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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在有笑有乐中慢慢度过,直到那天五月初五端午节,这种安逸的生活才嘎然而止。
他们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棕子,有酒有菜。
楚斩情喝酒,苏红茶剥棕子。
初夏的夜晚有些躁热。
楚斩情穿了一身薄衫,大大饮了一口洒,突然说道:“他把你甩了,你想不想报仇?”
苏红茶一怔,然后平静说道:“报仇?我对他没恨,又何来仇?”
楚斩情一笑,“没恨?难道是爱?”
苏红茶没有出声,他说不要她了,哪能会没有恨?她不是圣母玛丽亚,她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普通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能经受这样的事情后会没有恨。她有怨,也有恨,结果,只要一想到他那温柔的眼神,她的心都似被火融化的铁水,滚烫而火热,任何情绪都会瞬息无影无踪。
这里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声音,“我是个只知杀人的杀手,每天除了杀人,就是安排别人杀人,在我的眼里,除了仇恨,便没有活人。有一次,我在任务受了重伤,被一个女子救下来,她的嘴很毒,可是手很软,她每天又吵又骂,却把我的伤照顾得无微不至。她的性子很火爆,那次她与她一直追求多年未果的男人吵了一架,便大哭着她绝不是没人要的女孩子,那夜,她哭得很伤心,她抱住了我,她哀求着我,让我证明她是有人喜欢的女人……”
楚斩情慢慢陈述着过往,目光在月色下竟是如水一般温柔。
“那晚,我真的要了她,第二天她却又后悔了,对我又打又骂,说我趁人之危,可是我感觉得到,她受伤的心其实也得到了一丝满足,我任她发泄,直到……她的侄子过来,我们经过一场恶斗之后,他限令我,若是三年不杀人,能一个人像个市井小民一样体验最细小的生活,他便让我再见她姑姑……”
听到这里,苏红茶不由问道:“那你答应没有?”
楚斩清与她坐在一起,肩并着肩仰望天空一轮清冷的弦月,“我答应了,而且现在三年已经过去……”
“既然三年时间已过,你为什么还不去找她?”
楚斩情低头看她,目光清澈如水,“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舍不下你……”
苏红茶心里一暖,是因为怜她孤身一人,是因为他已经当她是亲人了吗?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正欲说话,不想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好你个楚斩情,枉我还在等你回去找我,你却在这里和其他的女人鬼混,我今天要杀了你——”
语音未落,一缕如风的剑气猛然从天而降,楚斩情神色大变,揽住苏红茶就往对面屋顶上掠,那剑风却如影随形,他连换好多处地方,苏红茶被他极快的身形带着晕头转向。
良久,忽听得“铛”的一声,来人的剑被一击落地,极快的攻势才慢了下。
苏红茶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对面一张怒目圆瞪的脸,居然是……曲娇娇?
曲娇娇似乎这时也认出了她,她指着她,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苏红茶?居然是你?你居然跑到这里来勾引我的男人?”
楚斩情眉一扬,喝道:“娇娇不要胡说!”
“我胡说?”曲娇娇怒极反笑,她一指楚斩情还放在苏红茶腰间的手,“这么亲密,会是我胡说?楚斩情,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来哄了吗?我看上去就那么好骗?”
她说着说着眼眶里竟然浮起了水雾,显然是伤心至极。
楚斩情低头一看,赶紧松开了手,走过去想向她解释,哪知曲娇娇刚烈得很,她忽然拾起地上的剑,直指苏红茶,怒声道:“你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不知道是怎么迷惑了我的侄子,现在又来迷惑我的男人,好,好,你厉害。也怪不得这几个月我们曲家都找不到你的行踪,定然是我那没出息的侄儿把追杀你的人都给引到了歪路上去了,既然我看到了你,你又有这个贱男护着,我今天杀不了你,你等着,我马上去给大哥说,这次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得给我死!”
她说完就含泪飞奔而去,苏红茶一推呆怔住的楚斩情,“还不去追?”
楚斩情这才反应过来,身体腾空而起,立即向曲娇娇消失的地方追去。
苏红茶没料到事情竟如此巧,曲娇娇居然喜欢楚斩情,楚斩情为了曲娇娇也甘愿隐蔽山野三年,他们一个火爆,一个沉默少言,倒是很合适的一对。
只怪世间似乎太小,转来转去,一些不该碰面的人,却被冥冥中某根看不到的线又串到了一起。
曲湘南把追杀她的人都引到了歪路上去?
这一路来如此安静,果然是他一直在后面照看着,这人……岂能用一个欠字说得清?
当夜,楚斩情一个人空手而回,神色沮丧,很显然,没有将怒气冲天的曲娇娇拦下来。
苏红茶也不便多说,这种事,只有局内人最清楚,局外人说话,反而是让人听不进去的废话,徒惹人烦恼。
明明知道即将有一场暴风雨到来,楚斩情并没有逃避,而是迎难而上,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呆在铺子里,除了吃喝外,哪儿都没去。
果不其然,第三天一大早,苏红茶才睁开眼,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都是浓烈的杀气,那种无形有质的东西像无孔不入一般,萦绕在她身体四周,挥之不去。
她推开门,果然见到院子里屋顶上围墙上都或蹲或站着不少身形瘦削的人,个个身形利落,显然都是刺杀的高手。
不用猜,也知道是曲家那边派出的人。
第145章 变化
楚斩情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对于面前诸多杀手却是面不改色。
他听到开门声,立即喝道:“别出来!”
