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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河进了里屋之后,我才见那里屋居然是个小小的药房,但是基本是中药多一些,西药比较少,而且是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除了这些,桌子上倒是放了一大杯的药粉。
云昔也在这个屋里,正盯着那乱七八糟的药粉发呆。
“这就是你的解药原料?”我指着那药粉问谢星河。
“嗯,我跟云昔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许多药物研磨成粉末。现在,只差药引子了。”谢星河说道,看着云昔。
云昔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开始吧。”
我看了看那堆灰色粉末,又看了看云昔,叹道:“云昔,你,你真决定了啊?万一这来不及抢救你,你就死定了。这地方穷山僻壤的,送去急救来不及啊。”
“没事,我让陆管家准备了最好的止血刀伤药。”云昔说道:“而且谢城主在这儿,我觉得也许我能有百分之九十多的生还可能呢。”
“我不敢保证啊。”谢星河说道:“心头上来一刀,这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你立即送去急救,都不一定能行。”
“所以——你不去跟闫至阳来个最后的诀别么?”我脱口而出道。
“傻逼!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啊?!”云昔怒了。
“哦,好吧,你还有百分之九十的生还可能。”我说道。
“啊呸!”云昔啐道。
在我俩聊着的时候,我见谢星河已经开始鼓捣那一大杯的药粉。我见他最后将那些药粉分成几份,分别盛放在了不同的小碟子里。
“开始吧。”谢星河递给云昔一把匕首。
“真开始啊?”我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见那光洁的锋刃上映照出了云昔的样貌。
云昔有点哆嗦地将那匕首接过去。
“你,刚才为什么不跟闫至阳多说点话?”我问道。
“你的意思是,过了今天,我就没机会了?!”云昔冷哼道,半晌后又说道:“其实,其实我是怕我说过话之后,又没有这种给自己心头扎一刀的决心了。”
我闻言沉默下来,看着云昔将那匕首接过去,深吸一口气,将外衣脱下,只留下一件衬衫。
我见她举着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顿时不忍心地转过身去。
在这一瞬间,我仿佛听到利器刺入心口的声音,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随即,我听到云昔的痛呼声传来,忍不住心头一痛。
半晌后,谢星河喊道:“韩笑,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吧止血药给我拿来!”
我立即转过身,见谢星河正用绷带捂住她的伤口。
我赶紧将那放着止血药的盘子递给谢星河。谢星河立即手脚利索地扯开云昔的衬衣,将那止血药药粉敷在伤口上。
可在药粉敷在伤口上之后,我见云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神情痛苦,开始扭曲。
“不对劲,云昔怎么了?”我问道。
谢星河皱眉道:“不对,这药不对劲!”
说着,谢星河立即将药粉丢到一旁去。而云昔此时的脸色却更为难看,嘴唇已经开始发乌。
“这药粉有毒??”我吃惊不小。谁会给云昔下毒?
但此时觉察已经晚了。没多会儿,我见云昔嘴角流淌出黑色毒血来。
谢星河赶紧将解毒药丸塞进云昔嘴里。但是为时已晚。没出几分钟,云昔渐渐没了气息。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了看谢星河。
“死了。”谢星河叹道:“没希望救活了。”
“怎么,怎么这样死了?”我惊讶万分。我以为云昔也许会死于心脏上扎一刀的意外,却没想到这死法居然是中毒而死??
谁,谁会给云昔下毒?如果说是为了害死闫至阳,可毒死云昔也没用啊。
但现在的问题是,药引子是有了,云昔却死了。要怎么跟闫至阳交代??
谢星河起身,叹道:“我先给闫至阳配好药,你去通知大家,云昔被人毒死了。”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看着桌子上那一玻璃杯的鲜血,不由感觉触目惊心。甩了甩头,我立即往大厅那边跑过去。
关键时刻,我居然找对了路,迎面撞上了一个从大屋里出来的小姑娘。
“哎,你谁啊,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那少女怒道。
“陆,陆管家呢?”我顺了一口气问道。
“陆伯在大厅,你谁啊?”少女梳着马尾,长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很机灵。
“谢,谢谢!”我也顾不上问她是谁,便往大厅奔过去。
进了大厅,见陆芒正跟陆青川跟陆行云说话。见我慌慌张张地进来,陆青川转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云昔,就是跟着我们来的那个小姑娘被人毒死了。”我说道。
“什么?!”客厅里的仨人都惊了。
“谁下的手?”陆行云皱眉道:“那个小姑娘在我们这儿不可能有敌人啊。”
“怎么回事,你们来了之后,家里出了这么多事!”陆青川皱眉道:“人呢?带我们去看看。”
我便带着他们往云昔跟谢星河所在的房间走过去。再度返回的时候,我见谢星河已经将解药给包好了,顺便已经给云昔穿好了衣服。
看着躺在地上安详故去的云昔,我从心底叹了口气,不由泛出一阵心酸伤感。
原本活蹦乱跳的姑娘,就在一瞬间,却经历了从生到死的巨变。不知道闫至阳听说这件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这毒是怎么下的?”陆青川问道。
“在那止血药里。”我说道。
“止血药是我拿过来的,但是我从来就没让别人碰过,不可能有人下毒。”陆芒说道,满脸疑惑:“而且害死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意义呢?”
