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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这下完了。这次真的要“含笑九泉”了。眼见着泥土要埋过我的脖子,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在使劲儿往下拉。
我低头一看,震惊地发现双腿的位置突然有两双煞白的手臂破土而出。那一双手臂干瘪得只剩下皮包骨,指甲乌黑像是中毒一样,着实不像是一双人手。
当然,动脚趾头想想,这也不可能是人手。我见这一双手突然又扎入泥土里,似乎在不断地往下拉我的双腿。不仅如此,我见不断地有鬼手从泥土中生出,又重新扎入泥土中。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被人往下拉。
这时,虽然闫至阳已经不再填土,但是我却觉得我的身体被不断地往下拉,慢慢地,下巴已经没入泥土中。我抬头去看闫至阳,想让他把我给拽出去,却见他并没看我,而是侧身看着旁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居然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冲着他慢慢走了过来。
第8章 回忆片段
月色下,我见这女人风姿绰约,衣服很奇特,像是白纱汉服。长发及腰,戴着白色面纱,所以看不清样貌。但是她这样子着实很像一个女鬼。
还没等我细想,我便眼前一黑,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拽入了泥土中。隐约中,我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脑海里突然闪过噩梦中出现过的那个老太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想起老太婆的脸太恶心,还是那股臭味太恶心,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一个问题:是不是我就此就要长埋这土地里?下辈子投胎,一定要记得不要叫韩笑这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周围有人的说话声。慢慢地动了动身体四肢,感觉全身一阵酸疼,更有些手脚发冷。慢慢睁开眼睛,我见自己躺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屋里,身上盖着毛茸茸的毛毯。不由自主伸手一摸,发现这东西居然是动物毛皮,乌黑发亮,像是狗熊皮。
这时,貌似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我侧过脸一看,见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高挑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走到我的床前,低头看了看,笑道:“你醒啦?!”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模样,见她扎着很长的马尾,瓜子脸,一笑两个酒窝,齿若编贝,眼睛很亮,是个十分甜美的妹子。
我一瞬间被她的甜笑吸引住,但下一秒,我突然回忆起来自己被闫至阳活埋的场景,立即起身坐起来:“对了,我怎么来的这儿?你又是谁?”
“说到这个啊,我晚上睡不着,去草原看星星,走到梳妆楼那边的时候,看到你养的小浣熊在草丛里跑。”说着,少女指了指我脚边沉睡的干脆面君:“我从来没见过浣熊,就将它抱起来了,结果小东西带着我去救你,我跟着它跑到一处深坑前,看到你倒在里面,就赶紧找来哥哥帮忙,把你救上来啦。”
“是吗?”我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笑容坦诚,一点儿没有说谎的样子。可是,闫至阳呢?昏迷前那个白衣女人呢?我不是被他埋在泥土里么?为什么这个女孩说我在坑洞里?
于是我试探地问了问她是否看到闫至阳和一个白衣女人。妹子说没看到过,只有我一个人和干脆面君。
我看了看干脆面君,随即一脚踹过去。这货立即惊醒,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似的,两步蹿到我跟前,上下嗅了嗅,睁着无辜的眼睛冲我眨半晌。
“可惜你不会说话。”我摇头道:“否则就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妹子看我对着一只浣熊说话,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跟小熊猫说话啊?对了,这东西好像不让养哦,你哪儿弄的?”
“你问题真多,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笑道。
“陈清姿。”妹子笑道。
“清姿?这名字很好听啊。”我咂舌道。眼前的妹子长相甜美,气质不俗,虽然穿着土布衣服,但是实在不像是乡下猎户农民。
陈清姿还没来及说话,便有人挑了布门帘走了进来。我见进门的是个高大粗壮的汉子,长得着实其貌不扬。
“哦,这是我哥哥陈前,给你端药来了。”陈清姿接过男人手中的碗:“这边比较偏远,没什么医院,不过我们这边有赤脚大夫,你就凑合喝点儿中药吧,好像你躺在坑洞里受凉了,但是倒是没有其他的伤,不要太担心。”
那叫陈前的汉子笑着点了点头,神色有点僵硬。将碗递给陈清姿后,他转身就出去了。我问陈清姿,是不是刚才那位是她亲哥哥。
“废话,当然是亲哥哥。”陈清姿将药碗递给我:“怎么?”
“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我屏住呼吸喝完药,不由自主地吐槽道:“你哥哥那么难看。”
“你说什么——?!”陈清姿一改刚才的温柔态度,伸手掐住我耳朵一扭:“我跟我哥哥救了你,你这什么态度?!”
“疼疼疼!”我苦笑道:“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说你很漂亮!”
“这还差不多。”陈清姿放开手,冷哼道:“你再睡会儿吧,完全康复了再说。”说着,端着药碗走出门去。
特么的,长得倒是好看,就是脾气太差了。我揉着耳朵想道。不过陈清姿跟她那哥哥长得确实天差地别,一点儿也不像村姑。看来鸡窝里飞出凤凰,还真有这种事儿。
喝完药之后,干脆面君居然很老实地缩在我身边再次睡了过去。我也困得不行,随即也睡着了。等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时间已经是晚上。
睡了一觉,我的精神好了许多,于是下床走到外屋里,见外面空无一人,桌上摆着一副碗碟。扭头一看,却见陈清姿坐在门槛上背对着我,双手托腮看着星空。
我看着她的背影,十分苗条多姿,不由愣了愣,随即想起被她扯耳朵的事儿,心中突然升起捉弄之心,扑过去捂住她的眼睛,笑道:“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刚唱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身子一飘,居然被陈清姿突然探出的双手抓住,一个过肩摔摔了出去。
我妥妥滴躺在院子里的土地上,后背一阵发疼,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还没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陈清姿悠然地走了过来,双手叉腰:“干什么对我动手动脚?!”
