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言的话,让在场众人无一不掩面而泣。
“所以阿父一定回去找阿姊的!”陆言嘟哝着,她要去看阿父,思及此她挣脱开崔太后的拉扯,往殿外跑去。
“阿妩!”崔太后焦急的叫了一声,就见殿外出现一身长玉立的身影,来人手一伸,就将陆言抱在了怀里。
“阿妩,你去哪里?”郑启摸了摸外甥女的脑袋
“阿舅?”陆言仰起小脸、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郑启。
“阿妩,你怎么了?”郑启担忧的望着陆言,蹲下身体,同陆言平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哇——阿舅!”陆言突然搂住了郑启的脖子放声大哭,“阿舅——耶耶——”她嘴里含混不清的叫声,“阿舅——耶耶——阿妩难受——”她也分不清她到底她在喊谁。
郑启单手抱起陆言,另一手轻抚着陆言的背,不让她哭岔气,一声不吭的陆言哭,能哭出来就好。
高皇后看到陆言哭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思及躺在床上的陆希,心又提起来了,皎皎比阿妩更让人放心不下啊,她和陆琉的感情要比阿妩深多了啊,“陛下——什么时候能回来?”高皇后隐去那几个戳疼陆言的字。
“我已经让仲翼去接他回来了。”郑启面沉如水的说,他让谢芳照顾人,可谢芳最后照顾让元澈出了这种事!郑启干脆让远在蓟州的高严直接去益州,无论如何,都要把陆琉完整无缺的运回来。
崔太后闭了闭眼睛,“也好,女婿顶半子,让仲翼去送回来也好。”
这时候豫章红着眼,脸上带着喜色进来,“曾大母,皎皎醒了。”
听到陆希醒了,众人一颗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高皇后听说陆希醒了,迟疑了下,“陛下,今天陆清微又来了,说是想把皎皎接回陆家休养,再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几天仲翼就该回来了,皎皎和阿妩怎么都要回陆家的。
郑启想了想,“也好,让皎皎先回去吧。”他低头望着哭累了,恹恹趴在自己怀里的陆言,“阿妩等他回来了,再回去吧。”
高皇后点点头。
“姑娘,喝药了。”春暄将汤药一口口的吹温后,小声的唤着陆希。
陆希醒来也有大半个月了,人一直恹恹的,一回家里就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到了她和郎君最常待的书房,看着书房的摆设,一待就是一天,除了豫章长公主和观主来的时候,会说几句话外,平时一声不吭,但是豫章长公主和观主这几天为了郎君的丧事忙得不可开交,也不能整天陪着大娘子,春暄她们看着陆希整日发呆,心里着急,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陆希默默的接过药碗,一口喝完了汤药,推开了春暄递来的蜜饯,继续躺回床榻,这些天她坚持要留在书房,大家只能临时给她做了一个寝室。
春暄和穆氏互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着浓浓的担忧,穆氏迟疑了好一会,才对陆希道:“大娘子,今天天气不错,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说完后,她和春暄屏息等着陆希的声音。
幸好陆希没让她们失望,只隔了一会,陆希就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们大喜,连忙给陆希换上衣服,正想扶她出门,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吵杂声,同时还听到有人在喊,“高少君,你等等!”
陆希听到“高少君”这三个字,神色微动,阿兄?是阿兄和耶耶回来了吗?
“皎皎!”书阁的门被人蓦地推开,高严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了书阁的门口。
“阿兄——”陆希声音隐隐带了哭音,“耶耶——”
“高少君,你不能进去!”书阁门口的仆妇慌忙拦着高严,急的额头都冒汗了,这成何体统啊!就算是夫妻,这么不告而入都太失礼了。
高严哪里管那些仆妇,他听到陆希带着哭音的话语,早忘了其他人了,他不耐烦的甩开那些仆妇,几个跨步,一下子冲到了楼上,“皎皎,我和先生都回来了!”高严在听到冀州来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食,一心只想早日赶回建康,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生没了,他一定要陪着皎皎。
陆希听到高严这句话,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直觉得自己哭不出来,可是在看到高严的第一眼,她的泪水就从眼眶涌出,听到高严的话,再看他明显消瘦的脸,泪水流得更凶了,她手微颤的朝高严伸去。
高严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皎皎,我在。”
“呜——耶耶——阿兄——”陆希趴在高严大哭了起来。
陆希低低的压抑的哭声,让高严忍不住紧紧的搂住了她,皎皎爱哭,可她这么哭的时候,只有袁夫人去世的时候,那一次先生在袁夫人灵前吐血,皎皎事后也是对着自己这么哭的,“皎皎,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無臉魚 投的霸王票 谢谢大家的留言订阅支持,O(∩_∩)O~
高邑公主,就是常山,那时候她封号叫高邑,还不是长公主。
其实陆琉这个人物,我在设定这个故事背景构架,他的性格、以及陆家发生的种种事情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现在的结果,他不是死于地震,也活不了多久,他的生命已经被他耗光了。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人生前二十年都是那么一帆风顺,可一朝从云端跌落,能安慰他、开导他的人却一个个都不在了,这就决定陆琉的人生悲剧。
他的生命在前梁覆灭、萧令仪死去的时候,就已经灭了大半了,剩下的生命是为了母亲和陆希存在的,在袁夫人去世、陆希定下婚事后,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好牵挂的了。看郑启放他出去做事,他那么拼命就知道了,只有对生命不在意的人,才会做出如此举动。施温不嗑药都受不了生病了,他一个常年嗑药酗酒、身体不好的,还能活蹦乱跳,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或许有人会说,为什么高太皇太后、豫章和陆止都能忍,为什么陆琉不行?但是看陆琉做出来的事,先不说陆言,就说陆大郎的出生、以及他对陆希过分偏爱,引来常山的嫉妒,最后做出危害陆希的事,就知道他个性中优柔软弱、天真单纯又非常任性的一面了,他不是一个很完美的人,但他对他的妻子和女儿一直都很好,或许方式不对。他和萧令仪都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如果前梁一直好好的,两人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可是一旦温室坍塌,两人就无法生存了,所以萧令仪会死、陆琉也会死。
下面是小狮子给粑粑和黄桑写的脑补番外,我觉得挺符合贴在这章的,就先附上了。她坚决要求我严正申明,她一直认为粑粑和黄桑、和袁安都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情←_←
“郑郎君,郑郎君,请随我来,小郎君他……”一个红唇皓齿的小童拦住郑启的去路,着急道。
郑启凝神一看,这不是乞奴幼年时的侍童么?
