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两人,正是一路飞奔的夜无歌与苏红茶。
夜无歌尽管爱整洁,这一趟下来,白衣虽未沾灰尘,但面色仍多风尘。
苏红茶一身灰色布袍,头发随意的绑住,夜无歌在路上给她稍做了整改,眉毛粘得粗粗的,嘴上加了两撇小胡子,肤色也涂得黑黄了不少,看上去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少年,那架凤邪琴也已用布厚厚的包了起来,让她斜斜地背在身后。
听到那些小叫花的谈论,苏红茶不由两眼放光起来,宋岳和陆玲珑给西武丑太子下跪,莫不就是竹影搞的鬼?如果因此而将太子拉下马,岂非正如她所愿?
她用筷子捅捅夜无歌,低声道:“你说这事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有此事,宋岳这下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一路来,她渐渐有些了解夜无歌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可是心肠也不太坏,一路上小心谨慎地防备着,神经提到了最高警戒,又担心她第一次骑马受不住,在路上还细心的不时停下来歇息,有时住宿,有时在野外,生火捕猎食物,样样都做得很纯熟。于是她对他彻底改观,这人虽然面冷,却是个热心而且细心的人。
夜无歌正在盯着不远处两道四下张望的身影,一时没听清苏红茶问的话,怔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苏红茶翻了个白眼,“没听清算了。”
这时对面两条人影似乎看到了他们,正犹豫着要向他们走过来,夜无歌立即起身,压低声音在苏红茶头顶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急事,去去就来,千万别走开……”
话音未落,他便朝街对面的一个巷子里行去,正关注他的两个人立即加快步子跟了上去,苏红茶也察觉到了,笑了笑,以为是夜无歌遇到了熟人不便在此交谈,便没再理会。
而那边的一群小叫花还在谈论西武太子的事,她把最后一口面扒完,就跑过去拍着一个小叫花的肩笑嘻嘻道:“喂,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的太子爷现在已经到了哪里?他不会被吓得不敢回京了吧?”
那个小叫花回头见是个也穿得不咋样的少年,不屑道:“去去去,我们正谈论国家大事,你这小毛头一边去呆着。”
苏红茶撇撇嘴,“既然是国家大事,我们都可以谈论嘛,为什么要让人一边呆着?”
其他的叫花子拍着手大笑,“我们这些叫花子怎么说都不犯法,你这良民敢跟着我们胡言乱语么?小心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哈哈……”
苏红茶看他们不屑于和她说话,好气又好笑,估计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正欲甩下两句狠话起身,不想身后马蹄声急起,一大群骑马的官兵如狼似虎的朝这边扑来,“你们看,在那里,就是那群叫花子打晕了老子跑了出来,大人,他们刁滑得很,赶紧一起抓回去……”
小叫花子们闻声一忽儿爬起来就开跑,未料那一骑队有二三十人,他们搭弓拉弦,有人沉声喝道:“小兔崽子们,你们胆敢跑一步试试看,今天就让你们血溅当场。”
小叫花子们混迹街市,什么场面没看到过?只是这种情形还真没遇到过,这下子官府动了真格的,他们哪敢再耍滑头,一个个忙举起手来大叫道:“官爷们饶命,我们也不过出来溜达一下,叫我们回去,我们听话就是了,千万别发怒,把那个杀人的玩意招呼到我们头上就完了。”
马上官兵看他们识趣,这才松懈了下来,其中一个额头上起了个大包的官兵骂骂咧咧的跳下马背,一巴掌打在一个小叫花头上,“看你们这次还敢打了老子逃?这次不关你们十年八年,老子就不姓孙。”
被打的小叫花狡嘴道:“官爷有那么多剩菜剩饭养我们么?”
“哎呀,你这兔崽子敢顶嘴,老子打死你……”那人又对着个小叫花狂扁,与那官兵站得最近的苏红茶实在看不下去了,抬起一脚就踹在那人屁股上,“喂,一个小孩子你也好意思打,不要脸了么?”
那人被踹了个趔趄,回过身来呼喝着就挥拳朝苏红茶揍来,其他的小叫花看有人先出了头,立即一涌而上,将那人抱手抱脚的缠住。
外围的官兵见势不妙,大喝着一箭射了出来,苏红茶手疾眼快,将那支箭一脚踢歪,才免了一个小叫花的一箭穿胸之灾。
而这样一来,小叫花们顿时被震慑住,放了那个被揍得脸上青红紫绿一片的官兵,规规矩矩的抱头蹲在地上。
可是苏红茶却不好过了,那些官兵把箭全对准了她的胸口,有人喝道:“这个小叫花子竟敢踢军爷的箭,胆子不小,好生押回去慢慢审,说不定就是个前来踩盘子的人,现在上面的人马上就要进城,都给我统统带回去!若敢再有异动,当场格杀!”
苏红茶看这阵势,不由也懵了,她不过是踢了两脚,就要去坐大牢?眼看那些小叫花被推着前行,还不忘怜悯地看着她,她无奈其何直想骂人,眼波四转,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相信以眼下的情形,她如果真的稍有动作,定然当场就要被射成个刺猬。
而夜无歌还没有来,为了小命,她又不得不被逼着跟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走,这下子被人当踩盘子的异动份子抓起来,真的是太冤枉了。
结果,她和那些小叫花子一起被赶到了县衙的一间阴暗熏臭的大牢内,这次为防止他们逃走,还挨个把他们的手都绑了起来。
夜色渐浓,冷风如刀。
孩子们抖着身子全蜷坐在一起,试图能取暖。
之前有人欲将苏红茶提出去另外审问,是县令突然下令,说西武太子使团已经进了城,怕城防人手不够,只留两个看门的牢头,其他人都被抽调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见有人送饭食过来,小叫花子们都饿都肚子咕咕直叫,大牢内一片叫骂声,外面还传来两个牢头嘻嘻哈哈的猜拳声。
苏红茶试图将手上的绳子解开,只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反绑着的手上的绳索稍有松动,就在她欲再接再励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喧哗声,似乎是大群的人下到了大牢,正指挥两个牢头来开牢门。
“大人,今天小的确实抓了一大堆人,可是哪有什么太监?他们都是穿得破烂的小叫花子,怕他们闹事,才给一起揪了进来,是不是上面弄错了?”
