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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希望可以凭借绣品,先让我的名字在皇后娘娘和太子爷面前混个眼熟。谁知就在选秀前夕,就出了画舫那桩事,以至我后来差点死掉。我想来问问陆小姐,她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怎么会忽然去向太子做出那种不可理喻的事?”
宋岳像不认识她一般上下打量着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不错,之前我和母后确实看到你绣的那幅绣品,绣工堪称一绝,我母后简直是赞不绝口,当时也真的对你上了心,可是你后来急不可耐而又肤浅的行为,又怎能与陆小姐挂上钩?再说是你自己的事情,她怎么又会知道?”
当时那幅绣品是一面不过掌面大的绣屏,绣的是落日飞虹,针法细密,设色精妙,摆放整个宫中,都是堪称绣中上品。最绝的是,那绣屏绣分双面,另一面绣的千山暮雪,双面双绣,技法绝伦,他与他母后在宫中着实称赞了许久,认为能绣出此绣品的女子,定然是心灵手巧、聪慧贤良的女子,当时他便心有向往之。
可惜,后来那女子的肤浅,让他彻底失望,简直是把他在脑海勾画出的一个美好女子的形象给惨不忍睹的打破,气怒之余,一脚就将她踹下了湖,再也不愿多瞧一眼。
不过,如果她当时不那么多此一举,就以她现在的言行,就算让他娶她为太子妃,或许他也会心甘情愿。
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难道她不知道那样的行为,会让人产生反感吗?
苏红茶盯着思索着的宋岳,暗自好笑,其实刚才那些话语,不过是一种为达到目的的借口而已,但是听他此言,忽然觉得原主前去画舫表白果然是有隐情,当即正色道:“太子爷有所不知,自那日落水受惊之后,有很多事情,小茶都记不清了,而陆小姐之前曾天天都往苏府里跑,自称是我的闺中密友。所以今早忽然对此事有些怀疑,为了揭示个中有没有牵连,我才迫不急待的过来问陆小姐。”
“你不记得了?”宋岳微微一愣,失声道:“而且陆玲珑之前还每天与你在一起?”
苏红茶点头。
宋岳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这些事,陆玲珑从未在他面前提到过,而且那日他踹她下湖时,陆玲珑就坐在他身后,她的脸上并未显出任何着急异样之色,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地盯着苏红茶月色下干净光洁的脸面,绝不似在说谎,再回想起她如此淡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做那么愚蠢的事?如此看来,当时她那种突兀的举动,真的就变得很蹊跷了。
他心底不由也升起一股疑惑,稍沉吟后道:“走吧,如果你真是忘记了,不如现在就过去问陆小姐,她现在应该正在屋子里休息。竹影,带路。”
苏红茶闻言暗喜,竹影挺着枪杆一样的背脊端端往庭院深处走去。
一间厢房内,烛影飘摇。
熏香从玉鼎中冉冉升起,四散于各个角落。
厢房正中放了一张桌案,上面摆了酒菜,两只银杯。
陆玲珑一袭绣了富贵牡丹花色图的罗裙加身,更让她精致绝伦的容颜凭添了一股清高的气质,美丽反而在其次。
她从来都是一个极善于打扮自己的人。
现在有人因她的美色而来,自然更要在这方面下大功夫。
虽然对方是一个丑八怪。
为了太子宋岳,她可以为他牺牲一点点女色。
她仍不放心的在镜前轻轻描着眉,丫环小翠已被她使了出去看守了,屋子里很安静。
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就算是最亲近了人,也不能被他们看见,这可是关系到一生清白的大事情。
稍倾,外面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轻笑了声,外面的人便不请自入。
脚步声很稳健,定然是那位丑太子了。
她把铜镜移到一边,然后随手又使了一根珠钗轻轻插在发间,呼吸声已在耳后。
“我已经来了,说吧,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果然是那位丑太子,如果不是人长得丑,光凭这声音,倒是很让人浮想联翩。
陆玲珑抿唇一笑,故意露出左颊上的一点梨窝,然后缓缓转身,语调如粘了蜜一样甜腻,“不是我想对殿下说什么,而是……殿下想对我做什么?”
当她的整个面容完全对一张银色面具对上的时候,面具后面的黑亮的眼睛里有着吃惊之色,“怎么会是你?”
陆玲珑秋波一转,脆生生道:“除了我,殿下还想是谁?”
沈书狂连退两步,眼里有怒气一闪而过,似已明白某事,转而回头看了一眼摆放好的酒菜,声音清冷道:“陆小姐是准备深夜款待我么?”
陆玲珑抬起精致的小脸,“有些事情,不是只有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才能说清楚么?”
沈书狂暗挑了下眉,“哦?陆小姐的有些事情,具体是指什么事情?请明说。”
看他一本正经,陆玲珑当即恨不得扇他一耳光,不是说想抱她一下,亲她一口么?这时候怎么又假惺惺起来?一个丑八怪,竟敢在她面前抬架子,真以为他奇货可居?
她终究是有教养的人,毕竟现在又是她有求于人,便按下心里的不快,尽量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脸,“殿下不必拘礼,既然我答应与殿下一见,自然不会让殿下失望。只要殿下答应我的事,我便应了殿下的要求。”
沈书狂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皱眉,不耐地转身道:“陆小姐的话让人费解,我们现在这样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很不方便,有事明天再说吧。”
他边说边就要离开,陆玲珑以为他因为没有看到实惠而生气了,情急之下张开双臂就抱住他后腰,“殿下一定要玲珑主动才成么?好,玲珑现在就在你身后,殿下想怎样便怎样……”
厢房外面,宋岳看着窗上烛光映出的剪影,一时间气得浑身直抖,陆玲珑,他的准太子妃,居然深夜对西武国太子投怀送抱,她想干什么?还未成亲,就想给他戴绿帽子?
