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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到会昌、信丰、鄠都三县交界之牛山,离小密东南三十里。该地在大山之中,警戒比较容易。同时,离开小密可以转移目标,避免白军来小密一带“清剿”,使隐蔽在该地治疗的伤员也安全些。到牛山时,民众插红旗表示欢迎,称红军为大兄。我们在此一连住了十来日。该地群众生活很苦。牛山普遍有三鼎会门组织,在赣南各县这种封建社团也很普遍。他们说:五百年前都是洪家,以后分为共产党和三鼎会,就是由洪字分开的,因此,三和共是一家。他们对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有赞成的,有不赞成的和反对的,反映了他们内部的阶级矛盾。在牛山的十天左右时间里,做了些宣传工作,贫苦农民参加红军者十余人,俘虏兵当红军者百余人。
从代远在鄠都收集的报纸、信件中得知,“会剿”井冈山的湘赣白军已回防,湘、桂军阀间,蒋、粤、桂之间都有矛盾,刘士毅旅一个团驻鄠都城,旅部和缺一个营的团回驻赣州城。似此,再没有力量来追击我们了。把报纸上收集的材料综合起来讲了一次。军阀战争在酝酿中,新的形势要到来。这时我们人数虽然很少,倒很团结。讨论了鄠都战斗经验,批评滕代远同志不该一个人去邮局检查,几乎丢了性命。也批评了我,不该首先上城,这是拼命主义。讨论了李光失去联络的原因:当晚是年三十,伸手不见五指,李光那连走在中间,他走在先头,在去广东和信丰路口,他一定往南走了,看不见队伍,他以为自己掉了队,就使劲赶,结果越赶越远了。主要是看不见。以后,这样黑夜行军,每人背上要有一块白布,走先头的部队要带石灰,用石灰把分路口横断,最后的同志带扫帚,把石灰扫了。可见,这时大家还在想李光这个问题。讨论说,时局好坏,每人经常准备两双草鞋,只要不出李光这样的事(不掉队),有草鞋,又有炒米(干粮),什么坏时局也不怕。又说,注意打土豪时替军长搞匹马。我说,明天去袭占安远城,解决夏衣问题,大家就说,准备石灰筒写标语。这些意见都是战士自动提的,这里表现了团结一致,人人对革命负责(那时还没有“干部”的字眼)的精神。
赣南气候在二月下旬就只着单衣。我军又奔袭了安远县城,消灭靖卫团、警察等反动武装。在这里住了十天左右,放出了在狱犯人,缝制了夏衣。收集各种报纸,分析蒋桂矛盾日益严重,江西省军阀内部亦有矛盾。我们准备打回井冈山去,恢复湘赣边区。某日,在县署反动文件中,发现有红四军在汀州消灭郭凤鸣旅,郭本人被击毙的消息。
在我军进占安远城后,头两三天并不顺利。反动靖卫团强迫成万农民围着城,日夜打土炮。我们站在城墙上,对他们喊话也是无效。贺国中率领两个大队突出城外,打死反动团队数十人;捉了几百农民进城,给他们宣传解释,将没收反动商店和地主的财物分给他们。这样做了两三次宣传解释之后,围城的人就自动瓦解了。农民很勇敢,也很贫苦,在他们略有觉悟之后,自动来参加红军的有二三百人。安远城和北乡原有少数党的组织被敌破坏,党员被杀害者不少。县委还留有三个同志,逃在南乡、寻邬边界,又发展了十余人。
