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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路的两侧,每隔五十米便摆了一个独出心裁的花台,以梦幻的白色玫瑰为起点,花色渐渐加深,黄玫瑰、粉玫瑰、蓝玫瑰、红玫瑰、而尽头迎风扭动腰肢的则是早上才从欧洲空运过来的珍贵黑玫瑰,花瓣上面还沾着露珠,粉嫩晶莹。
在花台旁边还站着两排穿制服和礼服的迎宾队,一白一黑相对而站,他们的任务便是根据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身份,适时地鸣响不同的礼炮,以示欢迎。
权家富庶已久,在岛屿中央修建了一栋可媲美宫殿的别墅,请的是当年最享誉国际建筑界的设计师,用的是最好的材料,以及最精细的装修技术,可谓富丽堂皇,奢华中又不失高贵优雅,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中午时分,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大家聚集在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里,压低声音讨论着,这么多年来权氏家族在国际上的威望也是不容小觑的,能受邀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非富即贵,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地方,欧洲英法德、亚洲中日韩甚至有些路途太过遥远,半个月前就抵达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宾客隐约间也是泾渭分明的,几乎分为两个阵营,某些和权家交好的国家政要为一方,毕竟权家也不是从一片光明地带中走过来的,之所以能有今天,离不开某些隐藏的黑暗势力的暗中支持,所以场面就成了黑白对立。虽然双方面面相觑,但好在彼此都是明理的人,也不至于薄了权家这个面子,气氛还算和谐。
这些人也算是身份非凡,见过大世面,但从一踏上海岛的那一刻,他们的眼里和心里皆不约而同地浮现“惊艳”的颜色,如何不惊艳呢?这场婚礼,无论是从大的排场,还是细微的小节,这些都几乎处理得接近完美。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珍视程度,往往可以从他愿意给她的婚礼中看出来,权家三少爷并不常露脸,他们也只是略有耳闻,传闻他性格阴冷,作风狠戾,是个亦邪亦正的人物,而且听说这次的婚礼并非惯有的商业联姻,新娘子来自遥远的中国大陆,但身份不明。
众人都十分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孩子才能征服这个冷面三少呢?莫非她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有着可以和权氏相媲美的身家背景?或者是两者兼有之?如果是第三种,那就真真是珠联璧合,羡煞旁人了!
在婚礼举办的前几天就进行了预热,Party、温泉、电影院,皆是极致奢华的享受,婚礼现场也对外公开,但唯独没有让新娘露面,大家的胃口被吊得很足,也把婚礼举办当天的气氛推向高‘潮。
苏曼画一身曳地婚纱,在新娘休息室里静静等待,刚上好妆,对着窗,唇边嫣然含笑。这几天她大部分的时间除了在床上,便是在服装间,连着试了十几套的婚纱和几十套的晚礼服,无暇分心,所以对外界对自己的猜测一无所知。
没有敲门声,休息室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推开,苏曼画欣喜地回过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但眼底的笑意晶莹如初,“你是谁?”
会来到休息室的人,难道是他家那边的亲戚?苏曼画心里暗暗想,前几晚某人拿着族谱教她认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但大部分时间他讲着讲着就把她压在床上,以她记性不好之名,行“惩罚”的禽兽之实加上权家分支很多,几乎遍布世界,一时之间她也记不了那么多。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子,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她的外貌特征很明显,轮廓分明,眼眶深邃,眸色偏蓝,鼻梁也很高,一看就是异域人。
来人正是莫玲叶的侄女,也就是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小公主,莫心盈。
在苏曼画用讶异地眼神打量着自己时,莫心盈也用探究的目光和她静静对视,嘴角撇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似是嘲讽似是淡漠,“你就是权铎的未婚妻?”
她的两片红艳艳的唇中吐出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苏曼画倒也感到讶异,点点头,“是!请问你是谁?”
莫心盈双手提起裙摆,微微一弯腰,那双蓝色眸子里藏了太多内容,在她直起身的时候,眼中早已恢复了平静,她笑了笑,声音几乎没有起伏,“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因为,总有一天,我会用一种最深刻的方式,让你记住我。”说完这句话,那个浅绿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苏曼画还在咀嚼着那个女孩子离去时说的那句话,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曼儿。”感觉手臂被人推了推,听见熟悉的声音,苏曼画回过神,“妈妈。”
苏春红穿着紫色旗袍,腰身纤合,雍容华贵,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即使如今脸上不可避免地有了岁月痕迹,但更多的是从容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姐姐。”赵宁安一身白色伴郎礼服,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你好漂亮!”
苏曼画有些赧然,用她熟悉的称呼叫出他的名字,“安安,你这是拐着弯夸自己吗?还是”挤挤眼睛,“在变着法儿讨妈妈欢心?”
“是呀!”赵宁安痛快承认,“啧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又搂住苏春红的肩,语气酸溜溜的,“老妈,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女儿以后有人疼着护着,您啊千万要记得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到您孤身寡人的儿子身上,这才公平!”
“妈妈!”苏曼画也亲密地勾住母亲的手臂,“您可千万别听他的!别忘了,你说过要最爱我,而且要爱一辈子的!”
