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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他们回头羽翼丰满了就反了你了?”蝶笑花问。
林代只管笑。
两人有一阵子,忙得没有空说话儿。
随后蝶笑花醒悟:“大树底下好乘凉。秋天没到,他们飞出去干什么呢?”
大集团有大集团的好处。风浪袭来,大集团可以集中力量来抵抗。各个小团体就算暂时赚钱,为着避风险,也还是靠着大集团,更能有安全感。若反了出去,大集团集合了所有没反的力量,来碾碎这反了的小团体,小团体就要灭顶之灾了。这么一权衡,傻子才反!
这利益的权衡却也微妙。如果大集团抽走的利润超过小团体能承受的,小团体冒着险也要反上一反了。如果大环境非常安全,小团体也不在乎是不是非呆在大集团里不可。如果反了的小团体相当多,大集团惩罚不过来,剩下的小团体说不定也就跟风反了。
这个道理,既适用于商界,同样也适用于国家。
蝶笑花切切嘱咐林代:“你分配利润就要小心,不可太失偏颇。万一有人生异心,你别客气,重拳惩治,杀鸡儆猴。”
“那是自然。”林代邀请蝶笑花一起来看高高垒起的文书,“你帮我一起研讨?”
蝶笑花发了一会呆。
“怎么了?”林代催他。
“转念再一想。”蝶笑花打着呵欠道,“所谓娶妻娶贤。你看了这些,我就不妨偷回懒,睡个觉。”
“真能偷懒呢!”林代笑着打蝶笑花,“睡罢睡去罢!”
蝶笑花去了,林代垂眸,眼神里才透出忧虑来。
“……老板?”英大郎来报信。
“怎样?”林代振作精神。
“双姑娘分号已经报上这一季的利润,又是极高的。”英大郎呈上报表,又道,“京城也来消息了,真假参半。说是太上皇给流寇杀了。康平将军大是悲恸,要求回京护驾。皇上还没许。如今是栋勋将军跟他妹妹郭离澈,在京里保护皇上。”英大郎道。
林代耸然动容,回顾帘帷,毫无动静。帘后人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这么快,就睡得这样香。她眼中又闪过忧色。
那一场奇怪的疟病,在中原南北东西放肆驰骋。有的人是大大的跑肚子,那还算好的,拉完了还有生还的希望,要不然直接拉死了,也得个痛快。最怕的是有些人,并不跑肚子,那毒素排不出来,染了个恹恹嗜睡的毛病,生命的火就这样渐渐低微下去,药石罔效,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说起来是很凄美的,真的碰上就连哭都哭不出了。这场古怪传染病直接掐灭了北胡来中原分一杯羹的打算,远远躲回草原深处了。它也害得西戎忙不迭想退兵。可惜染都已经染上了,退回去又怎么样呢?蓝眼睛大臣这么跟益侈一说,益侈眼睛都要弹出来了:“我没想到连你都说这种丧气话!”
“嗳,不是丧气话。”蓝眼睛大臣道。
“那怎么着?你想出办法来治这场病了?”益侈两眼闪闪发光。
“……呃是,”蓝眼睛大臣道,“我们向神祷告吧!”
“嗐!”益侈很丧气。这办法,说了等于没说不是?
“……臣还是有个办法应对的!”蓝眼睛大臣找回了话头。唉,都是君王思路太飘逸,一不小心就把他带偏!他要说他的妙计了,“反正怪病染都染了,也不用退回国了。就更勇猛的向前吧!它给我们减员,我们也能扩编!把打下来的地方,能用的壮丁全用上!鼓励我们的人多占有他们的女人,多给我们生新的小战士!相信人不会全死完的!剩下的一定都是我们的人!土地一定是留给我们的!”
“……哦。”益侈觉得这个计划怎么如此的丧心病狂、而且豪气干云?可是怎么就总觉得有哪儿哪儿不对呢?
“王?”蓝眼睛大臣试探着问。
哦对了!益侈想起来哪儿不对了,“中原现在到底有多少是我们的地盘?到底?!”
现在中原的局势非常混乱、情报非常的不靠谱。不仅对大陵,即使对西戎也是如此。
有人以为西戎已经吃下中原好大的地盘了。西戎自己知道,自己的战士们是抢过很多地方,但很难说到底在多少地方站住了脚。他们觉得中原的地方官们好像挺厉害的,把很多地方又夺回去了。
失去了朝廷的控制之后,汉人们是能爆发出很强的武力和创造力啊!
可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流寇。
忽如一夜春风来,中原大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忽然出现了很多流寇。不知道他们的头儿是谁。他们应该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头儿吧?说不上他们的来源是什么。他们也许各有各的来源吧?他们就像是树木和土地都死去之后,吐出来的水,在大地上横冲直流。L
☆、第三十二章 暮登天子堂
是流寇们杀死了崔珩及其他大部分皇族力量。是他们重新夺回了锦城、并把南宫大爷也收伏了。其实,围困京城的也他们。
要说崔珩死得,还真够窝囊。最后一刻,他仍然指望着能回到权力的中心,重振崔家皇朝。他觉得他还没有好好的打过一战呢,就被莫名其妙逼到末路了,这是不对的,毫无真实感可言。一定是上天在考验他呢!所谓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并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对于皇帝也是这样的。他一定能通过这次经历,更锤炼自己治国的能力、完成更艰巨的任务!
从本质上说,崔珩觉得自己并不是个贪恋虚名的人。从他能把皇位轻松传给二皇子就可以看出来。这可不是他让二皇子顶个危险而已。绝不是的!这是他为人恬淡的表现!
