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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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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你已经杀过一次了,尽责了。”云剑道。
    “……是的。”离澈闭着眼睛贴着他仍然潮湿的肌肤,听着他的心跳,回答道。她身上的衣服被他身上的水打湿了,贴在她身上。她觉得难受。
    这个天气,不管你多健壮,让身体湿太久还是很容易感冒的。除非你做点什么。
    他们做了点什么。这样,两个人都不难受了。
    后来很多人觉得云剑一夜间收伏了郭离澈,简直是个传奇。只不过没人够胆当面去问郭离澈: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就像秋阳晒上一树绿叶,就把它们变得灿然如金;冰一路晶莹着到了春,就化成了水,留下一滩酥泥。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在创造它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些变化。
    益侈则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汉人乱来的又一证明而已。
    戎人败退,也不过因为中原太乱了,所以戎人才治不下来。益侈没有学过什么“劣币驱逐良币”之类的理念,但他心里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们戎人是良的,汉人是劣的。良的到了太劣的地方,一时适应不了,只好退回来,也是有的。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地方,那可不怕汉人来打。
    他们检点这次战事所得,颇有盈余,比做买卖来得快,于是很开心。就是有些人觉得,这是杀鸡取卵,自己断了以后戎商做生意的路。
    这个意见以蓝眼睛大臣为守。
    益侈已经算很肯听蓝眼睛大臣的话了,但在这件事上,他觉得:反正中原没个十年八载的恢复不了元气,暂时也不用忙着做生意。只要跟西方诸国、胡人等等做生意就好了。如果中原真的又繁荣起来了,不用汉人皇帝批准,自有汉人会偷偷来跟戎人做生意的,像先前的走私贩们那样。
    他还特意问云柯:“对不对啊?”
    云柯跟青翘一起,死心踏地在戎人一边,已经回不去中原了。云剑做皇帝之后,他们不但没有去投靠皇亲,反而更不敢回去了。他们还各自给自己取了戎人的名字。云柯叫伍德,青翘叫歌琳。
    益侈不耻下问,云柯就赶紧回答:“王说得对!”
    蓝眼睛大臣气得仰跌。云柯落井下石,建议边境只有他去镇守才合适。益侈同意了。蓝眼睛大臣倒也没有坚决反对,只是提出一点:他去之后,让小宁侯补上。
    小宁侯曾跟蓝眼睛大臣一起同窗学习。不但学西戎种种知识,且涉猎汉学。只不过蓝眼睛大臣是真的学了些汉语、汉字,小宁候却是听人用戎语讲汉人故事而已。
    教他们的老师,叫密植。这名字是戎名。看他样子,也偏戎人的多。但他祖上实在是汉裔来的。到他这里,居然还能说汉语、习汉字、且能读汉人的书。西戎不少人的汉学知识,都得自于他。
    他曾给小宁侯他们讲荆轲的故事。说到荆轲去刺秦王,要樊于期的脑袋,樊于期就真的自杀。蓝眼睛大臣感慨道:“想不到汉人以前有这等铮铮烈骨!假使他们如今还有这样的气魄。戎人对汉境还有什么指望?”说着悚然。小宁候却大笑道:“真是个呆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刺杀成功呢,就拿自己头颅给人家?当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吗?”
    又说到后头,燕王一群人全都提前给荆轲戴孝,一片白花花的给荆轲易水送别,蓝眼睛大臣点头道:“壮士。”不觉堕下泪来。小宁侯却更是笑不可支:“都知道回不来了,还要让他去。就没个别的办法?这群人真是越来越蠢了。”
    再后头,荆轲刺杀失败,箕坐高骂,拿了秦王佩囊用剑击打。蓝眼睛大臣涕下沾襟:“事不可为,仍然要做到最后一步。职责所在,是要到这种程度。就算他没刺杀成功,想必秦王也不敢再对燕国掉以轻心了。如果燕人全部都是这样的硬骨头,秦王哪里还敢进攻燕国呢?”小宁候仍然摇头轻蔑的笑道:“失败了就是失败!人家逃的时候,没有追上去刺杀成功,完了谩骂还有什么用呢?”