“我靠,你功夫这么好……”我躺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
“我们家世代都是猎户,当然有点拳脚功夫了。喂,早知道你喜欢动手动脚,我就不救你了!”说着,这货居然一脚踩到我胸口上。虽然没特别用力,但是也踩得我够呛。
“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我立即嚷道,陈清姿这才将脚挪开。
我从地上爬起来,陈清姿冷哼一声:“正堂里有吃的东西,给你留的。”
“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说着,我立即冲进屋里。桌上放着烧饼,粥跟两盘小菜。狼吞虎咽吃饱后,我才发现陈清姿一直坐在一旁盯着我看。
“你也想吃?”我打了个饱嗝儿:“早说啊,要不我从牙上剔点食物下来给你。”
“真恶心!”陈清姿啐道。
“吃饱了也不知干点啥好。”我叹道。身体恢复之后,我想起自己遭遇到的事情,不由觉得这世界太奇妙。可到现在我脑子里一团乱,各种问题不断地浮现出来。闫至阳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恨到活埋我?
我收到的快递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凶物真的可以杀人?
我明明被人活埋了,可陈清姿却说没有,难道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白衣女人救了我?可她是个陌生人,为什么要救我?这附近都是草原,那白衣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陈清姿见状,问道:“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笑。”我懒懒地说道。
“含笑九泉?”陈清姿立即补充道。
“靠!我就知道是这样。”我苦笑道:“因为这破名字,我被人喊九爷喊了很多年。”
“好吧九爷。”陈清姿笑道:“你有什么麻烦事,不妨说说看。反正长夜无聊,我又睡不着。”说着,她一把拽起我,跟我一起坐到木门门槛上。我望着夜空,不由郁闷不已,于是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跟陈清姿说了一遍。
“就这样,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相信。”我苦笑道。
陈清姿果然很诧异地看着我:“不是吧,有人活埋你?难道你以前跟他有仇啊?”
“有个屁仇,我从来没见过他。不过他倒是不断地问我,是不是记起这个地方。我特么从来没来过河北,我猜他是认错人了。”我苦笑道,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不过——有一瞬间我好像还真有点熟悉感,对梳妆楼那地方。”
陈清姿沉默半晌,说道:“这样吧,反正我们也睡不着,我带你再去梳妆楼看看,指不定你能想起什么呢。”
“现,现在啊?”想起那附近曾经是墓葬群,我有点怂。
第9章 假冒的身份(上) 感谢七哥打赏玉佩,么么哒~
“你不会怕吧?”陈清姿轻蔑地看着我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呵呵。”我立即否认。
“那就去吧。”陈清姿说道。
“好……”我只好硬着头皮上。此时,干脆面君也跟了出来。
正是初冬时分,草原空旷,虽然风不是很大,但吹在脸上,也吹得我脸皮有点发疼。我穿着御寒的野外登山服,这还是闫至阳留给我的那件。但是我却见陈清姿只穿着挺单薄的棉衣。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空荡荡的,好像大了不只一号。
“你不觉得冷么?”我忍不住问道。
“草原长大,早就习惯了。”陈清姿笑道:“我不觉得冷,你穿这么厚,别告诉我你还怕冷,是男人嘛?”
我撇了撇嘴,转身看着她,觉得这姑娘着实跟她哥哥长得不是一个风格,要说是亲生兄妹,差太多了。而且,她说是在大草原长大,但是我见她肌肤吹弹可破,白皙得很,一点儿不像是在旷野间风吹日晒过,简直换身儿衣服就能走秀去了。
“你盯着我看什么?!”陈清姿冷哼道。
“看你好看嘛。再说了,我是男人啊,我哪儿不是。”我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要不你摸摸?”
“摸你个大头鬼!”陈清姿怒道,我立即就跑,转身见她捡起一块石头冲着我丢了过来。我一缩脖子躲过,听到那大石块滴溜溜落到草地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尼玛,这姑娘太狠了,捡这么大的石头,躲不开会被砸破头的靠!
干脆面君原本跟在陈清姿左右,见了刚才一幕,灰溜溜地钻到我身旁来了。
我俩一路笑闹着到了梳妆楼附近,我立即停下脚步。想起被活埋的事儿,有点头皮发麻。但是,远远地看着那怪异的梳妆楼,我突然觉得那一缕若即若离的熟悉感再度涌上心头。
“你在想什么?”陈清姿问道:“是不是害怕?没事,这次你掉不进去的,我看着你。”
“掉进去?”我下意识地重复道,看着不远处的坑洞,我越发觉得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与此同时,貌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就要涌上舌尖。
一阵冷风袭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脑中突然涌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诗词:“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卧槽,什么时候我变身闫至阳了??以前语文课总不及格的好么。
陈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