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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不人不仙,失魂落魄的,谁会理他呢?!”胧月思索之时,昆仑山晃动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
胧月顿了顿,心疼道:“是我的儿子!我记得这样的气息,这是我的儿子回天墉城了!一定是他出事了!”她痛苦的样子,却无法落泪,因为残魄不会落泪。
“你不要这样,冷静下,你现在可以到天墉城看看,他们是不会发现你的。”莫邪提醒道。
“好!”
胧月赶来之时,正遇到屠苏在正殿内与紫胤的谈话,屠苏信誓旦旦的跪下道:“当日正是欧阳少恭杀害了肇临,他犯下滔天罪行,弟子将前去东海蓬莱,与他决一死战!”自从胧月死后,屠苏一直与紫胤以师徒之名相处,想不到这孩子还有点脾气。
掌教真人自责道:“当初欧阳少恭上山的时候,一脸良善,没想到积怨竟如此之深,想起仍令人后怕。”
紫胤抬头道:“这欧阳少恭在这世间也有上千年了,又是上古谪仙托生,看尽人间丑恶,已深入魔障,手段非你我所能及,掌教不必自责。”
掌教真人点头。
他已经无失魂落魄的样子,依旧是仙风道骨,飘然出尘,不沾染一丝红尘气息,“如今之计,是如何解决此事。”他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屠苏。
“恳请师尊成全!”
紫胤回过头看他,已经面无表情,屠苏看到他这个表情就是生气,娘到死也没有见你有一丝悲悯,接着道:“解去当年在我身上,抑制煞气的封印。”
话音刚落,紫胤挥袖怒道:“胡闹!封印解开不过数日,你将被煞气彻底侵蚀,灰飞烟灭,这便是你所求?”
“此事起于太子长琴仙灵分离,弟子与欧阳少恭中有所了!”他抬头看向紫胤,“娘已经离开,师尊太上忘情,已是仙人,弟子已了无牵挂,弟子自知寿数无几,若能在此之前,斩断此番孽障因果,手刃仇人,弟子毅无奢求。”
“屠苏,你娘已经离去,这些日子,你不在天墉城,你爹并未你想象之中忘情,现在他刚缓解丧妻之痛,如今你也要离他而去吗!?”掌教劝道。
“师尊又何尝把娘视为妻子。”屠苏抬头望着紫胤道,“但屠苏始终一如既往的尊敬师尊,您虽然对娘无情,但对屠苏的恩情今生却无以为报,即便您在受心魔之伤侵蚀之际,凌端化妖,您仍是赶来营救屠苏,此生的恩情,屠苏只有来日再报!”
“太不像话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你说了算的!”涵素替紫胤不平道。
紫胤冷冷看着他一言未发,许久,“这次也是你心里想清楚的话?”
“攸关性命,更绝无一时戏言,弟子只是觉得心之所向,无惧无悔。”
胧月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个孩子脾气就是太拧了,她直视紫胤,倘若你敢为屠苏解开封印,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紫胤挥袖转身道:“好一个无惧无悔!但你可曾想过,封印解开,煞气侵蚀,你又该当如何?”
他背对着屠苏的面孔,却尽在她的眼前,他的眼睛原来是那么明亮,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纯净的瞳孔,淡然的眸光,却又隐隐的透出只有仙家才有的看透一切、悟彻红尘的悲悯,眉宇间浮动着淡淡的忧虑,唇部的菱形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嘴角弧度,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欲我成全之事,却始终危及你之性命,为父一再应允,又当情何以堪那。”
屠苏抬头含泪道:“爹!”
☆、蓬莱改天命
果然,他果然答应了他,紫胤,你不要忘记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你居然可以狠心为他解开封印!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
她转身之际,看到了红玉,红玉欲要说话,她及时止住她,示意不要做声,“可。。”红玉终究没有说下去。
封印已经解开,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焚寂控制的样子,他的痛苦,她又何尝不心疼。
紫胤冷冷道:“澄心定意,抱元守一,百里屠苏!”
煞气逐渐压制,“我成功了!爹!”
紫胤亲手将焚寂交予他,转身向临天阁飞去。
“爹!孩儿今日来告别,从此以后,将不会回天墉城了,记得那一年,爹将我带回天墉城,您还是我的师尊,给我取名百里屠苏,即便您不知道屠苏是您亲子,待屠苏视为己出,屠苏做梦都想让您成为我的父亲,屠苏知道,您一直对屠苏寄予厚望,然而,孩儿不孝,从您收留我第一日起,屠苏从没有让您有过半刻舒心,今生无望,屠苏盼来世,再来报答爹的恩情。”
屠苏见他还没有出来,在门外磕头的声音,震荡在她的心里居然是如此难受,紫胤!我恨你!我恨你!什么太上忘情!我们仅有的儿子你居然都任由他任性,肆意妄为!你还是不是父亲了!我恨你!我恨你!
看着屠苏的样子,胧月说不出的心疼,红玉走进道:“我去安慰下他。”
“红玉姐,谢谢你!”
“你不要怪主人,其实他。。。”
胧月伸手止住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去有什么用,无论屠苏少恭是谁战败,只要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了。”
胧月说完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莫邪见她回来后,“怎么样了?发生何事?”
“莫邪,这个世上,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情深似海,好比你与干将,为什么有的人就这么无情呢!”
“你是说紫胤真人?”莫邪接着说,“或许有些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他心里的苦楚也许并不你少。”
“我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却见死不救!”胧月愤恨道。
“见死不救?”
胧月将屠苏一事告知莫邪后,“原来是这样?”她想了想,“其实能救欧阳少恭与屠苏灰飞烟灭的命数全都在你。”
“何以这样说?”