在打散反动派围城之后,县委杜同志来城汇报情况,谈到他们县委靠砍柴和烧木炭卖维持生活,很艰苦。我们给了二三十两鸦片烟(从反动县政府没收来的)和二百元作为党开展工作的经费。他退还二百元,只拿去那点鸦片烟。杜同志说:“砍柴烧炭卖,可以勉强维持生活,现洋留着给你们做军费,鸦片烟卖掉之后,买个油印机和救济几个死难同志的家属。”他们的艰苦卓绝,真是令人感动。后来我在湘赣边和湘鄂赣边苏区,介绍过这个县委的艰苦工作的作风。在一九三一年粉碎三次“围剿”后,红三军团又到会昌、安远、寻邬等地开辟新苏区,这位杜同志还在领导安远县的工作,这里很快成了苏区。在王明路线统治时期,他被诬陷为AB团被杀掉。这样惨痛的事,在王明路线时期不知有多少!一九四二年整风市干运动,毛主席的方针是:大部不捉,一个不杀,还向被整错了的同志道歉,使这些被整错的同志甚为感动。两者对比,毛主席的路线贯彻了实事求是的精神,多么伟大。
红四、五军第二次会合于瑞金城
我们得到红四军的确实情况后,即改变了打回井冈山的原定计划,经会昌进占瑞金县城,与古田、汀州靠近。数日后,红四军从长汀经古田来瑞金第二次会合。此时,红五军由三百人又发展到七八百人。毛泽东同志将中央二月来信给我看,来信对当时时局估计有些过于顾虑,为了减少目标,要朱、毛离开红军,把红军分散在农村。我写了一封信给中央,大意是时局紧张,主要负责人不能离开部队。有共产党领导,有正确的政策,红军是能坚持的。当年北方有一个白朗〔42〕到处流窜,以他为比说,他尚能坚持,我们为什么不能坚持?信是由四军前委转来的,原稿留毛主席处。
这是我第一次直接写信给中央,我向四军前委汇报了撤出井冈山的经过。毛党代表说,这次很危险,不应该决定你们留守井冈山。
在瑞金,我们住了约一星期。四军到后,住了两天即开鄠都。在途中某地,没收钟姓地主谷物分给当地贫民。不知是地主同姓的狗腿子还是受蒙蔽的群众阻拦分谷,在分谷时,就发生了械斗(赣南地主操纵的姓氏斗争很严〔42〕 白 朗(一八七三一一九一四),河南宝丰人,民国初年农民起义军首领。一九一一年十月在宝丰组织农民武装,反抗帝国主义和封建地主的压迫和剥削。一丸一二年提出“打富济贫”的口号,在河南积极参加反对袁世凯统治的斗争。一丸一三年底,他领导的起义军转战安徽、湖北、陕西、甘肃,一度称为“公民讨贼军”。一丸一四年夏回师河南,八月在宝丰、临汝间的突围战斗中牺牲。重)。四军司令部一个负责人,未经调查研究,即令将拦阻分谷的人枪毙了两个。红军不在当地停留,只是路过该地,此事很易被反动地主利用,造成械斗,模糊阶级斗争。午饭时,我和朱军长、毛党代表一起吃午饭。那时的午饭,各自用洗脸手巾包一碗饭,到时休息就地吃,也没有什么菜,吃冷饭,喝冷水。在午饭时,毛主席得知此事,当时给乱杀人这件事以严肃的批评,没有任何情面。对人民群众如此认真,给我的印象很深。我觉得这是一种好作风,是一种正确的政治态度。这次是直接给我的第二次印象(在井冈山是第一次)。
到达鄠都县城附近时,我提出率部打回井冈山去,恢复湘赣边区政权,当即得到红四军前委同意。
回师井冈山 恢复湘赣边区
从鄠都过河,又经小密,该地群众已经公开组织政权和游击队,群众对红军十分热烈。寄在该地的伤病员也好了,特别是代远同志,笑容满面回到部队。这时部队约近千人,穿着崭新的灰色军服,戴着荷叶帽,有些学生模样,别具丰采。
我们告别了小密群众,感谢他们对伤病员的照顾。他们也说,红军帮助组织了游击队对付靖卫狗子。现在我们公开了,秋后不再送租了,以后还要分田。军民间谈得热火朝天,恋恋不舍,有些青年送了上十里路,还不愿意回去。这当然是滕代远等同志在医伤期间做了不少工作。在这里看出农民是多么需要共产党的领导,又多么迫切需要武装。有了这两条,他们由秘密而争取了公开,建立了政权。
