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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秋笑道:“在下如何舍得?你知道的比石夫人愿意告诉你的要多的多,平时恐怕也没少留意吧?”
一点红嘶声:“杀了我。”铁一样的汉子几乎流下泪来,“求你。”别再问了!
胡铁花面露不忍之色,扭头不愿再看。
伊胡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钢铁般的男人竟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顾惜朝一直静静陪在这姑娘旁边,青衫广袖,宛然风流,他十分温柔的安慰她:“你莫要这么害怕。”手臂环着她的腰身,低首,下巴抵住姑娘的肩窝,犹如情人间的耳语,“反正,夫人也马上就要死了啊……”
这句如此甜蜜又如此无情的话,是用汉语说的。
清光闪动,刀尖出现在伊胡的心口,能插手的几位还没反应过来,想要救人却为时已晚,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刀尖刺中伊胡的同时,她也反手一掌,轻轻按在顾惜朝胸口。
青衣书生仿佛断线的纸鸢,被狂风碾磨,吹向远处,在半空中灵活的折身,如蝴蝶般落下。
他已是先天高手,那一掌却破开他护体真气,顾惜朝脸色惨白,气血倒流,几乎要涌出喉咙。
伊胡发出摄人心魂的笑声,如果现在还有人将她当做孤苦无依的胡女,就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了。
她将青妆从身后拔出,毫不可惜的扔到脚下,这柄绝世名刀距离要害仅差半寸,但即使这么短的距离,她也还是避开了。
“你们差点就真的杀死我了。”她随意挽了挽头发,气势陡变,分明还是中等的姿容,言行举止却无一处不透着绝世风华。
就像一位皇后,身披翟衣,雍容降临。
“果然是石夫人亲至。”白元秋笑道,“一点红知道你在看,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敢说。”
伊胡,或者说石观音,眉目间露出极为动身的神采:“你猜到了?”
沙海之上,月色之下,这强大而诡秘的女人,毫无预兆突然现身,她的目光再也不是躲闪怯弱,而是明亮如星光,春山般的柳眉间蹙着一段说不分明的多情。
“我以为已经将你瞒过。”石观音悠悠道。
“在下的确不知道啊。”白元秋眼中闪动着笑意,就像泉水中溅起的浪花,“千寻云岭有种奇特的植物,靠寄居活体而生,练过天魔秘法的人能从很远的地方察觉到它最轻微的香气,所以我还没见到你,就知道不对了。”
沙漠中,从何处能传来莲花的淡淡清香?
“你碰了那只鹰,是不是?”白元秋笃定问,“沾了血生莲的人,那种味道很久都无法散去。”
徐小彦突然插话,他神情凝重:“小白,那个叫血生莲的东西会不会传染?”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会,就太可怕了,能随血液扩散的□□,只要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白元秋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淡淡道,“那种东西能给人造成最大的伤害连寄生虫都不如,中朝贵女常大量购买,来当做香料使用。”
徐小彦顿住,片刻弱弱道:“不是说没练过天魔秘法的人闻不到吗?”
白元秋似笑非笑:“量大就闻的到了。”
石观音睇眄徐小彦,风情万种,嫣然笑道:“徐公子是在关心妾身?”
徐小彦明白自己把香料误会成了生化武器,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是啊,我尊老不行吗?”
胡铁花闻言喷笑,接触到石观音刀子般的目光,脑袋一缩,摆手道:“这又不是我说的。”
罪魁祸首将自己藏在顾惜朝的身后,青衣书生淡淡瞥他一眼,也任由对方将自己当做掩体。
石观音一霎不霎的盯了他片刻,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徐公子果然是妙人。”打量白元秋,片刻:“他们说你已经走火入魔,原来没有。”
“他们是谁?”白元秋好奇的问,然后承认道,“‘半面妆’的毒素引起在下内息紊乱,喜怒无常,若说走火入魔,倒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大战前奏,下一章就刷石观音
☆、刷石观音
看着白元秋一本正经的表示自己走火入魔的场景,在场众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徐小彦默然,在他心中,凡是走火入魔的人都该穿着大红大紫,披着全是洞和像拖把的非主流衣服,脸上化着金银油彩烟熏妆,发如倒刺,双手一夜之间长出十根又黑又长的指甲,站在主角对面,说着傻到爆的中二台词。
相比之下,小白走火的还真是平易近人啊……
白元秋当然不知道徐小彦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石观音的身上。
天边悬月,夜色渐深。
女子对峙,男人们站成一排旁观,这种情况在楚留香之前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但现在,他惊讶的发现,就算他想动手,也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了。
气势浑然。
白元秋双手笼在袖中,姿态闲适,神情温和,全然看不出要取人性命的意图,说出口的话却正好相反:
“大漠沙如雪,好个杀人夜。”
声如雨落乌檐檐滴水,待得杀字坠地,白衣女子腰畔青锋犹安鞘里,身周剑气却已冲天而起。
她功力减退,境界跌落,便张口向此方天地借来了三分剑意。
对面,石观音身上的轻纱忽然飞起,透明的纱巾在月色的映照下反射出五彩的流光,曲折飞扬,回环卷纵,宛如千手同时翩然起舞。
