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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我,大力的吸几口烟,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烟扔在脚下:“余浩,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但是有些东西能忘记是一件好事,用不着一二再再而三的翻出来往自己的身上扎刀子。可有些人就是不懂,非要探个究竟,直到浑身都血淋淋的才明白这个道理。余浩,你是聪明人,用不着知道吗?”
张队一下子就猜中了我想要干什么,但我要做的又何止如此呢。
我摇摇头,郑重其事:“张队,有些事不是忘记就可以一干二净的,总有一天,它会卷土重来。”
躲得一时,躲不得一世。
我知道这一遭什么也得不到,但无妨。
转身的时候我听到张队在背后喊道:“耗子,下次再过来就正式上岗吧。”
我挥挥手径直向前走,拐过一个拐角停住,拿出一个小型耳机扣在耳朵上,立马穿上一阵微弱的“刺啦刺拉”的声音,稍微调试一下,清晰脚步声传过来。
身子斜斜的靠在墙上抽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来回的翻动着计算着时间。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拐出去,直接就走向了局里的档案室。轻轻地推门进去,还没探进头去就听到一个声音传过来:“谁啊?”
紧接着探出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盯着我看了看:“有批条吗?”
“紧急事件,我需要查阅一些资料,不用带出去。”我并不认识他,只得边说着边掏出证件给他过目。
他眼皮也没抬一下挥了挥手示意我进去:“下次记得拿批条啊。”
迅速的钻进去,直朝着行事预审案件的档案处走去,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居然一点关于“隐”的档案都没有。
皱着眉觉得有点麻烦,又在档案室里串了几圈,当走到角落里落满灰尘的内部资料处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内部资料室每半年更新一次的,上面写满了局里每个人的档案,除了基本资料,还有重大案件的参与以及一些秘密任务的记录,虽然只有代号的描述,但是已经足够了。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在这里仔细查看一番。
至少,也要查看一翻关于自己的资料录入才好。
蹲下来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张队清晰凝重的声音:“他今天回来过了。”
手上的动作停住,屏气凝神,又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找资料?”
“副局,我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说阻止就能阻止得了得,他要是真想查,就肯定能找出什么来的。”
“一年多都没有什么动静,怎么现在突然想到要去找回过去?”
“只有一个可能。”
交谈停止了,只剩下“扣扣扣”的敲击着桌面的声音,静了大概一分干,张队又开口:“您看……”
“至少他还是一个警察!身为警察就应该有作为一个警察的义务!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其他的先不要考虑。”
“副局,您这样做……”
“等等……这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去后,一切戛然而止。
叹气的把耳机摘下来,果然这种便宜货的干扰性太大,才这么几分干就被发现了。
又低下头在里面翻着资料,接连刨出几堆都没有翻到刑警队的资料。奇怪,难道不在这里?
又扒拉几下,终于翻出一个陈旧的档案夹,拂去上面满布的灰尘,慢慢的翻了几页。迅速的翻过去,直到出现自己的照片才停下来。
除却基本资料外和几个小小的案件之外居然干净的一无所有!
不可能!
通过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当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可为什么这里这么干净。
小心的把资料夹埋进去,又转回之前的案件档案处。
翻找着那一年的卷宗,一个一个的卷宗扫过,不出意外,并没有关于隐的任何资料。一些没有什么印象的案件名称 闪过,没有一丝对我来说有用的东西。
我把视线投向了里面那个紧闭的大门,那里是机密处。除副局以上的介绍信之外,根本不会开放。
如此的明显的被人为修改过的干净,使我更加确定了要找回当时记忆的决心。
走出档案室的时候我笑眯眯的对管理员说一声谢谢,驾轻就熟地避开几个熟知的监视器,走出大楼。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不出所料的看到张队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笑着道:“果然还是张队熟悉我。”
“如果不是这辆车,我也不知道你还会在这里。”
我抽出一整盒烟扔给他:“给你了,我得走了,一会还要去和一个病人见面呢。”
“不解释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只是要找到答案罢了。怎么?不让开吗?作为一名合格的心理诊疗师我不认为我应该把我的病人晾在一边才对。”
他拿着烟盒侧过身子,嬉道:“呵,我看,最有病的应该就是你吧,你不过是借着他们来为自己治疗罢了。”
“说的没错。”在驾驶座坐好,我看着他点点头。
在我关上门的瞬间他用胳膊迅速的抵住车门,压低声音:“余浩,不要再去做那些无聊的事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我平静的道:“张继,你根本不知道,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就像这里……”
我摸向胸口露出苦笑:“这里一直都知道,你懂吗?它时刻都提醒着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找到它罢了,只是这样而已。”
我看着他略带悲伤的望着我,也许他不知道我的感情,也许,他已经懂了。
他说:“余浩,就算是身体的记忆,总有一天,它也会消磨殆尽的。”
“我知道。”
可我不想要它消失,我想要找到它,就算重蹈覆辙又怎么样,我愿意用它来换回那个重要的东西。
第十三章
重蹈覆辙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我一直都知道。
可我,控制不了。
而且严格来说,那哪里算是什么重蹈覆辙,我早就就忘记了那些过往,一干二净。就算找到或者再经历一遍,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重新来过。
就算是覆辙,也不叫重蹈。
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车前的打火机,我突然觉得,应该先去找张远。
我有些不耐的走进疗养院的门口,急匆匆的奔去办公室找赵长生。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惊讶的会看我,随口就问道:“找张远?”
