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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好外袍撩开帘子出去,雪已停,就见昨晚那些兵士们正在收拾帐篷,已经扎了好几马车,似乎正准备上路。
她拉住一个士兵,这次她知道怎么说了,问道:“皇子呢?”
那士兵指了指后面,“在那边说话。”
苏红茶走出两步侧过头一看,果然见到不远处依然一身黑袍的林漠遥在与白春水他们几个说话,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影,正是白芳华。
他们几个似乎不是在说话,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她忙奔过去,远远叫道:“你们在吵什么?”
林漠遥转过身来,一脸不悦,站在他对面的白春水却脸红脖子粗,很显然,发生争执的,正是这两人。
“怎么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一会?”
林漠遥淡淡道。
苏红茶习惯性的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他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苏红茶一手落空,不由有些呆怔。
她转而把手抓向自己还未梳的头发,笑道:“我若是再睡一会,你们把我丢下了都不知道。”
白春水忽然在旁边冷冷道:“世子妃说得没错,他们正想把你一人丢下。”
苏红茶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一直低着头的如花抬头,却是满眼泪花,抽泣道:“小姐,他没开玩笑,世子真的是想一走了之,如果不是我和春水起得早发现,他们早已离开好远了。”
“是真的么?”苏红茶抬头轻轻望着一脸淡漠的林漠遥,一定是他们误会什么了,他怎么会丢下她先走呢?
林漠遥看了她一眼,一脸平静,“他们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们起得早,我早带着人走了。”
“没有准备带上我?”
“从没那种打算。”
苏红茶望了他一会,忽然笑了,“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白春水在旁边怜悯地看着她,到这时候了,她还这样说,是太傻还是太天真?这人分明喜欢上了他的姐姐,发妻已经不想要了。听说是什么西武的太子,正准备回他的国家去,他亲口说,带着一个曾经是人妾的女子回西武,会成为整个皇室的笑话,他亲口告诉他,他不想要这种身家不清白的女人。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如此无情的男人?
林漠遥冷冷一笑,“你要自认为是玩笑我也没办法,那就一个人在这里想吧,我要先走了,我父皇母后还在皇宫里等着我早回。”
他转身就走,苏红茶追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后腰,脸颊紧紧贴上他的背,轻道:“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伤我的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就算所有人会丢下我,你都不会丢下我,这一次我原谅你,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
林漠遥闭了闭眼,半晌,他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放开。”
苏红茶敌不过他的力气,眼看又要被他挣开,她在后面焦急道:“你不要说这种话,我绝不放开你。”
终于把她最后一根手指掰开,林漠遥转过身一把推开她,皱着眉,一脸冷酷,一脸厌恶,“是不是一定要等我把话说明你心里才舒服?好,那我就告诉你,苏红茶,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却自作多情自我陶醉的以为我爱上了你,你错了,那些只不过是我哄你为我卖命的甜言蜜语。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成亲吗?因为你不堪的身份,可以淡化皇上对我们林家的看法,这不,皇上因为你的身份,已经放松了对林家的警惕,所以说我成功了,不过说到底我还是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哪能顺利走出东华?岂能回我的西武皇宫?但是谢归谢,事情一码归一码,我现在要回西武当太子,请你就别再跟着我!”
他竟然说得如此无情?这种冷酷根本就不属于他。她不明白,就算是对外人,哪怕心里不喜欢,他也最多皱皱眉,更不会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为什么唯独对她可以说出来?
如花拉住她直哭,“小姐,你何必如此求他?你不是很有骨气的么?我们不求他,我们走……”
被如花拉着,有些怔神的苏红茶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痴,也不傻,明明摸得到他的真心,又怎能把话说得那样难听?他一定有什么苦衷,我不信……”
她甩开如花的手,飞快地奔到他蹬上的马车前,发出一声古怪沙哑的笑,“林漠遥,你说的话我都不信,就算你骂我不要脸,我都要跟着你,你休想赶我走。”
林漠遥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白,他像看着世上最千奇百怪的东西一般看着她,良久,他忽然一把从马车里拉出拉过白芳华,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漠,“苏红茶,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如此厚脸皮的人。你看看你,在看看我身边这一位,你看你像女人吗?每天都跟抱着一根干柴一样,还要在你耳边说甜言蜜语哄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多恶心?你应该要清楚,因为你让我完全提不起兴趣,所以到现在你都不能成为我的女人!”
