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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紧双臂:“苒苒……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为什么?我有那么可怕么?”
谢简低头亲了亲她脖子上的肌肤:“七岁那年,有一次我回到家,看见我妈躺在满是血的浴缸里,幸亏那时岳母及时赶到。那时我爸有了外遇,经常不回家,对我和她都很冷淡。他出轨的对象很嚣张,来家里甩了她和我爸的照片,我拿刀刺了她的大腿,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妈就变得时好时坏,经常吃药,好几次差点崩溃。她唯一好的时候,就是来你家。她很喜欢你,你还记得她那时每次来都会给你带一大堆衣服和糖果么?”
秦苒“嗯”了一声。
“我的性格从小就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待人,更不清楚要怎么成为一个好的丈夫。但我不能不娶你……那时我就知道,我放不下你,如果不娶你,会遗憾一辈子。我是个很矛盾的人,可能我跟你说的一样,也有病吧。”
“你以为搬出你童年的遭遇就可以打动我么?”她淡淡道,“这不是理由,总之我们不合拍。再者这段婚姻的失败不仅有你的责任,我也有责任,与其再重蹈覆辙,还不如……”
“嘘——”他拿手指抵住她的唇,阻止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秦苒一惊,未着存缕的身体迅速被他扳过来,那掬柔软在他的大掌下缓缓绽放。就在她以为他还会折腾的时候,他却将她抱到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窗帘被扯开,外面的灯光漏进来,雨声清晰了些,却衬得夜晚格外静谧。
半山别墅的视野比较广,整座城市仿佛都在脚下,一览无余。
他俯身吻住她的小腿,一路往上,让她紧紧抓住薄薄的被单。她别过头去看窗外的树梢,雨点又急又密,枝桠不停地上上下下,雨水从上面滑动下来,密密匝匝,来势汹汹。
空气中的青草味道浓郁过头,花园被除草机碾过一遍后,现在浸入了一层雨水,又湿又滑。
“我爱你。”他说,“余生也只会爱你一个人。”
最密的那阵雨过后,气势小了下来,一切都恢复平静,仔细听,却还是能听到沙沙的响声。
秦苒第二天早上根本不想起床,浑身都无力,双腿尤其酸痛。可上班时间快到了,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弯腰去拿衣服时,却发现地上散着几块破布。她揉揉头发,重新躺回床上,正巧云嫂敲门进来,给她送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和干净的内衣。
慈祥和蔼的老夫人说:“先生出去跑步了,很快就回来。夫人是要先洗漱还是先吃早餐?”
“我得马上走,上班来不及了。”秦苒礼貌地接过衣服,“谢谢阿姨。”
“先生吩咐过,不能让夫人离开这座房子。”
秦苒脸色一僵,“我不管他的什么吩咐,我上班要迟到了。”她迅速穿好衣服,可盯着脖子上的红痕,很是为难,“阿姨,请问有丝巾么?”
云嫂摇头。
“算了。”她扎好头发,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不用急着去上班。”
谢简一身运动装,头发半湿,姿态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她把手里的毛巾砸向他:“谁让你擅作主张替我请假的?”
他准确地接住毛巾,不慌不忙地说:“你的狗现在在楼下客厅,还有你的行李,我让人搬过来了。”
秦苒反应过来,怒意升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搬过来这里住的?”见他不说话,她拔高音调:“谢简你这是非法囚禁!”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苒苒,听话。”他走近,抚着她已经过肩的发丝。
她拍开他的手:“别来这套,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鸟,也不是你的囚犯。”
“看来昨晚我还不够卖力,导致你现在还有精力跟我闹。”他盯着她锁骨处的红痕,眼眸一暗。
他长臂一伸,将她拉入怀中,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万般怜爱地替她将头发上的结打开:“下去吃饭吧,云嫂做的白糖糕很不错。”
别墅秦苒来过几次,这里是谢家开宴会时才会拿来利用的地方。常年没住人,一时间很难有生气。云嫂的手艺的确很不错,有母亲的味道,不花哨却很用心,吃得让人很温暖。秦苒喝了一口牛奶,看向不远处正在给狗擦脚的谢简。他低着头,动作缓慢却专注,云嫂走过去,说:“先生我来吧……”
“不用,我来就好。”
她想,这男人莫不是脑袋出了问题,现在竟然会伺候她养的狗?
中午,谢简接到了谢老爷子打过来的电话。谢老爷子指明要孙媳妇儿接电话,口气十分不满,问她怎么好几个月都不来老宅。他将电话拿到她耳边,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秦苒立马意会,接过电话。
“我跟你们说,我明天就来城里。阿明吊了好几条大鱼,周围的人也送了不少土鸡给我,我一个人吃不完,给你们送来。”老爷子问,“听谢小子说你这几天都闲着,我来你们那里打扰几天没问题吧?”
