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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和我一起走吧。”
然后拥着简丹的肩膀拐过楼房的拐角,突然的出现吓了苏宁和他太太一跳。
“不好意思,和简丹多走几个地方回来晚了。”两个男人客气的握手寒暄。
“这是简丹的同学路大庆,”苏宁给他太太介绍,“接简丹那天我们在机场见过。”
苏宁太太礼貌的点点头,极有教养大方得体。
“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一件事要麻烦两位,我想让简丹去我那住。这次来的比较匆忙,没想到临时有一单生意需要英语翻译,我那点英语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还好遇到简丹,我得麻烦她帮我忙,救命的活啊。”路大庆对苏宁说。
苏宁有点尴尬,伸手扶了扶眼镜,
“这样啊,今天晚上就走吗?”
“对,我正好过来帮她拿一下行李,明天早上起早去马赛。”
“哎呀,那真是太遗憾了,简丹才来两天,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呢就要走,”苏宁太太在一旁说,
“苏宁还说等到他休息日的时候带简丹好好转转巴黎呢,那么着急吗?要不等两天再走吧。”
“抱歉,实在是着急,你们也知道现在做生意不容易,赶上有单生意,不抓紧时间,恐怕错失良机。”
“也是,还是赚钞票最要紧。”
巴黎夜晚的风凉凉的,仿佛还带着一丝香气,吹到身上拂到脸上并不觉得冷反倒很舒服。
路大庆拖着简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简丹象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两个人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一会聚拢一会分开,时不时还要重叠在一起,如同两个顽皮的小孩正在追逐嬉戏。
路大庆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简丹,随着路大庆的停留,简丹低着头也停下脚步,两个人中间始终隔着一米的距离。走走停停的几次之后,路大庆突然回过头快步走到简丹的面前,猝不及防的简丹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满眼满脸的泪水让路大庆吃了一惊。
“简,这不算什么事。在国外生活很艰辛,每个人的生活压力都很大,这种压力不仅是来自工作上的,还有东西方文化差异带来的精神上的磨合,你别往心里去。”
简丹低下头依旧不说话,肩膀有点发抖。
路大庆看着眼前的简丹心里五味杂陈,他隐隐感觉简丹心里装满委屈,团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头,重重的压在心上,尽管简丹掩饰的很好,那一双眼睛始终在告诉他,简丹不快乐,她有心事。
如果、如果还有如果,他不会选择离开。
他伸出双臂,把简丹紧紧拥抱在怀里,如果有可能,他不会让这个女人受到任何伤害,不会让她流泪。
夜幕下,靠在路大庆坚实温暖的怀里,简丹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就象一个背着沉重包袱在沙漠中穿行的人,又渴又累,极度疲惫中眼前突然出现绿洲,有山有水有河流,茅草屋顶上炊烟袅袅,米饭的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这一刻,千山万水我逃到这里,异国他乡终于有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可以避风的港口,无需伪装,还自己一份轻松,流泪就流泪,痛哭就痛哭,虽然说明天的太阳依然会升起,可是今晚月色下,先还一个本来的我。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熊掌瞬间变成鸡肋
车晓静终于知道私人老板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当初校长和她讲好是负责管理宿舍,工作时间从当天下午五点开始上班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下班。但实际上她要占用自己大量的时间把宿舍彻底清理一遍,然后还要在宿舍里等着安装工人上来把上下铺的铁床安好,接着下一批工人会把床垫送来,她再组织工人把床垫铺好。说是床垫,实际上就是用编织袋简易包装过的草垫子,特别原生态。
等到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她还要最后再把宿舍打扫一遍,干净整洁的迎接学生报到。
从打扫卫生到安装铁床,正好赶上车晓静周六周日的休息时间,她也没说什么,可是接下来要迎接新生报到的事情就难住了她。
学生从星期日开始每天陆续到学校报到,学校会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安排宿舍。此时、舍务老师应该在宿舍接待学生安排床位。当部分学生已经进驻宿舍又没有开始正式上课的这两天里,作为舍务老师几乎没有可能离开宿舍,因为她掌握宿舍钥匙,随时准备接待新生,安置已经搬进宿舍的学生。而这个工作情况、校长在和车晓静谈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提起,熊掌瞬间变成鸡肋,车晓静内心里泛起一片无奈的海洋,后浪推着前浪,生生不息。
车晓静在星期日的晚上坐在宿舍里发愁,从星期一开始应该在单位上班,可是学校这边没有明说却让你知道自己是要留在宿舍里接待新生,如何取舍左右为难。
几个已经搬进宿舍的小女生因为第一次离开家开始群体生活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的听不清楚在讨论什么。
每个人在自己床边收拾着带来的各种日用品,分门别类摆放好。然后把自己喜欢的明星头像图片粘在墙上,清一色儿的男星,花儿一样的美男。
车晓静看着居然有好几个叫不出名字,问过才知道是韩国歌唱组合。
什么叫岁月,就是当你转过头时在别人身上发现了曾经的自己,而那个自己又和现在的自己相距甚远。
青葱岁月,强说愁的年纪,悲伤只是生命中的蕾丝花边。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可推门进来,
“发什么呆呢?”
“正想着明天的事怎么办呢?”
