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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心脏都抽搐成了一团,感觉又有水汽模糊了双眼,她缓缓蹲下去,抱着郑皇后的腿泣不成声:“娘娘,求求您让我再见他一面,让我亲口告诉他,只要他能好好的,便是要我的命都没关系,何况是娶妻纳妾……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他……求求您让我亲口告诉他……”
郑皇后强忍愤懑嘲讽地挣开她的手,“苏小姐,如今说这些都迟了,你知道吗?我用了多少眼泪,我的眼睛几乎都快哭瞎了,我天天求他不要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要让我这个盼儿十多年几乎夜夜都不能成眠的可怜的母亲再伤心下去,他才勉强答应去圣城取还魂珠。我若是现在放你去,那好,我的心血和眼泪是白流了,到时候只要你一个不开心,他又故技重施,你让我这个母亲再如何支撑下去?我是不是一定要看我们母子都死在你手里才甘心?”
苏红茶仰头哀求道:“娘娘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为什么要放心?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可以左右我儿生死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把她放在他身边?苏小姐,我也求求你放过他,我在这里给你磕头行不行?”
郑皇后悲伤难奈,她真的双膝一屈就跪了下来,苏红茶吓得赶紧让开去扶她,她却瘫软在地上抽泣道:“苏小姐,我已经听说你母亲就是当年音族族长舒惊容,我知道她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恩,她的恩情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会想着去还。可是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儿子还,我愿意把我的命给你,你把我的命拿去好不好?求你放过我儿子……”
她坐在地上泪如雨下,白芳华拉也拉不起来,苏红茶呆怔在那里。
要她放开他?
以后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也不能摸他的手,再也不能在他怀里撒娇,再也闻不到他的气息,再也听不到他宠溺低柔的声音……这是何等酷刑?
她眼睁睁的又看着郑皇后要跪下给她磕头,她却不知道对这位伤心哀求的母亲能做什么。
答应她吗?
那自己怎么办?
他以后会幸福吗?
她觉得手脚好冷,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她宁愿没有听到吴先生的话急巴巴地跑过来……
她宁愿幻想着赶走她后,他很幸福很快乐的过着,只有她一个人过着徒有躯壳的生活。
看着郑皇后在灯光下布满皱纹的脸,她忽然觉得这张脸多么像临死前的妈妈,因为对她的不舍,流下了一串又一串的眼泪。这是一个母亲的爱,她已经老了,不能再承受失去儿子的打击,那么她还能说什么?
她用袖子擦去妇人的眼泪,好半晌,才艰难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去找他……”
她每说一个字,就好比对着自己的心脏重重地砸了一锤,世间最痛莫过于此。
郑皇后终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抓紧她的手,悲声道:“苏小姐,如果……我有两个儿子,或许我都会去赌,可是自皇上当年与圣王一战后,就已经失去了生育孩子的能力,至今,我们沈家就只留书狂一根香火,他的父皇也老了,这偌大的国家朝政都离不开一个英明的君主,我们不能弃我们西武的子民于不顾,所以请你不要怨本宫不能接纳你……”
苏红茶摇了摇头,凄然道:“娘娘,我不怨,这都是命,命里注定我与他无缘……”
郑皇后默然片刻,又道:“男女之情都发乎于心,可是母子之情都是来自于天性,苏小姐,不是本宫不相信你的话,可是为了今后不再生出变数,你能不能发誓?”
苏红茶无言的望着她。
郑皇后极其凝重道:“以你的子女发誓,以后若与我儿再有什么情爱纠葛,你的儿女必一个个遭遇不测,让你孤老终身!”
苏红茶的脸色迅速由煞白又转为铁青。
白芳华也在旁边倒抽冷气,这种誓言也太狠毒了吧?
郑皇后冷冷道:“只有你日后当了母亲,就会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怎么,不愿意发誓吗?还是想言而无信?”
苏红茶看了她一会,点头:“好,我发誓,我苏红茶,今生若还对我的相公……”
“不对,是西武太子沈书狂。”
“……我苏红茶今生若还对西武太子沈书狂有任何情爱纠葛,将来,我的儿女必一个个遭遇不测,让我孤老终身,不得好死!”
随着誓言落音,天边忽然乌云滚滚,雷声隐隐从云层深处传来,与她的誓言一前一后遥相呼应。
大殿里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郑皇后又沉声道:“看在你们情份一场,相信你也不愿意他死,那么我最后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
苏红茶望着窗外蓦然划过的闪电,淡道:“什么事?”
“帮我找到第一世家的那把圣匙。我听人说过,曲静当年有言,只要谁把凤尾琴找回到他手里,他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这个任何东西,相信就包括了圣匙,听说在你和书狂分手的时候,他把凤尾琴给了你,能不能就请你用那把凤尾琴为他换来圣匙?”
“好。”
“那么,本宫还希望你能写一封信。”
“什么信?”
