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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楚斩情在她身边坐下,也仰头躺了下去,双臂枕在头下,“还没睡,在想什么?”
苏红茶也依样躺下,想了想,道:“有一句话一直都如哽在喉,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其实,那次在腾云山庄说的话,我好像是撒了谎。”
“好像撒了谎?是指你父亲教你打猎制弩弓的事?”
“干爹都知道?”苏红茶诧异,忍不住又坐了起来。
楚斩情半点不惊,微微闭上眼,“你以为我是个二愣子,对你的家庭背景不去调查?”
苏红茶更是不解,“既然你查过,也知道我撒了谎,为什么不戳穿我的谎言?”
楚斩情沉默着,良久,才慢慢睁开了眼,望着她,“虽然与你家世背景不相符,但是,我感觉到了你的心。”他一手放在胸口,“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唯独这里不能作假。”
苏红茶感动,她把手放到他手上,差点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终于是忍住了,柔声道:“干爹,相信我,表面上我好像说了谎,其实我并没说谎,我所说的那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虽然与干爹所查的有很大出入,但是,等时机成熟,我便会告诉你……我究竟是从何而来。”
楚斩情轻拉唇角,反过来拍拍她的手,低声道:“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对你的来历感觉有异,肯定曲湘南也感觉到了,他没问,并不代表他不想问,所以,你要解释的对象应该是他。”
苏红茶轻咬着下唇,这点她也相信,以曲湘南的敏锐度,他定然早已察觉。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听我劝。”楚斩情诚恳地望着她,“林漠遥虽好,但他的身世和家世太过复杂,我曾派人到西武皇宫打探过,皇宫里的人对你的评论极差,包括他的父母对你也是满腹成见,就算此次你能帮他把毒解了,他们也不会感激你,会逼林漠遥撇下你。林漠遥在西武是独子,西武的皇位必须是他继承,他没有道理弃他的父母于不顾,他肩上的担子太重,责任也无法推卸,所以,你若选定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你一定会过得很苦。”
说到这里,他也坐了起来,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虽然你不是我女儿,我也没有当你爹的资格,可是在我心目中,真的把你当我的亲人看待,我希望你过得好,而曲湘南,就是那个能让你安心依靠的人。以你的身份,纵观整个大陆,我看只有他能真正的保护你,不要看他现在为了你一无所有,但是他绝非池中物,将来一定能够一鹤冲天,如果你与他这样有担当、有魄力、有智慧的男人在一起,相信能得到幸福。”
他之所以对曲湘南有如此高的评价,就缘于之前他喃喃说出的话,他忽然觉得他叛出曲家是有目的,并不是在胡闹,只是他想达到某种目的的一个手段而已。所以他希望眼前的女子心里不要再摇摆不定,到时候真伤了男人的心,恐怕后悔莫及。
苏红茶抱着膝盖,默默望着深黑的夜空,像是在发呆。楚斩情说的话她不是不明白,甚至她也在很努力的朝那方面去做,可是曲湘南的要求很高,他看不中她的身体,也不听她的甜言蜜语,他要的是她的心,他要她一心一意,他要她的眼中再无别人。
可是这一时间她如何做得到?尽管此生与林漠遥再无缘份,但她的心岂能一下子就扭转过来?
她想还曲湘南,可以用任何东西,可是这颗心,她如何能控制?
除非有一种药,能让她忘了以前种种,让她的一切都重新开始。
想了一会,叹了口气,忽然问道:“那你和姑姑呢?你这次来帮我们,岂非与曲家的意思背道而驰,曲家还会把姑姑嫁给你吗?”
“放心吧,我此来,就是娇娇的意思,如果不是曲承飞看得紧,她也会跟着我一起过来。我们也是不小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在心里有谱,哪怕就算是曲承飞,一个如此能干的儿子,他真的忍心他被人杀死在外头?我此来曲家的人是巴不得,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有事的。”
是这样吗?曲湘南的爹那日怒发冲冠,要对他们又打又杀的,都只不过是在做做样子吗?曲湘南以后还能得到他的家人的原谅吗?
苏红茶闻言,暗地里不由有些些欣慰。
由于楚斩情与庞大虎等一干人的加入,这场骑虎难下的圣城之行队伍已是壮大不少。虽然增加了一些安全系数,却也是极容易暴露行踪,幸好曲湘南懂得排兵布阵,楚斩情知道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冲击杀敌,这两人在一起,倒不会觉得有多大不便。
自从在巢邑发现沐商两家,接着被东华以及赤哈哈族接连围攻外,局势已经明显,为了一把圣匙,整个大陆的各方势力都已经出动,在想着各种办法要将他们阻击或是夺得圣匙,几乎被整个大陆的人围攻,形势不容乐观。
所以在行进途中,曲湘南曾尝试着与苏红茶合弹‘金戈铁马’,希望以此曲到时候能御敌千万,但是每弹到中途,都会以苏红茶琴音陡然变乱或是伤了手指而告终,他不得不失望地叹道:“我三叔曾经说过,两琴合奏,必须弹琴的两人心意相通,心生爱恋,有为对方献出一切的决心,方能两心合一,心无杂念地将一首曲子弹完。也只有这样,才能随心所欲的将音律化为无形的利箭,穿透敌人的耳朵和胸腔,杀敌千万而不伤已身。而你每次都这样,万一哪一天真遇到了连我的阵法都无法抵御的杀机,难道你也可以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因为你而相继死去?”