从小到大,女儿和儿子争风吃醋,早已司空见惯,苏春红一手拉住一个,乐呵呵地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啊,都是我的心头肉,我都疼!”
两人一人一边靠在母亲的肩上,和乐融融,如果可以,真希望时光就此静止。
看着美丽夺目的女儿,苏春红心中流溢着满满的暖意,女儿,请你一定要幸福,比我们期待的还要幸福!
和新娘休息室气氛温馨不同的是,另一边的新郎休息室,迎来了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三哥,恭喜恭喜呀!”郭子怀嬉笑着,双手作揖,“祝您和三嫂早生贵子,百年好合,那个长长久久”虽说被邀请来当伴郎,但到如今连新娘的面儿都没有见着,但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又偷偷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某人,郭子怀不得不拉下脸,提醒道,“四哥,您不说点什么恭喜一下三哥吗?”
易子郗嘴角抽了抽,冷冷道,“三哥,四弟真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恭贺您提前跨入爱情的坟墓?”
知道这个人视女人为洪水猛兽,向来唯恐避之而不及,加上新婚在即,心情大好的权铎并不跟他计较,“哈哈,四弟,有个坟墓也总比暴尸街头强呀,好歹还有个地儿避避风雨,不像那些”
易子郗立刻一个冷眼瞪了过去。
要比阴狠,他权铎也不是省油的灯!
“得得得!”郭子怀举起双手插进两人间,“这大喜日子,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呀?对了,三哥,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三嫂呀?”
明明在飞机上一再保证坚定立场和他同一阵线,哪怕三哥拿枪抵着脑门也不改口,现在又变成这一副谄媚样,易子郗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郭、子、怀。”
郭子怀顿感脊背阵阵生寒,想起自己的信誓旦旦,恨不得痛哭流涕地扑到他身上请求原谅。他这不是许久没见三哥,太兴奋了,一时忘记了吗?
化妆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了,三人才收敛起来,其间,易子郗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其实,他也想知道,收服三哥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此时,在走廊尽头的隐秘房间,气氛凝肃。
赵力卓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云城,缘分不可违,多年前我们分道扬镳,没想到如今又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而且”他笑了笑,“我们还成了亲家。”
权云城也笑,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颇有感慨地开口,“是啊!想当年,你和春红,我和一珊,那可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些事”
之前他只是对那个女孩子从心里喜欢,哪怕从儿子口中得知她是红岭市人,也没有起疑心,没有想到原来是故人之女,这缘分,真真是奇妙无比啊!
赵力卓摸了摸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英雄就不提当年勇了吧?”
权云城想起什么,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兄弟我就不戳你的痛处了!”
两个故人再次重逢,要说的实在很多,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话题一直都围着彼此的儿女打转,赵力卓语气很是慎重,“云城,我说句实话吧,我这个女儿,从小心性单纯,不谙世事,本来,我和春红当初是不同意她和权铎在一起的,谁知道他们竟然唉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哈哈”权云城朗声笑道,脸上有着为人父的光芒,“可不是,我儿子,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不过,曼儿呀,我也是喜欢得紧,她和铎儿在一起,我再也没有遗憾了。”
话题渐渐变得严肃,赵力卓偏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权家的水太深,关系太复杂,但我还真担心我的女儿会受委屈”
“你知道,这个女儿一直是我的掌上明珠,从小心间上疼着长大的,如今千里迢迢嫁了,不在眼前看着,我真是”
“这点,你大可放心!”权云城保证道,“我有信心,铎儿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何况,不还有我吗?”
“那,我就放心了。”赵力卓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起身,“云城,婚礼应该差不多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顾虑双方习俗,中午举办的是西式婚礼,来宾大多是亲朋好友,晚上则是中式婚礼,主要宴请家族至亲。
苏曼画穿着大红的修身旗袍,头发上别了一朵粉色小花,笑意盈盈地挽着权铎的手臂,从伴娘手里接过一杯茶,微微弯腰颌首,递给权云城,“爸爸,您请喝茶。”
“好!”权云城欣喜地笑着接过,浅抿了一口,把一个红包放到她手中,又看了一眼儿子,“爸爸祝你们恩爱一世,相携到老。”
“谢谢爸爸。”新婚夫妻一同应道。
“这一杯茶,”权铎轻轻地牵起苏曼画的手,倾斜杯子的角度,把里面的热茶洒到地上,“我们一起敬妈妈。”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时,见他精神奕奕,脸上竟有些回光返照的颜色,顿时心里一阵揪疼。
权云城旁边的位子自然是空的,大家心里大概有数,但也不点破。
那个人即使出现在现场,也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苏曼画会以会心一笑,不轻不重地握了握他温厚的手心,在心里悄悄地说,“妈妈,请放心,我一定会遵守和您的承诺。”
从今以后,这个男人,我代替你来爱。
敬到赵氏夫妇那一桌的时候,苏春红早已忍不住红了眼眶,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动容,“曼儿,以后记得要多回来看爸爸妈妈。红岭市永远都是你的家”
这样的场面,赵力卓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着妻子,“别哭了,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女儿找到好归宿,比什么都强,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话锋一转,赵力卓看向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声音已然带着哽咽,“权铎,我今天就把女儿交给你了。我的女儿性子我清楚,良善纯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