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双方同时击中了对手。
白元秋唇边隐见一丝鲜红,她迅速的在自己身上点了几指,逼出腑脏中的淤血。红衣女子体质特异,本来不惧点穴,可白元秋真气在寒阳间转换如意,竟然让她瞬间僵直,没能趁机在对方脖子上咬一口。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地方。
天衣教主食指与中指间藏着一根金针,在星夜下流光闪动。针尖暗红,正是在对方身上刺开的血迹。
红衣女子感到自己膻中穴上传来轻微的麻痒,就像还是人类的时候,不小心被蚊虫叮了一口。但这种感觉很快变成啮咬般的疼痛感,极快的向内部和周围蔓延。
金针上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如此细小伤口居然无法愈合。
白元秋轻笑道:“一点小把戏,叫姑娘见笑了。”她手腕一翻,掌中扣住了一排天玄金针,只有对手稍有异动,暗器便会如暴雨当头泻下。
血族女子咬牙看着对手,她并不知道白元秋手中金针仅有那一支涂了药,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伤口越来越难受了,没能在中针的那刻逃走,到现在已经失去了振翼的力气。
白元秋犹带浅笑,温言道:“姑娘且不必挣扎了,我也不是非要动手不可。之前区区无礼窥探,不合发现姑娘对天衣教颇有了解,敢问从何得知?”
对方脸色苍白,跌在草坪上,冲白元秋冷笑道:“这可不是你的地盘,白教主还以为事事依旧能够如你所愿吗?”
白元秋眼中似带怜悯,柔声道:“姑娘若肯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不才愿意保你一命,五感反侵之术过于凶险,吾实在不愿轻用。”
听到“五感反侵”,红衣姑娘明显露出瑟缩之态,这对她而言显然也不算是个愉快的回忆。但白元秋明显更令人讨厌,血族女子咬牙不说话,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对手。
白元秋一撩衣摆,坐到了她对面,笑道:“红姑娘兑换的是血族血统么,倒是勇气可嘉。”
“在下亦曾十分好奇,向系统兑换此血于幼鼠身上。初时一切尚佳,那些小东西变得强健有力,动作灵活,伤口愈合迅速,然而好景不长……”
血族固然有许多人类比不上的有点,但它们也有无法回避的缺点——暴躁,多疑,惧怕阳光,高级血统对低级血统间的等级压制。
剑炉上层一开始驯养的二十只老鼠,没有一只顺利存活到现在,因为难以控制自身力量死了一半,争斗厮杀又毁灭了剩下的一半。
改造血统能迅速获得非人的力量,的确更有利于在轮回世界里活下来,但即使在徐小彦武力值明显拖后腿的情况下,白元秋也没有想过将他改造成非人。
理念的相悖,她在武途上追求的是动彻天道,而非堕为非类。
红姑娘胸口中针的地方逐渐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她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如果再不老实交代的话,对手大概会等到自己最虚弱的那一刻,强行读取记忆。
似乎是服软了,红姑娘蠕动嘴唇,只是太过虚弱,声音低的难以听清。
白元秋支靥而笑,道:“姑娘若果真难以发声,只做口型我也是能明白的。”
细碎的声音陡然停止。
红衣女子无限愤怒的看着白元秋,对手姿态越淡然她就越难以释怀,高声道:“不要得意了,你真的以为最后赢的人是你么,白教主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里听你的废话?”
白元秋笑道:“姑娘若是还能动弹,自然是不肯留着的了。若说还有什么原因……大约调虎离山,趁我不在又派一□□去了福威镖局罢。”
她凑到红衣姑娘的耳边,声音温柔如同夜色,带着缱绻的笑意道:“姑娘既然能想到,怎就料定我猜不到呢。我们不妨再等等,看姑娘的□□赶不赶的及回来救驾。”
“姓白的,你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红衣女子面容扭曲,双眼中散发出诡异空洞的神彩,细小的血珠从全身皮肤上渗透出来,全身如被一团红雾包裹。
红雾向外飘散,接触到花草树木全都在刹那间枯萎凋零,白元秋眉头微蹙,甩袖逼退雾气,身形如流水般飘然退开。
透过雾气,可以看到红衣女子本来丰盈的脸颊干瘪如骷髅,神智逐渐涣散疯狂。
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击。
白元秋已然准备好了随时接招,骷髅姑娘疯狂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身体如遭雷击,呆在原地愣了一会,竟然丢下面前的敌人,向远方逃逸。
她背上展开巨大的黑翼,乘风而起时遮住了星光,双翼一拍,当着白元秋的面,活生生消失了。
“……隐身!”
识海中和对方的连接也同时中断,白元秋不死心的追了一段路,就算隐匿了身形,总不可能连活动的痕迹都一概擦除。白元秋上蹿下跳的找了半天,在她所能感知的范围内完全找不到对方的痕迹。
“明明只差一点,却还是逃走了。和我合作当真有那么差吗?”
