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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勇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依旧是日头偏西,听到的依旧是寒风呼啸,自己不知怎么滚进了一个干涸的小河床中。
强忍剧痛,高勇摇晃着站立起来,扶着树干一步步地向南走去,心里祈祷道:“希望前面有个村子,李头他们正在村子里等我……”
树林仿佛无边无际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双脚越来越重,呼吸越发急促,高勇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人的求生yu望如此之强,在即将耗尽全力的时候,高勇猛然看到树林的尽头有一片田地,田地的另一头隐约坐落着一个小村落,“太好了!天……天……天无绝人之路!”高勇咬牙坚持,再不管腿上的伤口,几乎发疯般向着那个若隐若现的小村子快步而去。
尚未到达村口,高勇便望到村中一股细烟升起,刹那间的兴奋与激动淹没了一切疼痛与困苦。紧走几步来到村口,想起了小三的嘱托,高勇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村子里的乡亲们,辽西边军让我……”话未说完,高勇僵硬当场。
一个人闻听高勇喊叫由村口左侧院内翻墙而出,恰与靠在墙边的高勇撞了个正着。一阵天晕地旋过后,高勇勉强睁开眼睛向左望去……“啊!”
高勇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立在脑边,他圆睁双目似有不瞑怨恨。自从出生以来高勇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死人头,这种近在咫尺的恐惧、这种提鼻可闻的血腥让喉咙腥恶难当,本就翻江倒海的胃液再难抑制,咕噜几声后径直扑向喉咙……“哇!哇!”
这时,右侧传来了呻吟之声。高勇这才记起刚才与人相撞,急转右侧看去……这一看直叫高勇魂飞魄散!
旁边呻吟的并不是村里的老乡,“乌恒兵!”高勇忍不住惊叫起来。那个乌恒兵此刻清醒过来,望向高勇的同时他也惊叫一声,急忙翻滚后退。不为别的,只因高勇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披头散发夹带枯草尘土,在乌恒兵看来鬼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两人互相惊吓,各自逃开。高勇连忙爬起来跑向村外,没迈出三步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后背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衣服撕裂、皮肉翻滚。疼痛之下,高勇失去重心猛然扑倒。
还未转身,村口传来了马蹄声,几名骑兵飞奔而至。为首之人直奔到高勇身边才勒住马匹,翻身下马后,此人举剑便要刺向高勇的脖子……高勇只觉耳边马蹄声骤停,拼力翻转过来,正往见敌人剑尖向自己喉间刺来……这一刻,高勇不再感到恐惧,疼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仅感觉辜负了李头他们的期待。眼望剑尖落下,高勇立刻合上眼,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解脱吧!”
恰在这时,刚才与高勇撞在一起的乌恒兵快步奔跑过来跪地说道:“赫塔古将军请慢!”
举剑之人停下剑势,转头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汉人吗,杀了吃肉!”赫塔古此人乃是辽西东北部乌恒部落大人苏仆延的爱将,一向蔑视汉人,数次领兵寇边,杀掠无数。
乌恒兵回禀道:“回将军,刚才这个汉人在村口说自己是辽西边军!属下想是不是将其捉回拷问,或许能得到重要情报!”
赫塔古看了看这个乌恒兵,又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稍后合上双眼思考,手中的剑尖在高勇面前缓缓晃动,这时一只黑鹰鸣叫着由上空翱翔飞过,赫塔古眼望黑鹰渐渐远去,一丝莫名的忧虑涌上心头。。。。。。但是他却猛然收剑回鞘命令道:“带回部落,如果他要逃跑那就一箭射死!”
剑没有刺下,却听到他们叽里呱啦地说话,随后,上来两个乌恒兵将高勇捆绑起来丢在马背上,跟着从村里又出来十几个乌恒骑兵,他们其中几个马背上还放着衣衫不整的女人,两拨人马汇合后转头向北走去……此刻,凭借多年的电视剧经验,高勇隐约猜到他们要如何对付自己了!
