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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最不能放弃的。就是这一口儿!”七王爷哀告。“皇兄,人各有志嘛!皇兄一直都肯宠着不肖弟……”七王爷拿眼角瞟崔珩。
崔珩必须的宠他!因为他们共同的生母,当今太后娘娘。宠他在心尖上嘛!再说,七王爷只不过好男风,总比其他爱好更安全吧?譬如说,总比评议朝政、结交大臣、盘弓练兵、结党夺权什么的。更让皇帝放心!
比起来,睡几个男人。真是小意思。
“……所以,不如再赐不肖弟一个厚礼?”七王爷惴惴问。
“你要什么?”崔珩对于七王爷的请求,一向很警惕。
“不肖弟想跟谢云剑去……打狐狸。”七王爷嗫嚅道。
“去那里?”崔珩竖起耳朵。
“……荣苑。”七王爷总算把当中两个字咬囫囵了。
这是皇家御用的三座狩猎场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座,平常崔珩都不太去。怕给大伙儿添麻烦!七王爷就想带着男宠去?
“——我保证不要劳动宫人们伺候!”七王爷指天誓日的起誓,“就我跟他,两人两马。背几壶箭,悄悄去。悄悄回,一点儿都不给皇兄添麻烦!”
是。他是王爷,不是皇帝,所以行动自由,不必一举一动都连累几万人疲于奔命,言官们打了鸡血似的上本劝阻。崔珩羡慕起七王爷来,脖子梗了梗,问他:“你一个人能跑过去?没人伺候,你连从前门到后门也去不了!”
不是崔珩看轻弟弟,实在是七王爷从落地之前到今时今日,就没单身行动过,再说,皇家的前门和后门也修得太大了点儿,离得远了点儿……
“最多带那几个侍卫去伺候就够了!”七王爷信誓旦旦,“他们几个跟我去锦城都能去了一圈,荣苑更没问题!皇兄你放心吧!”
崔珩沉吟着,终于松了口:“你要好好哄着太后,绝不能让她再为你忧心了。”
七王爷脸立刻垮下来:“我只要不娶媳妇,太后还忧心不能断。皇兄这不难为小弟吗?”
崔珩板了脸:“那你就娶媳妇!”掷地有声,“大郎家的四妹妹该到了吧?不然,即刻让栋勋把他妹妹送到太后身边住几天!”
“我等四妹妹。”七王爷赶紧的识时务。
崔珩哼了一声:“你最好记着。”这就算把他先前的请求也应允了。
七王爷立即一拜到地:“谢皇兄恩典!”
云剑就被保护进了猎苑,跟外界隔绝,可以不被其他事务所打扰,专心攻书了。七王爷把他安置在猎苑里的一间小屋里,那屋里弥漫着一股草香,窗子下还有一堆没来得及在下雪前运出去的蓬茸茸干草。七王爷不能怎么就在里面赖了整整一夜,跟云剑共度了良宵。侍卫们愣是没敢进去!及至早晨,侍卫们才听到怒冲冲一声唿哨……咦,怎么打得很有栋勋将军的风范——云剑的枣骝马就小跑着过来了,侍卫们也没敢拦,就任那马首伸进了小屋的窗子,里头七王爷“哇”的一声,侍卫们才知道原来王爷就坐在窗下的稻草堆上。
坐在稻草堆上干什么呢?侍卫们可没敢问。想都没敢想。
王爷跟云剑在屋子里的对话,侍卫们也没敢听。
云剑拍了拍伸进来的马头,七王爷恋恋不舍,云剑没好气的瞪了七王爷一眼:“王爷,来日方长。”
“哎?”七王爷的脸立刻亮了,“我们有来日?”
云剑摇了摇头,抖开缰绳走了。
有时点头的意思,不是“我同意你”,而是“我今儿算认识你!”有时摇头的意思,不是“我反对你”,而是“真拿你没办法”。“来日方长”,他亲口说的!这才叫有志者事竟成,从来烈女怕缠郎!
