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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霍比特人的口才比得上西尼，啰里啰嗦的，菲尔娜总算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霍金斯当日脱险之后，遍寻菲尔娜无着，如果返回部落，又担心无颜面对长老们，想来想去，竟被他想出个守株待兔的主意。
——菲尔娜如果完成试炼，就一定会回西北神庙，霍金斯抱着一线希望，直接来到沃特福德，霍比特人自有他们的执着。霍金斯坚信，菲尔娜一定会完成试炼回来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菲尔娜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
“当然，祭祀大人是战神的宠儿，怎么会走不出南十字森林呢！”霍金斯颇有理直气壮之慨。
“呃……后院有水井，你自己去收拾一下吧。”
菲尔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打发他去收拾个人卫生。这家伙大概从南十字森林出来就没洗过澡，身上有一股怪味，直呛鼻子。
等处理完霍金斯的事情，菲尔娜进入大厅，五位长老和瑟琳娜等人已经就座，那些大穿山甲骑士都在照顾自己的坐骑，黄金泰坦们嫌屋里太憋闷，全跑到后面的院子里晒太阳了。
“大人，这是参加晚宴的请柬，罗曼大人让我一并交给您。”艾弗瑞长老掏出一张烫金的大红贴子递给她。
“你们是不是也去参加？”
菲尔娜接过请贴放在桌子上，随口问道。
“是的，我们也接到了。不过，请大人放心，我们穿山甲人是守信诺的。”艾弗瑞长老这是在表忠心，其他四位长老也纷纷表态。
菲尔娜微笑道：“五位长老多年来为部落呕心沥血，一切决定都是以部落利益为重，我当然放心。”
瑟琳娜悄悄地向她狂甩卫生球眼，笑话她言不由衷，弄得菲尔娜一腔郁闷。
她是真的不在乎，就凭她天生灵魂歌者和还未公开的苍穹先知身份，五位长老只要不短视，就知道如何取舍。跟着别人，不过是锦上添花，说不定就沦落成工具，跟着她就不一样了，菲尔娜的前途就意味着穿山甲人的前途。
就在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刚刚收拾整齐的霍金斯充当了门僮的角色，跑去开门。
“霍比特人？”
门外传来崔尔惊讶的声音。
菲尔娜赶快跑出门口：“师兄，您怎么有空儿过来了？”
“呵呵，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真没想到，你的追随者中竟然还有一名霍比特人。”崔尔笑嘻嘻的走进院了。
第八十七节 宴会（一）
一名？
我有一个部落。
这话菲尔娜只在心里说说，她怕崔尔听了心脏会受不了。
霍比特人虽然厨艺高超，但生性热爱自由，除了皇宫能够征召他们之外，即便是一省总督的厨房里也未必有一名霍比特厨子，菲尔娜这也是运气当头，想逃也逃不过。
权杖祭祀上门，五位长老当然坐陪，瑟琳娜等人在崔尔进门之前便闪人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们都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寒喧总是必须的，在神庙时，五位长老一直和大萨满在一起，跟其他祭祀都不熟悉，双方年龄相差无几，谈的倒也投契。
在细细地品过菲尔娜亲手沏的茶水之后，崔尔赞不绝口，这种清香提神的饮品他还是第一次喝到。
“师兄如果喜欢，等会儿我给你包一些带回去。”菲尔娜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
自家师妹送礼，这当然要收下，崔尔笑眯眯地点头。
“师兄，晚上你不参加总督府的宴会吗？”菲尔娜对崔尔这个时候来访有些意外，要是担心她缺什么东西，随便打发一个人来就行了，毕竟晚些时候就能够在宴会上相遇。
“呵呵，提前过来，是有一些事情要提醒你一下。”崔尔轻轻放下茶碗。
虽然他没做任何表示，艾弗瑞等人都是年老的人精，人家师兄妹有私事要谈，他们当然应该回避了，五位长老站起来，表示要去准备一下，好参加晚上的宴会。
“师兄，有什么要指教的，现在可以说了。”菲尔娜眨眨眼睛说道。
崔尔摇了摇头，说道：“其实，现在提醒你已经晚了，最不该得罪的人你已经得罪了。”
“最不该得罪的？谁啊？我什么时候得罪的？”菲尔娜十分无辜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罗曼大人呐。”
崔尔苦笑道：“罗曼大人其实已经明确表示，希望穿山甲部落成为彼尔族的附庸，可艾弗瑞长老明确地拒绝了。”
这真是……菲尔娜心里这叫那个郁闷：“师兄，那是艾弗瑞长老自己拒绝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穿山甲部落只是依附我，并非成为福克斯的附庸，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崔尔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上位者认为是一回事就行了。”
真是一句顶一万句，这个理由确实无可辨驳，菲尔娜现在颇有些无力的感觉。
大概是觉得温度不够，崔尔又添上一把火：“你回绝了那些祭祀们代表家族发出了邀请……”
“等一等，”菲尔娜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拒绝。”
“可你也没答应，而且也不准备答应，不是吗？”崔尔看着她。
“嗯，是这样。”
菲尔娜无奈地点头，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不是自己人，就没有必要为你说话。所以，你的前途可不是很乐观哦。”崔尔叹息道。
“难道就没有补救的办法？”
菲尔娜问道。
“有。”崔尔肯定地回答：“西北行省的总督阿西罗公爵是红族福克斯的族长，今天一定会向你抛出橄榄枝，只要你接住了，罗曼大人在对付你时也会投鼠忌器的。”
“再没有别的办法吗？”菲尔娜追问，要是这个办法可行，她还不如答应某个权杖祭祀呢，他们的个人及其背后家族的身家都不亚于一省的总督。