趴在马背上的高勇因为血液倒流,胀得脑袋嗡嗡作响。耳边不时传来乌恒人狂笑与喝骂,其间更夹杂着女人的痛苦呻吟,国弱被欺,百姓遭殃!
高勇将愤怒存积在脑中,一边咬牙强忍,一边努力记下各处明显标识,希望有机会逃走后能够再寻路返回这里。
向北走了一天后,这队人马进入了草原。又过了一天,恍惚间的高勇突然听到乌恒兵高声吼叫,旋即马匹加速狂奔。高勇转头相望……一个很大的游牧部落出现在前方,里面篝火处处,外面羊马成群。
第一卷 初到三国 第一章 死生轮回(下)
“啪!”——“啪!”皮鞭不断落下,带着皮肤欲裂的苦楚,带着钻入心髓的疼痛,因为李头的救助而稍稍恢复的身体再次被摧残,再次游荡在鬼门关外……
“说!辽西边军兵马多少?分驻何处?都有哪些校尉?”一个三十多岁的乌恒壮汉操着难听至极的汉话审讯道。赫塔古则手拿烤羊腿安坐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不时地瞥向高勇露出一丝狰狞冷笑。
“不知道!”高勇嘶哑着不断重复这三个字。壮汉显然不满意这种答复,对着双眼血瘀、嘴角流血、身体布满鞭痕的高勇举手又是重重的两鞭,“呵呵,有种!让你不说,让你不说!”壮汉结实的肌肉一下下抽动,可见每鞭力道非凡。
两鞭过后,高勇头一歪,不省人事。
壮汉舀起一碗水待要泼向高勇。“够了!”赫塔古怒气道:“晦气,抓回来一个废物!”说罢将羊腿骨扔给下人,“把它交给我儿子赫连恒看管!”
……
“小伙子醒醒,怎么样了?”
听到呼唤高勇勉强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个破旧低矮的毡帐内,门帘被强风吹起,寒冷不断涌进,帐外一片昏黄,血色残阳奄奄一息般挂在那低矮的天空上。
一个看上去将近五十岁的汉子蹲在高勇身边,目光关切。高勇张了张嘴,发出嘶哑干枯的声音:“大叔,我躺了几天了?”
汉子轻抚高勇的头说道:“没多久,躺了两天。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来吃点东西。”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小半个不知什么面混合着草根做出来的饼。
高勇不及多想,咬住饼就往肚子里咽。汉子看着难过,哀叹道:“慢点,苦命的孩子!”咽了一半,高勇才想起要说声谢谢。
汉子摆摆手,说道:“谢什么,都是大汉百姓,而且你我都是边军,就更不用谢了。”说着写满沧桑的脸上悲苦异常,“你是怎么被抓来的?辽西那边怎么样了?我已经几年没回去过了……唉,看看,你才刚醒过来我就这样……”
高勇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说道:“我叫高勇,数日前所住村庄遭到洗劫,父母邻居都死了,我被几个乌恒兵追赶即将被杀的时候,是辽西边军李头救了我,但是后来又被乌恒人冲散……”
“李头?”汉子惊呼道,“他怎么样了?”
高勇看到汉子激动地神情猜知他们直接应该认识,继续说道:“救我的时候一切都好,但是失散之后再也没见过他……”顿了一下,高勇坚定地说道:“不过,凭借李头那一身武艺,绝对能够化险为夷杀退敌兵!”
汉子的眼泪缓缓流下道:“那就好,那就好……唉,在这里几年了,越来越想念他们了!”
高勇闻言问道:“大叔,您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汉子望向帐外,眼里满是凄凉,“四年了!我姓王,本来是个伙夫,加入边军后一直跟着李头干。四年前,鲜卑檀石槐为了报复熹平六年(公元177年)的汉军攻击之仇,调动了东部鲜卑五万、乌恒两万人马到辽西郡、玄菟郡烧杀抢掠。得到消息时,李头刚刚晋升为军候,他数次向州府刺史、统兵校尉上书请求出战,派出了三十多个信使,结果……上面不允许!”
