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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将灯放到桌上,柔声问道
「有好好吃饭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嗯?」
不过,这么说的高天原学姐,脸色也并不好看。明显带着疲惫。这或许是因为她在利用高天原家的权利,为确保粮食和维持治安在不停奔忙吧。
但这,也都与我无关。
「能回去吗。我没心情和你说话」
「好啦,不要这么说啊。我和你不是朋友嘛。听我说说啊」
学姐自顾自的坐到我旁边,那右腿上的银色假肢就像压到什么一样发出着声音。
「可恶,太冷害的我伤又痛了」
学姐抚着和服下的腿,望向了房间的墙壁。那上面,是来夏在疏散前夜写下的话:
《绝对要幸福!》
「直到疏散之前,你都是在这里和萌月生活的啊……」
恋爱原理主义者的肩沉了下去。
「萌月的事……很遗憾啊。你会窝在这里这样消沉……就是那回事吧?」
我。没有回答。
而似乎从这沉默中理解了一切的学姐大叹了口气,道
「我很希望西德你能幸福。毕竟你一直在为那毫无结果的恋痛苦着」
学姐的目光就像体恤着我一样看了过来,
「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只要我能办到,无论什么都可以。是要弄点好吃的吗?还是……怎么样?和我一起H一下。那说不定能让心情好起来喔?」
学姐俯身靠了过来,一副尽在自己意料中般的露出了微笑。
「不管再怎么失落,只要吃饱了就会没事。要是想着那些方面,也没什么问题的。好了,今天是特别服务。让我来陪你玩那青春游戏吧」
她拉起我的手,用力压在自己的胸部上。即使隔着厚厚的和服,那无比柔软的触感依然从手上传了过来。
我,无言的甩开了那手。
「干什么啊,真是冷淡。这可是对我为所欲为的好机会喔」
「……既然你说什么都愿意听,那能马上给我回去吗。而且请不要再管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学姐就像靠墙坐在床上的我一样,也坐了过来。望向那恐怕不会再次点亮的灯,道
「……与爱人别离是痛苦的。甚至被算作八苦之一。历史上有无数人尝到过同样的痛苦。不过,他们都挺了过来,都活下来了。现在很痛苦吧,但你也一定会挺过去的。因为人,就是这样的啊」
学姐说着对我笑了。那是一反常态的柔和的笑。
「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打起精神。但至少,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啊。捏造已逝之人的话语或许很卑鄙,不过我想萌月肯定不希望见到这样的西德」
……学姐。你想错了啊。
我痛苦并不是由于失去来夏。
我所在意的,并不是那个。
「好了,西德!抬起头,看着前边!」
高天原学姐伸指托住我的下巴,向上抬了起来。
「不管有多痛苦,太阳都会升起来的」
我,再一次甩去了学姐的手。
「……不要再这样。你让我乐观又能怎么样?」
「悲观也是毫无用处的吧?所以不是只有注视《未来》了吗」
「学姐你看到的不是《未来》,只不过是《妄想》。世界最终只有毁灭。这是命运」
「哈,《命运》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我以前也曾那么想的。不过在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呢」
笑容,从学姐脸上消失了。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不由避开那目光,道
「不过,我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无法改变的《命运》是的确存在的……明白抗拒只会得到痛苦……」
呵,学姐理解了似地点了下头,道
「看来是伤得相当严重啊。说不定,这是受了致命的打击。西德,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具《行尸》。你的身虽活着,但心已经死了」
「…………」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振作的兆头,我还想着像平时一样狠揍你一顿,把你从这里拖出去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用的啊」
唉,学姐说着叹了口气。在没有暖气的房间中,那气息化为了雪白的烟雾。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那个。
在高天原学姐的颈上,有块小小的淤痕。
……吻痕?
注意到我目光的恋爱原理主义者,很难为情的用手遮住了那。
「……明显吗?」
「没……」
「不要误会啊?这不是我情愿的。有了老头儿虽然开着超市,却把很多粮食都藏了起来。而他表示提供食物的要求就是……我的身体。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天原家现在也衰败了啊」
学姐高声笑了起来。
「所以,我就和那色老头睡了」
那逞强般异常尴尬的笑声,回响在我昏暗的房间中。
不久,学姐就像觉得徒然一样,不再笑了。她注视着自己的脚尖道
「……我本来是打算在遇到真命天子之前守住纯洁的……。看来预定有些偏差了啊」
虽然她那么伟大对别人作着爱的说教,但我知道学姐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并且我知道,她非常厌恶那种无爱的行为。
「不过,得到两天份的粮食也算不错吧」
学姐会一脸疲惫,是因为发生了那,吗……?