崔尔露出一个‘就知道你不答应’的眼神，摇摇头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和军部套上关系，既便其他人想动你，也只能暗中下绊子，而不会在明面上对付你。”
和军部套上关系？
菲尔娜苦笑，她一个新晋的战争祭祀，连军部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么套关系？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问道：“师兄，在试练前我听说过，每名战争祭祀结束试练之后，都要在成年后进入军队服役一年，这算不算是套上了关系？”
崔尔笑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服兵役，是每名年轻比蒙在成年后应尽的义务，容不得你不答应！”
“那我应该怎么办？”
菲尔娜皱起了眉头。
“其实也很简单。今天的晚宴上，一定也有军部的人向你抛橄榄枝，你答应他们就是了。”崔尔说道。
“这个……”
菲尔娜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她不愿成为那些贵族或高官的工具，如果答应了军部，和前者有什么区别。
“那是不一样的。”崔尔呷了一口茶谆谆教导：“首先，军部不会像贵族那样给你实质上的好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如果有战争或其他涉及军部的事情，你要随时接受征召，但其他事情，你可以无需理会。”
“也就是说，我得充当军部随时召唤的打手，却没有薪水可拿，对不对？”菲尔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崔尔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在响应征召的时候，你可以享受一定的补贴，但数额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惊喜。不过，你可以享受一定的特权，这对你很实用。”
特权？我就喜欢特权，这玩意比钱都好用。菲尔娜顿时眼睛一亮，追问道：“师兄，是什么特权？”
“做为一名领主，你可以拥有五千人的私军，但是，有了这个军部特权，你可以额外再征召五千人的私军和一千人的亲卫队。”崔尔说道。
切！
菲尔娜有些泄气，说道：“也不怎么样啊，这也不过是一万一千人罢了。”
“帐不是这么算的。”
崔尔脸上的笑容此时比菲尔娜更象是狐狸。
另有玄机？
菲尔娜眨眨眼睛，摆出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
崔尔掰着手指说道：“我们比蒙的部队编制都是按照人类国家制定的，领主的私军是五千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不可更改；可根据军部授权征召的这五千人，按照规定，一名骑士可以带四名扈从……嘿嘿，你算算看，这人数是多少？”
两万五千人！
菲尔娜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原来……数字是可以这么算的！
“不过，有一点，要养活这支军队，包括军饷、装备、战马……一应费用可都是你自己出，军部不会拿出一分钱的。”崔尔再次泼下一盆冷水。
自己出就自己出，菲尔娜还就不信了，只要有人、有地、有拳头，还怕没有钱？
第八十八节 宴会（二）
沃特福德的总督府是城里除了神庙之外，最高大、奢华的一座府邸，它的构造明显是借鉴了一些人类建筑的风格，在菲尔娜看来，这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还不如坚持走比蒙一贯粗豪的路线。
不过，总督府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惊人的，通常来说，一场豪华宴会没有一个星期左右的准备，仅仅是食材方面就无法准备停当，可总督府竟然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为了表示对新晋战争祭祀的尊重，总督府特地派了一辆马车前来接菲尔娜赴宴，托她的福，五位长老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菲尔娜，这次可沾你的光了，平常我可享受不到车接车送的待遇。”坐在她对面的崔尔调侃道。
“师兄，如果你很喜欢乘坐马车，我可以给你买一辆。”菲尔娜回敬道。
马车直接驶到总督府的门口，停稳后，一名管家过来打开车门，他身后的一名侍女刚要上前搀扶菲尔娜，却被她推开手，自己从车上跳下来，转身把崔尔扶下车。
“您是菲尔娜祭祀大人？”
管家看着菲尔娜身上簇新的战争祭祀袍，有些发愣。
人没错，可这衣服……这位漂亮的祭祀大人竟然如此本色，穿着祭祀袍就来赴宴了，有资格参加总督府宴会的人都是名族望门，如果想得到那些人的赞赏，首先在个人包装这方面就不能含糊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位狐族祭祀本身的容颜已经够祸国殃民了，若真的换上一套时兴的服装，这晚宴上非暴乱了不可，谁让人家本钱好呢！
“请进！”管家的脸上浮现出专业的笑容。
在路上，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目光，但菲尔娜都能从容而对。但是，从总督府大门到宴会大厅这段路，简直比穿越南十字森林还要漫长——
大多数受邀参加宴会的人已经到了，比蒙帝国已经有上千年没和人类国家发生大的摩擦，很多贵族都养尊处优，从肚子上就看出他们的腐败；一些年轻的贵族托庇在祖宗的余荫下，也学会了不少人类贵族子弟的纨绔作风；还有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贵妇，她们身上喷的香水绝对能够让院子里的虫蚁集体搬家。
这一路走来，菲尔娜一边忍受那些赤裸裸的，恨不得用目光撕开她衣服的色眼，另一边还要抚慰受到伤害的鼻子，好在一路上的应答都被崔尔巧妙地化解了，她倒是没受到什么搔扰。有几个贵族子弟很想上来搭讪，却被一脸债主模样的崔尔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