高勇怒道:“什么?”
王伙夫完全沉浸在回忆中,“后来,辽西郡太守、玄兔郡太守不思抵抗,竟然将郡兵全部调回保护郡城,置周围百姓生死于不顾……那叫一个惨啊!北面百十里鲜卑、乌恒所过之处村庄皆被夷平,男子被杀被俘死伤无数,女的……唉!”
高勇双拳缓慢紧握,任凭身体剧痛袭来,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愤。
王伙夫看到高勇激愤的模样,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他的额头,继续说道:“李头实在看不下去,便不顾一切,在校场召集了全曲二百兄弟,对我们说道:‘当兵便是要保卫国家、保护百姓,现在外面鲜卑和乌恒的贼畜肆虐,屠杀我等兄弟侮辱我等姐妹,作为男人绝无忍让旁观之理,更何况我们还是大汉的兵卒!今天召集众兄弟便是要把话说清楚,虽然上面不允许出战,但是我——李平决定:即便违抗军令也要出营与鲜卑乌恒那帮畜牲厮杀……’说道这他拿出了一个布包扔到了校台边,‘这里是我的全部家当,愿意跟我出营杀敌的兄弟可以取些钱财留给父母妻儿,这一仗生死未卜……不愿意出战的兄弟我也不怪罪,毕竟人各有志……’说完这话,二百兄弟同声高喊:‘愿意跟随李军候报国杀敌!’那一刻……被李头感染,其他部曲也有兄弟加入,随后我们一齐出战……”王伙夫的眼中充满了自豪。
高勇等了片刻,不见王伙夫动静,遂轻声问道:“后来呢?”
王伙夫愣了一下,思绪才回到现实,继续说道:“那一仗真是惨烈,我们出营不久便遇到了两千多乌恒兵,两百多兄弟跟随李头奋勇杀敌……从中午一直杀到晚上,兄弟们真不含糊,我们两百人杀了他们足有七百人,便是我也杀了三个,……后来又来了一千多鲜卑骑兵,我们已经死伤大半,李头看到情势不利,带领我们撤退,途中我后背中了一箭,昏死过去,就这样被抓了,一直关押到现在。从那以后,我想尽办法打听那一战后兄弟们的下落,直到去年,几个边地百姓被抓来,我才知道,那一战杀出去的兄弟不足十人,我只听道里面有小魏子,却没有李头的消息。”
听着眼前王伙夫的经历,高勇也仿佛看到了那二百勇士勇猛杀敌的英姿,越加佩服李头,不禁问道:“我看到李头身边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叫小三,还有一个中年汉子叫黑虎的。”
“什么?”王伙夫惊讶道:“三娃也还活着!谢天谢地,这娃子脑袋灵光,那年才十四岁,最喜欢吃我做的槐花羹。”
这时门帘打开,一个胡须邋遢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使得原本矮小的毡帐更显拥挤。
此人个子稍高,身材魁梧,面貌大异于所见过的汉人。他看到高勇已经转醒,用生涩的汉话问道:“小兄弟,怎么样?王兄,你可要照顾好他。”
王伙夫笑着介绍道:“小兄弟,这是去年被抓来的北方鲜卑人,轲其塔。”
轲其罗盘膝而坐,朗声道:“我是中部鲜卑轲最大帅的侄子,轲其塔!”
高勇闻言难掩惊诧,不解地看着王伙夫问道:“大叔,这是怎么回事?鲜卑不是与乌恒一起的吗?”
轲其塔看着高勇惊讶混带着愤怒的眼神,解释道:“本来我们中部鲜卑与大汉是敌人。但去年檀石槐大人死后,鲜卑分裂互相攻伐,我们中部鲜卑受到两面夹击形势最危,故此轲最大帅打算与汉朝皇帝联合共同出兵南北夹击乌恒以求打开通向汉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