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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他情何以堪。
“我不知道你的仓库啊。”林代及时安慰他,“这不是你说了我才知道嘛?”
云柯这才感觉好一点:“那为什么不妥?”咦,怎么说起话来像跟江湖朋友拉家常一样自然?明明是娇娇滴滴、又冰雪聪明的千金妹妹,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绿林好汉的豪情呢?
林代已爽利道:“之前我不知道你的仓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若你拿那个入股。咱们少不得时常与那边有沟通交流。暗地里的那个人发现了怎么办?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阿憨大的老板,你更糟,索性不能露脸。咱们分开隐藏还好说,合在一起做,涉及码头,当心被人一根绳子把一串蚂蚱全拉出来,那才得不偿失。”
说得有理。云柯叹服。但又纳闷:“那你之前说跟我合作。合作什么?”当时他以为手头最重要的筹码就是两个仓库了。谁知人家还嫌烫手!
林代笑眯眯看他。看得云柯自觉像头过年要挨宰的肥猪,心惊肉跳。然后林代掐着手指,噼哩啪啦。把他的价值算给他听。
两个仓库转手好了!就说是小本生意,受官府摊派办不下去了。林代自安排人低价接手,当中的差价,就算是云柯的股份。云柯交给崔管事使用也好。云柯自己拿着当本钱也行,总之先离开锦城。暂避风头。林代在几处地方看了些商脉都好,崔管事也愿意发展,一时没那么多得用的人。云柯正好带着他管仓库的亲信,去外地垦荒。成功了。他就是分店老板!
“——总之,你才是最有价值的。比几个死仓库有价值多了。”林代总结勉励他。
云柯一时哭笑不得。
“来来!说说你这趟出去有什么发现?”林代现在就要榨取他的智慧。
云柯对她也真是没脾气了,就和盘托出道:敲诈的就是事先把大船泊在码头。把银子运走的。
林代不敢置信:谢家一定会追上去,检查各船只装载的货物。怎么会任贼子把银子装上船带走?
云柯哼哼笑道:“这就是贼子们能偷运出去的关键:他们装的不是船里,而是——”卖个关子,说到要紧地方,竟然停了下来。
不是船里,还能装在哪里呢?
云舟也为这个伤神。这次设计的大半部份,她已经拆穿了:独舱船为尖底,并船舱内都未铺平板,任其保留漏斗般形状,可防止装银者踏上去,发现机关。装银兵丁往船中抛银,积足一层,上面人看不到底板尖时,重量正好叫机关打开,下头的银子从洞里滑出去。所以上头装银的人发现船总是装不满。机关是双层的,南边新兴的防漏水造船技术,上面一块翻开后,即刻合上,连轴翻下面一层板,把东西推出去,一边轴上带的橡胶叶子排了水,下面一层板合上,上面一块再打开,可以防止水漏进船里,这原是南边为了发展水底神楫而花的心思,不知怎么叫贼子用在这里——那银子落下之后,想必下头连有大网。银子没有落完之时,大楼船拖着独舱船、独舱船底拖着大网,一并向前,水面很难发觉。银子全部落完之后,弹簧机关合上,大网脱钩,呆在水底,大楼船往前行驶,就可以把银子拖过去了。
计划要到这一步,才算完整啊!
可是当时水上只有一只大楼船符合条件。这楼船查了个遍,偏偏就没有拖索、更没有银子藏匿!
这么大笔银子啊,又不是一把小芝麻,说不见就能不见的吗?
结尾既然错了,开头会不会也错呢?云舟咬着嘴唇。
筱筱心疼她,端了盏茶来,劝道:“姑娘,歇歇罢!”
“有什么好休息的?百年之后还怕没得休息么?”云舟说是这样说,还是把宁神的茶接了过来,微微阖上眼睛。
她不喜欢有什么事脱出她的掌握。这让她觉得不安全。像十几年前的黄昏,冷灶冷碗冷饭,其余全是虚空,一丝热气也无。
如今她身在繁华。谢府繁华,可以荣耀了她,却也随时可能失去。她清楚得很。
让云柯走脱,终归是隐患哪!谁在跟她作对?命运?她不相信命运。她琢磨着云柯真有这么大智慧吗?能成为她最大的对手?或者,背后还有其他敌人?手指按着太阳穴,她陷入沉思中。
云柯则已经把她想不通的最艰难部份破解:“银子被卷走后,不一定是装在舱里、车里运走,要知道,还有水下!”
林代道:“我不信两位老爷没有派人把水底摸个底朝天。”
他们的确有。
别说这么大笔银子,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找出来了!难道银子像盐一样,会融化在水里不成?L
☆、第二十二章 岂止骗婚还下毒
再聪明的人,缺乏足够的知识,很多东西也是不能平空想出来的。杨律曾这样告诫林代。知识就像是花蜜。蜜蜂要采遍了百花,才能酿出蜜来。道理很老旧,但是,实用。
若非云柯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得多,绝不会平空想到:南边有一种新造的双层机关船,船底下另有一层夹板,可以把东西藏在里面,外头看不出来。事实上,这种船是私盐贩子爱用的,拿来装私盐很有效。真的被逼急了,把船板一抽,盐融化在水里,查无实证。
林代不由得惊异了:“五哥,他们私盐贩子用的船,你怎么知道?”
云柯老脸一红。他真不好意思说,他在贪污谢府银子建立自己的小产业时,曾经想过以后万一出事,要不要去投奔私盐贩子?计划终究没有成型,但他却结交了一些混混们。所谓夹板机关船,就是混混们中间传说的走私新工具。
林代叹道:“五哥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别人怀疑的么?”
