡不着,灯也没法开,一切还要装得和往常一样。
他往前走了两步,挨着林琛坐了下来。
林琛没有解释,只是关切地问:“怎么样?”
“目前为止很成功,已经把明台救出来了。”阿诚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需要……”沉默半晌后,林琛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很是艰难地说道,“需要我去看看他么?”
明诚先是一愣,随即十分感动地握着林琛的手道:“不用勉强自己。还记得程锦云么,她是护校的,还有于曼丽,黎叔他们也在照顾他,咱们就不要过去添乱了。”
暖阳让汪曼春从睡梦中醒来,宿醉后的头疼,让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昨晚的事情如同一场梦。
她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明楼?”
无人应答。
回到办公室里面安静的出奇,汪曼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奔到刑讯室,里面空空如也。
“来人!人呢?”汪曼春大声吼叫。
☆、154
朱徽茵和一名特务闻声而来,一脸仓皇地解释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汪曼春一股旋风一样的卷出了刑讯室,朱徽茵在后面连追带喊,却始终没有赶上。
汪曼春要去找梁仲春问个明白。
然而出乎汪曼春的意料,梁仲春的态度罕见的强硬,一句:“我杀明台就是想证明我在76号有绝对的控制权!”把汪曼春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更别提那一句:“我们两个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这一局我承认你赢了,一举破获上海滩两个毒物,其中一个蝎子,还是你的小叔子。如今我替你杀了他,省心又省力,明长官更不会怪你。”
梁仲春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汪曼春的心窝,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摔门而去。
事已至此,汪曼春自觉不好去见明楼,加之冈田芳政对截获的第二战区情报分析催得紧,她把自己沉浸在繁忙劳碌的工作中,在朱徽茵帮助下夜以继日的工作,很快认定后来从明台身上搜出的情报为真,经日方情报人员确认属实后,日军调整了进攻计划。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胜利,而是第二战区的绝对主力。
第二战区的关键一战,烈士的鲜血打开了胜利之门,敲响丧钟,是自己的,更是敌人的!
日军指挥官当着冈田芳政的面撕毁了第二战区军事部署计划,愤怒地破口大骂。
冈田芳政虚汗淋淋,全身战栗。
同一时间,如狼似虎的日本宪兵拖着汪曼春走出76号,她嘴里不停咒骂,然而76号人人自危,无一人上前。
“我要见冈田君,!我要叫明楼!”
她竭力呼喊,回应她的却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是高木,他吼道:“带走!”
她最为信任的朱徽茵此时正站在梁仲春的办公室里,告知其特高课的最新命令,76号二处合一,梁仲春主持工作。
梁仲春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汪曼春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走,扔上囚车。
这是阿诚的手笔,却又不是他的。
所说背后没有明楼的影子谁又能相信?
然而一切都无关紧要了,76号现在又属于自己了。
明台本人在黎叔的阁楼里养伤,毫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在明台的操办下办得热热闹闹,全城皆知。
因为第二战区情报错误而受到斥责的冈田一瞬间也苍老了不少,他看着对面的明楼,神情沮丧:“误判情报,铸成大错,是我,是我轻信了汪曼春的谎言,明台面粉厂起获的密码底稿都是伪造的……”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目标指向明台身上的那份假情报。坐实以后,导致皇军失利。”
“没错。”冈田深深点头,“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我看来,第一点无外乎就是权利。76号二春争风,伪造部分情报证实自己获取情报的真实性,无疑是升官的一种捷径。”
“第二呢?”
“我怀疑她本身就是重庆政府的人。”明楼一脸郑重。
作者有话要说: 已然被专业课折磨疯了
本文自己感觉也挺糟糕的,不过总要有始有终,早点写完。如果下次一定会努力更好~~
☆、155
“哦?”冈田芳政的兴趣一下被提了起来。
“汪曼春自出任76号情报处处长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袭击,注意是一次都没有。”明楼强调着,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缺了什么,他随即挺直了脊背,“巾帼英雄如南云课长,前呼后拥下尚且遭人暗算。她一人独来独往反而无恙?这是其一。其二,王天风此人乃军统局心腹,轻易不会反水,就算反水也应该找梁仲春,毕竟二人同病相怜,他为何会找汪曼春,除了二人本是一家,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有了汪曼春前车之鉴,冈田芳政并没有轻信明楼的话,眼里反而露出深思:“明楼君当日为何一语不发?”
明楼的解释自然是毫无破绽,明台的涉案成了他当日闭口不言最佳的借口。不但如此,还加深冈田芳政对他的信任,甚至连孤狼的资料都交给了他。
不能出门的日子明台就靠做家务事打发时间。死里逃生之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时机真的成熟了,明台也长大,真正值得庆幸的应该是于曼丽还在,可以缓解他心中的痛苦,可同时也加剧了明台想要出去的渴望。
他和黎叔,于曼丽都谈过了。世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明台这个人,但是他并没有打算退出这场战争,他要到第三战区,和于曼丽一起,继续抗战。
作为明台的未婚妻,于曼丽的生活受到了76号和特高课严密的监控,所以平日里她醉生梦死,似乎为明台的死难过不已,暗地里通过黎叔和明台传递消息。
林琛作为医生素日里就会每周三为穷苦人义诊,自然也去过了黎叔的小院,同时也带来了明楼的计划。
消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远在香港的明镜,就算他们想瞒,也会有人故意透露给明镜。
当明镜打来质问的电话时,明楼告诉她明台还活着的消息却也连忙嘱咐,她一定要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要去买一张去上海的机票,随即会赶往苏州。
当然明镜并不会真的登上这趟飞机,而是会因为伤心过度,多日水米未进而晕厥住院。
因为明楼已经和冈田芳政说好,要亲自送明台的骨灰回苏州,当日去,次日回,绝不耽误工作。
苏州而已,离上海如此之近,冈田芳政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事实上,这趟火车上有的不止是明楼。作为私人管家,明诚自然是在的,就连桂姨和林琛也会一起跟着去。
下葬是大事,明楼不允许任何明家人缺席。
日军的这趟火车路过苏州但是真正的目的地是满蒙,前面是普通车厢,乘客是日本侨民和化妆成普通乘客的日本宪兵,后三十节车厢则是满满的生铁,而明楼接到的计划是,让列车脱轨,将这批货运向第三战区。而他们也将从此消失在日本人的视线中。
☆、156
衣冠楚楚的梁仲春春风满面地走进了监狱会客室:“你好,汪大处长。”他有些讽刺的说道,随意的坐下,脚高高地翘在桌子上,“听说你想见冈田先生和明长官?”
“怎么?你是替他们来看我的?”汪曼春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蔑视地看向梁仲春。
“不是。”梁仲春笑着摇摇头,“我不过是念在同僚多年的份上过来看看你而已。”
“我可没想见你。”汪曼春把头偏向一旁。
“啧啧,你怎么还是这么偏激固执!”
“我被出卖了!我铲除了多少抗日分子,为皇军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们就像垃圾一样把我丟了出去。自己在战场了打败仗,却把一切怪罪到我的头上。”
梁仲春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慢吞吞地从公文包掏出几份文件递了过去:“看看这些吧,这些都是你蓄意伪造的。第二战区所有往来密电,经查,均不存在。特高课的结论,是你,一手策划了这个骗局。”
“明楼呢?我要见明楼。”汪曼春死死瞪着梁仲春。
“关明先生什么事?”
“这是陷阱,是毒蝎设下的陷阱。”
“毒蝎明台已被枪决,口说无凭。何况明台死的如此之快,就是你做贼心虚。”
一句话让汪曼春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