“你忘了,你现在是残魄,三界还有你进不去的地方吗?焚寂剑中有无数怨灵,你大可飞身进入焚寂,找到你儿子与太子长琴的残魄将他们带出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胧月问。
“恩,只是焚寂剑中含有无数三界恶灵,你若进去,凶险颇多,甚至会被困入焚寂剑中。”
“我不怕,只要能救我儿子,我什么都不怕!”她看着莫邪道,“你可以为了干将以身询剑,我也可以为了我儿子,进入焚寂。”
“这不能相提并论,胧月,即便我化为剑灵,仍是自由之身,终有一日还会与干将相见,但焚寂内三界恶灵众多,你虽是仙魄,稍有不慎,轻者魂飞魄散,重则困入焚寂成为恶灵,永生永世万劫不复。”
“你不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我能亲眼看着我儿子灰飞烟灭吗?”
莫邪想了想道:“好吧,我可以用莫邪剑带你到东海蓬莱,助你进入焚寂,但是否能成功,只看你的命数了。”
“恩!我答应你,若有幸从焚寂剑出来,定助你找回干将。”
“他与你一样,忍着失子之痛,你不要去看看他吗?”
胧月转身,“我不敢去,我怕我会失望。”他那样的人,又怎会有一丝难过。
“你当真不去?”
“我。。。。”
“其实你想去。”莫邪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
天墉城正殿内,掌教叹息道:“求仁得仁,复无怨怼,我真没有想到,这百里屠苏竟有如此的胸襟和气魄,正是吾辈狭义之士应遵循之道,不愧是紫胤真人之子,倘若他能留在昆仑,假以时日,一定会跟陵越一起,将我们天墉城发扬光大,只是可惜,哎。”
紫胤听闻他所说,“我已用空明幻虚剑法,试过他眼下的情况,屠苏确实能操纵煞气,并且将我对年前,封印焚寂所受的伤平息,这孩子,实在不容易。”
掌教真人:“屠苏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这其他的我不担心,只是欧阳少恭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屠苏毕竟是你的儿子,紫胤你?”他终是没有说下去。
“此事确实麻烦,但我心中早有计较。”他说完后,胧月仔细等待他的下文。
掌教知道他向来稳重,“紫胤真人,你行事向来稳重,难不成?这次已经想好了对策?”
“若屠苏落败,我将亲自奔赴东海,收拾残局。”他转身接着说:“这孩子打上山以来,便为天墉城添了不少麻烦,加上此次解封之事,还需多谢掌教。”
“您又何必言谢,倘若按辈分,您不知道比我高出多少倍呢!”掌教说完,胧月暗骂,死人妖,活那么久!
涵素接着道:“历代掌门在位之时,您就已经是执剑长老了,不过您素来淡泊名利,所以才没有在乎这辈分之说,也幸亏三百年前,您来到了这天墉城,所以这门派剑地,才能够发扬光大。”
紫胤谦虚的说:“不敢,既然掌教已经决定,三年之后传位于陵越,届时我也希望不再担任执剑长老之位,后辈诸事,就让他们自行历练即可。”
掌教思索了一番,“我知你因为胧月的死心痛不已,但是紫胤你早已窥破红尘,又怎能甘愿再坠入其中,此事,等我们从长计议再说吧?”
他居然会心疼我的死?这时昆仑山摇晃不安,也亏她是魂魄,没有跌倒,涵素思索之时,感到昆仑山的动荡,“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东边,恐怕之蓬莱之祸。”紫胤说完,胧月立即飞出天墉城。
红玉见胧月从天墉城离去,闯到了剑阁,“主人!”
“何事?”紫胤问。
“是胧月!胧月的魂魄回来了,这次听到您和掌教的对话,便飞出了天墉城,想来此时她是要去蓬莱了。”
涵素道:“她已是魂魄,又能怎样?”她还能闹出什么风波?
紫胤听闻后,摇头,“她如今只是残魄,一己之力是无法到蓬莱的。”
“那她?”红玉还没有说完,紫胤道:“她往何处飞走了?”
红玉指了下方向,紫胤立刻飞出剑阁,一路追去。
前面的剑是莫邪剑,他从莫邪剑感应到了胧月的气息,“胧月!”
胧月回头看见是紫胤,她现在依附在莫邪剑上,已经有了魂形,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而他也看到了她,看到他期待的眼神,胧月立刻转身背对着他,对莫邪道:“你快点飞!我不想让他跟过来。”
“他可是剑仙,我怎么会飞过他?”
眼见紫胤离她越来越近了,胧月从莫邪剑上飞了出来,莫邪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胧月!”
紫胤也望向莫邪看的方向,然而除了眼前的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
胧月使劲的向莫邪眨眼睛,“就说我往那里飞了。”说完她向前面飞去,莫邪向后喊道:“你要去那里?!”
紫胤听闻后,向后飞去,然而她的气息却越来越弱,莫非上了她的当!?
屠苏与少恭大战之际,幸而胧月赶到,“莫邪,借你的剑身一用。”
“屠苏!不要打了!”
众人回头看向前面的莫邪剑,上面的剑灵居然是胧月,“娘!怎么是你?”
欧阳少恭斜视前方,冷冷道:“很好,又来一个送死的!”
“娘!”屠苏看到胧月后的欢喜,让胧月莫名的心疼。
“屠苏!少恭!你们不要打了!我来就是救你们的!”
“救我?哼,我看你还是先救你自己吧。”欧阳少恭冷哼一声,等她的下文。
“我如今已是残魄,稍后便会进入焚寂将你们另一半魂魄带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