    他还想再说下去,就听“嗤”一声,蓝眼睛大臣已经把他们共坐的那张皮席给割裂了。
    “喂!干什么哪这是!”小宁候怒道。
    “我不要跟你坐在一张席子上读书!”年轻的蓝眼睛大臣正色道。
    “有本事你把我赶出教室啊。”小宁候挑衅他。
    “等我有了本事。”年轻的蓝眼睛大臣严肃的回答。
    他说到做到。等他上了位,宁王日子就不好过了。蓝眼睛大臣指着他鼻子说他心术不正,要把政事搞乱的。L

☆、第七十章 榴林袜带

蓝眼睛大臣说得有理有据。宁王就一直没能得到重用。好容易在战争时候去管理了锦城,一会儿又被打回西戎了。
    如今蓝眼睛大臣被云柯排挤出权力中心,深感云柯包藏祸心,但他没本事揭穿,就想了个以毒攻毒的法子,让小宁候跟云柯斗。
    这两人就在戎京暗暗的杠上了。且不去提他。云剑则收了离澈之后,就动身回京了。
    雷声大雨点小!亏很多人还以为这次会有中原跟戎人的决战呢!
    胡人其实就是这么以为的。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来浑水摸鱼的捞一把。可惜没打起来。云剑仍然把北防整治得跟铁桶似的。他们摸摸鼻子,还是留在草原算数。
    大家都说云剑回京是明智之举。不但因为胡人在那里蠢蠢欲动、戎人又无大隙可击,而且云剑后院着火了——
    二皇子病重快死、唐静轩婚变、雪宜公主跟云诗抢面首、谢二老爷还把手下心腹搞死了结果被人告发了!
    这嘟噜一串都什么事儿啊?难怪碧玉、明珠、云舟等人都压不住。云剑回京之后衣不解带马不缷鞍,就开始处理这些了。
    唐静轩首先主动的跪到他面前,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不关九公主的事。”之类之类。
    谢九姑娘,如今也是公主了。
    本来皇帝的女儿,只称帝姬,有了封号之后才称公主。但谢九姑娘云波不是皇帝的女儿,只是皇帝的妹妹,所谓御妹。这是得封公主,人家才好称呼的。
    谢云波庶出、且落下伤疤,在府中一直灰暗。如今竟然也混了个公主,真是好福气。但她没有一朝得势就抖起来,仍然像以前一样能低调,能躲在旁边就躲在旁边。
    包括枯摩夫人宅邸翻修完毕,云舟办的那个小小宴会。谢云波也没有真正露脸。
    原来的七王爷府,让于七王爷与栋勋。云剑封了云舟食邑,有没有实惠两着说。总要给个宅邸配她。如今样样从简。免得伤民生,就从现成的宅子翻给她了。
    这宅邸本是唐家某位大佬的,后来给了礼部一个侍中。如今这侍中倒还在。也仍出仕。云剑另有差使给他,是在外头。京里这宅园空了,就给了云舟,略为调理之后。就能住了。
    云舟本来也不想铺张,因这离了七王爷、另嫁了唐静轩的事儿。总不是太风光的事。然而钻营的人真多,如过江之鲫般要奉承她,削尖脑袋要来贺她乔迁暨封邑之喜。他们且懂得分寸,都是不是男人出面。全是一班女流来打听。云舟若一昧推辞,倒好像真的心里多难受,才闭门却客似的。她便答应下来道:“那就办个家宴。别嫌简陋就是。”
    回头,她跟唐静轩打招呼道:“你不喜欢。就不用出面。说了是随便聚聚,我在前面招呼着就行。”
    唐静轩作揖:“如此,多劳夫人。”说着又迟疑。
    他总不能知道云舟为什么要跟他成亲。毕竟他现在是一点点都配不上云舟了。如果他够能欺骗自己,一定会说是云舟疯狂爱上了自己。可惜这件事太不可能是真的。
    云舟很客气对他道:“相公有话请讲。”
    看!这么客气,像好友与手足更多。但唐静轩又明确知道自己跟她肯定不是手足,且也没有到友情那么深的程度。
    他对她是有牵念。在这世上,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可他到底做了什么呢,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回报?