在小密,邓萍同志要求回队,我们开了欢迎会。我讲话,大意是困难到极端的时候,就是转变的开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胜利了。井冈山被敌攻破时,是我们极困难的时候,只有三个多月变了。当时我们退却,敌人追击;我们对鄠都城来了一个奔袭,取得了胜利后,敌人即由追击进攻,转变为退却,我们由退却转为进攻。经验教训就是要团结,要坚持,要坚决;不要动摇,不要松懈,不要涣 散。这次绝大多数同志是坚决的,也有个别人不坚决。
这次又经过牛山,群众高兴,拉着红军衣服说,你们不要走了。经信丰县城以北,不意遭遇靖卫队三四十人,把他们全部消灭了,净是一些九响枪,交给信丰党了。他们有游击队六七十人,有梭镖和土枪。队长郭一清同志,是信丰的群众领袖,代远同志同县委接头时,决定郭随五军行动一个时期,再回信丰。郭以后在红五军当团政委,第一次占领长沙后,在撤出时阵亡了。甚为痛惜!
这次回井冈山和上次退出井冈山的形势完全不同,除在信丰消灭靖卫队数十人外,沿途再未遇见敌军。像屡次行军一样大概未出十日即到达井冈山,在茨坪住了一晚,会见了王佐。他的特务营没有什么损失。井冈山区群众被敌摧残得很厉害,湘赣两省白军在占领时,特别撤退时,进行了彻底破坏,烧光、抢光,屠杀也很惨;疟疾普遍流行,无药医治;无盐、无布等生活必需品。那时的井冈山,人口还不到两千,拨了两千银元救济老百姓。
翌日到砻市会见边区各方面的一些干部,对情况了解比较全面了一些。永新地方工作是边区比较先进一些的县,还保存一个区比较完好,其他区有的搞垮了,有的转入地下。莲花、宁冈大体都差不多,有坚持零碎公开活动的,也有转入地下活动的。总之,敌人并没有把边区完全打坍。被敌捉去的一些革命群众和基层干部,关在酃县和汝城。县级和区级除少数叛变者外,大多数还保存。最大困难是日用品奇缺,特别缺盐、药、布等,迫切需要解决。
红五军守黄洋界之二大队李灿、张纯清部还存在,伤亡二十余人,无其他损失。守八面山之彭、李大队在敌攻破八面山时,从险坡绝壁转入敌后,因队长、党代表是祁阳、宝庆一带人,想回本乡去打游击,这是地方观念和对湘赣边继续坚持斗争缺乏信心的表现。他们冒险脱离边区进至衡阳以东(现在的衡东县),被敌包围消灭了!此事,于一九五五年四五月间,我发现守八面山大队的政治委员李克玉,在海军航空兵中工作,这说明:该大队不是全部被消灭而是被打散了,或者大部或一部被打散了。永新、莲花、遂川地方武装各损失一部分,主要部分还保存了。我和滕代远带领突围之三个大队,除李光因失联络,带走一部分受到损失外,其他主要部分不仅保存了,而且扩大了一倍以上。把五军改为四、五两个纵队,贺国中为四纵队长,李灿任五纵队长;还有一个特务大队,共约一千二三百人。
当时蒋、桂矛盾尖锐,蒋以鲁涤平率第二军离湘主赣,何键依蒋得主湘。蒋利用何协攻广西,蒋桂矛盾扩大为湘桂矛盾。这无疑对湘赣和湘鄂赣两个苏维埃边区的发展都有利,不应放过机会。湘赣边区当时的具体困难,也只有从发展中才能减少。军队与地方需要开一次联席会议来统一认识和行动。我和滕商得一致,以红五军党代表和军委名义提出开联席会议,讨论如何恢复边区工作。会议决定,五军和王佐特务营(二百余人)共同行动,先攻占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