“怎么,心疼啦?今天这里有三十个由我们曲家派出的顶极杀手,别说是这个狐狸精,就连你这个所谓青山院院主也休想完整的走出去!”
说话的,正是从廊下缓缓走出来的曲娇娇,她一脸冷笑,轻蔑地盯着站在门内的苏红茶。
青山院院主?楚斩情?
苏红茶不敢置信的望住那个挺直的背影,青山院不是与阎王阁齐名的杀手组织么?五六年前崛起于江湖,然后迅速在大陆各国如雨后春笋般遍在开花,买卖消息,接单杀人,无恶不作,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者居然是这个被她称之为干爹的人?
楚斩情脸色缓和不少,他对曲娇娇无奈地说道:“娇娇,你的性子还是那么火爆,如果你听我一言,就把这些人撤退……”
曲娇娇立即挑衅道:“我若是不听你一言呢?”
楚斩情望着她,良久,才淡淡道:“那就先打我的身上过。”
曲娇娇瞬息就来了气,她仰天哈哈大笑,倏然收声道:“楚斩情,你以为我不敢?”
“姑姑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又有谁能说你不敢?”
就在曲娇娇含恨准备下令击杀之际,一个身着宽松袍服的男子从屋顶慢慢走过来,他嘴角噙着懒洋洋的笑,如新雪般的容颜,在炎炎烈日下犹如给箭拔怒张的院子里注入了一缕凉嗖嗖的冷气,瞬时就让人感觉轻松不少。
曲娇娇看到他,脸色一沉,“你这臭小子倒是灵光得很,我带人日夜兼程赶来,都叫你追上了,如果你把你的这份心用在你老爹上,估计他老人家要比现在年轻十岁不止。”
曲湘南毫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屋檐边,扶着下巴笑吟吟道:“人老了,为什么要假扮年轻?就好比姑姑,啧啧,也老大不小了,不思量着好好拐个男人嫁掉,反而还想学那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个第二春,真正要笑掉人大牙。”
他目光一转,轻轻望住门口的苏红茶,“你说是不是?小茶。”
被他的目光注视,苏红茶只觉被火烫过一般,周身都热辣辣的,比在烈日下暴晒还可怕。
她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对着被曲湘南气得正呼哧呼哧喘气的曲娇娇一脸正色道:“姑姑若是因为曲家大家主的命令要来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不要误会,干爹对你一片真心,为了遵守三年不杀人的诺言,隐匿山野,每天都过着清贫的生活,姑姑又怎可怀疑他?”
“干爹?”曲娇娇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挖了挖耳朵,瞪着苏红茶,“你刚才说……他是你干爹?”
苏红茶点点头,“没错。”
曲娇娇像嘴里被塞了个大鸭蛋张口结舌的指着楚斩情,“你……你是她干爹?”
楚斩情苦笑一下,“你一点都没听错。”
曲娇娇一脸不信,呸了一声,“干爹,哪有像你这样的干爹?你们还敢合起伙来骗我?”
苏红茶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叫合起伙来骗她?
想了想,便道:“姑姑为什么要怀疑干爹对你的感情?他为你整整三年都忍受孤独和寂寞,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我与干爹父女情,天地可鉴,我可以发誓,若我与干爹有一分不当之情,天诛地灭!”
她说得极其认真,曲娇娇咬着下唇,迟疑道:“真的?”
苏红茶点头,“真的。”
曲娇娇又侧目问楚斩情,“她没有撒谎?”
楚斩情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不相信我?”
曲湘南在后面慢悠悠的嗤笑,“这件事还真奇怪,难道姑姑是想他们有什么?”
曲娇娇其实早已相信,只是一下子拉不下脸面,几个人都如此说了,已经给足了她面子,她才含着眼泪又哭又笑着扑上去捶楚斩情,“你怎么能占人家姑娘的便宜,你也不怕遭天遣?干爹?亏你也想得出来,莫不是以这个称呼在想什么其他的歪事?坏人……坏人……”
楚斩情一把抓住她在身上乱敲的手,老老实实道:“我没有那么猥琐。再说当她干爹又何不可,不谈年龄,我的阅历当她爹是足足有余。”
曲娇娇哪里听他的,手被抓住,又用脚踢他,如此难伺候,楚斩情却不恼,只是边退边避让着,很快就退进了屋子里,“砰”然一声将门关上了。然后还是能听见里面噼哩叭啦的摔桌摔椅的声音,闹了好一阵,才没了声息。
苏红茶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姑姑好强悍,像楚斩情这种沉默寡言的男人,居然就是被她的泼辣给征服了,也算是一大特色。
有人把曲娇娇搞定了,曲湘南暗松了口气,他朝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先都回去复命,对老爷子说他下令要捉拿的人由我负责带回去。”
墙头上一个长脸汉子似乎是这群人的头目,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这样空手而回,恐怕老爷子会责罚。”
曲湘南挑了挑眉,“他敢责罚,就说我回去会烧光他的几根山羊胡,你可以一字不漏的这样告诉老爷子。”
那些人似乎得到了最大的保障,一声口哨之后,都相继离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曲湘南悠悠从屋檐上跳下来,宽大的袍袖鼓满了风,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他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抬起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像在检查被人借出去的珍贵物品般。
看到不再尖俏的下巴,用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忽然满意的笑了,“嗯,不错,漂亮多了,也长高了不少,照这么发展下去,可以冠上大美人的称号。”
这人还是那么副德性。
苏红茶叹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拍开,往厨房里走去,“你已经打定主意带我回西关去?”
曲湘南大摇大摆地跟在她后面,“现在说这些话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