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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情教训得你还不够么。”那么静静勒了我片刻,他再次开口,自言自语似的。
我逮着机会踢了他一脚,而他依旧没有任何察觉似的,只是一边勒着我,一边用那双闪着萤火般光泽的眼冷冷看者我:“你到底要任性到几时,宝珠。而我究竟要看着你这样子到。。。。”
“够了!”
就在我差点因此背过气去的时候,骤然一只布满了青黑色鳞甲的爪伸出,不偏不移压在了素和的手腕上。这让他不由自主松了松手,与此同时我被一股不知哪来的力量猛地甩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撞得眼冒金星,却也因此总算得以一口气呛了出来。
缓过神看清了那道无声无息出现在我同素和中间的身影,是铘。眼里闪烁着亮紫色的光,他自眼眶以下整半边脸布满了黑色鳞片,这让他看上去像个魔似的。而我。。。。从没像这会儿那样觉得他像个神,一只真正的神兽。
他是来救我的么?可是他回头瞥向我的瞬间,那目光明明是带着点愠怒。即便如此,我还是下意识地缩到了他的身后。素和眼里那让人心寒的光不见了,消失的速度像是它们从没在他眼里出现过,脸上则依旧带着层不变的笑,在我探头朝他看去的时候,透过铘的肩膀静静望着我:“老板娘,刚才抱歉了。”
“你最好控制一下你自己。”没等我开口,铘先出了声。
素和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一点。”
“现在已经不同于六百年前。”
“我知道,你回来了,她也让我有点意外。”
“你和那只老妖,同她之间过去有些什么,我管不上。可眼下我在这里,你就该明白你应该留心些什么。”
“麒麟大人这是在威胁在下?”
“我没有那资格。”
“呵,今晚。。。。确实是我的不是。”
“你早点休息,我带她走了。”
“请自便。”
说着话,素和朝边上移开了一些,铘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把我抓住,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径自就拉着我朝楼梯口走去了,也不管我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
经过饮水机边,还是忍不住朝青花瓷方向瞥了一眼,而那地方除了瓶子外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荡的黑,静得让人怀疑之前看到的是不是一种错觉。想再看仔细些,脖子被铘的手扣住了,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以为他会像刚才的素和那样突然发作用力来掐我,而他只是把我拽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我一把推向楼梯。
直到踉跄着一路被推进他房间,铘才松了手,我不明白他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阁楼小小的,堆满了姥姥的遗物,铘一个人站在里面已经有点挤,何况是两个人。我转身想出去,他却在门框前倚着,分明不打算让我离开的样子。
“我要睡了,铘。”那么僵立了半天,我总算寻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说法。可是话刚出口他就朝里走了进来,一边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不晓得他想干什么,只偏开了试图从他边上绕出这间小小的屋子,没等迈步,他手一转揽着我的头就朝窗边上推。
“铘??你做什么??”头差点撞到了窗玻璃,所幸我的手比头更快一步地在那上面挡了一下。回过身我对他低吼出声,之前被素和一吓给压在了胸口里的怒气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我朝他胸口用力推了一把:“走开!”
“你对我吼什么。”似乎我的爆发对他来说是件意料之中的事,他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而我两只手在他胸口施放的力气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只让他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衣裳。
于是一下有种被冷水冲了一桶的感觉,我说话的中气也就没之前爆发时那么足。铘不是狐狸,我无论发火还是什么,对这只上古神兽来说都无异于蚊子的呻吟。“我要去睡觉了。”于是只能气馁地重复。
“睡,怎么睡。”
这话问得让人有点啼笑皆非:“这也要你管?”
