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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尚师对崔振的无礼,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好脾气的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带你去见长公主吧。”
崔振抖了抖衣袖,“本郎君去见阿姑,还需要你来引见不成?”
崔振和元尚师有时间斗嘴,陆希却不想陪他们浪费时间,她示意围在面前的侍从散开,上前几步,“元郎君、崔郎君。”论身份,陆希是县主,而崔振和元尚师,不过只是在朝中领了虚职,品阶低微的小官,三人又是平辈,陆希无须向他们见礼,事实上陆希没让两人见礼,已经是很客气了。
元尚师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崔振立刻回头对陆希笑道:“陆姑娘,刚才崔某没有吓着你吧?”崔振努力的让自己笑得很自然,可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可不是白摔的,他脸不时的抽动一下。
元尚师顺着那清越的声音望去,只见一名青衫少女亭亭站于长廊之中,手中捧着一只纤长的花觚,几株绿萼置于觚中,绿萼身姿秀雅、皎洁如白玉,美不胜数,而持花之人缓步如莲,清眸如水,香肤柔泽,素质参红,更是恍若神仙中人,饶元尚师心性沉稳,初见这少女也稍有失神。直到崔振那像是夹着嗓子的古怪声音传来,才让他回神,朝陆希拱手含笑道,“陆大姑娘,元某适才失礼了。”
元尚师也没见过陆言,可见这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左右,这次来万松寺的女郎中,候莹、崔孟姬都已年满十五,陆言、元三娘年纪还小,想来想去就只有陆家大娘子一人了。崔陵也是顺着着陆希的年纪,才猜出她的身份。
陆希微微一笑,“崔郎君,你还是唤个疾医看看吧。”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别摔成内伤才好。
“呵呵,多谢陆姑娘关心,崔某不碍事的。”崔振拍拍胸膛,以显示自己的强壮,元尚师嘴角一抽。
“两位郎君,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陆希对崔振的殷勤视若无睹,她还有事要做的,对这两人略一屈身后,便转身离开了。
“哎——”崔振想追上去,却被元尚师一把拉住,笑眯眯的说,“子羽,既然你都来了,先去拜见长公主吧。”
崔振一听,眉眼耷拉了下来,恹恹的应了一声,说真的,他还真不想去见那个从来没瞧得起他过的表姑,只是都被抓住了,不去拜见表姑是不可能的,他随口应着,目光依然依依不舍的望着那离去的袅娜身影。
元尚师嘴角一晒,连侯家的女儿都娶不到人,还敢妄想陆家的女儿?
“大娘,这崔少君也太无礼了!”净慧等陆希入了月洞门后,才忿忿说道。
陆希没接净慧的话,而是将花插恭敬的供在一牌位前,这牌位是萧令仪的牌位,萧令仪生前最爱就是天阙山风景,曾一度想葬在天阙山,虽说后来她还是葬在了其父梁景帝的修陵,不过陆琉为了满足的爱妻的心愿,还是在万松寺给她立了一个牌位,陆希每次来万松寺,都会来拜见母亲。萧令仪生前最爱绿萼,每年只要家中绿萼开花,陆希来万松寺进香时,总会带一束绿萼供奉于她牌位前。
“净慧,阿姑是在清微观,还是在山下别院。”陆希自蒲团上起身问道。
“观主在山下别院。”净慧神色略带几许不自然,“观主从上月开始,一直住在别院中。”
陆希见净慧别扭的神色,轻轻一笑,在别院中住了一个月啊,看来阿姑又有新欢了,“我一会要去看她,你派人去和阿姑说一声。”
“唯。”净慧退下。
“人走了吗?”
“走了,崔少君被元少君带着去见长公主了。”春暄说。
“那我们先过去吧。”陆希说,闹了这么一出,她若是直接去阿姑那里,倒像是避而不见,显得小家子气了。
刚才陆希出门,没披斗篷,嫌斗篷碍事,又说不冷,春暄担心她着凉,就让人去拿了披风,见她要出门,就拿着披风上前,给她穿上,“姑娘嫌斗篷碍事,就穿一件披风吧。”
烟微就守在门口,见陆希出来了,上前道,“大娘子,刚才崔娘子派人来过一次,听说姑娘在静室,就没让我们通传。”
“她处事一向得体。”陆希淡淡的说道。
春暄和烟微小心的打量着陆希的神色,一时吃不准她是不是在生气,崔少君的举动确实太无礼了。烟微和春暄是陆希身边最得重用的两个丫鬟,一个管内、一个对外,刚才烟微就去查看净慧给庄户准备的元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跟大家八卦个古代美少年的故事吧,也就是“香肤柔泽,素质参红”的来源。此人叫周小史,生于西晋,他一出生,母亲就因大出血身亡,同时家中突现白狐,相传此为不祥之兆。周小史的父亲见了,自认为这个绝美的孩子是个祸水。便从此不让儿子出门半步,不让他读书识字,将其软禁。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周小史在十五岁的时候,被皇帝看中。自然将他带入宫内,成了当时有名的娈童。当时还有人给他做了一首诗,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冯梦龙的《情天宝鉴》上说过,魏晋佳人有二,一为潘安、一为周小史。都说现在是全民卖腐,现在看看,发现古人也是啊。
☆12、玉璧明珠
万松寺身为萧令仪的别院,后院十分的宽敞,环境也极为清幽,陆琉信奉道教,可偶尔兴起之时也会来此住上几天,倒是常山每月都来此进香,但从不入真正的后院。
常山听到崔振从树下摔下来的消息,神色一僵,面色立刻竖了下来,恼怒的狠狠瞪了忐忑站在一旁的崔孟姬,崔孟姬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常山,心中极是委屈,又不是她让阿兄爬树的。
冼夫人在一旁打圆场道:“公主还是先唤疾医和殇医过来,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冼夫人心中对崔家又厌了几分。冼氏娘家非高门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元三娘是幼女,性子是被她养的娇了些,可该有的教养还是有的,如何看得上崔家这种做派?歹竹出好笋不是没有,但最常见的是蛇鼠一窝。
常山听了冼夫人的话,眉头更是皱紧了,“一时半会哪有什么大夫,叫医女来先给他看看吧。”
候莹在一旁涨红了脸,崔氏兄妹的举动,让她非常尴尬,大家都心知肚明,崔振会来此的原因。常山心疼女儿,不忍女儿在未来的婆婆面前尴尬,“也差不多该进午食了,你去把你妹妹和三娘叫回来吧。”
“是。”候莹巴不得出去透气。
常山等女儿出去后,神色略缓的转而望向冼夫人,“我那个表侄被我表哥宠坏了,阿冼你别介意。”
莫说冼氏有意同常山结亲,就算不结亲,看在常山是公主的面子上,也要给她台阶下,“都是孩子,哪有不顽皮的?我家子长淘气起来,也闹得很。”
“是啊。”常山笑着眯了眯眼睛。
候莹来到陆言和元三娘、崔孟姬暂歇的厢房的时候,陆希也来了,候莹关切的问:“皎皎,你还好吧?”