七王爷一个人坐在稻草堆里嘿嘿傻笑。云剑往猎苑里跑马去了,当然也不能全给他跑,划定一小块,有特定的侍从跟着,是让他跑的。这真是臣子能得的无上荣宠了,何况他还是一介白衣,没授官身!这不能不说是有裙带关系的好处。
“王爷。”留下来服侍七王爷的侍卫,在小木屋外头怯生生的叫。
“啊。”七王爷曼应一声。
“天寒地冻。”侍卫请示,“王爷保重贵体要紧。”
“哦。”七王爷很奇怪,他没不保重呀?
“王爷摆驾回府么?”侍卫请示。
好啊!
“那王爷……”
“你们服侍我出去啊。”七王爷越发奇怪了。外头磨磨唧唧的,不进来帮忙干嘛?不知道他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七王爷,没人服侍根本没办法自己穿好衣物走到门外的啊?
“王爷……”外头的侍卫嗫嚅得越发尴尬了。
七王爷陡然明白了。明白之后,他阴云密布、铅云压顶的叉着腰,开声亮嗓,气壮山河的吼了一声:“你们这些肮脏透了的猴儿脑袋,想的都是啥?滚进来!本王的裤衩都没脱下来过!”
侍卫们连忙滚进来,服侍七王爷整理中衣,摘草梗,披外衣,系衣带,梳头插簪,正冠着靴,一边鼻子忍不住闻几下,还真没什么招幌子的特殊味道……那俩男人在里头是干嘛的呢?
“天底下的滋味,有甚于短兵相接一泻到底者!”七王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们,“你们哪儿明白!”
侍卫们是不明白。
“昨儿晚上呀。”七王爷一脸甜蜜,“云剑公子抱着我,给我取暖来着!你们都知道,这天气冷嘛,本王又不像你们有武功,不耐寒。云剑公子的武功可比你们高得多了,比热坑还暖啊,这抱着的滋味,可真是……”
侍卫们纷纷表示无法体会。
“冬夜图个啥?老婆热炕!”七王爷教训他们,“你们懂不懂?懂不懂?”
那也得先成为老婆再说……
“很快就会了!”七王爷握拳,“不疾不徐,老饕吃人参果,来日方长!——你们觉得呢?”
侍卫大表同意:“王爷英明!”
唐家大佬得了这个消息,哼哼冷笑:王爷也忒不长进了!
小大佬比较捺不住:“栋勋不吃醋?我上表参他们去!”
唐家大佬眼皮一翻:“瞎扯啥!”
小大佬就不敢吭声。
唐家大佬再问:“春闱的事都妥贴了?”
小大佬道:“都妥贴了。”
唐家大佬教训道:“三年一科,天子点门生,连鬼神都敬畏,当差的可得慎重!我当年放主考的时候,日夜不敢交睫,不到最后不敢说妥贴了。你倒清闲。”
小大佬连连答应,听到最后站不住了:“叔父教训得是,小侄这便到前头去。”
唐家大佬又问:“状元不出岔子罢?”
小大佬道:“前三甲都是稳当的。”应完了,立着等一回来,唐家大佬没有别的吩咐,微阖上了眼睛,小大佬就行礼告退了。
出得门来,正叫下人备轿备马,又拿册子来看,十有九成半的考生已经人号相符,还有几个没到京的,多半也是急事或有病,误了考,不会再来的了,按规矩却也得等他们到最后一刻,不得提前封册。L
☆、二十七 书寓女先生
小大佬冷笑,指着这几个空着的名字道:“就算到了,冲这等懈怠,料他们也中不得功名。”旁人连声附和。
忽有人连滚带爬的要进来,面如土色:“坏了!”
第一道门的人打算拦的,一看这个人,认识,不敢硬拦,陪笑道:“老哥,你这么进去,不合适吧?”
这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脚步放慢了。第一道门的人追问:“出什么事了老哥?”