苏红茶怔然望着琴弦,心里惭愧得无以复加,低声道:“我绝对不希望有那样的事发生,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与你的琴音相和,明明感觉你的琴音一直都在旁协助于我,只要我伸手一拉,就可以携着跃过那片悬崖,可是每次在伸出手的时候,就像有某种阻力让我的手臂抬不起来……”
彼时,曲湘南正为她包扎着手指,闻言抬头瞪她,“如果我先跳崖死了,你难道也能袖手旁观?”
“我不知道。”苏红茶垂下头,曲湘南将纱布一把扔到地上,微眯着眼,“小茶,你再说一遍。”
她犹豫了一下,“我……是说……”
话未说完,只见他一脚将凤邪琴踢开,登时琴弦翁翁,苏红茶吓得僵住,肩上一紧,被他一把提了起来,她还想解释,他根本就不想听她任何解释,又失望又不甘地逼视着她,“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你宁愿我死在你面前都不愿意把心给我?虽然我可以原谅你还想他念他,但是有必要如此对我?好啊,那我就如你所愿,看你跟他就能过得幸福甜蜜。”
他狠狠地把她推开,调头就走,苏红茶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嘴里想叫他,却又叫不出口。她知道他误会了,她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不救,她的意思是要他别这么逼她,让她有一个能喘息的时间,她会调整好的,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她无力的坐在地上,她没有要他死,也没有说会袖手旁观,再给她一点点时间,等看到林漠遥能安然无恙了,她一定把自己的全部都交托给他。
曲湘南怒气冲冲地奔出了营地,冷风一吹,转念又后悔了起来,明明他说不在意的,明明还轻飘飘地说,她若忘记那人马上转头喜欢他便要将她一脚踹飞的,可是每当一碰到她忧郁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
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个说大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取了挂在腰间的酒袋,仰头狠狠喝了一口,他一定不能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在这个时候,几乎关系到整个大陆的命运,他一定要清醒以待,不能被私心所蒙蔽。
就在他才平息了怒气之际,遥遥的西北面,楚斩情已经听到了探子的回报,前方又有铁骑向这边包抄过来,据探,正是已经叛出东华的燕王宋欢,此次他不知带了多少人马,阵势相当浩大。而紧追在他们后面的,正是日前被疯牛赶走的赫尔斯和宋岳的联合兵团。
楚斩情长眉素颜,脸色略显苍白,可是背脊挺得笔直,他双眼深邃的望着远方,缓缓道:“西北有燕王,东南有赫尔斯,还有各个方向不少的势力兵团,看来所有人都已经对我们展开了一场围剿式猎杀,霍昌,马上把曲公子叫来,我们得立即商量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反围攻计划。”
“是。”一个中年汉子点了点头,转头就去寻人。
“卢明,”楚斩情突然转过身来,微微深思了半晌,仍旧沉静地说道:“把苏小姐也叫来,此事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是。”
天边,大团的云层层层堆积,越积越厚,越积越浓,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袭击人间。
天近傍晚的时候,只听西边闷雷一般的响声呼啸而至,声音滚滚,震荡人心,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燕王的铁骑近了!”
众人心下紧张不安,纷纷大声喝斥扬鞭疾奔,只感觉四下里一片黑暗,在这广袤的旷野上,无遮无拦,漆黑一片,更添诡异杀伐之气。
而这一队两百六七人早已按事先定好的计划,大部分借地势隐藏于树林内,一小部分约二三十人赶着众马举着无数多的火把蓦然朝东南方撤退而去。于是有三队人马从西北方毫不放松的迅速围堵追赶,夹带着血风腥雨,远远望去,分明就是上千的人马在追击一队两三百人的骑队。
苏红茶站在高处遥望,眼见这一队阵势的人马被引得远去,庞大虎在旁低声道:“小姐,看来这一声东击西的计划成功,敌人已经被引开了,趁这一空挡,我们可以再继续往西北快速行进。”
站在另一处高地的曲湘南目光四移,轻描淡写道:“不然,若此骑队真是燕王所率,他素来知道我精于布阵,绝不会轻易被引开,这说不定正是他的诱敌之计,等我们一出阵,他的精锐之师搞不好就会席卷而来。”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困于此阵中不得出去?”楚斩情不耐道。
曲湘南略一沉吟,竟慢慢笑了起来,“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他朝苏红茶招招手,“你过来。”
自那天之后他便没理过她,被突然招唤,倒叫人有些受宠若惊。
苏红茶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我记得听我三叔以前说过,在敌人毫无防备之下,你母亲曾经用琴音一度迷惑过敌人,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以赢得那么一点点突围的时间,可知道那琴曲?”
苏红茶皱紧眉,“琴音惑敌?虽然没实弹过,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她记得在各地游历的时候,曾用一把破二胡让听曲的人或哭或笑,其实这就是一种控制,对人精神和心性的控制,若是她再在中间加上一些特定的意念,说不定就能成为惑敌一瞬的琴曲。
于是一切以楚斩情领头指挥,身手敏捷的黑衣杀手四散分布成外围,庞大虎弩弓队滞后,天玑八使护法,曲湘南护着弹琴的苏红茶在最里端,形成一个层层护卫的方队,齐齐从阵内冲出来。
千里草原,烟尘滚滚,骑队风驰电掣的在旷野上疾奔而行,才出得四五里,便遇杀机重重的铁骑,万千箭矢纷沓而至,只是被突然而起哀婉至极的铮铮琴音所迷,弓箭手臂疲乏,心生怨念,密集的箭矢渐渐稀落。
众人顿时趁机挥刀发箭策马力冲,一路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