崔孟姬听候莹这么问,心里有些怄火,她当自己阿兄是什么洪水猛兽了?明明阿兄都从树上摔下来了,她们还这么不依不饶,偏她们陆家的姑娘娇贵,看一下都不成?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还是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皎皎,刚才是我阿兄失礼了,他一向都这么粗枝大叶,来拜见姑母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我没事,倒是崔郎君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可曾受伤?”陆希说。
“阿母已经让医女先去看过了,说是没事,崔家表哥身体一向很好。”陆言一派天真漫烂的笑着说。
崔孟姬咬牙,这陆言就差没挑明了说自己大哥皮粗肉厚了!
元三娘却只望着陆希身上那件白披风,“阿陆阿姊,你身上的披风是什么料子?”她一眼见到陆希披风的时候,就好奇了,之前就想问,可陆希有事离开了,现在逮到机会了。
“这是用羊毛织成的料子。”陆希说。
“有这么轻软的羊毛料子?”元三娘稀奇的问。
“据说是从天竺那儿传来的。”陆希并没有向三娘解释,这是羊绒,她自己对羊绒是什么也不是很清楚。
元三娘听说是天竺传来的,准备回去就让管事去打听。
“皎皎,你这件衣服是新作的?”崔孟姬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是的。”陆希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陆言见崔孟姬似乎还想再问,似笑非笑道,“崔表姊对我阿姐还真上心,你同一年也见不了阿姐几次,居然都能记住她哪件衣服没穿过?”
常山和崔家的关系比较亲近,但崔孟姬的确没见过几次陆希,袁老夫人未过世前,陆希一直陪在体弱多病的袁老夫人身边,别说外人了,就是陆家远亲都没几个见过她的。袁老夫人去世后,她又被高太皇太后和豫章长公主养在深宫,崔太后是疼爱崔孟姬不假,可她更宠的是自己两个嫡亲外孙女,更别说宫中还有一堆正经的孙女,崔孟姬在十四岁前,进宫的机会不是很多。
“我是随口问问。”崔孟姬笑容有些僵硬。
陆言扭头不理崔孟姬,崔振要是没有崔孟姬的帮忙,能进万松寺吗?陆家的部曲和宫中的侍卫又不是摆设?陆言是崔太后和常山的掌中明珠,又是陆家的女儿,要说没有半点傲气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从小家教严格,早被宠的骄纵无比了。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僵住了。
候莹虽恼了崔家兄妹,但也不想给外人看笑话,再说这里她年岁最长,又是主人,不能冷着来客,“阿母说快进午食了,让我们先过去,我们这就走吧。”
元三娘也附和道:“是啊,我都有点饿了。”她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说起这个话题,陆言和崔孟姬也不会闹矛盾。
陆言见她神情忐忑,亲昵的笑着揽住她的手,“那三娘你今天可一定要尝尝,庙里厨子做的素斋,我保管你会喜欢的。”
“好啊!我早听说陆家私房菜中素斋极出名了。”元三娘说,不知不觉间就被陆言拉出了厢房,候莹跟在两人身后离去,陆希抬头望了一眼尴尬的崔孟姬,起身道,“崔娘子,我们也走吧。”
“好。”崔孟姬松了一口气,笑着走到了陆希身边。
一顿午食吃的宾主尽欢,午餐后陆希同常山说要去别院看姑姑,常山淡然的点头许了。陆希同冼夫人、元三娘和崔孟姬告辞后,就先离开了。常山见时辰不早了,也和冼夫人离开了。
候莹和陆言也不坐自己的犊车,直接上了长公主的马车,刚上车陆言就小嘴一撅,“阿母,崔振肯定是崔孟姬带来的!”
候莹低着头不说话,常山轻拍着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小女儿,“阿薇,你放心,阿娘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她冷冷一笑,“崔陵也不瞧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也敢妄想我的娇女!”
“阿母,我没受什么委屈。”候莹浅浅一笑,给常山揉着肩膀,“倒是你这些天一直忙于大母的寿诞,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常山含笑轻拍她们的双手。
候莹见母亲心情不错,宛转提起了另一件事,“阿母,表哥摔下来的时候,皎皎也在场。”
“是啊!阿母,表哥也太过分了!若是吓到阿姊怎么办?”陆言忿忿道。
常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哪有那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