“报警吧。”陆行云说道:“这件事应该交给警察来查。”
陆青川想了想,说道:“也好,报警。但同时,你们俩也要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我们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行云跟陆芒忙着去报警,我则跟谢星河带着解药药粉去熬好了药,便往闫至阳的房间走过去。
此时闫至阳已经醒了过来,见我们带着药粉进来,皱眉道:“出什么事了,我听着外头乱糟糟一片。”
我不敢将云昔的死讯马上告诉他,便叹道:“你先吃药,不要放弃治疗。等你吃完了,我立即告诉你。”
谢星河将药罐子里的药汁倒到了碗里,然后递给闫至阳。
闫至阳接过去,讶异地看了看我们。我则垂下眼睑,心想你先喝了我再告诉你,否则怕你喷我一脸。
此时,我见闫至阳将那药尽数喝了下去。
我看他喝完,厉笙歌给他递过纸巾擦了擦嘴。我凝神关注着他的变化。果然没出一刻钟,我见他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了脸色。
嘴唇的青黑色也退却了。脸上也显出神彩来。
我见他恢复得差不多,也便放心了许多。
闫至阳此时看了看我们,问道:“云昔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告诉你一件事,你别伤心啊。”
“云昔出事了,是不是?!”闫至阳皱眉道。
“是,她,她死了。”我低声道。
“什么?!”闫至阳吃惊道。
第174章 陆家的秘密(上)
“云昔,不会是因为心口那一刀,便失血过多——”说到这里,厉笙歌顿了顿,说道:“但是我觉得以谢星河的医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保住云昔一命。”
“云昔怎么死的?!”闫至阳霍然从床上起来,冲到我跟前问道。
我被他突然撞上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这特么是吃了解药么,这是吃了士力架吧。
“额,其实云昔是中毒死的。”我说道:“这事儿透着奇怪,特别奇怪。谁会给云昔下毒呢?下毒也没什么好处啊。”
“云昔在哪儿?我去看看!”闫至阳着急道。
我们几个怕他再出啥事儿,便跟着他一路往云昔遗体存放的房间走过去。
等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见陆青川等人也在那房间等着警察到来。
云昔依然躺在屋里的地上。刚才是担心闫至阳的身体,便将云昔之死的事实弱化了。现在闫至阳没什么大碍了,再看云昔躺在原地毫无生气的遗体,便感觉悲伤逆流成河,一瞬间有些眼泪潸然雨下的感觉。
虽然与云昔交情不深,但是毕竟也曾经出生入死,想起她以前开朗活泼的无邪容颜,不由叹息万分。
闫至阳更是悲伤万分,对着云昔的遗体默默了许久。
等警察来了之后,闫至阳才从悲伤中回过神儿来。由于警察要勘探现场,我们几个也都被赶了出来。
闫至阳将我拉到一旁,问到底前后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将他中了邪毒,需要处子的心头阳血来做药引的事儿讲了一遍。
闫至阳听完,更是沉默了半晌,咬牙道:“到底是谁会对云昔下手?”
“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杀云昔的目的是什么?没个卵用啊。”我茫然地问道。
此时,厉笙歌也走了过来。
闫至阳对我俩说道:“我昏昏沉沉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慢慢告诉我。”
于是我跟厉笙歌将所见所闻都跟闫至阳说了一遍。
讲到那奇怪的泥塑人偶的时候,闫至阳惊讶道:“你看到那些东西了?”
“确切地说,也没看清楚,只是在外头看到了点儿影子。”我回忆道:“但是可以确定那都是泥塑人偶。难道你知道人偶的秘密?”
闫至阳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四大家族之间常有通婚,多年前,闫家也有人嫁到陆家来,是我的一个姨婆。那个年代是清末民国初,女人的地位不像是现在这么高。一旦犯了错,可能会一纸休书给休回家来。”
厉笙歌说道:“难道,你的姨婆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休回家了?”
“是啊,可笑的是,她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无意间发现了陆家的这个密室跟秘密。”闫至阳说道:“姨婆当年嫁的就是陆家的当家人。她其实跟当年陆家的当家人是一对恩爱夫妻,关系很好。姨婆是个很细心的女人,对丈夫也很是温柔体贴。因此,某一天,她发现了陆家的秘密。”
说着,闫至阳将这段“家族秘密”讲给我们听。
原来闫家在清末民国时期有位小姐远嫁到了山东陆家。闫家小姐跟丈夫关系很好,极其恩爱。而闫家小姐是传统的大家闺秀,温柔体贴,对丈夫关怀备至。
但是成亲三年后,闫小姐发现丈夫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总会神秘消失一个时辰,而且总是半夜起身,不见踪影。
起初闫小姐不觉得奇怪,但是时间长了,便开始怀疑丈夫的行踪。
闫小姐本以为他是在外养了小妾不好开口,便寻思半晌,决定跟着丈夫看看,如果真有那小妾的存在,也打算将她接回家里来。
于是某个夏天,七月十五,闫小姐假装早睡,却一直警醒到半夜,听到丈夫又慢慢起身,穿上衣服,往院子里走去。
闫小姐于是也披着衣服跟了出去,却见丈夫并未出院子,而是只在院落里七拐八弯地转了半晌,到了放杂物的那处院子,推门进去了。
闫小姐心中更加奇怪,在那院子门外徘徊半晌,仍然不见丈夫出来。于是她下定决心走了进去,推开杂物间的门,也像是我当时一样,寻找了一会儿,便找到那个暗门入口。
进去之后,闫小姐吃惊地发现暗室里摆放着一排排泥塑彩色人偶,有男有女,但全都是陆家人。
这人偶周围摆着贡品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