这人也顾不上细说,只道:“坏水了。”还是往里走。第二道门只好拦他了:“老哥!嗐,老哥。这样子怎么好见主子们?这边来换身衣裳,理理头巾?”
“怎顾得上!”这人道,“你们可知京南道决堤坏水了?”
第二道门唬动颜色,哪里还敢叫他换衣裳,就放他进去了,还想着问:“淹掉多少地了?”这人已经进去了,一口气往里,见了里头近侍。近侍也不敢怠慢,连忙报小大佬知道。小大佬都快上轿了,骇一跳,折回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衣裳上的灰好歹已经掸了掸,头巾也扶正了些,叩地报小大佬知道:京南河道暴涨,堤岸吃不住,已经溃堤。
小大佬骂道:“年年知道要春汛,年年修堤,年年吃不住!”
这人知道不是骂他的,眼泪却滚出来。
小大佬奇道:“你——”旁人却有知道他家乡也在京南的,觉得不好。小大佬也觉着了,脸色一峻,问:“这回淹了多少地方?”
这人哭了出来:“两岸十里八乡没了顶了!连——”也知道哭得失仪,就赶紧拣最厉害的说:“这次京里发过去剿贼的俊章营也全给淹了。”
周围一圈的人都失色。小大佬脸一沉。喝道:“胡扯!”
这人眼泪还没哭完,被吓回去了。
小大佬手往背后一别,踱了两步,问:“京里带过去的这一营,往少了说,也有七八百人哪?”
“爷说的是。再加烧火牵马挑担的,总有冒千的数。地方上还发了两千协助。”
“是了。这么些人。全给淹了。多大的水?你倒能近前看准了?你是泥鳅变的?”小大佬冲着报信的那人冷笑。
报信的这人只好承认,他是没在现场一个个数多少人冲走了,但他亲眼看见那水了!好家伙。白茫茫的一片水皮子啊,俊章营的营地全在水底了,上头还飘着些旗帜啊靴子啊什么的,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民宅里的,也有各样死了的人。还有鱼就在下头啜着死人皮肉吃……
“行了。”小大佬打断,道,“这样大水,岂能无预兆?”
“倒是有雷鸣般响声。只是大水下来的快,所以……”
“好了。”小大佬再一次打断他,道:“俊章营中皆我好男儿。听到预警,想必是奋身而起。替朝廷效力,抗灾救民了!”
“这……”报信的这人想说,就算俊章营中那些“好男儿”们有这贼心——不是,有这报效的心——也得有这么快的速度,能保全了自己,这才能帮着救人不是?
小大佬一问快似一问:“你不知道?那边联络中断了?”
“爷说的是。”报信的这人想说,真好大的水啊!除了祖辈听来的,河床改道那次,再没见过这样的水了。河堤一年一年往起修,总比从前结实,虽然年年有小溃口,等水过完了还往上修。都知道溃了水大家遭殃,谁敢和烂泥往上糊呢?当中必然也有贪白污的,终归结了末那堤岸是可靠的。谁知轰隆就垮了?整条河水往外崩啊,跟那里闹了一片海似的。也是堤岸经年修得太高了,四野乡村地势都比河面低,一淹一个准。如今急流还在那儿湍着,上头冰水泥沙全没过完。有几条船,结实的,船老大水性好的,勉强在那儿救急救人,也传些消息,间间断断的,谁知道个确儿呢?
小大佬抚掌恻然道:“这么一说,救灾的一时也进不去了。却总得预备起来,一有办法就救进去。里头咱们既然进不去,就指望着地方上的官员兵丁,还有被困在里头的俊章营兄弟,能上体皇上仁心,帮着救抚黎民百姓了。”
报信的直眨巴眼。旁边聪明的师爷,已然听懂了,附和道:“不错!第一是预备物资,第二是尽快跟俊章营兄弟并地方上取得联系。现在情况不明,却不敢先惊了皇驾,只好先把已确实的消息报上去。”
“先生提纲挈领。”小大佬赞叹道,“便按这个写折子罢。”
师爷去舐墨试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