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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芙蕾亚同学?”
“叫我芙蕾亚就可以了。”她以自傲且优美的声音回答着。
从旁人的眼光看来,她那志得意满的态度,就像要来领取冠军奖牌似的,不过大家都看出了她的意图。
体育老师和学生们基于彼此良好的信赖关系,用眼神进行着对话。
他们在沉默之间达成的结论是,先不管结果如何,如果不让她表现一下,事情可能会变得更麻烦吧。
“好吧,那就请你先来吧,要多注意一点唷。”老师一边说,一边指着设置在最右边、最低的那个单杠。
芙蕾亚看都不看那边一眼,直接走到左边的单杠旁。
但是,那是为了少数几名体操社的社员而特别准备的高度。就算是大人不跳起来也够不着,如果摸都摸不到,
就更不用说表演什么技巧了。
芙蕾亚带着像是结束激战回到凯旋门前的拿破仑般的表情,仰望着高耸的单杠,说道:
“西尔妲。”
“是的,小姐。”
女仆毫不违抗主人的命令,恭谨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她的身影已经消失。
饰有金色刺绣的高级绿衣和纯白的围裙飞到半空,而芙蕾亚的身后,
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绣有绿线的短袖体育上衣和深蓝色短裤的黑发美女。
她还戴着清纯的女仆头饰,脚上穿着交叉绑上鞋带的长靴,像羚羊
一样结实的小腿和大腿被黑色丝袜包覆了起来。丝袜和短裤之间露出的
一截白皙肌肤特别引人注目。
跟她的身高相比显得不太突出的胸前平整地缝上了名牌,上面以细
致的手写体写了“HausmadchenHildesardvF(注57)”的字样。
如果说芙蕾亚的体育服打扮还在勉强符合规定的范围之内,那西尔
妲这身装扮,就是可以直接发红牌驱逐出场的程度了。
西尔妲在愕然的观众面前礼貌地一鞠躬,然后就抓住了单杠。
她不藉着摇摆的力量就直接往后翻,匀称的身体转眼间已经倒立在单杠上了。
接着她又在单杠上一百八十度转身,然后开始做起回旋动作。
“……咦咦?”旁观的学生之间传出了惊讶与困惑的惊呼。
因为西尔妲的动作太自然了,反而让人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她似乎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继续回转着。
像避免脚尖拖地似的,每当转到下止点时,她的脚就会张开一点。
渐渐地,回旋动作一圈快过一圈……
双手的指头放开了单杠。
她以强劲的声势飞出,身体在空中后翻了两圈。
弓起的身体曲线和她在空中飞出的弧线路径对比之下,展现出无以言喻的美感。
当然,落地姿势也很完美。
穿着体育短裤的迷人女仆并非落在单杠下方的沙地上,而在三公尺
前方的硬水泥地面,无声无息地着地。
“献丑了。”
她收回呈Y字形伸展的双手,再次恭谨地敬礼。
现场沉默了三秒钟。
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疯狂喝彩。
“西尔妲小姐,西尔妲小姐!”
“请你当我的姐姐吧!可以的话,我更想雇你为女仆啊!”
有一部分感动无比的学生,表现出近似于宝冢迷的狂热。
“……我说啊,刚才那个是真的吗?常人真的做得到吗?”
“不可能吧。那可是没有弹性的普通铁棒耶……”
西尔妲的表演,确实精彩到即使就物理上而言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
什么事的人,也只能维持震惊的情绪且感动不已。
“怎么样啊?”芙蕾亚一脸得意地环视着全场。
“什么怎么样啊!表演的人又不是你,你自己做做看啊!”果然还是蒙骗不了惠那。
“刚才只是暖场而已。一个一个点名也太麻烦了……”
芙蕾亚准备要正式上场了,她也走到跟西尔妲同样的单杠之前。
只要比试高下,她总是讨厌输的。
“没有防滑的松香粉吗?”
“无所谓啦,快点表演嘛!”
“你还真猴急耶。”
她平行站在高耸的单杠下方,“啪”地拍了一下手,开始深呼吸。
接着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站在一旁观看的人们,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的情绪。
终于,银色的眼睛静静地睁开了。
此时,惠那终于想了起来。
在那个黄昏的闹区上,芙蕾亚曾经自己飘浮到半空中。
她现在的眼神,就跟当时——样充满自信。
难道,她现在要做的是……
然后,芙蕾亚说道:
“西尔妲。”
“是的,小姐。”
女仆无声地靠近,轻轻地举起了主人的身体,让她悬挂在单杠上。
“……”
唉呀,反正只是先让她抓到单杠嘛,A班学生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观看。
芙蕾亚就像被晾在高处的衣物似的,她扭来扭去地晃动了好一阵
子,好不容易才藉着一双纤足的动作,开始让身体前后摇摆起来了。
渐渐地,她的振幅越来越大……原本应该要这样才对,但是并没有,
她只是一直维持原来的动作,继续地摇摆着。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在爱好者之间极为珍贵,某种以锡片制成的西
洋玩具一样。像正常品的话当然是最好的,但其实是像坏掉的,所以也无
法期待价格有多高昂。
十五秒之后,仿佛发条转尽了似的,滑稽的单杠人偶停止了动作。
看准了时机的女仆再次现身,把主人从单杠上抱了下来,让她无声无息地着地。
芙蕾亚自豪地伸展着双手。
然后,对着因各种理由而沉默着的观众们说道:
“如何啊?”