白元秋将剑气拢在指尖。
二十丈外,绝世美人腰肢盈盈一摇,身前一条轻纱便疾速向白衣女子面目卷去。
白元秋身形不动,掌心下斜如按弦,待飞纱离身不足三尺时,忽而双手齐推,剑气离指弹出。
第一剑裂纱而过,纱碎气消,其余九剑首尾相连,直指石观音双眉中心。
石观音见状非但不闪,反而加速朝白元秋迎面掠去,剑气纷纷撞碎在这位绝代佳人的身前三尺。
沙浪为气劲所激,迫然四散,转眼倾落如坠雨。
趁着沙雨将坠未坠时,白元秋双掌虚抱内合,将四散的沙土聚拢成一条水桶粗细的大绳,随后,她单手隔空揽住绳头,重重一挥。
风啸如怒,十丈沙绳腾空而飞,雄浑如蛟龙破水冲天,盘虬甩尾,尾鞭挟千钧之力,咄然扎向石观音纤腰。
石观音被迫停下,她收了脸上妩媚笑意,目光微垂,双手庄严合十,将龙尾按在掌心。
——观音降龙。
白元秋见状轻笑,弹指点在悬沙末端,沙龙摇晃一下,龙尾忽然翻作龙头,张口就朝石观音吐出一道凛冽剑气。
石观音双掌迅速变合为捧,轻轻向前推出,被轻纱裹覆的娇躯同时微微摇动,银镜滚琉璃般轻盈的向后滑去,待得剑势稍弱,美人斜肩卸力,罡气顿时走空,在沙地上割出一道深痕。
白元秋身法终于展开,雪衣迎风飞掠而起,她双袖鼓如满帆,起落间剑气纵横,罡风在周身流溢。
月色无声,照沙海如结霜。
顾惜朝楚留香等人本隔三十丈旁观,随着两位女子的不断过招,空中沙飞石走,众人也一退再退,盏茶功夫,距战场已有里许。
地削三尺。
棋逢敌手,白元秋内息杂乱,石观音方被偷袭,两人都不在全盛之时,但杀意越炙,动手时却越美如婉约的诗章。
白衣袖盈剑气,观音掌生雷霆,两人身形变幻时,连天上月华都仿佛为止牵引。
空中浮动的沙砾如银河中流荡的星辰,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
石观音腰身旋展,奇异的柔劲以她为中心向外不断蔓延,袅娜的身姿若隐若现,周身飞纱舞动,如满天的云霞随风散开,幽然美妙,她本人也像是从云端中走出的仙女。
她周身裹覆的玉纱半数已被对手毁去,双肩泛着凝脂般的光晕,月色照耀下,石观音身上每寸肌肤都仿佛蕴藏着特殊的力量,叫人无法忍心将目光移开。
“妾有一招,名唤‘男人见不得’,不知若是教主见了,能否识得个中销魂滋味呢?”
笑语盈盈,句句动人心笙,云霞般的雾纱飞纵,形状轻盈莫测,仿佛是山岚吹起的柔雾。
薄纱抛落到白元秋眼前。
天衣教主双足不移,犹如老树生根,上身却向后仰去,腰身弓如满月,雪袖下落,露出半寸皓腕。
在白元秋乌发将将及地的那刻,身畔忽有清光大亮,随着铮然一声,有神剑自鞘中起,仿佛是弓弦上射出的一道光矢。
天衣教主原先的十成修为,在进入水月镜花前,一分散去,九分锁入泉中玉里。
白元秋咬破舌尖,字字含血吐出。
“玉清拨云见我。”
余音在天地间回荡。
随着最后一字说完,以白元秋所在战场为轴,方圆百里沙海皆黯,月华被聚成一道光柱,映在泉中玉的剑身之上。
白元秋以指叩剑,光柱微颤,接着似缓实疾的向石观音的方向摧颓倒下。
石观音脸上并无惧色,反而露出极为动人的笑容,她伸出一双毫无瑕疵的纤纤玉手,在纱舞在掩饰下,双臂舒张,乳燕投林般轻轻向光柱抱去。
两条人影倏然合在了一处。
光尘如滚雪。
此时此刻,场外之人竟然谁也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小白——”徐小彦见状惊叫出声,少年忧心如焚,身侧斗狂澜感知主人的情绪,忽作长鸣不止,剑身亦颤动不休。
月色下,两条苗条的倩影同时分开,如最开始那样,面对面站立着。
风中唯有尘沙浮动。
白元秋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唇边却蜿蜒出了淡淡的红色。
“夫人果然厉害。”她轻声说。
徐小彦顿住,顾惜朝僵住,眼中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难道刚刚,竟然是石观音胜了?
然而石观音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悦色。
在激斗之中,她脸上的易容早已掉落,现在出现在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张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容颜。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峨眉朝至尊。
徐小彦心中莫名想起这句话,石观音不愧是古龙笔下著名的美人,她的美,光是看着便已经占据了人们所有的想象力,事后就算有人问他石观音是什么模样,他也是形容不出的。
美的宛如盛夏繁花,浓重而热烈,大团大团的拥簇着,看不尽的姹紫嫣红。
白元秋留恋不胜的看着她,眉间竟浮起了如烟般的淡淡清愁,仿佛是眼睁睁看着绝世珍品消散而挽回不得的悲伤。
她中指本来内扣,此刻却倏然弹开。
一念兮方寸。
百年的光阴被浓缩成一瞬,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撒落下来,所有人看着那不可言说的盛极的美丽,从石观音脸上融雪般迅速的褪去,转眼已是红颜不再,满头华发。
天魔大法,一寸光阴,刹那便倾尽了一生的时光。
白元秋严重透支,她学得天魔大法本就不纯粹,若是在跟石观音战斗之前她还有尽三成的功力,此刻已呈油尽灯枯之势。
太残忍了,楚留香扭头不忍再看,胡铁花的眼睛早已闭的紧紧的,让这样的美人在失去美貌中死亡,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的好。
一点红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白元秋长剑驻地,努力的保持神智的清醒——但敌人已死,她为何还要这样勉为其难?
沉寂已久的系统突然发声,白元秋,徐小彦,顾惜朝三人收到消息:“轮回者成功完成主线任务——”
异变陡生。
电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