秦苒笑着说:“没问题的爷爷,您能来太好了……”
“你们……没闹矛盾吧?”他又问。
她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答:“没有。”
谢老爷子嘀咕了一句:“那就好,别跟你们爸妈似的。”
挂了电话,秦苒将手机还给他:“爷爷明天要来。”
“嗯。”
“我可以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我事先声明,可不是因为你,等爷爷走了我就离开。”
“好。”
她起身和他对视,“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谢简纹丝不动。
“我要出去。”她几近崩溃。
他一副欠揍的表情:“出去?见野男人么?不行。”
谢简的态度坚决,始终不肯让她踏出别墅半步。这样的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午休时他又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抱回床上,剥了她的衣服替她按摩酸痛的地方。他在她耳边絮叨了很多话,大都是规划他们未来的,待她昏昏欲睡时,他不容拒绝地挤进那处柔软。
“你看,你明明不排斥我。”他先是在她的掌心画圈,后来写着奇奇怪怪的字母。
她翻过身,说:“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心里一恸,却只能装不在乎:“没关系,我爱你就行。”
秦苒觉得自己快成了一只在温水里煮着的青蛙。他很快就睡着,下巴的胡渣生起来,薄唇抿着,弧度倔强,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幼稚。可他在梦里仍旧不肯有半点松懈,紧紧攥着她的手。她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对他的情绪又复杂了几分。
直到下午六点左右,谢简幽幽醒来。怀里的人还在,他松了口气,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来。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捏住她的鼻子:“苒苒,该起床了……”
“别弄我蔚时……”她皱着眉,说了句梦话,不耐烦地裹紧被子。
谢简动作一僵,脸上蓄了暴风雨。
☆、第六十章
云嫂做好饭,准备去大门前打扫狗屋。天色渐暗,火烧云染得周围一片橘红。她刚下台阶,便看见谢简蹲在狗屋前,手里拿着笤帚在仔细清扫。
“哎哟,先生您这是干什么?”云嫂急忙跑过去,“您要干什么跟我说,别弄脏手了……”
“没事云嫂,你先回屋去,我这边马上就好。”
他脱掉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球,扔到树下去。豆豆飞快跑过去,几秒后叼回来给他。
云嫂摇了摇头,说:“先生,饭菜已经做好了,您看要不洗洗手吃饭了?”
他侧过脸来:“不用给我备碗筷了,去叫夫人下来吃吧。”
云嫂又问:“那您要不要晚点的时候吃点宵夜?您的胃不好,这样可不行……”
“没关系,趁着天没黑,我去外面遛会儿狗。”
他淡淡应着,背影竟然生出了几分落魄的味道。云嫂看得恍惚,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去了。
——
秦苒一觉睡到七点多,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给敲醒。偌大的房间只剩她一人,灯开着,她换好衣服,下床去看门。
“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云嫂在门外站着,“先生出去遛狗了,说是让我们先吃。”
秦苒揉了揉脸,打着呵欠问:“他不吃么?”
云嫂摇头:“不清楚。不过先生看着心情有点不好。”
秦苒撇了撇嘴,他能心情不好?他不是已经吃饱餍足应该满意得不得了么?
云嫂还想说什么,可见她刚醒,有些话自然而然也就咽下去了。真正到吃饭的时候,桌上只有两人,彼时天色已经黑透,外面的路灯也一盏盏地相继亮起来。吃完饭,秦苒看了会儿新闻,待云嫂洗碗后出来,问她有没有手机。
云嫂从围裙里掏出一个老式直板手机:“我年纪大了,不会用你们年轻人那种先进的。夫人要是不嫌弃,用这个吧。”
“没关系,谢谢阿姨。”
“叫我云嫂就行。”
秦苒只记得卢果果的电话号码,她走到厨房里,打了个电话过去,可半天都没人接。于是她想起卢果果现在还在坐月子,家里人断然是不肯让其拿手机的。她不死心,出去问云嫂有没有看见她的手机,云嫂直摇头:“夫人的手机应该在先生那里,您去书房找一下或许能找到。”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很空,除了一个大书架,基本没什么东西。这里长期不住人,连装潢都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二十分钟过去后,她仍没找到手机,后来仔细想想,或许根本不在这里。正好这里有台电脑,她将其打开,却发现根本没有网络。这一切让秦苒极为崩溃。
云嫂切了水果进来,说:“夫人要是无聊,可以看看书。”
她耐着性子没发作,接过果盘道了谢。
这一排书架上摆的基本都是外文书,秦苒找了一圈,最后在角落找到了一本二十多年前的旅游杂志。封面已经泛黄,款式也很老,边角还有些污损。同样泛黄的记忆从深处冒出来,她将杂志翻开,偶然看到其中一页夹着一张生贺卡片。幼嫩的字体、歪斜的笔画、深蓝色钢笔字,不会写的字还是用拼音代替。
她弯起唇角,很容易便回想起这是六岁那年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面写着:谢简,祝你生日快乐,我没有多的零花钱给你买礼物,妈妈让我写了卡片,希望你每学期都考一百分。
没多久她得到了他的回礼,是一枚漂亮的发卡。后来那枚发卡被她弄丢,为此她还伤心了好一阵。
童年的记忆总是那么鲜明,可惜时光走得太快,有些细节她也想不清了。
“在看什么?”
秦苒合上杂志,将其放回原处,见那人倚在门口,当即便冷着脸没说话。书房里只亮了一半的灯,门口那处暗着,他的轮廓也极为模糊,像一张老旧的剪影。
她语中带刺地说:“云嫂说你出去遛狗了,怎么不吃晚饭?你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别人怎么劝你是一回事,如果实在没有觉悟,干脆现在就去一头撞死好了,免得以后生病拖累家人和员工。”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终于朝她走过来。
此刻,谢简的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了好几种情绪,痛苦、隐忍、不甘……待他终于走到光亮出,她往后退了几步,抬头和他对峙。
他问:“是想要回你的手机么?”
“那本来就是我的私人财产。”
“想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