“该去上班了?”
“对啊,周一哪能不去上班啊?”车晓静一脸倦容,
“还是你说的对啊,商人、就是让你受伤的人。”
“都干到这份上了,你就只能当阿密尔。明天没课,我在这替你,你去上班。”李可女汉子一样的豪言壮语“叮叮当当”掉在地上一阵脆响。
“我就想当古兰丹姆,等着阿密尔大踏步的向我冲过来。”车晓静情绪低落,
“我想办法请假吧,实在不行就休干部假,先把眼前的这关过去再说。”
“干休假你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你再休,也就是这两天的事,过去就好了。”
“是我自己要出来挣钱的,哪能把你也搭上。”
“朋友嘛,就是在关键的时候要冲锋陷阵的,你当我是阿密尔好了,古兰丹姆女士。”
车晓静的眼圈红了。
一片云彩飘过,月亮躲在后面,悄悄的、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11
随着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车晓静知道又到了晚上22:20,她起身穿衣。
已经是八月下旬,天气微微有些凉意。她加了一件运动装外衣,穿上鞋,唉!鞋跟有点高。
算了,就这样吧。
打开宿舍房门,楼道里一片漆黑。
咳了一声,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咬咬牙,迈出房门。
虽然还是夏天,但是将近夜半的街上,没有几个人。偶尔出现一只白色大猫,远远的瞪着一双说不出什么颜色的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同样紧张的车晓静,一副时刻准备逃跑的架势。
鞋跟“哒哒”的敲打在柏油马路上,在原本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清脆,本来精神已经高度紧张的车晓静更加紧张。
她在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凉还是因为害怕。
本来定的是晚上9:30下晚自习,临到学生们开始上课改成了10:30,车晓静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和校长谈判,只好接受事实。
咬住钩的鱼怎么能甩掉钩呢?只好任人宰割。
突然,前面有一个人出现!
啊!居然是一个男人!!
车晓静一只手握紧揣在兜里的一把、也是唯一的一把不到一扎长的折叠水果刀,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装在另一个兜里的手机,脚下加快步伐。
高跟鞋的声音让车晓静本来已经跳的不规律的心脏更加一阵乱跳,心脏撞击着胸腔“咚咚”做响,而此时的车晓静已经什么都顾不过来了。
跑!
这是她脑袋里唯一闪现的字。
于是,她顾不得鞋跟的高度,几乎是疯狂的奔了起来。
可能是车晓静的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脚步又过于急促,那个男人居然回过头看她。
太可怕了!
车晓静简直可以想象得到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凶恶!
脑袋里闪现出一连串可怕的影象:抢劫!□□!……
哎呀!!!
就在车晓静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踩到一个小小的石头,高跟鞋在关键时刻让她彻彻底底、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大马趴!
手好痛,膝盖也好痛!
可是她实在顾不过来了,爬起来,接着奔跑。
终于可以拐弯了。
拐过这个弯就是学校的教学楼。
唉!
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这就是车晓静白天用四分钟走的路,晚上她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这是怎么样漫长的两分钟啊!
这一刻,教室的灯光、于车晓静来说是那么的亲切和温暖!
一群小女生跟在车晓静身边,叽叽喳喳的一边议论课堂上的趣事,一边簇拥着往宿舍走,喧闹的声音吵醒了树上已经沉睡的小鸟,它们好奇的探头探脑张望这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群女孩如此的兴高采烈。
车晓静小声提醒着女孩们,不要打扰居民休息。但是女孩们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连快乐都是那么简单而张狂,一个小小的话题就能让她们笑到喷倒,一小会儿的安静之后马上是又一波嬉笑响起,快乐、一点不带隐藏的喷薄而出,感染的车晓静也笑意盈盈,不忍心打断她们的快乐。
原来快乐是如此简单。
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她们一样的年轻,也如她们一样的快乐。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路的欢歌笑语上楼,进了宿舍门,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车晓静很想把窗户关上,毕竟是居民小区,尤其是夏天的晚上,各家各户都开着窗户,可能有的人家已经熟睡了。
叨扰了邻居的好梦,总是一件让人很惭愧很难堪的事情。
半个多小时后,女孩们大多已经洗漱完毕上了床,关灯之后,还在小声说话。
年轻真好。
车晓静循着月光走进寝室,看着这些依然没有睡意的孩子们。
在孩子们的眼里,她们是大人;在大人们的眼里,她们是孩子。
在她们自己的眼里,自己早就已经长大成人,可以拥抱整个世界。
车晓静帮着下铺的小妮子们掖好被子,低声劝着她们早点睡,上铺女孩的抱抱熊掉在地上,捡起来抖抖灰递上去,寝室里终于安静下来,车晓静轻手轻脚的回到她在卧室外面客厅内设置的床上。
月华如水。
车晓静倚在床上,好几天没看到女儿张月了,此时她应该已经睡下了,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最近身体怎么样,在学校表现的好吗,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作业多不多,最近有没有考试,考的怎么样,还有、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哭。
她的心伸出了一条细细的线,蜿蜒着回到了女儿身边。女儿是她的全部,承载了她全部的希望。尽管她也知道,孩子有孩子的幸福,不应该担上她的愿望。
可是中国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