我咂咂嘴,眼睛有些严厉的逼近他:“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他忽然慌了神,目光开始躲躲闪闪,手上也开始重复无意义的搅着,最后尴尬的张张嘴:“猜的而已,要不你这么个大忙人怎么肯有时间来找我嘛,哈哈……哈啊。”
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他迅速的回身看似忙碌一样,不断地翻腾着他桌子上的文件。
“哦?我这么忙,怎么又有时间来找张远?”
他又哈哈的笑两声,但很快就停住。
很久才转过身子,有点不知所措的摸摸鼻子,又抓抓头发,这是他紧张而又尴尬时的习惯性动作。
我一清二楚。
我走过去,笑呵呵的搂过他的脖子,跟他打着商量:“长生,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要不我心里惶惶不安,难保什么时候就把某些小事儿不小心漏出去了。”
我看到长生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舔舔嘴唇,小心翼翼的哼笑着:“哈哈啊,哪里有什么小事儿啊……哈……”
慢慢的他笑不出来了,眉毛凝成一个“八“字,眼睛也垂下去,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衣服陪着一个扭曲的笑容:“我说耗子啊,咱们好歹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这可是实打实的打小就撒尿和泥的交情……咱有事儿,好商量哈,好商量……”
“那可不,咱这交情可真是铁打的坚固,这样吧,你给我点那啥的,我嘛……也就凑合着将就将就你,时时刻刻的注意着点儿。”我拍拍他的胸膛,向他表示一下。
他看看我,懊恼的把我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甩出去,一屁股靠坐在堆满文件的桌子上,响起一阵劈里啪啦文件掉落在地的声音。
我瞅着他,从他白大褂的前兜里抽出烟盒,拿出一支烟给他点上,自己也抽出一支点燃叼在嘴里。
他刚吸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都憋成了红色。
我坐进沙发里,叼着烟道一句:“不会吸就别逞能了,还不是自己找罪受。”
“偶尔也得试试。”他无奈的把那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怎么也舍不得直接扔掉。
“说吧,你知道点什么?”
“也没多少。”
“有多少就吐多少。”
他把玩着那支烟,眼睛也瞄过去,淡淡的道:“余浩,你这是在玩火。”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还未开口他又道:“玩火的结果就跟这烟一样,总有灰飞烟灭的一天。”
“嗯哼?”
他知道这种警示对我来说意义甚微,他叹口气:“余浩,老实跟你说吧,再具体点的我也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明白劝你一句,你当初显然是一种选择性失忆,也就是说,你是自己选择想要忘记的,既然这样,你何必还要再去找回来呢,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
“顺其自然?我这就是在顺其自然。”
“什么意思?”他念一句,紧接着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惊疑的道:“你不会开始恢复记忆了吧?”
我无奈的点点头,老实的告诉他:“早就开始了,但是有用的片段实在是太少了,恍恍惚惚的,这让我很不自在。直觉告诉我出现在片段里的那个人是很重要的,我想要找到他。”
当然不是真正的实话,真假参半罢了。有真有假的谎言才是最不容易的识破的,自然而然的,赵长生也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
他迟疑的问我:“所以,张远只是个催化剂?”
“有一种很熟悉感觉罢了。”我点点头,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废话,不熟悉才怪咧!你们那可是……啊!”他突然住嘴。
我心头一震,挑眉看过去,他紧张的支吾着:“不是,我得意思是说,你们肯定熟悉啊,你不是还采访过他吗?肯定会在见面之前就已经认真的看过一翻资料了,当然熟悉了嘛。”
我上前拍拍他因为紧张和激动而耸动的肩膀,认真的道:“长生,足够了,谢谢你。”
我装作没有看到他越发白皙的脸,转身向门外走去,直到打开门,他才大声的喊叫:“余浩,我不想骗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自己烧死!”
我没有回头,手安安稳稳的搭在门把手上,平静得像一滩嵌入深山的湖水。
也许他们是对的,就像每一个人都在告诉我,不要再走下去了,这条路只有绝望和死亡。
但不去试过又怎么知晓没有出路呢?
曾经那么重要的东西,既然已经决定寻找,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就这样放弃,就算是飞蛾扑火又怎么样,哪怕这一丝儿希望的终点是绝望,我也不想停。
我不想停。
一点也不。
我垂着头,缓缓地开口:“既然经历过,那么一切都不会忘记。就算忘记,也不过只是暂时。我们都知道,总有那么一天,所有的存在都会再次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