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馔珍楼是高梧总舵的膳所,栖凤山上,属官各有居处,并非总在一起用餐,但今日因为有新同事到来,竟然有人特地跑来这里等着围观。
白元秋他们还未就座,中途就被一位美艳的妇人拦下了。
“这位是高梧的财官,蔡姮大人。”王池云介绍。
蔡姮穿着身桃红的齐胸襦裙,披帛团扇,发髻高耸,身材玲珑丰盈,那双丹凤眼格外妩媚潋滟,王池云说完她的身份后,竟然还默默向后退了半步,躲到新任镇守后面。
“王小郎怕甚,妾又不会吃了你。”蔡姮摇扇,盈盈笑道,“这位便是新来的白妹妹了?”
白元秋扫她一眼,淡淡笑道:“幸会,在下白元秋,古水镇守。”
蔡姮笑道:“妾可是久闻妹妹大名了。”走过来作势要挽白元秋的手,却被云昉横枪拦下。
云昉不悦道:“我家姐姐可未必是足下的妹妹,喊白镇守。”
白元秋制止道:“阿昉。”又向蔡姮道,“令蔡大人挂心了。”
蔡姮秋波横流,嫣然道:“小姑娘好大的脾气。”接着道,“高神医也在这里,既然以后都是高梧所属,不如白镇守就和大家晚上在一起吃个便饭?”
白元秋并无不可,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馔珍楼上,筵开玳瑁,褥设芙蓉。
酒过三巡。
席上共有五人,镇守白元秋,督部云昉,刑官王池云,财官蔡姮,神医高秋岚。
高秋岚是位清瘦的中年男子,话不多,酒也喝的少,开头寒暄之后就不再搭话,似乎完全是被蔡姮拉来作陪的绿叶。
蔡姮举杯笑道:“白镇守好酒量。”
他们几乎都在向白元秋敬酒,后者来者不拒,可到了现在,连灌酒的蔡姮都开始双颊泛红,王池云更早已人面桃花,主角却始终面不改色,目光清朗,毫无酒意。
云昉憋笑,无霜城的千杯不醉,到了高梧,果然还是一样的风采。
白元秋放弃杯子,直接提壶,主动道:“今日多谢王大人照顾,我敬您。”
王池云瞠目,然而酒壶已在眼前,只得咬牙灌了下去。
立仆。
蔡姮团扇遮面,被白元秋拿开,笑:“我跟蔡大人也喝一杯?”
“妾不胜酒力。”蔡姮娇柔道,身子绵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白元秋眼疾手快的捞住她,顺手已扣住她腕脉,这下蔡姮半边身子发麻,是真的没力气了。
“蔡大人敬我时,在下可没有推脱。”白元秋温和道,接着不由对方说话,单手捏住下颌,直接就灌了一整坛下去。
松手后,蔡姮打了个酒嗝,目光散乱,摇晃着无力倒下。
桃红的裙摆铺展在地上,带着种缭乱的美感。
云昉终于笑出来:“阿念姐姐,我真爱看你和别人拼酒。”
白元秋摆手,谦虚的表示不值一提。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高秋岚检查完地上两人的情况,确定他们时真醉了之后,竟然向白元秋单膝跪下:“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云昉:“敢觊觎阿念姐姐?先过我这一关!”
ps:昨天更新晚了,今天就更的早一些⊙ω⊙
☆、再接再厉
翌日,飞鸟晨鸣。
栖凤山,医堂。
王池云从床榻上翻起来,眼前发黑,只感觉头痛欲裂。
屋里有“咚咚”的闷响声,是高秋岚正在外间捣药,他发觉王池云的动静后,道:“请你等会,解酒药马上就好了。”
王池云按着太阳穴,昨天晚上的情形逐渐帧帧重现于脑海中:“白元秋她……”
高秋岚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道:“白镇守保持清醒直到最后。”
王池云摊手倒在床上:“蔡姮呢,她也醉了?”
“白镇守硬灌了蔡大人一整坛。”高秋岚回答,“”
王池云捂脸,有气无力道:“那她为难你了没?”都决定把那位大小姐当纨绔子弟伺候了,结果自己居然和纨绔子弟拼酒,简直是傻透了。
“为难我作甚,高某又没灌她。”高秋岚不在意道,手上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喝了这个,再过半个时辰就没问题了。”
王池云接过,忽然顿住:“昨天,她有趁我醉酒套话么?”
高秋岚面无表情:“没有。”
王池云低头沉思:“蔡姮现在哪里?”
高秋岚指向财堂的方位:“昨日是白镇守派人将蔡大人送回去的。”
王池云闻言微惊,放下碗,略正正冠,便匆匆离开了。
高秋岚看着桌上点地未动的解酒药,讽刺一笑。
画晴居。
侍儿扶起娇无力,蔡姮起身,懒洋洋坐到镜前,慵自梳头。
王池云进来时,只见地上钗环散落,残香袅袅,蔡姮此刻衣衫斜披,正拿着只螺黛细细描画,眉梢眼角春意犹存。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好事。
“蔡大人好雅兴。”王池云冷冷讽刺道。
蔡姮懒洋洋道:“妾昨日不是喝多了么。”
王池云气闷,他出身刑部,知晓各种趁人喝醉时套话的法门,刚刚给自己检查完后,发觉一切如常,再来找蔡姮,却看见这里满室春光。
还有什么好确认的,就算有痕迹也早被破坏了。
“今日节度要我等去芍药欹集合,蔡大人可莫要错过了。”王池云提醒道。
“你若不安心,等妾一道走便是。”蔡姮道。
王池云冷笑:“对不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甩袖离开。
芍药欹。
姹紫嫣红开遍。
王池云来时,白元秋已经到了,还客气的朝他颔首:“王大人。”
王池云足下迟疑片刻,仍然低眉顺眼的问过好,悄悄溜回自己位子上坐定。
可惜白元秋却不肯放过他,笑着问道:“大人今天可有不适?”
