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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阿憨大”其他那些被抓的人,就是邱慧天他们,皇帝与太后之间也不再提起。就好像这些人从来都不存在。
崔珩其实早就也知道抓他们是抓错了。他们本身并不是盐贩、更不是强盗。就是跟强盗在一个商号里共事而已……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谁叫他们混在一起的!抓过来就抓过来吧。
那时候他还想留着这群人威胁林代就范,就更不能放了。
后来他对林代没兴趣了,但蝶笑花又帮人家求情,他就想着把人放了吧?结果蝶笑花被太后追跑了!崔珩跟太后冷战之余,把那帮子人也就晾着了。
对太后来说,她可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崔珩可是皇帝!能搞女人、但是能睡戏子吗?别说七王爷也睡。皇帝跟七王爷能一样吗?何况七王爷如今还从良了呢!
总之。太后咬定银牙铁了心:那戏子必须杀掉!真是祸国妖孽。
除此之外。关在监里那群商号伙计,都是皇帝圣名的污点,必须被洗刷掉。
太后觉得杀掉是最干净的洗刷。
谁知把他们带出去处斩时。他们竟然被人劫狱救走了?
太后以为是皇帝干的。心中憾恨。但崔珩明面上没跟她揭穿,她大局为重,也只好装作没这回事。
哪知道崔珩也是冤枉的!崔珩没派人劫狱!
崔珩知道情报时,也就是那群商号伙计消失了。“消失”这两个字真是可圈可点。背后的含义太丰富了。崔珩脑洞开得过大。直接以为是太后干的了。但太后明面上也没挑明白,崔珩大局为重。只好装没这回事。
甚至连蝶笑花的下落,帝后之间也不再提了,真当他也从来没出现在人间过似的。
其实宛留除了帮云剑保管虎符之外、还帮他保管蝴蝶。
那半片虎符好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斩下一只脚的样子。
唉!不就是木头刻的虎吗?若非皇帝身边的那半片跟云剑身边的半片合在一起,谁能看出这半片不是那半片呢?张神仙另外找块木头削个虎脚。拿到军营去,那些北胡也认了真!脑筋确实不够使的。
要说起来,谁能跟中原人比狡诈呢?
这些外帮人的狡诈。自以为得计,简直就像拿笔写在脸上一样明白:“我这里又拐了一个弯了!哇我真棒!”
他们这样想的时候。中原人早把九曲十八弯都拐过来了。
总之如今,云剑暂时滞留在未城以东。皇上恩典,可以让一些战士回家过年。但云剑本人就不好回了。带兵在边疆的将军嘛!军情是不挑节日的,这也叫人没办法。皇上特意派人抚慰云剑,许了一些诺。云剑一概回答:男儿志在四方!为国护边疆是无上的荣光!这算什么呢……不过有好酒可以多送些来。
皇上听了,大笑。
太后就琢磨着:要不要告诉皇上,蝶笑花其实在谢云剑那儿啊?谢云剑身边的人还把她派去的高手给杀了呢!
唉,算了,皇上好容易不提那戏子了,她提起来干什么?何况让皇帝跟驻边大将之间有嫌隙闹矛盾的话,对大局也不利啊!
她忍住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年节快到了。
汉人们忙。戎人们也忙。戎人的过年,跟中原汉人不太一样,总归也是热闹的,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家家都要张贴供神的画儿。
西戎金银珠宝都多,他们习俗又特别能装饰。那些台啊盆啊都能精描细画的,类似中原的景泰蓝、或者苏绣。不过设想一下所有苏绣的细针细钱,都是金银打造,而景泰蓝上的颜色也不限于蓝色而已,可都是各种宝石磨成颜色粉,填上去的。你就知道那有多富丽堂皇!
