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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淡然地走到白芳华面前,紧盯着她,“请白小姐给我说个我不敢不娶的理由?”
白芳华望着他,嘴角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权叔,给世子说说他敢不娶我会有什么后果。”
站在她旁边的那个长须老者立即清了清嗓子道:“白小姐过来之前就蒙了必死之心,只要世子说不娶,她立马就会自刎在世子面前。我们知道,在世子眼里死个把人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在我们第二世家却是天大的事,白家从上到下的人都誓必要为白小姐讨个公道才肯善罢甘休。虽然我们这些人人微言轻,有冤无法上奏到皇廷,但是若是京城的物价有动荡,皇上自然要过问,如果问起罪来,相信世子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所有的人,都休想在这场对双方来说都有利的婚事上全身而退。”
听完那老者的话,苏红茶心里一震,这位白小姐果然好心计,居然已经看准皇上一直在找林家把柄的事上作文章,如果这个时候她真如此做,事情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而且看她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因为名声敢沉湖,在这个如此重视男女授受不亲的社会里,她及有可能真的会在王府自尽,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可是怎么办?难道真要因为她的要胁就让她进门吗?
她不由望向林漠遥,看他有何打算。
林漠遥也是呆了一下,遂即发出一声大笑,“我本以为,白小姐有什么很高妙的招数,想不到竟也……”
“或许世子会认为这个并不能让你让步,但是,世子若是听了我接下来的话还持这种想法,那么芳华甘把人头下给世子而毫无怨言。”白芳华并不因为林漠遥的不屑而有所退缩,神色反而更加笃定。
林漠遥收声,平静道:“还有什么话?”
白芳华向四周看了一眼,“可能要先借一步说话,不然,我所说出的话若传了出去,恐怕会对世子不利。”
林漠遥微一沉吟,“好,我就听听白小姐能说出什么话来。”他率先朝旁边偏厅行去,白芳华紧跟其后,随后她将门关上。
正厅里寂然无声,此时就算苏红茶再是大度,却也感觉胸口发闷得慌。如花在旁边扯扯她,轻声道:“小姐不要太担心,世子素来有主见,他把事情都会拿捏好分寸。”
苏红茶坐回椅子里,尽量放平心情静静等待。
而偏厅里,一直都静悄悄的,就算她自认耳力不太差,也无法听出里面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同样候在厅里的三位老者却不急不徐,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仿佛万事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就在苏红茶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偏厅的门终于是打开,白芳华先一步出来,她一脸红润,眉梢带俏,几乎可以用春风拂面来形容。如果不是他们进去的时间不够,她的衣着还整齐,苏红茶都忍不住要想这一男一女是不是在里面干了什么好事。
白芳华出来后向三个老者一打招呼,便难得一见的盈盈一礼,“世子妃请准备好三媒六聘,不日芳华即将与世子妃姐妹相称了,来日方长,就先告辞了。”
她也不待苏红茶说话,便转身款款离去。
苏红茶心里憋着一口气,强忍着,走到偏厅,但见林漠遥负手站在窗边,任窗外带着哨子的冷风吹拂着他清俊的面颊,无形间,竟让人有一种他与那冬色融为一体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问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他不语,只是近乎完美的侧面多了一分阴暗。
苏红茶加重语气道:“她究竟说了什么?是什么事会让她如此成竹在胸?”
稍沉默后,林漠遥才以一种压抑的嗓音暗哑道:“她知道了我是西武太子的身份,也曾看见我在皇家猎场以太子身份出现过。她说,她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会有人将这一消息传给镇南王妃。她曾派人到西武查过我的底细,从当年皇宫发生的事,她已经联想到我有求于镇南王妃,她以此要胁,小茶,此时我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他低下眼睫,苏红茶心里一疼,从后面抱住他,轻道:“为何如此消极?都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岂能因她而毁了全盘棋?”
林漠遥没有动,半晌,才用几乎小得让人难以听清的声音说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苏红茶身体一震,他是在等她表态?
看白芳华春风满面的出去,他不就是已经给她答复了吗?为何还要来问她?
退一步说,她若是说不同意白芳华进门,他便有性命之忧,于他不利。
可是若让白芳华进门,二女侍一夫,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她无法接受和容忍的事!
这让她怎么表态?
她没有出声,林漠遥亦是静静立在那里。
天色渐暗,夜幕幽蓝深远,一弯弦月垂挂如钩,四面屋檐下灯火寂寥,唯有不远处的院落里依然笑语声声,让此处更显清冷。
良久,她终于是开了口,“既然是这种情势,便纳了她吧。”
她放开了他,退后一步,“她所提的要求,我会照着去做,只要你无性命之忧,我便安心。”
这一瞬间,就在同意与不同意之间她竟然想了很多。
尽管她语调平缓,可是谁又知道她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似被刀子割过一般在锥心噬骨的痛?
她爱眼前这个男人,若是同意,他的枕席即将躺下另一个女人;
他的臂弯,再也不会只为她张开;
他身上的药草香,再也不会只为她一个人散发;
在寂静寒冷的夜里,他的软语还要为另一女人而留……
若是不同意,就连这所有的这一切,都会在刹那化为灰烬。
“小茶,对不起……”
林漠遥声音似乎是那么遥远。
她把嘴角扯了又扯,试了好几次,才拉出一个自认为非常适度的笑颜,抬头说道:“不要说对不起,我只要你身体无忧。”
她抽手,林漠遥不放开她,闪闪发光的眸子在黑暗中牢牢盯住她,柔声道:“小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破坏我们的感情,就算她嫁过来,我也不会多去理睬她……”
苏红茶没有说话。
白芳华今天可以以婚事做要胁,明天就可以以陪她为要胁,他说不理睬她,以那种善于心计的女人,她会善罢甘体吗?她会放过她这个正妻吗?