“你自已定个把圣匙交出来的时间,然后写在信上,告诉书狂,如果他在那一日不在圣城之外等你,你就自刎于当地……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按时赶过去……”
苏红茶没有回答好与不好,只是笑了笑,就接过了白芳华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原来这一切都还是落入了她的算计中,而自己明知是她在旁推波助澜后设下的套子,却不得不往下跳——如果是自己的命,她说不定还会去争个高下,可是关系到那个人的生死,她现在便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
信很快就写好了,最后落笔签名,郑皇后收了去。
她看了看窗外,雨并没有下下来,空气有些闷热,“现在天快放亮了,怕人越来越多,也就不留苏小姐用膳了,本宫得亲自送苏小姐出宫,若是被太子察觉就此计难行。望苏小姐见谅,请。”
苏红茶第一次坐上了皇后的凤辇,这种奢华的东西果然只有宫中才有。内漆浅红色,外漆明黄色,盖上覆缕云纹镏金顶,辇前双开门被绣了彩凤的黄缎遮住,相信在这个皇宫内,除了皇帝,谁都不敢掀此帘。
郑皇后坐在朱红座椅上,苏红茶半蹲于她旁边,而外面高呼皇后娘娘金安的声音此起彼伏,打破了宁静的晨曦。
就在这些声音即将停歇之际,忽然有人呼道:“问太子殿下安——”
苏红茶身体一震,郑皇后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
“如此大清早,母后到何处去?”
凤辇外,低柔的声音像春风拂过一般。
郑皇后声音平缓道:“母后一夜睡过,心里不知为何特别烦闷,这一大早,趁着日升之际想吸点阳气,便早早让人抬母后出来转一圈……皇儿这是要去上朝吗?”
“是的,父皇刚才又差人来请,说今天早朝有要事相商,必须儿臣去旁听。”
“嗯,你父皇也老了,太子也该多用点心为你父皇分担点国事,不时能去早朝,母后甚感欣慰,你先去吧,母后再转转就回宫。”
“是,儿臣恭送母后。”
苏红茶痴迷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在泪眼朦胧中,有微风将黄缎掀开一角,她看到他的红襟黑袍依然那么熟悉,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药草香。
从凤辇内到他面前的距离不远,从生到死的距离不远,从今生到来世的距离不远,可是她已经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再也越不过的鸿沟,那便是永远。
凤辇再次开始前行,她忍不住闭上眼,最后一次深吸一口气,真的有他独有的味道……
“母后……”
“殿下,您为何又回转来?”
外面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母后,儿臣……儿臣现在想看您一眼……”
郑皇后大惊,去而复返,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强自镇定道:“天天都看母后,这会儿你父皇等得急,等下早朝后再来看母后吧。”
“儿臣……现在就想看母后……”
郑皇后紧张得手指紧握扶手,同时示意苏红茶往她身后转,柔声道:“你这傻孩子,总这么任性,罢了,母后就下来让你看个仔细。”
说着就有人挑开帘子,她不着声色的快步下去,并快速让帘子垂下,苏红茶躲在椅子后面一动不敢动。
一时间,整个庭院内安静得异常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外面低沉的声音说道:“好了,看到了母后,儿臣也安心了,恭送母后。”
郑皇后目送太子离去后,终才敢上凤辇,这时候,她方发现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这一次,凤辇很顺利的出了西直门,苏红茶再被请上一辆马车,从后门被送出了皇宫。
她不知道自己的头脑此时为什么竟还可以如此清醒,一般而言,遇到这种事,不都是应该伤心欲绝,甘肠寸断的放声大哭吗?
她没有哭,也没有了眼泪,这种东西好像在低声下气求着郑皇后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全流完了,是因为彻底绝望而让心已枯干了吗?
她不知道答案,此时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用凤尾琴去换来圣城之匙。
她走进了投宿的那家小客栈,伙计们才刚刚开门,看到她从外面进去,着实吃了一惊。
苏红茶走到客房门前,曲娇娇和楚斩情都在,他们两人神色古怪地望着她,静默中,曲娇娇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既然投了客栈,又夜不归宿,到哪里去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苏红茶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又投向楚斩情,居然还笑得出来,“爹,姑姑,你们来得好快。”
楚斩情沉着脸,瞪眼道:“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别顾左右而言他。”
苏红茶笑意更深,只回答了半句,“如果我遇到危险,现在就不能站在你们面前了。”
楚斩情哼了一声,还要说话,曲娇娇却向他使了眼色,咳嗽一声道:“好了,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你进去收一下,等会我们一起走。”
说完,他们两个就咚咚地下了楼,苏红茶默然片刻,才去推门,顿觉里面气压不对,就像夏季的时候遇到了鬼气,整间屋子里都凉嗖嗖地。
她刚想退出去,门忽然就在背后关上了,她回头一看,竟是曲湘南抱胸抵在门板上,神情冷淡倨傲。
“我今天才知道,你说过的话连一句都当不得数,看来我以后再也不能相信骗子的言词。”
他这种神情让人感觉又陌生又惊惧,她忍不住退了两步,舔了舔嘴唇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话不当数?”
“我曾问你,我不等你,你是不是就会一个人跑掉,你说不会,还很肯定的告诉我,真的不会。结果我才转个身,你就不声不响地一个人跑了十万八千里,是你认为你骗人的手段很高明,还是认为我很幼稚,实在很好骗?”
苏红茶立即争辩道:“我没有故意要骗你,是因为我有急事……”
“多急的事?急到连叫我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你知道这外面都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幸好是这一路来别人都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然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到得这里?”
他的眼神又变得阴冷,眼眸深邃黑暗,望不到底,更是惊碜人。
苏红茶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他又凭什么在这里对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