云柯微微一愕:“你是说……”
林代便唤邱慧天。
邱慧天站在门边,垂手道:“爷恕罪!前儿贵府中气氛紧张,小人为少爷与小姐,就想法问消息——”
云柯叹道:“也别‘贵’来‘贵’去的啦!那府这辈子算是再见了。——嗯,你很忠心,很好,我罪你什么?却是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邱慧天便把他从混混口中如何听说那轻狂书生是如何得到抄袭诗作的经过,说了一遍,道:“因此上,似乎爷与黑道有染似的。小人放肆,爷千万恕罪。”
云柯直着眼睛怔了一会儿:“那诗原来是写给北方黑道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说来好笑。我也不过是在赌场鬼混时,听人叫卖一张诗作,说是好笔法,又且是北方那位名士的作品。我看他可怜,便买了。来龙去脉哪里晓得?”
林代“噫”了一声:“谁卖你的?”
云柯脸一红:“一个漂亮姑娘,以前没见过。”怕受嘲笑,赶紧岔开话头道。“那时旁无别人。单向我叫卖。果然可疑。”
林代不似青翘会同他掂酸,只同意了他的判断,同时还有更深的忧虑:难道陷害云柯的。竟是私盐贩子不成?
要知道,林代之所以会怀疑云柯,完全是因为邱慧天发现云柯可能跟黑道有染。
而振风塔那天,云剑、云舟都在。云柯的表现,这一男一女两位谢府翘楚都看在眼里。邱慧天能打听到的消息。他们也能打听得到。最后云舟盯紧了云柯等人,很可能也是出于这一点。
云柯听林代说到这里,反对道:“你说四姐姐盯紧了我?就因为你怀疑是她告发我们?”
“证据不足是吧?”林代苦笑。
“嗯!她告发我们,也是你猜疑的而已。就算是她告发的。也有可能是听到了两位姨奶奶的谈话什么的,不一定来自于混混。”
“嗯……”
“而且混混也不一定是盐贩啊!”
说是这么说。但林代脑海中织出来的关系网,可以解释这一切。如果这是真的……又太可怕了。
好在是。不管真假,以后在经商中慢慢也可以确认。不急在一时。
如今只要稳扎稳打就好。
林代道:“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咱们先不谈这个。你且说说在码头,你拆穿了敲诈者的伎俩吗?”
云柯得意的从头说起:原来停泊的那只船,下头有个空洞,银子会掉下去。但那个洞口一定有袋子什么的,可以装住、网住银子。那网上一定还有根长长的绳子,连在码头的船上。中等船只就够了。敲诈者就等在码头那儿,把银子拉过来。为了提供足够的拉力,就诈作自己的船只搭底,明目张胆绞索拉纤,把那银子拖过来,窃走银两,装在中型船舶的船底下,吃水颇重,船舱里却查不出禁物,关卡一时不察,就放它走了。
林代还在推敲那张可怕的网:如果私银贩子跟黑道、跟混混们都有关联……
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私银本来就是黑帮。混混们也等于踩在江湖的黑色里。如果他们只是互相帮忙、互相利用,那还情有可原。如果已经根本结成了一家,官兵们怎么能拿他们有办法!
真可怕,看似花团锦簇的城池背后,已经投下这么浓重的阴影。
等云柯回到房里,跟青翘一说,青翘叹服:“亏了这群贼子了,真花心思!居然能把银子吊在船底下。那他们是出码头了?趁个风、趁个流,哗啦啦直开下去,几百上千里,真真往哪儿找去!”嘴角扯一扯,“话说回来。你们还要商议这么久,可见还不如贼子们聪明。”
“咦!”云柯问,“你们是谁?谁是你们?”
青翘恨得推他:“你!们!别管我了!你就们去吧!”
云柯揽她手:“哎哎!当心岔了力。”又笑嘻嘻道,“瞧这醋吃得,好没道理。”
青翘等着他说出理由来,云柯又不说了。倒是青翘主动追问:“为什么没道理?”
云柯道:“这些要都一五一十分析起来,分析到几时去?要真分析完了,怕是我们之间也没有道理了。你仔细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听来绕口,青翘入耳,却如暮鼓晨钟,低头细细思忖,道:“原是我差啦。”
云柯深表欣慰。
青翘又后怕道:“这幸好是逃出来了。我们都缓过口气来。如果还在府里,为了你结亲,毁了我孩儿。万一林姑娘又没破产搬出府,你就跟她结了亲,我——”
云柯问:“你怎样?”口气不觉紧张起来,如绷紧的钢丝。
外头呜呜风声,如刀子在钢丝上刮。
青翘道:“我必用慢性子的毒药,把林姑娘的身体也毁了,看她能跟你好做几年的夫妻!”
冥冥中,红衣的鬼呆住了,如呆了一个鸿荒那么久,然后舞起凄厉的旋风。
原来她要找的仇人在这里!原来不光是骗婚,还有直接下毒。叫她当年……叫她当年怎的能不死!L
☆、第二十三章 五服等级乱纷纷
林代正在赞赏云柯想出来的法子:与霖江码头现场表征丝丝入扣,简洁、安静,巧妙得惊人。
她觉得,这一定就是真相了。
就像拼图的最后一块都接上,线条流畅,色块和谐。还能有别的拼接方式吗?她不认为会有这样巧。
云柯确实是个人才啊!该委以重用才是。
她正盘算着这个,身体里忽然刮起了飓风。
全是林毓笙发现真相,激愤而致!
“喂,你一直在我身体里啊?”林代沉到意识的深海,大声问。
深海里激起了回音。
林毓笙不回答她,只顾着怨怜哀艾。
林代快被飞旋的风流吹死了,大怒:“不想活了就死开!给我添什么乱?”
林毓笙一时倒有些吃惊:什么?不是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