“混帐!现在西武太子在我们高桥城丢了个贴身太监,我们责任大得很,只要是有疑点的地方,都要一一排查,不能放过。不管那些叫花里有没有,也一定要让太子看了才算。”
“是是是……小的知错……你们过来,怎么这个牢门还没被打开?”
随着一阵锁扣响声,牢门一下子被拉开,一个牢头大声道:“都出来都出来,上头要查人,都给老子把队儿排好老实的走出来,如果哪个敢闹事,立即斩杀。”
看着能出去了,小叫花子们顿时都争先恐后地往外面挤,苏红茶此时手上已松动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急,慢吞吞地,一个人最后出了牢门。
他们被带到一座大院里,那里火把高悬,约有二三十个身着银色劲服的人腰挂大刀肃穆地分左右二面站在一个人的后面。那人戴着一个丑陋的面具,面具后面的眼睛清澈而柔和,一身简单的青色衣袍穿在他身上,却尽显一身贵气,只随意的站在那里,若不看他脸面,分明就是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男子。
而他的旁边,则站着一身官袍的县令大人,他毕恭毕敬地在旁边赔着笑,然后一转脸,就拉长了脸命令衙役把这二十多个叫花子分两排站好。
那位大人微弯着腰对那个面具人赔笑道:“殿下,这就是今天从大街上抓来的叫花子,因为怕他们闹事,才把他们都关了起来,请您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您那个逃走的小太监?”
面具人轻嗯了声,示意一个护卫举着火把跟进,他慢慢走到第一排叫花子前面,目光自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似乎未看到他要找的什么小太监,微一摇头,那个县令立即挥手道:“第一排的可以走了。”
待前排的小叫花陆续走开,第二排的又呈现在那面具人面前,他只稍过了眼,又摇了头,于是接连走了三排四排的,都不曾找到他要找的人,面具人的眸子里渐露失望之色。
县令大人挺着大肚腩指着最后一排人喝道:“都给本大人把头抬起来让殿下好生瞧仔细了,如果你们这些小叫花子里新近夹杂了什么人,想以此蒙蔽殿下的眼睛逃走,就别痴心妄想了。殿下,就剩这么几个了,如果没有的话,殿下的贴身太监可能就要往别处去寻……”
他话音未落,就已见面具人的目光陡然放亮,牢牢地定在了一个地方,他心里一蹦,回头看去,原来他盯着的,竟然是一个眉粗面黄留着撇小胡子的少年人身上,难道……这就是他要找的贴身太监?
低着头缩着脖子的苏红茶本想趁将要被送进大牢之机趁人不备悄悄逃走,未料一束犀利的目光如箭一般直射而来,惊得她心里直跳,不会是有人看出了她的动机吧?
她悄悄抬起头一瞄,立即对上了面具人幽然闪动的目光,不由更是大惊。
其实她早已猜到,这个县令口中的殿下,就是那位西武丑太子沈书狂,可是他现在盯着她干什么?她又不是他要找的贴身小太监,难道……她改装后的容貌恰好与他逃跑的太监相似?
就在她心念电转之际,西武丑太子已经抬起他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急得大汗直流,不会真的如此巧吧?
西武太子在距她一步之地停下来,目光变幻,盯着她,忽然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道:“小叉子,你准备逃到哪里?”
苏红茶吃惊地瞪大了眼,连忙摇手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叉子……”
县令急忙跑过来问道:“殿下,您逃跑的小太监就是他?”
那些还未离开的小叫花趁机讨好道:“大人,他不是和我们一伙的,他是今天和我们说了几句话被一起抓来的,既有可能是个跑走的小太监,大人,如果没我们什么事了,可不可以现在就放了我们?”
西武太子似乎对于他们的话很满意,伸出一手勾住苏红茶下巴,哑声道:“是我的贴身太监,化成灰我都认得,何况……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能逃哪儿去?”
这太子有毛病,动不动就勾她的下巴,以为是在逛窑子调戏姐儿啊?苏红茶当即就拉下了脸,使劲别开脑袋冷声道:“殿下请自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的小叉子,请当众说出来,别弄错了人,到时候出了笑话就不好办了。”
“证据么?”西武太子斜头目光顿了顿,“等跟我回去了,自然会告诉你,来人,把她押走。”
眼见三四个威武的护卫朝她冲来,苏红茶更是大急,这一被抓走,不论对错,都将会麻烦多多。如果对了,她以逃跑之名,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如果不对,为了掩盖错抓的消息,说不定还会把她杀人灭口,左右只死不活,她怎么能被人押走?
她心里一急,顿时也顾不得掩饰,抬脚就朝西武太子攻去,同时袖底匕首朝西武太子脖颈扣到,希望在一举之间将他拿下,然后挟持着当人质退走。谁料西武太子似乎就在等她这一招般,腿影中准确地握住她的脚踝,然后探掌将她的手腕抓住,劲力微吐,她的匕首就“当”地一声掉在石板地上,他再翻腕一扭,握脚踝的手一带,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