不过这些精美瓶盆都不是日常使用的,就用来供神而已。神以下呢,戎王宫殿也可以摆设一些。再往下,诸侯爵宅邸也能使用质量次一点的。再往下就不行了。
普通老百姓也买这些宝器、甚至亲手打造,但不是日常用的,就光供神。
他们那个供台,做得可叫金碧辉煌。过年的时候,是要荣耀他们戎神的节日,更是有什么好的都摆出来贴出来了。当中用的画,你想想,能差得了吗?
真是能多鲜明就要多鲜明、能多富贵就要多富贵啊!
这一年,很多家庭念念有辞的张贴起一些新话,并道:“滴裘蔻替沿裘泥!”
意思是:每天的祝福积累成永福。
他们每天填一片彩金彩银的颜色,最终完成过年的画。
——咦,每天填一点儿,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对了对了!阿憨大主打的填色画,就是这样子的!先印好画儿的轮廓线,再让顾客自己往里填颜色。颜色盒里还有些吉祥的字儿,颜色用完之后才会显出来。这些字儿可以挑出来,粘在图画上,成为对联、题目、批注。
这个新设想,改头换面,进了西戎,深受欢迎。
戎人那些画,确实太讲究了,做起来太费时、卖起来太贵。普通戎人百姓倒是想自己画,又怕画不好。
半成品的“填色画”,大受欢迎。
只不过对西戎来说,这些画画用的颜料还要更贵重些。他们用颜色,不要什么花儿挤出汁、草儿挤出汁、甚至什么鱼虫碾出汁……那些东西敬拜神还都不够用啦!
他们讲究的就是金银,以及各色宝石。金子是金色、银子是银色,不用讲了,还有什么红宝石碾成红粉、青金石碾成青粉,不一而足。
普通百姓么,用全款的八宝色系,用不起,就用金属粉,搀进一些其他矿石的粉,没有那么贵重,但也算能用了。而且好歹是有些真金真银的……据说。
这么一套画图用具,价钱噌噌的就上去了!
戎民们还觉得便宜、划算!
他们自己可以画哎,就省了画工钱。本来他们是担心自己画得丑,但填色画的轮廓都打好了、色粉也调好了标上号了,这样一来他们自己也可以画了!
这些填色画的矿石粉又是批量生产的,价格也亲民。
这一批,云柯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哦对,云柯!
西戎联合北胡打中原的时候,云柯跟青翘一起,就在大军后头。大军打下的地盘,云柯就去当长官了。进人家的府邸、坐人家的床、开人家的箱子、看人家还没来得及带走的金银珠宝,跟青翘很感慨的讲:“哟,我也当官了。”
“沐猴而冠。”青翘笑话他。
“你也能开成语了。”云柯觉得很欣慰。
两人调笑片刻,青翘道:“瞧我们这对狗男女。”
“喂。”云柯抗议。
“谁叫我们投戎呢?”青翘耸耸肩。
“谁叫蝶老板这么厉害,又恰好被我们发现了呢?”云柯也很无奈。
就是蝶笑花公然卖私盐给西戎,借着商事谈判跟同胞戎人们打得火热、不知传了多少情报定了多少谋略的时候,云柯看出这不是一般的商事往来。其实阿虎夫妻也看出来了。但他们差那么点儿,没有揭穿。再说他们也太一根筋了,真要知道了实情,准保瞠目结舌,哪知道怎么办呢?
云柯就知道怎么办。他拿了这重要的把柄,用得好了就加官晋爵、用得不好就伤了自己性命。他聪明得很,当然晓得取舍!
蝶笑花就用了他。
戎人进军时,他这才能跟在后面拣便宜。
甚至戎人发军之前,他就去未城等地,挖矿啊、**报啊、蛊惑民心啊,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戎人得势之后,他才能分到肥缺。
“害你背了坏名头,”云柯抱歉的对青翘道,“怎么办呢?”L
☆、第九十六章 离了锦城是非地
“嗐!甘蔗哪有两头甜。”青翘很看得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汉奸臭九州。我还就爱吃臭豆腐了。怎么办呢?”