白元秋驻足原地,长袖在山风中飘荡,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老老实实的将山中被血雾污染的植被全部销毁殆尽后,转身朝福州城疾奔而去。
一个时辰前,福威镖局。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走过路过留个评嘛~~~_(:зゝ∠)_ _(∠ゝз:)_
☆、犹抱琵琶
徐小彦坐在地上,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自从白元秋离开之后,气氛就越来越令人心绪不宁。
在徐小彦眼里,白元秋的性格温然平和,属于一辈子都不会和人掐架的物种,也没见她狂刷过存在感,但真到了不在场的时候,才猛然发觉这个人的存在有多重要。
这不仅指的是武力和智慧,仅仅就白元秋本身,也是个让人安心的存在。
好像只要小白在场,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立刻终止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
但这两个队友间心有灵犀的技能点明显是灰色的,在徐小彦翘首以盼时,屋外传来很多小动物拍翅膀的声音。
林家人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顾惜朝缓缓站起,和徐小彦这个大敌当前还在想女孩子的挫货不同,他在等待的期间一直十分镇定,就算是敌人扑到窗户外头了,也不过是“预料之中”和“早解决了早睡觉”的想法。
青衣书生的袖口滑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这把刀如斯美丽而脆弱;就像初春的一抹剪影。
袖刀之“青妆”。
这是白元秋在进入水月镜花后,做出来的那把难以找到合适主人的短刀。
却和顾惜朝意外的相趁。
屋外飞鼠破墙而至,如乌云压境,气势凶猛的朝众人扑过来。
顾惜朝飞身而上,刀光舞出一片清冷潋滟的杀气,残阳融雪,夜梦流芳,敌人的血和自己的混在一起,红透重衫。
徐小彦的手心渗出冷汗,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在白元秋临走前,也交给他了一样武器,嘱咐他若是小顾公子能hold住的话,尽量不要轻用。
顾惜朝内力毕竟薄弱;即使刀意再佳;也难以长久坚持;不多时便已经多处负伤。
徐小彦攥了攥拳头,从随身空间中召出一柄长剑,剑身流光华灿,握在手中宛如握住了一束清冷的月光。
这赫然正是白元秋的随身佩剑泉中玉。
一种凉意顺着徐小彦的指尖流入体内;血管中循环的仿佛变成了冰水;四肢百骸都冷到僵硬。白元秋临走前在自己体内打入一道真气;安静的蛰伏在气海中,此时如同听到了召唤;欢呼着苏醒过来。
徐小彦惊讶的发现,在拿起长剑的一刻起,自己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指挥权,不是他在操作武器,还是武器在控制自己的行动。
泉中玉是一把活的,有灵魂的剑。
他看见自己手腕一动,空中乍起璀璨的剑光,不大的空间里绽开一树纷纷扬扬的梨花白,没有一朵落到空处,清素成霜,白雪压住了红。
徐小彦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他既感受不到恐惧,也感受不到兴奋,手中长剑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能让人的感情如潮水般褪去,五感却变得异常敏锐。
剑下斩落的尸体越来越多,每一剑刺出,心中就更加平静一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尘世诸事不过是过眼云烟,终将归于黄土虚无,徐小彦眼中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幕黑白且无声的电影,如电如幻般在脑海中一帧帧连续不断的交替着。
顾惜朝的视线落在徐小彦身上,徐小彦知道里面包含着探究和担心的意思,却很是无所谓,别人的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蝙蝠们死伤的越来越多,也许是因为我方主战力不在,对手也只派了中驷应战,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灵活度都远非上次可比。徐小彦洞若观火,手中剑光汇成一束,一瞬穿透兽群中心。
第二只“心脏”。
随着指挥的暴毙,身下的蝙蝠群龙无首的拍着翅膀,晕头转向的撞出去了,徐小彦没有赶尽杀绝,面容宁静无波,剑尖倒垂,气质若有出尘之意。
顾惜朝也收手,走到徐小彦面前,眉尖微蹙,迟疑道:“……小彦?”
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声嗤笑。
顾惜朝豁然转身,一个桃花眼的俊美青年人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屋子中。
满室人,也许除了“徐小彦”,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究竟是何时出现的。
顾惜朝看着他,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也是轮回者!
青年脸上似有讥讽之色,朝几人拱手道:“在下韩晚韩循暮。”又单独对徐小彦道:“白教主?实在久违了。”
顾惜朝眯起双目。
“韩郎君竟然在此,倒是出乎在下意料。”
韩晚话音未落,白元秋的声音便响起,渺乎不知所来,听之在前,忽焉在后,人人心头都是一悸。
韩晚脸色突变,瞬间拔出腰上长刀向后劈去,左手前探,似要抢夺徐小彦手中之剑。
刀光一闪而没。
一只素白手指点在刀背上,长刀随之断成两截。在韩晚即将接触到剑身的那一刻,不知怎的,眼前一花,泉中玉轻轻巧巧落在了一个蓝衣女子的手中。
长剑离手那刻,徐小彦浑身一震,恍然如同大梦初醒,浑身冷汗如浆,瘫坐在地上。所有情绪一下子回来了,他的内心几乎要被这种复杂的感觉淹没。这时,一股中正平和的内力自后心传入,带着安宁静气的力量,一点点抚慰徐小彦燥乱的心绪。徐小彦闭起双眼,按照小白之前教过的方法,五心朝天打坐。
韩晚抱臂冷笑道:“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入定了,白二,你教的好弟子。”
白元秋摇头:“并非弟子,乃是友人。”顿了顿,“原来是你?”
韩晚否认道:“不是我。”
白元秋若有所思,笑道:“给顾公子介绍一下,这位是在下家乡故人——韩晚。”
分明还是敌对的姿态,两人对视间,却都做出偶然相逢的姿态。
顾惜朝翩翩有礼,清雅笑道:“在下顾惜朝,见过韩公子。”
韩晚亦回礼道:“博椽舍韩循暮有礼。”
白元秋笑道:“韩郎君一见面就指鹿为马,抢我佩剑,可不是君子所为。”
韩晚冷笑道:“对你这等人,怎样卑劣都是理所应当的。”
“那效果如何?哪怕阿晚得逞过一次呢。”
韩晚怒视,气道:“白教主老谋深算,循幕自然不敢相比。”
白元秋谦虚道:“不敢,这等程度也叫谋算的话,阿晚未免太抬举无霜城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