    他张了张口,道:“……多谢你给我去掉了先前那个封号。”
    什么牵丝侯,是人家送上来一个纸糊的帽子,猴儿戴的那种,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空惹人笑呢!云舟说是招他入赘,实则帮他去掉了这个讨厌的帽子。他感念在心。
    其实这就是云舟要嫁他的理由之一。
    她愿意为别人做的事,人家知道感激;她愿意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人家就不敢来强求;她更愿意在外头有夫妻之名,而里头没有夫妻之实,人家却都不知道,不至于像七王爷那儿似的,挂起金光闪闪的幌子来招人戳笑。
    这么点儿要求,很困难吗?现在也就唐静轩能帮她达成。唐静轩谢她?她还要谢回唐静轩。
    去前头招待女眷们的时候,云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就快要出发去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后一个战场了。她去那里,就不会再回来。所以在出发之前,她可以对某些人好一点,算对人生有了最后的交代。
    收留唐静轩,也不过是她做的交代之一。
    而且这个交代还没做完。
    云舟目前还不知道怎样才算完。
    她到前面女眷们中去。
    那些人啧啧称赞这宅子,真是门楼高耸,屋宇轩昂。花木葱笼,桌椅考究,风亭临清涧;斜檐试碧空。石榴如火照定了生云石,细柳翠荷低笼着老鱼窠。真真的好看。
    云舟只道:都是前头主人们心血。
    是谦词,也是实语。
    云波没挤进前头的热闹中去。她连一个丫环都没带,悄悄一个人在园子角落里遛达。
    六月的和风,甜美而干燥,使足气力搬运着热火,但热火还堆积不起来,这边刚燃起来一点儿、那边又吹散了。风还在浩大的吹,有花朵结出白色种子绒球来,一丝丝被吹开,芥子那么小的灰色种子,束在雪白的、长长光亮的白绒中,顺着风,轻快的远远飞开,好像能飞到无限远的样子。云波想,它们能去哪里呢?锦城吗?不不,也不用回锦城。什么地方好玩,就去哪里罢!左右它们只是细小的种子,不必那么多计较,那么多责任。
    她行到一丛石榴下头,看这圈儿花林,开得竟比前头宴会那边的花树还要红火,但偏远了,就没人来理它们。云波行得累了,想在石头上坐坐,怕硌,看旁边正好长着极好的的逼汗草,又丰盈、又细洁,正可以铺垫呢!她待要挽袖子采草,见落红点点片片缀在草丝间。原来这边石榴原来与石榴会那边品种不同,开得早,正鲜妍时候呢,又忙忙的落了。开也没有人看,落也没有人葬。
    云波心中感慨,掬了花瓣在手中,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才好。风忽起,把一掌一地的花瓣都卷去。云波可惜的“呀”一声,看花去处,一片嫣红,却落向天苍色长衫上。
    是唐静轩。
    唐静轩也是信步走到这里,谁知便看见一个乌油油双鬟的小小少女,面颊如新出水的小荷般粉嫩,眉毛漆黑修长,看不出化妆痕迹,别有清新怡人处,手里捧着花瓣,蹲在那里发呆,也不知要做什么。唐静轩想,我且等等她,看她要做什么。倘使也要用落花来砌诗词,却又落俗套了。
    他就那么站着呆等。云波也是蹲着呆想。忽然风起,把花瓣片片撮起,吹拂过他衣襟肩头。
    云波抬头,一见是唐静轩,认得的,吓得僵住了。唐静轩道:“你在做什么呢?”
    云波回身就走。
    唐静轩伸手:“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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