云柯笑得开怀。
“别像狐娘子似的就行了。”青翘又道。
云柯止住笑。
狐娘子就是曾经给云柯卖诗稿、让他揭穿人家抄袭诗句的事儿。结果恰因为云柯竟然能揭穿,云舟才怀疑他跟大盗私下沟通。这就是蝶笑花的算计,要逼他出府、好为盐帮所用。中途却叫林代截胡。
现在云柯还是归了蝶笑花,这也算是天意弄人。
狐娘子在北边死了。云柯奸似鬼,才看穿怎么回事儿:准是利用价值消失了呗!或者就是碍着蝶笑花的路了呗!再或者就是一死反而有利于蝶笑花呗!
事实上就是狐娘子在云剑军营里收集的情报,在蝶笑花所谓“被追杀”并且跟狐娘子碰面时,就已经落到蝶笑花手里了。剑影解决了那些追杀者,然后把蝶笑花留在草原上时,蝶笑花已经把情报传出去了,不巧被一个战士碰见,就把那战士杀了灭口,还做出可怜场面,博云剑同情。
狐娘子之死,也是为了让追杀更逼真而已。否则,蝶笑花从京城逃到边疆都没死,这里还就单单能让狐娘子干掉?
他给自己造出这么可怜、这么不得已的局面,好留在云剑身边受庇护,自有他的图谋。
云柯么,目前不担心会落到狐娘子这样的下场。
“咱们的价值比较大嘛!”他跟青翘解释,“鸟尽弓藏。这鸟还没尽呢。弓不怕不怕。”
他们奋勇出去巧取豪夺,要证明自己功能还很大很大。
改良版的填色画。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功劳。
云柯的两位姨娘么,没他两个看得开。云柯跟青翘也没敢告诉他们知道。
如今卓姨娘她们就跟鲁老娘住在一起。这群妈妈们,要瞒就一起瞒了。
玉拦子还是在盐帮中效力,其实就是在帮戎军打了。他也是人在浑水中,不能不趟下去了。福珞知道多少呢?天晓得!云柯与青翘也没心思去关心她。
倒是福珞的丫头,在强盗们想索取赎金时,不得不欺负了她。末了她被玉拦子接回来了。果然配了那个做过她的强盗。如今两个倒是真的成亲了。那丫头还来西北边送过信。青翘正好见到,认出来了,因与她叙寒暖。也问及投戎之后心里有没有压力?那丫头道:“我只知我在原来老爷手下没活路。我们老爷在什么地方,我总躲着便是了。”
青翘深为嗟叹。
很早的圣贤书里有那么一段理想化的描写,说皇帝做得好,打东边的时候。西边的百姓哭着喊着:怎么不先来打我们呀?打西边的时候,东国的百姓不干了:先把我们打下来啊!——他们都等不及的要做皇帝的子民。盼着皇帝把他们那儿的地头蛇打掉,让他们好享受天朝的福利。
那真是梦话了!如今的皇帝,只有做得不够好的,下面的子民也不敢骂皇帝。总之哪里有活路,就悄没声儿的溜过去罢了。能溜掉的,就算命好的。
明珠服侍着谢小横在京郊。有时也疑惑着:怎么自己的命这么好呢?听着锦城沦陷,偏他们刚搬到京城来。离了锦城的是非地。就像水淹了蚁穴,偏有些蚂蚁爬到树枝上觅食,正好避过大水。
可惜人不是蚂蚁,不能自己逃过灾殃就完了。想着水中的亲友,那内心的煎熬,无以言喻。
这些天,去寺庙的、去道观的人,都多了起来。都是给沦陷区亲友祈福的。有些人前脚先从寺庙出来、后脚便进道观,或者相反。戎人看了要惊骇,但汉人是没什么坚贞的信仰的。这与他们对皇帝的忠诚恰好相反。他们对皇帝一心一意,讲究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但是对于神,哪一路的神仙都能信上一把。甚至还有的地方,真把太上老君跟如来佛祖放在一起尊崇,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