只要国家好,他个人的头衔不算什么。
当然,如果老天认可他的能力,回头他把皇位重新拿回来也不算什么。量二皇子还有胆子跟他争吗?他不正是因为这个,才肯把位置交给二皇子代掌的吗……
在天亮之前,崔珩于乱梦中,这些纷乱思绪推推攮攮的闪过。
他在梦中匆匆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就再也没能醒来。
流寇捅穿了他的肚子、割掉了他的咽喉。
太后倒是醒过来了,匆忙间只喊得出一句话:“杀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呀!”
“你造的地狱!”流寇很有幽默感的呛了她一声,把她也干掉了。
队长和矮个子的侍卫一横一竖死在旁边。他们只比他们变成烤肉的同伴,多活了六天而已。
后世史学家在修史的时候,不免感叹这些流寇们善解人意——瞧,正在大陵皇室拿不准主意要不要马上去投奔谢云剑的时候呢!
如果崔珩他们去了谢云剑那里。谢云剑的全部精力只好用来接驾、替那些皇亲国戚们疲于奔命。像栋勋一样……确切的说,像前半辈子的栋勋一样,只要国家还在,荣华富贵跑不了,不过也干不了太大的事业了。
如果谢云剑得罪了他们呢,说不定还要受罚!就算不被打,受点鸟气是免不了了。
如果谢云剑跟他们翻脸呢。那就是谢云剑反了!这个名份一定下来。以后谢云剑再想问鼎中原、正君位,就不那么容易了。
哪怕大陵气数已尽,一定要出个新帝呢。那新帝总不能是个反贼。最好是要其他反贼先杀了老皇帝。新帝再出来救庶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这样一来,名份就正了。
谢云剑的名份已经正了。
现在他唯一的阻碍,就是京城二皇子还在。并且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这一次,京城的流寇们不知为什么却不凑趣了。非但没有打下京城、杀了二皇子,反而在二皇子领导的军事反击战中。节节败退。
“难道朕真有战略才能?”二皇子不由得生出这样的心喜。
他妻子在旁边极口称赞他,满心满眼是掩不住的喜乐光华。
人生几大喜事是什么?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或者像有人加了两个字成就的:十年大旱逢甘露,千里他乡遇故知;和尚洞房花烛夜、老来金榜题名时。要照笔者来概括。其实也就两个字:逆袭!
前头越是困苦,后头逆袭时就越是精彩。
没有被蚊子叮过,就不知道抓起痒来有多爽。
没有斤斤计较的穷困过。就体会不到大把撒金钱的痛快。
这个女人,蓝陵班氏。闺字幼娘,祖上高贵,到她这一代已经衰微了,朝中几乎没什么影响力,但幸亏族人们还知道持家,因此家境还算殷实,而家教是一直很严格的,不但有自己的私塾,免得子弟们在外头学坏,而且还有女塾,里头的先生不是老得牙掉了、就是纯粹的女性,换言之,是绝不具备任何与女学生偷性的可能、而遭别人闲话的。并且这些先生甚至会比外头学塾的先生们更严格。他们也很少教女学生念书识字,教的只是管理家庭、记帐、或者给孩子念几句儿歌所必须的文化基础而已,此外大段的时间都用来教导女学生们怎样让公婆欢心、让丈夫欢心、让丈夫的其他亲友们欢心,怎样掌握必备的厨艺及女红技巧、怎样招待客人,诸如此类。
蓝陵班氏的女塾,在当地是比较有名的。某些有眼光的当地名流,甚至愿意出钱、说好话,以便把自己的女儿插进班氏女塾中。
往往要真的很有钱、或者当地声名很好的家庭,班氏女塾才肯接纳。
这些女学生的家长,会给班氏女塾捐助一大笔钱。班氏的财务来源,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此。
这些女学生既然出自如此富裕的家庭,眼光高,一进班氏女塾,发现班氏的女孩子吃穿用度都不如她们,就有些看不起。而女塾里规矩又那么严,她们被拘束得恶向胆边生,很愿意在班氏女孩子身上报复回来。
班氏长辈要求自家女孩子朴素、安静,给外来的女孩子做好榜样。可惜这并不能保证女孩子们之间相处愉快。
班幼娘从记事起的历程,就被夹在师长们严苛的命令、还有外来女孩子奢华来历与鄙夷仇恨的目光,这两方面的压力之间。
她的家世与教养,符合皇家择媳标准。但她并不是唯一符合标准的。她怎样从几十名……确切的说,是四十一名相仿年纪、好看又优秀的女孩子中脱颖而出,得以匹配二皇子呢?她自己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她的整个家族又做了怎样的贡献?本身可以写成一整本书。
她是她自己故事的绝对主角,进京待选时生死攸关,甚至因此患上了厌食症,过了这关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人生无尽难关的终点,只能说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场而已。
她成了她家族的模范学生、骄傲和指望。与此同时,在皇家,她也是个值得注意的新人。同样是两方面的压力,而且比她出嫁前更大。她没有被碾成糜粉,真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更微妙的一个问题是:她嫁的是二皇子,那时候上头还有太子。崔珩对太子还是很重视的。太子的脾气却又不算好。也就是说她表现得不能太差,也不能太突出,令某些人觉得不舒服。低于六十分,就会被踩成零分。如果高于八十分呢?同样要被削成零分!
这才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当时太子还未娶正妻。班幼娘和其他入选的女孩子,分别填充为二皇子的良娣、保林、孺子。这三个等级,都属于妾侍的地位。但与民间的妾侍不同的地方在于:妾不能升为主母。妾与正妻间的鸿沟,就像奴仆与主子之间那么深。
皇子的良娣等女人,却是还有希望升为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