“不想管,又不得不管。”
“让开。”
“今天晚上,你给我待在这儿。”
“我说你。。。。”话还没说完,眼角突然瞥见窗外头什么东西让我一下子住了口。当下猛一转身扒在了窗口上,我朝下仔细看了看。
这一看看出我一身冷汗:“铘。。。。”
“怎么。”
“。。。。怎么会这样。。。。”
“什么叫怎么会这样。”
“街上。。。。街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死人?!每个身影都面朝着我家大门方向,或抬着头,或侧着脸,每一张脸上表情都是一样的,木讷,毫无生气,瞳孔是朝上翻着的,有几个就紧挨着窗玻璃,看得可谓是一清二楚,那朝上翻着的瞳孔里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我下意识拽紧了铘,回头看向他,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些什么我想要的东西。而无论我怎么样看着,怎么在他手心里蠕动我的嘴,他始终一言不发望着窗外。
目光也是安静的,深邃的紫,深得看不出一点他的情绪。身后立着条影子,我不晓得素和自己有没有察觉到。影子是个女人,头发很长,一身白麻布的衣裳,单薄的影子烙在床边的镜子里,她的身影只有在镜子的反光里才能看得到。
只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很模糊的一张脸,大半个被头发给掩了,她沉着头似乎在看着床上的素和,风从窗外吹进来,她衣服和头发也因此在镜子里微微晃荡着,似乎风能透过那层玻璃直透进去似的,这让我手心里隐隐泛出层冰似的寒气。
“你脸色很难看。”
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听见素和再次开口。
回头看看他,他低头正用手指刮着他的发。手指很漂亮,划过头发时像一截没有瑕疵的玉,一下一下,不紧不慢:“身体不好的话,这样的事会经常发生。”继续低声道,却依旧没有觉察到身后的动静。他身后那女人的身影更近了些,两只手在镜面上慢慢摸索着,像是在寻找打开这道“门”的缝隙。
“你是说梦游。”我问。
“也有人叫它鬼引路。”
“我从没听见过这种说法。从来都没遇见过,我以为这种东西不存在。”
“只是少见而已。所以我才说我不知道,老板娘,我不知道你哪里惹来的这种东西。”
“就像昨天晚上我遇到的那种一样是么。”
“那个,”终于将目光从自己头发上移开,他抬头朝我看了看:“那个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长那么大了,连自己会招惹什么都还不知道么。”
“我只是没有想到……”
“狐狸说过,你没想到的东西太多了。”
“他还对你说些什么。”
“你脸色更难看了,老板娘,还是去休息吧。”
“我睡不着了。”
“呵……你在生气。”说着话突然伸腿从床上跨了下来,身后的人影因此倏地消失了,空荡荡的镜子里只剩下了他的背影在床边站着。他的睡衣是狐狸的,这让他那道背影看上去很像狐狸。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问他。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把窗开得更大了些,由着阵雨前的风从外头放肆地吹进来,带着那种透着硫磺味的咸腥,慢慢把整个房间浸透。
“宝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第一声闷雷滚过,素和的话音从窗户口响了起来,自言自语似的。我被他问得愣了愣。
“狐狸有没有对你说起过我。”然后听见他再道。
而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他的话问得很突兀,突兀得让人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一种话,应该是旧相识之间才问的吧,他为什么这样问我,好似我们以前有过交往似的。
“显然没有。”片刻后他再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给卷了去:“狐狸总有方式把他不希望存在的东西抹去,一些会让他不太愉快的东西。”
“比如。”
“比如?呵,老板娘,我不喜欢比如。我更喜欢你能自己想起来,那些被刻意抹掉的东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素和甄。”
“听不懂么,确实,听不懂是件有点悲哀的事。”
“别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素和甄,我不待见这种虚伪的怜悯。说得云里雾里的是你,还有那只狐狸。并不是我理解力的问题。”
兴许是我这话口气重了些,在外头那波阵雨洒下来的时候,素和甄回头望向我,波澜不兴的眼里多了些似笑非笑的东西:“好吧,我道歉。”
“下雨了。”雨很大,被阵风卷着从外头扑进来,不出几秒淋湿了我的地板。“不觉得下雨的声音很好听?”
“你可以关了窗去听。”
“我以为你同样喜欢这声音。”
“喜欢,可我更喜欢关着窗听。”
再次看了我一眼,他终于把窗给关上了。关上瞬间玻璃上倒映出床边大衣橱上那面镜子,镜子里再次出现了那个穿着白麻衣的女人,被玻璃拉得有点变形,她在镜子里继续摸索着面前那块玻璃。
风突然在窗上猛一阵撞击,惊觉像是那女人在镜子里头拍打出的声音似的。这感觉让我忍不住朝门口边退了一步,这当口素和的话音忽然再次响了起来,依旧自言自语似的低沉:“老板娘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是看那我身后那面镜子么。”
“你知道?”
“镜子里看到了些什么。”
“一个……女人。”
一阵沉默,在我说出这四个字之后。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象闻到了什么味道,一种类似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混合在房间被充斥着的咸腥里,很不舒服的一种感觉。于是想走,可像是能感应到似的,我刚一转身,他突然离开窗口朝我走了过来:“老板娘,懂瓷么。”
“什么词……”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老板娘家里头,有口好瓷。”
“什么好词?”我仍是反应不过来。
“客厅里那只青花瓷。”
“哦,它。”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瓷,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把话给扯到那上头去,有点突兀:“没什么好的,赝品。”
“赝品。”听我这么一说,他挑了挑眉:“老板娘,赝品一词何解。”
“假东西,一百年前的人模仿着六百年前的东西造的假东西。”
“于是它就成了赝品?”
“本来就是。”
“老板娘有没有好好看过它”“从小看到大的。”
“可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特别之处,那该是指的瓶子背后的三尾红鱼了吧。虽然我对青花瓷了解得很少,不过有一点是知道的,一般的青花瓷都是青白两色,要不就是单纯的红与白,名叫釉里红,很稀少,是直到明清时才开始大量出产的一种瓷器。而同时把青花同釉里红合做在一起的瓷器,更是不多,行话叫斗彩。因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呈色剂合在一起接并而成的,以六百年前的技术,极为复杂:“它背面有釉里红三鱼。”
“没错,釉里红三鱼。老板娘可知道这种瓷在六百年前的烧法。”“不知道。”
“以西红宝石为末,图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