王池云默默,他现在可觉得不适了,不提还好,一提所有的头痛,疲倦,眩晕,恶心都齐齐涌上。
王池云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多疑了,高秋岚再怎样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向自己下手吧,早知如此,很该喝了那碗解酒药再走的。
“尚可,多谢关心。”王池云勉强道。
白元秋笑:“王大人量浅,以后莫要再这样贪杯了,练武之人,酒色过度恐会伤身。”
王池云气,那昨天灌酒的是谁?忍不住开口争辩道:“镇守喝的比在下可要多多了。”
白元秋挑眉道:“不用担心,在下是千杯不醉的度,必然不会过量的。”
王池云扭脸,宿醉之后真不适合思考,自己还是少说少错吧。
他也没太多机会和白元秋搭话,只过了盏茶功夫,人便渐渐到齐。
高梧君仍然是昨天那样的打扮,宽袍广袖,眉目柔和,他在主位坐下,余者分列朝穆。
白元秋环顾四周,在场中,除了昨日见过的蔡姮和高秋岚之外,侍卫长陈初站在高梧君身后半步,而左首坐着个须发尽白,眉间深纹,神情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老者,与老者相对的,却是位二十许的妙龄佳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正巧就在白元秋的上首。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安排的倒有些意思。
至于左首第二,白元秋的对面,则是高梧君手下另一位活着的镇守,长白文道远。
两人目光无意相碰,白元秋微笑,文道远轻轻颔首。
高梧君含笑看着众人,过了会,才开口道:“古水镇守初来高梧,恰好今日道远也来了,你们彼此见见,以后要好生相处。”
白元秋上身不动,自腰部微向左偏,背部笔挺的向下倾斜了针尖大的锐角,然后直起,沉着应了声是。
斜前方的老者蹙眉,双目如电看着她,重重哼了一声,似乎觉得她行为很是不够恭敬谦逊,满脸毫无掩饰的不悦。
此人地位应该十分要紧,高梧君见他面有怫然之色,竟亲自下来为白元秋调解道:“这位是铁松,铁老先生,铁老在高梧的时机比我还长,为人处世素来德高望重,白镇守平时可以多向铁老请教一二。”
白元秋唇角上翘:“只要老先生不嫌晚辈愚钝。”躬身敛袖为礼。
赵笑刀神色欣慰,索性又将这里的人挨个介绍下去,除了昨天见过的几位外,那个坐在白元秋上面的冷丽女子竟然就是高梧的织官罗扇扇。
织官,沿袭自立教祖师织女,地位素来高于同级,教中弟子日常所着的“天衣”,便是由织部的游丝锦而来。
罗扇扇只向白元秋微微点头,便不再理会。
蔡姮笑道:“白妹妹已经认识我们了,我们可还不了解白妹妹呢,不若镇守大人也说说自己呗。”
白元秋敛目,避重就轻道:“我现在也不过刚刚十四岁,有什么值得说的?”接着道,“但有件事情,倒真要和节度大人商量一番。”
高梧君看着小少女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笑问:“哦?”
白元秋道:“晚辈一月之前尚是巡察,经手的事情中颇有几件涉及高梧,还望大人协助我将其收尾,也好向继任者交割。”
话音甫落,周围气氛居然瞬间变得凝滞了起来。
半晌,铁松先生忽然开口,声音沧桑却有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现在既然已不再是巡察,就不要再去干涉那些事了。”
白元秋道:“反正在下正好是派到高梧来,顺便为之,有何不可?将这些事收尾了,我就不再插手。”
赵笑刀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也是分内应当的,我等自会配合。”语气颇带几分意兴阑珊,起身,“白镇守有何需要,问池云便是。”
众人亦站起,恭送上司离开。
节度既然已经不在,剩下的人自然也各自去干各自的事了,只苦了王池云,还得恭候新任镇守的需要。
王池云陪在白元秋身边,两人相偕出门,光看外形,俱是风姿秀丽的俊男美女。
他恭敬有加:“镇守大人有什么吩咐?”
他客气,白元秋却毫不客气,随意使唤道:“有些事务,还要麻烦王大人与我核对。”
宁小初则等在芍药欹的门口,见自家大人出门,便赶忙迎了上来,闻言正好将早已准备妥当的卷宗递上。
“王大人请过目。”宁小初笑道。
王池云接过,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全部心神都被她手上的卷宗吸引,刚打开第一页,里面的内容就险些让他惊叫出声。
高梧的财政,地形,户籍等数据,条理分明,事无巨细的列在上面,只是有些内容后面备注了揣测二字,但据他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而言,十中□□。
冷汗涔涔。
“上次经过高梧时太过匆忙,未免所查内容有所疏漏,劳烦王大人帮忙校准,在下当不胜感激。”白元秋温和道。
王池云看了对方一眼,他忽然察觉,面前的小姑娘可能并非是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样,仅仅是个托庇在师兄羽翼下的大小姐。
手上资料重若千钧,仅仅只是“事涉高梧”,对方何必查的这般详细?
难道,白元秋此行竟是专程为了调查高梧才来的?王池云心底有冷意蔓延,刹那间竟产生了将手上资料毁去的冲动,但他到底是刑官出身,一秒之后便冷静了下来,镇定道:“高梧地处偏僻,许多资料都有缺失,镇守大人若真要这些数据,恐怕还得……”
白元秋轻笑,毫不客气打断他道:“池云过谦了,你深受节度大人看重,区区小事,又何需敷衍在下?”补充,“高梧虽然年年都会将收支明细上报无霜城,但那些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