郑启迷迷糊糊的被小童拉着跑。
不多时看到前面一颗大树下围着好多奴婢,有站有跪,有的拉着地衣,有的举起双臂,但通通都望着树上,郑启箭步来到树下,抬头一望,树冠的细枝上趴着的可不是六岁的乞奴么?
有的奴婢已经爬上大树,但乞奴爬上的细枝,他们不敢过去,只能小声的哄着。
郑启不敢大声,只得轻轻的唤,“乞奴,你在做什么?”
乞奴低头一看,举着小手道,“阿兄,你看,雏鸟,”小手中一只毛茸茸的黄头小雀漏了出来,正惊慌地叽叽乱叫,“好像从鸟巢里掉到地上了,我把它还回去。”
郑启望了一眼树枝尽头的鸟巢,“乞奴,你先下来,阿兄给你放上去好么?”
乞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鸟巢认真道,“阿兄,马上就够到啦,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郑启又好气又好笑,乞奴的脾气执拗,认定的事情从不反悔。
郑启无法,只好心惊肉跳的看着乞奴慢慢爬过去,终于将雏鸟放进鸟巢里。
郑启道,“乞奴真厉害,快下来吧。”
乞奴高兴的往回爬,突然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郑启飞身一扑,接住了乞奴,可是郑启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小身板,抱着乞奴在地上一滚,结果两人都受了点伤。
郑启自然把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被郑裕好一顿抽。
郑启征战回京向先生请安,却没有看到乞奴,后来在花园里找到他,九岁乞奴和袁安两人在树荫下的地衣上睡作一团。有奴婢或侍立、或打扇,案几上散落着书籍和茶碗,周围的兽吻鼎炉还飘着袅袅清香。
奴婢见郑启过来,便轻声道,“小郎君和袁郎君之前在辩经驳难,累了就在这里小憩一会。”
郑启看着乞奴与袁安滚作一团,皱了皱眉,乞奴自幼身体便不好,怎么能睡在地上。伸手便将乞奴抱了起来。
乞奴微睁了眼睛,看到郑启,含糊不清的叫了声“阿兄”,又合眼睡去。
十四岁的乞奴把玩着一只茶盏,对袁安道,“这一窑仅烧成两只,却称得上‘如银类雪、胎薄如纸’。”
袁安笑道,“你画的样式,我做的胎体,怎么可能不是精品?”
郑启手握玉币站在门口,阳光从泼墨窗纸上透过洒落在屋内的两人身上,仿佛另一个世界中人。
四年后,郑启看着被绑缚仍然不失风度的袁安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袁安微微一笑,“成王败寇,无言矣。”
郑启一朝登顶,乞奴也匍匐在脚下,虽得了天下,却隐隐感到失去了什么。
乞奴不再唤他阿兄,相处也恪守臣子的本分,毕恭毕敬。
郑启拜乞奴为光禄大夫撰写诏书,下朝后回了书房,乞奴便坐在御案的左下方,但坐在那里的仿佛又不是乞奴。
郑启不以为意,来日方长。
乞奴玩女人,没关系,郑启让皇后挑一些好的送过去;
乞奴性情鲠直狷介,不容人之短,得罪不少外戚权臣,没关系,郑启将他拘在身边,自然无事。
可是乞奴渐渐消沉,嗑药酗酒,郑启却无法安之若素,他想起乞奴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外放做过一年的小县令,那一年,乞奴的书信里洋溢着的活力让现在的郑启心痛。
当郑启说出让乞奴外放为益州刺史,看着乞奴叩谢时微颤的身体,心中百味杂陈。
那日,乞奴缓缓说道,“阿兄,也要多注意身体,政事总是处理不完的,不要太劳累。”
郑启笑了,心中默念“来日方长”。
郑启看着因活字印刷之技而神色各异的近臣,想起乞奴,元澈二字在心中滑过。
郑启看着谢芳放手民屯的奏报,看着陆琉在益州忙于民屯的奏报,心中豪气冲天,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今日是陈郡谢氏,每日便有更多,总有一日这天下会成为他真正想要的天下!
“陛下!”牛静守突然疾奔入内,“蜀郡急件!”
郑启“唰”一下站了起来,一下子从牛静守手中抢过急件,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手抖了半天都没拆开信件。
牛静守瞄了郑启一眼,硬着头皮上前,拆开了急件。
郑启只看到八个大字,“益州刺史陆元澈,卒。”
忽然浓雾渐起,前方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人影,郑启道,“前方何人?”
没有人回答,却隐隐有非男非女的哭声。
那影子渐行渐远,郑启快步追上前去,越看背影越熟悉,唇齿间一个名字将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