她不知道林漠遥又在她耳旁说了多少话,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好像都无法集中精神,将他所说的话听进去。
*
林漠遥对京城里的事都布置得紧锣密鼓,十一月初,太子从大理寺出来,摇身一变,成了前往南方由皇家派出的赈灾代表人物,不仅代表朝廷,更是代表皇家对南方受灾百姓的关怀和仁慈。
十一月初十,寒风凛冽,太子终于从玄武门出发,带着大批随行官员,一路往南,向城外进发,预计天黑时能到城外十五里处歇息。
这一天,苏红茶知道是相当重要的一天,不仅仅是她所出的计谋既然在城外上演,更是因为准备多日,是她亲自指挥王府里的人向白府下聘的一天。
忙了多日,总算是将白芳华要求的三媒六礼办得差不多,今天不仅是要到白府下聘,更是要商定好婚期。
她与林漠遥商量过,现在已经到十一月,事未成,成亲至少要等到明年开春。
但是白家那边却催得急,说至迟年底必须要完婚,其一是白家必须要等白芳华完婚之后才能让白春水娶妻,而如花如今却有了身子,如果等到明年,等她出了怀,再拜堂成亲会成为笑话。
于是苏红茶把林家撤出京城的日子仔细算了算,至迟都要等到十二月初才能完成,那么还要等到林漠遥回到西武皇宫,才能转而迎娶,最快也要等到十二月底完婚。并且在十二月初的时候,白家就必须要把送迎队伍送上路,方才不会误了婚期。
托了下聘的媒人将这日期定下来,已经与夜无歌出门的林漠遥当夜并没有回来,她知道,打劫太子押送赈灾粮的事就定在今晚,生怕出了差错,他们两人已经亲自出手。
虽然他们没回来,但是王府怡然居里却多了一人——白芳华。
她说她既然与林漠遥定了婚期,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也不怕别人说闲话,所以为了照顾已经怀有身孕的如花,看好他们白家的骨血,就先搬进王府来住,直到十二月初送亲队伍要上路的时候。
到了这一地步,苏红茶已经不想再争什么,本来她是为了方便照顾如花让她住进了怡然居,但是白芳华来了,她仍是很坚决的给她们另置了一个离怡然居较远的院落——怡然居是她与林漠遥两个人的地方,绝不是其他女人可以觊觎的,也是她最后的龟缩之地。
接着两天,林漠遥都未归,中午的时候,苏红茶差哑姑去城南十八庙将庞大虎叫过来,因为由于近几天林漠遥不在,她总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她没有忘记曲娇娇要杀她的事,这么多日来没有动静,或许是在忌惮着林漠遥,现在不仅他,整个王府的人都即将离府,按早商议好的,由她在此充门脸唱空城计,王府的人全部撤离。
那么曲家极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杀手。所以她想叫来庞大虎,看能不能调些兄弟过来看守住怡然居,这个时候,她真的还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死。
哑姑走后,如花便过来了,她怯怯地走到正在写字的苏红茶面前,轻道:“小姐……”
苏红茶头也不抬,“有事吗?”
如花绞着手指,“……白小姐已经来了三日,小姐是不是也该过去看看?说什么她也是客……”
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难以听见。
苏红茶笑了笑,她没有生气,“如花,你听说过有不请自来的客吗?或许你认为一个即将进门的妾,我堂堂一个正室也该给她去请安?”
“世子妃,我哪敢让您移动尊驾去给我请安?如果不是你让几个丫头守在门外拦着,应该是我这个即将进门的妾来为世子妃请安,不是吗?”
说话间,白芳华已经大步进来,她后面跟着三四个小婢,手里各自端着菜肴,而怡然居院门外,几个丫头不知何时已经横七竖八的被摞倒在地。
白芳华示意几个小婢把菜放到桌子上,“今天看天气不错,听说世子妃最近吃得极少,便亲自下厨做了些特色菜给世子妃尝尝,顺便评评我的手艺怎么样。”
她自说自话,摆好碗筷,就坐了下来,回头见苏红茶依然在写字,便对如花说道:“你家小姐饿着呢,如花,把你家小姐请过来吃饭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如花飞快的看了苏红茶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说道:“小姐,我都听哑姑说了,你最近胃口不太好,这人又瘦了一圈,白小姐听了很是关心,今天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小姐过来尝尝。”
这一拉,就在纸上画花了一块墨迹,苏红茶叹了口气,看了那边饭桌一眼,状似不经意道:“菜色是好,就怕也不太合我口味。”
白芳华像没听懂一般,笑道:“世子妃不尝尝,又怎么知道不合口味?”
苏红茶不想和她在这种事上去耗费心力,她走到桌子前欲坐下,白芳华忽然把桌子腿轻轻一勾,她面前的一碗菜就往她身上倾下,她顿时惊呼出声,“世子妃,我好心给你做来一桌好菜,你为何还要泼我?”
这时守在外面白芳华带来的丫头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