竹影站在后面,嘴角勾起轻快地笑意。
苏红茶眼睛直放光,成了成了,这时候宋岳若冲进去抓奸,然后她再大声一咋呼,所有人都会围过来,就算宋岳因为脸面想遮掩此事,也遮掩不住他未婚就成了绿乌龟的事实。而如此一来,他势必与陆玲珑解除婚约,与沈书狂翻脸,由此而来,甚至是会因此而挑起他们的争斗,这一计,真正是一举数得。
沈书狂,这就是他欺骗她所应得的下场!
宋岳一声大吼,果然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了房门,“陆玲珑,你在干什么好事?”
苏红茶紧跟着尖声大呼,“不好了……陆小姐屋子里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这声大呼,四下雷动,立即就有应和之声传来。
同时苏红茶也飞快地朝屋子里奔去,如果宋岳先扇陆玲珑一耳光,然后再与沈书狂当场打起来就更精彩了。
可是等她与竹影进了屋,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宋岳惊诧地站在一桌酒菜前,定定地看着坐在桌着一小口一小口饮茶的男子,而屋子里,除了悠然饮茶的沈书狂,哪里有见到之前又嗲又腻的陆玲珑?
不仅宋岳不相信,连苏红茶也不相信,就这么转眼的时间,陆玲珑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岳抽搐着眼角怒声道:“殿下就一个人么?她的人呢?”
沈书狂放下执杯的手,慢悠悠的睨了他一眼,“太子破门而入,究竟是要问谁?”
苏红茶最看不得他这时候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幸好宋岳是煞有介事的走上前,指着沈书狂的鼻子说道:“你别太过份,快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沈书狂斜瞟目光四下扫动的苏红茶,里面溢满要揍人的气机,他淡声道:“究竟是谁过份?我喝茶吃宵夜,太子一来就质问不休,也要将话说个清楚明白。”
宋岳见他一味装傻,顿时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道:“殿下别一味装糊涂,我问的是陆玲珑,她刚才明明就在这间屋子里。”
外面已经涌来十多个护卫,有两个头目样的人进来,一脸茫然地瞪着眼前的几个人,不知刺客在何处,想问又不敢问,倒是竹影把他们又使到了门外。
沈书狂目光幽深,仍然紧紧地盯着苏红茶,哼了一声,“太子要找陆玲珑,应该到她的房间去找,半夜三更,她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苏红茶自然读懂沈书狂双目阴沉的含义,可是她怕他何来?只当没看见,也不指望竹影真与她的原主子决裂,只是身手灵活的四下寻找着可能藏人的地方,什么柜子里,床上面床下面,桌底下,连一个小得可怜的箱子里都打开看了,连陆玲珑的一根汗毛都没找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听到看到陆玲珑在屋里的,怎么转眼就没了呢?
宋岳这时候哪能沉得住气,“这是我给她安排的房间,不在这里找她,难道要到殿下的房间去找她?”
“诶?太子还真说对了,因为之前忘了告诉太子,由于我那边湿气太重,恰好陆小姐说她喜欢湿气重的地方,我就与她换房了,要找陆小姐,请到太子为我安排的地方去找吧。”
宋岳见苏红茶找得仔细,也恁是没找到人,当下气结。但是没有证据,他又能说什么?当下只得忍气吞声道:“原来如此,殿下也不早说,真的差点误会了,多有打扰,还望殿下不要介意,我这就到那边去找陆小姐。”
沈书狂笑了笑,“是么?既然太子有事,那我就不留了,不过……那位红衣姑娘不知可否留下来让我问两句话,总感觉她有些眼熟……”
没有抓到事实,目的未达,苏红茶早就在暗思着借口退身,一听沈书狂提到她,她忽然指着窗外不远处的围墙急叫道:“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黑影背了个人往东南方向跑了,快追,说不定真有人绑了陆小姐……”
不待人反应过来,她飞快地往屋外一侧的围墙冲了过去,后面竟还跟了几个急欲立功抓刺客的护卫。
宋岳信以为是真,也直往外面冲,竹影紧跟。
沈书狂了然地将手指在桌沿上敲动着,待屋里人影都消失,他才掀开长袍长身而起,只见陆玲珑满头满脑都是汗珠,一脸苍白的弯腰跪在那里。沈书狂一脚踢在她背脊上,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颤抖着双肩,一下子就歪倒在地。
沈书狂冷笑了一声,道:“陆小姐真是糊涂,如果刚才的事情被宋岳看到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陆玲珑想嚎啕大哭,却知道此时决不能,强忍着羞愤悲声道:“明明是殿下身边的太监让我如此做,殿下缘何又副清高不可侵犯的样子,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沈书狂不耐她这时候还如此蠢,冷哼了声,道了声“好自为之”,便拂袖掠窗而出,急步走出百多步远,才站在黑暗中问道:“刚才怪叫的红衣女子给我抓回来没有?”
这时一条黑影从围墙外面跌跌撞撞扑到他面前,颤声道:“殿……殿下,不好了,我们刚才追去的时候,红衣女子好像已经被人劫持了,我们四人拦阻,三人被打成重伤,属下拼着一口气来给殿下报信……”
沈书狂一惊,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低呼道:“什么?被人劫持了?往哪个方向,快说!”
“西……西南方……”
他话音未落,沈书狂身形如风驰电掣般射了出去,派给苏红茶四个护卫是什么身手,他心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