他每说一个字,就如拿出一把钢锤重重捶在胸腔上一样疼痛。
苏红茶死死地咬着唇,仍倔强地望着他,直到感觉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才慢慢说道:“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让你很开心?有没有凌辱人后的一种快感?如果你觉得这样辱骂我让你感觉很痛快,我可以让你骂,绝不回口,但是你一定要带我走。”
白芳华从来没有看到像苏红茶这样死追不放的女人,没错,她向来自视甚高,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除了会撒娇发嗲,她一个都没放在眼里。可是她想问,爱情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一个女子抛下自尊变得如此顽强?这样都不能赶走她,她对林漠遥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还是她本就是一个贪慕虚荣之辈,认为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大饼,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
她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双手顺势搭在旁边男子的肩上,笑得是前所未有的妩媚,“从来没有看到过像你这么没有眼力价的,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个即将与我成亲的男人厌恶你,我左看右看,你果然是没有一点能与这位西武太子站在一起的本钱,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要模样没模样,就你这样,凭什么还想跟在他身边?说实在话,哪个男人不希望找一个各个方面都上得了台面的女人,你这种……啧啧啧,差得不太远了,怎么就没自知之明呢?请让开吧,我们还要赶在年前成婚呢,听说你早已经为我们算好了日子,谢谢了啊,不送。”
说完,她竟然在林漠遥脸颊轻吻了一下,林漠遥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朝站在前面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就放了帘子。
“小姐,你不要求他,求求你不要求他了……我们走……我们走……”
如花追了过来,边哭边叫的拉开她,自燕王府之后,小姐就没求过任何人,这次是不是入了魔障?怎么可以任人如此欺凌?
这时白春水也加入其中,两人用力将她的身体架开。
才一让开,马车就立即动了,没有一丝犹豫。
苏红茶任凭两个人架着她,望着车队消息在视线,她慢慢舔过唇上的血迹,都是被她刚才咬破的,她惨淡一笑,“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狠毒的男人。”
看她如此伤心,哑姑昏暗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竹影则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地叹息。
为了劝慰她,尽管之前白芳华一再要求,白春水和如花没有跟着去西武,收拾了一下,他们依然赶着马车在雪地里行进。
苏红茶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出,半倚在马车边,撩开帘子,静静地看着外面似乎永远都走不尽的雪地。她唇上的血迹已被如花擦去,白春水也帮着忙活,在马车的火炉上以雪煮了开水,拿杯子放了些茶叶递到她面前,劝道:“别再多想了,是他有眼无珠,不知道如花家小姐的珍贵,待得日后,他定然要后悔。”
苏红茶接过茶,没有喝,她依然静静地望着窗外。
中午的时候,马车进了最近的卢宁城,已经看不到街市繁华的苏红茶被几人推到了饭桌前,竹影把夹好菜的碗递给她,她端起碗,强忍多时的眼泪竟然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全都滴进碗里。
正在布菜的如花没料到她突然爆发,她赶忙端过她的碗,抱住她也哭了起来,“小姐,不要这样,那样的人不值得小姐为他伤心,我们要吃好睡好,要活得好好的,不能给他看笑话……”
苏红茶靠在她身上,捂着胸口,使劲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双肩不停抖动着,不一会,隔着厚厚的棉衣,如花也感到了肩上的湿意。
这一顿饭,谁都没有心思吃进去。
白春水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回头让如花扶苏红茶进房,走了几步,苏红茶忽然抹干眼泪,转身就走,如花开始还以为她要到饭桌边倒水喝,未料她却直接走了出去,径直上了她的汗血宝马,提缰就往大街上奔去。
竹影见状大惊,她急忙掠身去追,可是苏红茶的马赶得又急又快,任凭她轻功再好,一时间也难以追上。等出得卢宁城,人迹一少,她更是难以追上,一人一马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地平线。
她不由捏紧拳,都这样了,她究竟还要干什么?
正在她准备转身之际,一匹快马在她身侧风驰电掣般一掠而过,等迎面刮来的一阵风过,那匹快马也相去甚远。
苏红茶骑着汗血宝马快马加鞭,在天将放黑的时候,终于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缓缓而行的车队,她更是急拍马股,很快就追上了车队。
她径直策马奔到林漠遥那辆车旁,一脚蹬在车身上,大声叫道:“林漠遥,你给我下来!”
马车一歪,就停了下来,帘子掀起,林漠遥冷漠的脸果然出现在帘后,“你究竟还有什么事?”
苏红茶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这世间也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只管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林漠遥回身,突然从马车里扔出一样东西丢到地上,“苏红茶,我对你这种死缠烂打实在无话可说。也罢,这把琴还给你,我当初费尽了心机才从你手里骗得这把价值连城的琴,今日为了摆脱你,我宁愿我的心机白费,也不想再见到你。到现在我也没有骗到你一样值钱的东西了,这样你可满意?”
望着地上那把铮然有声的凤尾琴,苏红茶的脸渐渐变白。
林漠遥冷笑,“枉费我当初半夜给你弹凤求凰,结果还是被你要了回去,东西拿到了,苏红茶,请让开,我以后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转而大声喝道:“走!”
再一次,他的车队重新启动,一点一点的远去。
苏红茶虚软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她跌跌撞撞地下了马,将地上的凤尾琴抱起,他居然说那夜曾让她心动的琴曲是他费了很大的心机?
她紧紧咬住牙,用尽毕生以来所有的力气去阻止眼泪,可她阻止不了心底的狂潮。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去用尽心力去爱一个人,就在她以为会苦尽甘来迎来幸福的时候,他却可以迎头一棒,将她所有的幻想和憧景一棍子打得灰飞烟灭,这是她体味过的最惨痛的结局。
她越是想阻止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那泪水越是要往外挤,她恨自己不争气,想把它们一一抹掉,却是越抹越多,她不由无力的趴伏在雪地上,狠狠地捶着地面,她怎么会如此没用?
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