「学姐……。你为什么要做到如此?抵抗根本没有意义的吧?到最后,所有人,都要去死的」
「可,这样就又能再多活几天了啊。只这样就是有意义的。好比《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可是只在一周就陷入无惧死亡的恋情的啊——嘿!」
学姐就像给自己鼓劲一样,强打起精神向下一压,借着床垫的反动站了起来。挺起那巨胸对我一眨眼。
「所以,我想活下去。也想让大家也都活下去。并且,你也是一样,西德」
她说着跨过窗,看向油灯道
「那给你了。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会更丧气的。我走了,会再来的」
「请别再来了」
「我会再来的。拜」
学姐从二层的窗中,离去了。
独自留在房中的我——望着油灯。望着那玻璃罩中摇曳着火苗。
我就像要避开光亮一样,闭上了眼。
仅是这样,世界就又被封锁在了黑暗中。
密布在我内心的黑暗,依然深沉,依然保持着平静。我已经,听不进高天原学姐的话了。
†;
只要我为了将走向毁灭的城市印入眼中,就无可避免的会看到咲夜。她在为保护城市而奔赴天使的所在。我们相遇也可说是必然。
神代市。海边。雪中的大海。
那夜,对天使兵器比我更早的赶到了天使出没的地方。
当我赶到时,她正好刚刚消灭了天使。那天使消散时的美丽光粒就飘舞在她周围。
咲夜就像挥去血迹一样一抖大剑。雪片和光粒,都随着美丽的飞散开来。
她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的,凛然的站在那里。
不过,我只看一眼,就明白刚刚咲夜陷入了苦战。
那臂与腿上负了新伤,正不住留着鲜血。肩膀不住起伏。不知是不是在强忍痛楚,那眉也微微拧了起来——或许是连战的疲劳与伤痛,让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战斗了吧。
「…………啊」
咲夜发现了我。
那眼只一瞬惊讶的大张开来。不过,马上又回复了无表情。她紧闭着口,走向这边。
简直就像没看到我一样,从旁边走了过去。
她也已经理解了。
理解到我已经甘心接受灭亡了。
我们,只是无言的,擦身而过。
平稳的涛声与对天使兵器踏沙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
不过,忽然——
咲夜的脚步声中断了。紧跟着是扑嗵的沉重的声音。
我转过头,只见咲夜的膝已经跪倒在沙滩上。她似乎是忍受不住痛楚,跪了下去。那侧腹部还能看到青黑色的淤青。
「……呜呜……」
冰冷的雪,沉积在轻呻吟的咲夜那纤弱的肩上。
但即使看到她这副惨状,我也依然站在原地。
如果是刚与她相遇时的我,此时一定在心中找着不能让刚得到的《道具》坏掉什么的借口冲上去帮她了吧。
但,现在,别说跑上去,就连伸手我都没想过。
只是,从口中,说出了一句话。
「……咲夜」
「…………」
「你不要再做徒劳的事了啊」
听到这,咲夜的肩微微颤动了起来。
「这世界将要毁灭。就是消灭天使也是枉然。你只会受伤。只会痛苦。但却什么都保护不住的啊」
咲夜无言的紧咬着牙。手捂住腹部的淤青,竭力想站起来。
可,那膝再次软倒在了沙滩上。疼痛,已经让她无法站起来了。
咲夜不甘的咬着唇,道
「……徒……劳」
「……呃?」
「才不是徒劳」
她将大剑插入沙滩,就像用那当杖一样,奋力要站起来。
「才不是徒劳。保护城市,上学,那都不是徒劳……。而把这些不是徒劳教给我的——就是密你啊?」
痛苦,让那声音也嘶哑了起来。
可,咲夜仍是以不输给呼啸的海风的声音,拼命继续说着。就像要把积压在胸中的感情倾泻出来一样。
「曾是个对天使兵器的我一无所有。而你,给了那样的我无数珍贵的东西。让我认识善良的人们,让我拥有快乐的回忆,让我过上幸福的日常……!」
刚转学到这里时,咲夜曾断言上学与同学们嬉闹那些都是完全无意义的。甚至在为《这世界已经没有做那种事的时间了!》而愤怒。
可,与我和同学们度过的几个月,改变了她。
「一切终究会毁灭,根本没用。那些都与我无关!」
同咲夜一同度过的日子,一瞬在我脑中浮现了出来。
一同约会时的她,是那么清纯而可爱。
在和同学们一起准备学园祭时,她是那么快乐。
在我们携手消灭天使后,咲夜露出了充实的笑容。
她,已经找回了与自己年龄相符的女孩儿所该拥有的《日常》。
不住摇晃着站立起来的咲夜,瞪向了我。
「这城里充满了《珍贵》之物。所以,我想保护这里!即使只能延长一分,只能延长一秒,我也要保护这里!」
那栖息着强烈决意的目光与话语,
「这绝对,不是徒劳!」
击穿了我的心。
可。
可。
可。
我,没有任何感觉——
心,依旧是潭死水。
「是吗。那,随便你了」
我转身要离去。
「……等、等等!」
咲夜那拼命要追上我般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我回过头,只见咲夜就像个挨过骂的小狗一样肩不住颤抖着。
「那、那个……」
她犹豫着不住咬起自己的唇,思索着话语。
「我不善于恋爱……但我隐约,明白这样对失去来夏的你来说很过分。因此,我不想强求……」
「…………」
「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起去上学吧?」