连夸耀的态度也十分优雅。
“……算了,才十岁嘛。”
“还这么小呢。”
“嗯,是还很小哪。”
“而且,也挺可爱的。”
“嗯,只要可爱就没关系了。”
虽然搞不太懂,但是掌声和喝彩还是踊跃响起,操场的一角顿时热闹滚滚。
“……随便了,怎样都好啦。”
只有白河惠那一个人开始为这世界对美少女的纵容与不公平感到了忧心。
虽然一开始有些余兴节目,但是单杠考试大致上还是严肃地继续进行。
终于轮到惠那了。
“下一个,白河。”
“是。”她高高举起右手应答,一边站了起来。
“你可要好好努力喔,亲爱的。”芙蕾亚笑嘻嘻地抛出了这句话。
好像被当作敌手了呢。
“就算叫我加油也……”
不是找体操社的社员,而是叫普通高三女生自由表演单杠项目,原
本就不可能有多高的水准。
总之要先把身体挂上去,可以的话就试试看前翻后翻几圈,最后再
从前面翻落地面。如果对单杠不拿手的人,固定的流程则改以悬挂摆荡二十次以上。
她一边思索着这两种规定动作孰优孰劣,一边挑选高度适中的单杠。
……这种高度应该有办法吧?
在脑中慎重地判断之后,她决定选择跟自己头部同样高度的单杠。
“唉呀,你的志向还真低呢。”
“……”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受到挑拨的。
“开始。”
老师一发出号令,她正要抓住单杠之时。
咆——一个低重的声音响起。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好像船只的汽笛,或是某种巨大的软木塞被拨
开的声音。但是,这些都是在宫雍市北部芙蓉馆高中的操场上不可能听
见的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嗯,我也听见了,可是……”
少女们互相对看,吱吱喳喳地讨论着。
最后,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在跳远用的沙坑那个方向,组合屋盖成的体育器材室。
“是里面的东西倒塌了吗?”
“呜哇,要整理的话可就麻烦了。”
“可是,听起来不像东西倒塌的声音啊……”
像车库一样的卷门的锁被打开了,拉高了十公分左右。
坐在离体育器材室最近的一个人稍微探出身体,窥视着里面的情况。
“咿咿咿咿咿咿……”她发出奇特的惊呼之后,就连滚带爬地退后了好一段距离。
“……有东西,好像有什么东西。”
“喂,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啦!”
“可是,有东西在发光啊。好像红红的……”
咆嗷嗷嗷嗷嗷……这次更清晰地传出了长长的吼声。
从细长的门缝间,吹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腥风。
那应该是动物的咆哮,还有它强烈的体味吧。
“是野狗吗!”
“不是啦,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可是比野狗还要大多了。”
“比狗还要大,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可能吧。”
“同学们冷静点!不要随便站起来!”
“可是……”
“快点关上啊!先去把门关上啦!快点……”
尖锐的惨叫声,再加上其他声音,彼此激荡交击,骚动逐渐扩大。
对惠那来说,发生在眼前的大恐慌似乎不太有真实感。看起来只像
是一群熟悉的面孔认真演出的奇妙现代剧一样。她又想起了奏说过的
“你真的觉得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在操场上被发现的骨头,还
有礼堂旁边的骨头,然后,还有现在的体育器材室。
这种种的迹象到底代表什么意义,彼此之间是否有关联,至此仍然无人知晓。
或许,这些也都只是在做梦?如果这样,从哪里开始才是梦呢?
“不要靠近那里比较好喔。”一个凛然的声音,把惠那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只要它还在里面,就不会伤害这里的人。”
“芙蕾亚!”
金发少女一眼都不看跑到自己身边的惠那。
她的侧脸,让惠那哑然失声。
眼中的光辉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还要更深邃,更加透明——而且,还绽放着更美丽的银色。
就像她小时候看过的画册里写到的,只要是被吸引的人都会溺毙在
其中的泉水……
芙蕾亚瞥了惊愕的惠那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真令人怀念呢……西尔妲,看来对方还记得我们唷。”
“正如小姐之言。”女仆恭敬地低头,轻轻走到主人的背后。
“虽然我很想立刻会一会对方……”她意味深长地停止了话端,转头叫着正在
一旁发呆的恋人。
“哪,惠那。你之前说过,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公主……”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这件事……
惠那正想要发问,芙蕾亚却下巴一抬,指向远方的某一点。
“难不成,就是那个人吗?”
她的声音就像正在等待游戏的对手一样,既强劲又愉快。
“……咦?”惠那立刻看向芙蕾亚指着的地方。
那是操场对面的四层楼建筑A校舍的屋顶上……
那里应该是禁止进入的啊。门口还上了锁,应该任谁都无法进去。
高高的栏杆后方好像有个人影。
像映出夜晚的墨色画出来的,很长、很长的黑发。
那是早花月这子。
黑色水手服的胸前,鲜红的蝴蝶结正在风中飞舞。
她微笑着的嘴唇,显得异样地清晰。
第一堂课上的是现代日文。
本来升学班在五月的课程进度应该开始练习写作,此时突然改成全班讨论课文的读音,
想必也是为了这唯一的旁听者吧。
“……宁静村落的篱中,像以往一般,能听闻牛叫鸡鸣。”
“可以了,很好。那么下一个是……白河同学。”
惠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还真的点到自己。
“是的。”
她站了起来,把课本平举胸前。
“在这乡村之间,跟自然一起共存的,只有一个……”
惠那的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突然地,惠那很想要跑出去。
不是待在这里,而是到A校舍的屋顶上。
可是,为什么呢?
突然地,有某个声音对她说道:
“惠那,快点按着肚子。”
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的,是奏的声音。
还没反问理由之前,她就已经理解了对方的意图。
“好痛,好痛,好痛……”
“惠那,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的肚子……好痛……”
“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